“好痛……他的刀難道被太陽鍛造過嗎,就算再生了,被切過的地方也燒灼一樣刺痛著。”


    “炎柱…煉獄杏壽郎。”


    沉臉望著廢墟中越來越虛弱的二人,妓夫太郎拖拽著巨鐮在泥濘中劃下了一道血痕,分明是自己即將耗死掉這兩個柱,可他卻在心底裏暗暗忖量起來。


    “還有那個滿身是傷的家夥,他身上的毒素早就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了吧?”


    “音柱……”


    妓夫太郎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這個使用音之唿吸的名字,看向他的目光不禁有些沉默。


    宇髓天元半跪在地上,視線跟他碰撞著,全身的無力和劇痛仿佛都在此刻達到了最高潮。


    他在看我……這個時候,宇髓天元的腦子裏忽然意外地安靜了下來。


    某種說不出口的感覺開始在他心肺裏攀升,愈演愈烈,愈演愈烈,開始在他的胸腔中嗚鳴,震顫,激蕩……


    那根弦,崩裂了。


    “你以為我是誰啊!!!”宇髓天元突然站了起來,眼睛裏的怒火燃燒了起來。


    鎖鏈和刀被他牢牢抓在手心裏,脫離了地麵的束縛,旋轉了起來。


    “慢著,宇髓!”一旁的杏壽郎看到這幕,急忙朝他大喊。


    可此刻宇髓天元怒火中燒,哪還聽得進杏壽郎的提醒,他隻是直視著妓夫太郎位居高位的視線扯聲大喊道:


    “本大爺可是宇髓天元!”


    “命中注定幹掉你的男人!”


    聽這麽一喊,妓夫太郎的嘴角又笑得微微一咧,腳步頓住了。


    “命中注定幹掉我,這個時候還在說大話嗎?明明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他的左手虛握起拳來,不知為什麽他聽到這番話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是前世的記憶湧現了一樣。


    “大話?”宇髓天元狂笑了起來,“我們可是鬼殺隊啊,我們是不會死的!”


    “不會死?”妓夫太郎眼睛裏閃過一道厲光,語氣變得更加低沉。


    “啊,我們鬼殺隊誕生至今,日複一日的在黑夜裏根你們這些醜陋的惡鬼戰鬥,視死如歸的精神早就銘刻在心,就算死掉了,也會有越來越多的同伴來找到你們報仇,跟你們奮戰到底!”宇髓天元抬起日輪刀,把刀尖指向了妓夫太郎。


    “宇髓……”杏壽郎愣住了,他好像從宇髓天元的這些話裏明白了些什麽。


    此刻,他身上的披風早就羽碎殆盡,鬼殺隊的隊服完整地顯露了出來,站在宇髓天元身邊,他把刀側著提了起來。


    妓夫太郎看著宇髓天元,愣住了五秒。


    隨後他頭部傾斜,弓著身彎腰向前無聲地笑了起來。


    “呦……原來是想要拖延時間啊。”


    他身旁的巨鐮反射著月亮的微微光芒,映照在二人眼中卻隻剩一片血紅。


    “渾蛋…被看穿了!”宇髓天元氣的大罵了一聲,身體卻即刻化作了一道殘影向後退去。


    幾乎同時,杏壽郎也跟在了他的身旁向後遁走。


    “嗬……嗬嗬。”妓夫太郎眼睛裏有股黑色的光亮在閃耀著,他暴力地揮舞著巨鐮突然嚎叫,“別想逃了,接下來我連一分一秒都不會給你們喘息!”


    宇髓天元的步伐踩踏著音符,漸漸已經有了些規律,這些規律照應著妓夫太郎的動作,伴隨著其體內爆飛而出的無數濺血鐮迎來高潮。


    血鬼術濺血鐮,準確地說是無數濺血鐮組成的水幕再次朝二人轟殺而去。


    可奇怪的是,妓夫太郎本人卻詭異地站在那原地不動。


    注意到這一點的杏壽郎略微察覺不對勁,但是卻沒有對策,隻得把目光投向來身邊的宇髓天元:“宇髓!”


    此時宇髓天元的身體早就痛的像被閃電刮痧,一口銀牙滿是血液,趁著那鐮幕還沒追來,他急忙對看向自己的杏壽郎說道:


    “一分鍾!”


    “無論如何,隻要再拖住一分鍾就好了!!!”


    他肩膀上的血液隨著倒飛的姿態,在空中劃過一道駭人的血線,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爛不堪。


    索性,在下一個落地之後,宇髓天元直接把自己身上剩下的殘衣給撕碎了,暴露出的磅礴肌肉本該令人驚歎不已,但現在他都皮膚上卻全被傷痕覆蓋了。


    旋轉著鏈刀,他看了杏壽郎一眼,飛速向更遠處遁去。


    “這樣啊,再拖一分鍾就好了。”


    杏壽郎接過他的目光,之後便不再迴頭任由其向遠處而去。


    他逃離的動作停下了。


    仙豆。


    他身上還有仙豆。


    吃下它,解除身上所有的負麵影響,恢複到全力狀態,這樣子的煉獄杏壽郎或許依舊打不過二次鬼化的妓夫太郎,但卻絕對足夠抗住其一分鍾的全麵攻擊了。


    想到這裏,他立即伸手向腰間摸索而去。


    眼睛則盯著那鐮幕,寸寸逼近,寸寸逼近,寸寸逼近……


    “不對!!”


    “宇髓天元,快停下——!!!”


    杏壽郎下一刻才反應過來,旋即就轉臉朝身後的宇髓天元大聲叫喚起來。


    但是,已經晚了。


    【血鬼術·勾斬旋迴】


    那一刻,杏壽郎的視線透過了重重血刃,駭然看見了妓夫太郎眼裏的戲謔。


    宇髓天元才剛轉過身來,想極速逃到妓夫太郎的攻擊範圍之外,卻瞬間就撞上了一道泛著銳利白光的月彎刃斬。


    這道刃斬仿佛憑空生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宇髓天元的麵前一尺距離內。


    上下七米長,斬入地麵令地塊呲裂崩飛,斬在半空令空氣凝結冰霜,現在斬進了宇髓天元的身體。


    宇髓天元拚盡全力做出動作,卻還是被這斬擊切割了一整條手臂。


    他的左臂自肩膀處,割斷了。


    那切口正好沿著之前左肩上巨鐮留下的傷痕向外斜去,以及他用來格擋的其中一把金刀,飄散開的頭發……全部斬斷了。


    宇髓天元此刻成為了一個獨臂、獨耳、獨刀、短發、渾身傷疤和血汙、血毒侵滿全身的柱。


    “啊……這醜陋的模樣。”宇髓天元不敢相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半身,隨後迴望了身後的煉獄杏壽郎一眼。


    那一眼充滿了深深絕望。


    妓夫太郎的斬擊全部都是帶著毒的,剛剛被切入的地方瞬間就大麵積壞死了,並且由於距離心髒的位置太近了,毒素幾乎立刻就隨著脈搏湧入心髒,令他的心髒停止了跳動。


    唿吸停止後,他倒下了。


    在這遊郭街頭,這位鬼殺隊的音柱倒在了惡鬼的身前。


    風聲傳來噩耗,天空中的鴉群慌亂了,其中一隻派頭十足的烏鴉忽然沙啞地叫喚了起來;火光倒映在眼底,遊郭街外的槙於、須磨杵立在逃亂人群的洪流裏心頭一跳;房子陰暗的一角,拿上來特製武器正在找機會對鬼發動攻擊的雛鶴突然怔怔停住了腳步。


    “不,不……還有仙豆!”


    “讓宇髓吃下仙豆吧?!”杏壽郎突然這麽想到,不禁愣住了瞬間。


    可是當下哪還有時間給他愣神。


    黑影一閃而過。


    “血刃……已經斬過來了?”杏壽郎側眼一看,隻感覺全身發寒。


    從皮膚到肌肉,骨骼到血液,唿吸到心跳都在發寒,結冰,僵硬。


    “原來如此,不是血刃啊。”


    他那潰爛的口腔再也遏製不住噴湧而出的血流,七竅流出鐵血,他無神地望著。


    妓夫太郎超過了血刃團的速度,自己瞬移到了杏壽郎的身邊,枯燥的手勾搭上來杏壽郎的肩膀。


    再看他手上的巨鐮,已經捅入了杏壽郎的身體中。


    紫紅色的鐮刃從自己的胸腹部伸出,這個感覺真是讓人心髒驟停呢,感覺身體都被撐的腫脹了起來,神經與細胞已經不聽使喚了,力量徹底凝聚不起來了……


    “……”杏壽郎不敢唿吸,隻怕再唿出氣卻吸不迴來,那樣隻會瞬間導致缺氧昏迷。


    他眼睛紅腫地慢慢抬上去對上妓夫太郎的視線,臉色也在極速變得發白。


    哐當一聲,手上的日輪刀也掉了下去。


    “你這家夥,現在想要變成鬼了嗎?”


    妓夫太郎麵無表情地望著杏壽郎,他冷聲問道。


    杏壽郎則渾身顫抖著沒有迴應。


    “嘛呐…看來也還是不想吧,你們這些柱全都一樣,自大無知還瞧不起人……”


    他盯著杏壽郎的眼睛,那狠厲仿佛刺入靈魂地說道:“我這隻是替上弦之叁的猗窩座問的,畢竟他似乎很在乎你。”


    “至於我,我隻想讓你死……”


    他放下了手,失去了他手上抓住其肩膀的力氣,支撐著杏壽郎不倒的力量瞬間消失,杏壽郎立即跪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杏壽郎感覺到疼痛襲來,今晚上他已經連續體會兩次了,隻不過這次更加劇烈,並且也是徹底沒有了抵抗的能力。


    心中的火焰,熄滅了麽?


    “不……隻要把仙豆吃下去,把仙豆吃下去的話就能恢複原樣……鴉隱是這麽說的……”


    杏壽郎已經感覺不到脖子的力氣了,臉部被迫低垂了下來,但是借由身為柱的強大感知力,他很確信妓夫太郎已經走了。


    妓夫太郎仿佛像是有什麽急事一樣匆匆離開了這處戰場,甚至沒有等到杏壽郎徹底斷氣,甚至都沒有把自己的鐮刀從杏壽郎胸腹上取走。


    杏壽郎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急事,但這鐮刀沒有取走的話傷口就不至於立即崩開,血液也不會立即湧出,肉體就還有一絲絲的力量。


    而現在哪怕是這一絲絲的力量也十分的重要,隻要足夠撐到他把腰上的仙豆拿出來放到口中。


    滋滋……有什麽東西,融化了。


    杏壽郎的肉體癱軟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居然是身上的那柄巨鐮消失了!隨著妓夫太郎真正遠離此處,他的巨鐮也化作了膿水,而新的巨鐮則重新借由他的骨肉生長了出來!


    顯然妓夫太郎也考慮到了杏壽郎的情況,幹脆把自己的巨鐮弄走,讓杏壽郎腹背上的巨大傷口自己缺裂開了!


    突然有了這麽一大塊空洞的肉體,就算再有力量的人,也用不出來,即使是煉獄家的長子杏壽郎也是如此。


    即使是鬼殺隊頂天立地的炎柱煉獄杏壽郎也是如此……


    杏壽郎的手努力挪動著,卻沒有任何的感覺出現在腦中,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的手指在動,但也很快就明白那是錯覺。


    他感覺到一種愚蠢可笑的感覺在嘲弄著他。


    或許這也是妓夫太郎特意給他留下這番下場的原因。


    杏壽郎倒是不怕死,他隻是覺得死前的這段時間異常的難磨,身上的毒素一刻不停地在刺激著他,那是一種很難說的折磨,不止是痛和癢而已。


    杏壽郎相信著,他相信自己如果能夠恢複全力一定可以解決掉妓夫太郎。


    他也相信著宇髓天元如果真的撐到了一分鍾之後,破解了妓夫太郎的攻擊手段之後一定能夠幹掉妓夫太郎。


    他相信著炭治郎能找到並殺死墮姬,他相信著隨後趕來的柱們會毫不費力地解決掉這些鬼,他相信著其他居民已經脫離了危險,他相信著……


    “父親。”


    杏壽郎聽了槙壽郎的話,呆愣地站住了。


    “答應我,杏壽郎。”


    那是杏壽郎在和槙壽郎關係和好以後,父親槙壽郎突然又拿出了曾經的酒,喝醉了之後闖進了他的病房。


    他的父親像小時候一樣把手放到了他的腦袋上,眼裏閃爍著淚光,仿佛把他當成了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小孩。


    “答應我,杏壽郎……不要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死掉了。”


    “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


    對不起,父親。


    ·


    “要死了嗎?”此刻的杏壽郎突然恢複了平靜,他能感覺得到生命的流逝。


    雖然救命的稻草就生長在自己的腰上,可自己卻抓握不到,這種感覺還真是絕望。


    他此刻不禁感歎,妓夫太郎的確像是變成了一個死神一樣的家夥,毫不留情地收割了他們的性命。


    視線逐漸模糊,光芒逐漸消失,一切的感知和生命力……


    “喂,可別死了杏壽郎。”


    鴉隱單手插著腰,彎身看著杏壽郎的臉,背後的四對赫子在空中搖曳,發出了劃破空氣的震蕩響聲。


    “你死了我拿什麽跟你爸交代?”


    鴉隱麵部的血管此刻鼓脹如同褶皺,強行抑製著體內的暴亂導致他的感官略有缺失,現在的他正處於瘋癲與理智的臨界點。


    不過還好,他的赫眼已經盯上了杏壽郎腰間的那個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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