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談話一播放出來,唐甜甜那趾高氣昂的樣子頓時蔫了,兩眼噴火似的瞪著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


    “你竟然錄音!”


    唐甜甜想要上前搶錄音筆,被胡曉曼眼疾手快的一把推開了,這下換胡曉曼張牙舞爪展示勝利之姿了,搖頭晃腦的,“我們就錄了,怎麽樣!”


    唐甜甜忐忑了不足三秒,立馬恢複淡定的得意之相,不屑地說道,“隨便你們錄,大不了我換個人,我又不是非得吳成恩不可。可你就不一樣了胡曉曼,以後的每一天,你都會擔心心軟的吳成恩被其他女生吸引,我呀,就等著看吳成恩哪天和你說拜拜。”


    整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


    我也是汗顏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興風作浪閑得蛋疼的人,損人不利己還唯恐天下不亂。


    胡曉曼被唐甜甜挑釁的模樣氣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徑直走上前去就要教訓她,那陣仗唐甜甜非死即傷,所以我趕忙上前攔住她。


    也對胡曉曼施展了狼狽的的攔腰抱,我就看見胡曉曼兩條腿在空中亂踢亂蹦了。唐甜甜是掐準了我們不想鬧出事情,小嘴叭叭的又開始對著胡曉曼冷嘲熱諷。胡曉曼哪裏肯忍下這口氣,倒是苦了抱著她的,累的是臉紅脖子粗,給了唐甜甜看熱鬧的機會。


    看來隻能是我出手了。


    我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隨手揚起另外一隻手快速的朝她的臉龐揮過去,嚇得她慌忙躲閃,卻因為被我掐著脖子動彈不得,眼瞅著巴掌就要落下,開始大喊大叫。我立即收緊了手上的力度,唐甜甜當即就有些說不出來話了。


    這女孩著實欠拍,我手上的力氣也是沒輕沒重起來,唐甜甜眼瞅著就翻白眼了,她們兩個緊張的看著我,生怕我真給她掐死了。


    當然了,也可能沒想到我這麽兇猛,驚詫也說不定,但我確實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掐死一妙齡少女,那地方不能常去。所以我轉而倏然鬆了手。


    唐甜甜還欲上前討迴來,我手指指向她的時候,她本能的後退,轉而又站直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模樣真著實是可憐又可笑。


    “這份錄音,你以為隻是給吳成恩聽的嘛?你會不會想的太簡單了,唐甜甜同學!”我學著當年偶然習得的匪氣,大言不慚地恐嚇道,“這份錄音我迴去會發給你們學校的宣傳處,會發到人人網、微博。哦,這還不夠,還得發給你後麵每個試圖攻下的備胎、你以後的工作單位以及你要結婚的對象。”


    唐甜甜一聽當下就怕了,整個人戰戰兢兢地左右搖晃,像一攤爛泥一樣用力地維持著站姿。我拍了拍她那張可愛嬌俏的臉蛋,朝一旁看呆了的胡曉曼使了個眼色,轉身離開。


    “別!”唐甜甜喝止的聲音裏夾雜著卑微。


    “那就安分點兒!”


    說完我就頭也不迴的走了。


    胡曉曼直唿過癮,拉著我和去喝奶茶。不過喝飽之後腦筋也算是轉了過來,悻悻地問我,是不是會真的將唐甜甜的錄音公布出去。雖然她是真的很想看到唐甜甜那種人的下場,但是又覺得那樣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我自然不會公布出去,沒說手握原子彈就一定得炸了它。所以我跟胡曉曼說你放心,我隻是想讓唐甜甜這種人老實點兒,沒想著真的去毀了她。


    胡曉曼這才放心的點點頭。然後問我剛剛是不是故意套唐甜甜的話,竟然還會想到錄音,而且為什麽會有錄音筆,這年頭手機都能錄音,她還是第一次見過錄音筆,驚異於90後還有使用錄音筆的奇葩!


    我說你說的奇葩就坐在你對麵。像個小迷妹一樣盯著我,脫口而出海棠是職業需要,嚇得我花容失色,趕緊催促她將我的奶茶也一並喝了,堵上她的嘴。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立馬閉緊了自己的嘴巴,裝死灌奶茶。胡曉曼卻問我什麽職業需要。我打馬虎眼說是自己聽課的時候擔心筆記記不清楚,用來錄教課的,算是勉強將胡曉曼糊弄了過去。


    恰好這時電話響了,阿光打電話讓我去他家一趟,我便起身跟她們告別,讓胡曉曼把心放肚子裏,帶著趕迴去上下午的課。


    眼見著我走出去,胡曉曼喊住了我,眼淚包裹在眼眶裏打轉,拉著我的手感激之情不勝言表。話說我真是承受不住這種場麵,這種姐妹之間的痛哭流涕太矯情,我皮笑肉不笑的準備抽迴她握著我的手,胡曉曼就喃喃地說著,“謝謝,謝謝,海棠,以後你就是我胡曉曼最好的朋友,你有什麽事情我一定第一個幫忙。”


    我抽迴手笑著說,怎麽你這是期盼著我有事還是怎樣,說完就赴阿光的約了。


    一到阿光的別墅,就看到他們五個人癱在了沙發上跟衝上沙灘的魚一樣吹泡泡,蔫頭耷腦的,按道理不應該啊。這幾天阿光他們應該忙著跟幾個公司談合作的事情,看樣子是進展不順利。


    “怎麽,不順利?”我走過去順勢也葛優癱著。


    “說不上,我最近這一周倒是見了幾個公司的負責人談了談,合作內容差別還是挺大的,反正各有各的優劣,所以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阿光將幾個公司的資料遞給我。“這就是那幾家公司的詳細資料。這些公司給咱們樂隊的路子,歸納來說就是兩條,一條是音樂合作模式,一種是經紀簽約模式。”


    “也就是說最大區別在於‘賣身’了。”


    “可以這麽說。如果我們與大音希聲合作,我們在音樂上有更多的話語權,但是跟經紀公司合作,我們會有更多的機會。現在這個時代,網絡這麽發達,我們隻是單純的去唱歌,確實很難掌握主動權。你還記得我爹怎麽說的嗎,你所站的位置決定了你的話語權,而你的實力決定了你的位置。”


    “反正阿光無論你怎麽選,咱們大家都會支持你的。”阿遠慵懶地說著,但是眼神卻是堅定地。


    “我們是一個團隊,有樂子一起玩,有事兒一起扛,你別把壓力都壓在自己身上。”斌哥拍了拍阿光的肩膀。


    “對呀,阿光,咱們現在也挺好的,我相信肯定會越來越好的。”達哥也對著阿光點點頭。


    我知道阿光心裏是怎麽想的,不管未來是否需要他接過梁總的擔子、範家的擔子,他都逃脫不開身上的責任。而且作為丁達爾樂隊的隊長,他還承擔著其他四個人的前途未來。尤其是達哥和斌哥,不像阿遠和爾爾有父母庇佑,所以他的決定就絕不能出錯。


    “好啦,你陽光一點行嗎?又不是什麽大難臨頭,搞得這麽苦大仇深的,咱們再考察考察。”我來跟他說。


    中午就去大戰“妖孽”,到現在我飯都沒吃,此刻饑腸轆轆的,我爬起來去冰箱搜刮吃的。阿光看著我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直言問我你是斷炊了嗎,我顧不上搭理他,可空空如也的冰箱將我澆了一盆冷水。我直接怒罵這群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梁光煜你好歹是租了一棟別墅,你就不能夥同大家過點有煙火氣的日子,這一進來搞得跟個倉庫似的,你好意思嗎?


    斌哥說要不然給你點個外賣吧,看來也隻能如此了。斌哥打開手機詢問我吃什麽,我迴答隨便。然後就想著先喝點水墊墊,畢竟還不知道這外賣什麽時候能來呢。


    結果我這水還沒喝入口,外賣就送到了,一開門倒不是外賣員,而是店家老板親自來送餐了,說是讓我們在兩個平台上的店鋪都給點一下收貨,我這有些迷糊,老板隨即解釋道,因為美團和餓了都在搞補貼,我們要是都給確認一下,他就可以收到兩筆補貼。這王興的美團和阿裏的餓了麽撕得硝煙滾滾,爭奪用戶那是生死肉搏,倒是讓一些取巧的商家漁翁得利了。


    話說這樣的時代,賺錢的機會真是遍地都是,畢竟資本撒銀子跟路上的灑水車一樣,一遍又一遍,而且是花樣百出。


    我扒拉著吃飯,斌哥他們去了音樂工作室看店練習。最近去店裏學吉他和鋼琴的人是越來越多,生意也是好的欣欣向榮,斌哥就雇了個兩個人輪流看店。就剩下阿光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知道這家夥留下來幹什麽。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白板,上麵寫滿了要和丁達爾合作的工作信息,優劣勢,無不詳盡。他老爹的那套知己知彼看來被他用的爐火純青。不過這麽一看,我倒是能理解他為什麽如此糾結了。


    大音希聲這樣的音樂服務公司,其實是報團取暖,也就是歌手本身要自己具備影響力,包攬歌手的音樂包裝發行權,然後從中分成。而清逸娛樂文化傳播有限公司這類主張培養藝人,走的是類似韓國sm的那套;最後就是像中元影業這樣的影視公司,本身具備影視資源,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但是對於藝人培養不成熟,尤其是音樂藝人。


    反正各有各的好。


    阿光說以當前丁達爾的聲譽度,完全無法支撐大音希聲音樂服務的業績要求,簡直是一場對賭。清逸娛樂倒是可以嚐試,就是在音樂的把控權上需要詳細溝通。而至於中元影視,畢竟他還沒考慮過要跨行做多棲藝人。


    我倒是認同他說的,但是清逸娛樂目前的主要生產力也放在了培養影視藝人上,而且他們公司之前也沒培養過樂隊,我倒是有點打鼓。如今韓流依舊甚囂塵上,除了qq音樂三巨頭以外,你到大學裏麵去隨便打開一個女生的音樂軟件,我保證你都能看到韓流歌曲被循環播放。這個隻有五六千萬的瓦片國,真的是將韓流文化漂洋過海輸送給了我們一眾懵懂荷爾蒙泛濫的癡男怨女。


    所以我勸他別太著急,再想想,再說還可以問一下祁梵老師。阿光當即是茅塞頓開,說是呀,怎麽把祁老師忘了,可以問問他這個元老。這每天都被祁梵老師摧殘,這是離開了那間教室就趕緊把祁老師丟到九霄雲外,生怕做噩夢啊!


    隨後阿光又起身迴房間拿了一份文件,猶豫再三他還是丟給了我。我問他是什麽東西,他讓我打開看看。我打開一看原來是羅涔的資料。這都什麽戲碼呀。我昨天剛拜托羅涔調查唐甜甜,這扭頭阿光就把他查了個底掉。這有錢人都養著個情報局。


    阿光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讓我爹幫忙查的,本來還想著要不要給你,我覺得還是看看比較好。海棠,羅家在海川勢力挺大的,尤其是羅涔他外公還在海川市政府工作。我知道這小子現在纏著你……”阿光從下麵翻出一張醫院診斷證明指了指,“羅涔現在正在等待心髒移植,如果22歲之前等不到配型成功……你懂得。所以我想跟你說,還是離他遠點兒吧。”


    握在我手裏的水杯霎時間千斤重,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抖動,直到阿光將我手裏的水杯接了過去。我起身衝上了陽台,然後大口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半晌才緩過來。


    阿光走到我身邊將我攬在懷裏,往日的時光如洪水一般席卷而來,將我衝的七零八碎。我死死地攥著阿光胸前的襯衫,好像這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說實話,我好恨啊,為什麽,為什麽又是這樣子,我覺得上天好像是玩弄我一樣,讓我不停地在這種絕望中輪迴。即便是我對羅涔沒有愛意,可一想到他此刻戰戰兢兢地在希望與絕望中沉淪,我就覺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來,疼到不能唿吸。


    死亡這個終極命題,痛苦的從來都是留給活著的人,我們毫無還擊之力,我們都太弱小。


    我已經許久沒有流淚了,也許已經三年了吧,我原本以為淚腺已經幹涸了,可你看它還是會複蘇的,大顆大顆的淚滾滾滑落,肆意的掙脫出來。


    我掙開阿光,將那份資料丟在了那裏,然後不顧阿光的喊叫跑了出來,一直跑一直跑,不知不覺我就跑到了第四教學樓。中午的時候羅涔給我發消息說他在第四教學樓上課,約我一起吃午飯,我沒搭理他。此刻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鬼使神差地跑來了這裏。


    我靜靜地站在樓下,靜靜地望著羅涔上課的三樓方向。距離羅涔22歲還有三年多的時間,羅涔知道嗎?以羅涔家的能力為他找一顆心髒應該不是難事吧?羅涔會有23歲以後的人生吧?羅涔的未來會成為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是不是會和現在的他那般陰晴不定,又或者病好了他會成為一個很陽光的男孩也說不定。


    下課鈴響了,一群人唿嘯而出,我沒看見羅涔的影子。直到人走的所剩無幾,我才從稀稀拉拉的身影後麵看到姍姍來遲的羅涔。還是那張蒼白的麵色,又或許羅涔本身皮膚就白吧,穿著一身幹淨的白色上衣和白色褲子,不染俗塵。而就是這樣一個眾星捧月的男孩,被無情地套上了生命倒計時。


    難不成上天以為他擁有的太多了,那三年前的那個人呢,他又是被冠上了什麽罪名?


    看著他走出來我突然又不想麵對他了,轉身欲離開,卻被他叫住了。


    “海棠!”


    他麵無表情的走到我麵前,“來找我?”


    “路過。”我應付道。


    “你撒謊的水準不太行。”羅涔壞笑道。


    被識破的我也不想繼續裝下去,“好吧,來找你。”


    眼前的這個人的人生可能突然就沒了,我還有什麽資格在他麵前不坦誠呢!


    我跟羅涔說想來謝謝他幫我查唐甜甜的資料,胡曉曼的感情警報算是拆除了,請他吃飯。這家夥瞬間來勁兒了,說別想用一頓飯打發他。


    無語,明明昨天還給他當了兩個小時的人肉枕頭,忘性真大。


    但到底是挽救了胡曉曼終身這種積德行善的大事,而且我看著傲嬌地他走在前麵,也就不再與他斤斤計較。


    我想,他更快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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