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雨刷,刷刷的刮著滴在車窗上的瓢潑大雨,雨霧太密看不清車裏的人,風和雨唿唿的吹著,一把紅底白花的雨傘在這汪洋似的雨幕裏像朵飄搖的小船晃晃悠悠向外移去。


    校門口停了不少接學生的車,路兩邊的積水很多,我的鞋都濕透了。出來的時候舍友讓我也穿拖鞋出去,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還是穿了帆布鞋,沿著路沿石一路歪歪扭扭艱難走到副駕那裏,敲敲玻璃,車窗往下降了下來,露出少年明媚的笑臉,晃得我心跳咚咚加速。


    雨絲順著半降的車窗,肆無忌憚的劈裏啪啦砸進車裏,幾秒鍾就淋濕了少年的半截小胳膊,我趕緊用傘幫他遮住飄進去的雨水,他顯然看見了我的動作急忙說道:


    “沒事兒!趕緊上來!”


    “嗯!”


    我答應一聲向後車門走去,拉開車門又迅速收了傘,一把關上車門喘著粗氣坐在後座上,雨水崩了一臉我來不及擦臉就問:


    “我的傘有很多水,有沒有一個袋子......”


    他的車上腳下鋪的是黑色軟軟的腳墊,這個像毛毯一樣的腳墊弄濕了好像不太好擦的樣子。


    “沒事兒,你放下就可以。你衣服是不是濕了?冷不冷?”


    “啊?沒事兒啊,濕了一點不冷,阿嚏!”這猝不及防的噴嚏。


    “羅叔,開下空調。”少年對一邊的中年男司機說道。


    “好,好。這位同學我看你校服半邊都濕透了趕緊脫了吧,穿著別感冒了。”叫羅叔的大叔一邊關空調一邊用濃厚的粵普說道。


    “阿嚏!”我又打了一個噴嚏,揉著發癢的鼻子迴道:


    “沒事隻濕了一半。”


    “脫了吧,穿我的,別再跟徐浩然似的感冒發燒!”


    他說完就拿起塞在椅子上的長袖藍領白色校服,轉手遞給後麵的我。


    “不用不用,我沒事。”你不是有潔癖嗎?


    上迴朱芷瑛跟你一起騎車說冷要借你衣服穿,你說你有潔癖,前幾天徐浩然課間發燒冷的穿你衣服,朱芷瑛反問你,不是說有潔癖嗎?你說衣服隻借同性穿?所以我一直是你的兄弟嗎?


    一邊正在開車的羅叔用他生硬的塑料普通話說:“穿上吧穿上吧,你們都是同學,小洲又沒有潔癖。”


    一旁的滕予洲直接將校服扔給了後座的我。


    我:“呃......”心裏有點亂。


    蒙城市最好的四星級賓至大酒店,迎來了一波來自申洲的年輕人,兩輛保時捷帶著肆無忌憚的轟鳴聲,招搖過市一前一後橫在賓至門口。門童都是極有眼力見的年輕人,急忙上前為車上人開門。


    前麵的黑色車裏下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後麵的紅色車裏下來兩個男生,四人下了車,車交給門童去泊,徑直向酒店內走去。


    “您好,歡迎光臨賓至!”


    女生斜眼看了下門童,嘴一撇什麽也沒說繼續向前走去。一旁穿黑色皮夾克帶著墨鏡,左耳一顆鑽石耳釘的年輕男生嘴角輕揚。


    “唉,沒想到這窮山僻壤的,還能有個像樣的酒店”


    穿著白色時尚休閑襯衣的男生說道,他一頭奶奶灰極飄逸的頭發,後脖子上倒掛著一個墨鏡儼然一副申洲小開模樣。


    黑色夾克男生辦理入住手續,女生站在三人中間撅著嘴一臉的喪。


    “姚包子!你是來奔喪的嗎!一會阿洲來了你在喪著張臉,信不信他讓你滾迴去!”


    姚寶鑰抬手撓著脖子,哭喪著臉道:“你看我的脖子,我快癢死了,真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留在這裏!”


    酒店櫃台的服務人員一邊幫幾人辦理入住手續,一邊偷眼打量四個年輕人。


    “小姐需要幫您買些藥嗎?”


    “不用了,我帶了。”女生皺著眉頭,忍不住輕輕摩挲布滿紅點的脖子。


    “先生,您的入住手續已辦好,祝您入住愉快!”


    夾克男生拿好房卡一張給了女生,自己留一張另一張扔給白色襯衣的趙福元


    “怎麽隻有一張,袁野的呢?”帶著白色耳機站在三人後麵的穿著黑色衛衣的袁野抬頭看著負責開房的林鐵。


    “你倆一間,這是套間!”


    “為什麽你可以自己一間?”趙福元問。


    林鐵痞痞一笑,眉毛輕佻道:“因為我有錢啊!”一甩頭獨自朝電梯走去。


    女生別別扭扭拎著一路抱著跟寶貝似的包包跟在後見,黑色衛衣的袁野從趙福元手裏一把奪過房卡,向前走去!


    “唉!”趙福元不甘心的小跑著追向電梯。


    泊車員將兩把鑰匙和車牌交給前台,前台小姐姐接過後,將接收登記表遞給泊車員兩方交接閑聊道:


    “保時捷什麽車?”幾個前台湊過來八卦。


    “一輛911,一輛918。”眾人聽了都嘖嘖吸了口涼氣。


    “都是十六七的孩子,我看車牌是申洲的,開那麽好車出遠門家裏人也放心?我剛泊車專門找的前後左右都沒障礙的車位,我特麽多少年前在京都泊過一款差不多的!出一身汗。”泊車員感慨道。


    “你怎麽知道人家十六七,說不定人家都成年了,隻是長得嫩而已呢?”前台小姐姐笑著迴道。


    “不,錯不了!那小姑娘看著穿的挺成熟,絕對沒成年。”


    經理來了嚷嚷道:“都幹什麽呢聚在一起?沒有工作了嗎?”眾人做鳥獸散。


    賓至大酒店4606泰山廳,晚上十一點半服務員從裏麵推著餐車,關上門從裏麵出來,走過的年輕女經理輕聲問:


    “小郭,怎麽樣?裏麵啥時候結束?”


    小郭搖搖頭一臉愁容


    “不好說,一群小孩子喝酒吸煙打牌,裏麵還有一個女孩子,看起來比那幾個男孩子還小,哎,這大城市的學生都這樣嗎?”


    女經理感慨道:“也不光大城市的孩子這樣,哪都有這樣的。我昨兒接孩子吃飯,店裏見一個小學生抽煙,才多大啊,知道那煙怎麽抽嗎?以為抽煙就是吸嘴裏在吐出來,覺得自己很酷。”


    “看著像是高中或是大學的學生,都長得白白淨淨的,說的申洲話我也聽不懂說的什麽。”


    女經理點點頭又問:


    “酒都喝了嗎?”


    “嗯,都喝完了。”郭姐又湊近女經理低聲說道:“看不上咱們的酒!”


    “咱這有徐總珍藏的康帝你沒說嗎?”


    “那可是徐總的寶貝,我哪敢啊!”兩人相視一笑各忙各的去了。


    包間裏偌大的桌子上放滿了珍饈美味,杯盤羅列好不壯觀,菜基本都沒動,左側上座的男生看看手表,站起身。


    “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在帶你們去給我媽請安,我得走了,答應她十二點迴去。”


    “阿洲,你騎車來的吧,帶我去兜風好不好!”


    “叫洲哥!沒大沒小!”一旁的林鐵接話道,他站起身來拿起椅子上的黑色夾克穿上。


    滕予洲看著臉色通紅的女孩敷衍道: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我也想出去透透氣,這地兒你熟,帶我們兜一圈!”趙福元搭話道。


    “你當這兒的交警是吃白飯的!”少年滕予洲淡淡警告道。


    “走走走,阿洲,一起一起,幾瓶紅酒而已,多說幾句話酒精就揮發了!再說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哪裏的交警半夜上班!走走走一起一起。”


    話罷走到近前攬著滕予洲向外走去,還襯他不注意給旁邊的姚寶鑰眨了下眼。女孩高興的跨上閃亮的小圓包,跟在兩人後麵,後麵一白一黑跟著一起出了門。


    滕予洲騎了一輛黑灰相間的川崎,幾個年輕人圍著他的車七嘴八舌


    “怎麽換車了?你的奧古斯塔呢?你爸真給你賣了?”趙福元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業二貨揭短小能手。


    他跨坐在車上低頭就著林鐵手裏的打火機點燃了指間香煙,抽了一口像喚小狗似的衝二貨動動四指讓他湊近些,趙福元不明所以真的走到他近前,趙福元可能小時候學舞蹈學狠了,都快十八了還沒一米八,他哥趙玄錚都一米九了,他爸雖然了老了萎縮後也有一米八,一家人都沒想到會出一個矮子。要不是他長得更像他爸,一家人都以為他是撿的。


    趙福元睜著一副小奶狗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眼前瘦削卻高大的少年,一副求知欲爆表的模樣,突然滕予洲在他臉上吹了一口煙,頓時眼前大霧四起,他咒罵著後退一步耳邊響起少年清冷的聲音:


    “他敢嗎?”叛逆,桀驁,不屑那個申洲大魔頭的外甥不光繼承了他舅舅的外貌和家產,還有他的傲慢和張狂。


    趙福元在一邊咳咳咳的擦著眼淚,一邊嘴裏罵罵咧咧。他不抽煙,他青梅竹馬的玉兒最討厭煙味了,這些抽煙的臭男人!


    林鐵在一邊哈哈大笑,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袁野也牽起嘴角,姚寶鑰還不忘幸災樂禍的挖苦道:


    “哼!叫你整天跟張玉混一起,現在聞點煙味都受不了了!”


    趙福元立馬瞪眼反擊:“我聞不了煙味跟我們家玉有什麽關係,你怎麽什麽事都能扯上她!”


    姚寶鑰還想說什麽林鐵踢了她一腳,她別扭的閉了嘴,哼一聲轉過頭不理人了。


    “車到底哪去了?”趙福元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


    滕予洲彈彈煙灰開口道:


    “在申洲,我讓劦源哥幫我偷運過來,結果被我爸發現了,還讓他給我帶句話,說我要敢迴去騎就把我另一條腿也打斷。”


    “哈哈,哈哈哈”幾個人又哈哈哈大笑,林鐵邊笑邊咳,他拍拍滕予洲的肩膀,終於有點大人的樣子語重心長道:


    “哎,周叔叔也是為你好,你就讓他省點心吧,滕家就你一個獨苗,你要在這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怎麽跟滕爺爺交代!”


    “我還以為周叔給你賣了呢,這你自己買的吧?你不怕周叔知道過來給你砸了?”


    少年指間香煙還未燃盡,他丟在地上用腳碾滅無所謂道:


    “砸了我再買。走吧,帶你們認認門,明天自己滾過來,見了我媽都低調點,她記憶有點紊亂,說什麽你們隻管答應就行。”


    幾個人都神色認真的點點頭,林鐵三人向車裏走去,姚寶鑰不死心的湊到滕予洲車前扒著他的胳膊:


    “阿洲,你帶我好不好?我也好久沒有坐機車了呢?”


    “你穿成這樣怎麽坐?改天吧。”


    滕予洲看著眼前黑發垂至胸前,穿了一身jk裝的十五歲的少女。深秋的蒙城暗夜裏的街道寒風四起,小裙子隨風飄飄揚揚,兩條大長腿晃得人心神不寧,姚寶鑰淚眼婆娑的望著滕予洲,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怎麽的瑟瑟發抖又可憐兮兮。


    “阿洲,你怎麽了?為什麽對我那麽冷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寶鑰,太冷了,你穿那麽少坐機車在凍病了,阿洲該心疼了!快來哥車裏。”林鐵降下車窗對著依依不舍的姚寶鑰道,他們是表兄妹幫妹妹助攻義不容辭。


    “去吧,別真凍病了!”滕予洲緩下語氣道。


    姚寶鑰吸吸鼻子,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擦掉眼角的濕潤向林鐵的車跑去,滕予洲看著女孩的背影眼神複雜。


    “嗨!滕予洲?”


    一道女聲在汽車的轟鳴聲裏響起,滕予洲停下戴頭盔的動作,右後方站著一個少女。女孩看少年轉過臉來,不確定的樣子轉瞬變成欣喜。


    “還真是你呀。”她快步走上前來,熟絡的繼續搭話道: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迴家?那些是你朋友嗎?”


    滕予洲睨著突然出現的朱芷瑛,她穿的還算正常,但是這麽晚一個女孩子出現在蒙城的高檔酒店門口那就不太正常了。


    朱芷瑛見滕予洲沒說話,又自我解釋道:


    “噢,我們家來了幾個親戚,家裏住不下我哥開車送他們來這住。你呢?也是朋友來了嗎?”


    滕予洲不怎麽熱情的“嗯”了一聲,繼續舉起頭盔就要帶。


    “你的摩托車嗎?好酷!一定很貴吧?”


    滕予洲眉頭微蹙,轉臉疑惑看著這位不是很熟的隔壁班同學。


    “你有事兒?”


    “啊?沒有,你們那麽晚了要去哪裏啊?”


    滕予洲這會兒是真煩了,耳邊汽車的轟鳴聲還在響,隻一瞬間他就有了主意,眉頭舒展神色和善的問道:


    “出去兜風!要不要一起?”


    他不笑還好,一笑如清風霽月的朗朗少年,讓站在一旁本就對他垂涎三尺的少女如何招架的住!


    朱芷瑛做出羞澀狀知道貿然答應不太好,但是又不想錯過他的邀請,眼角掃過他左側的兩輛跑車,心一橫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釣不住滕予洲認識幾個富家子弟總可以吧!她嬌羞又不失大方的揣摩問道:


    “可以一起嗎?你朋友...沒問題吧?”


    “你想去嗎?”滕予洲假模假式的征求女孩的意見。


    “我......”


    兩人在這邊說著話,車裏的姚寶鑰已經氣到要爆炸了,要不是林鐵按著她胳膊她早下車教訓這個狐狸精了,她氣的要死,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伸手用指甲狠狠掐了林鐵胳膊內側的軟肉,林鐵不防嗷一嗓子喪失了主動權,女孩一把推開車門幾步走到朱芷瑛身後,一把抓住朱芷瑛頭上高高的馬尾!


    從一開始看到這狐狸尾巴就火冒三丈,這一拽更是毫不留情,朱芷瑛被拽的一個趔趄歪到在地。


    “啊!!!你誰啊!!”朱芷瑛被拽的頭皮像要炸裂了一樣,張嘴就想罵一抬頭昏暗中看見麵前站著一個時尚漂亮的女生,隻是她臉色陰鬱眉毛倒立,兇相畢露,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我誰你他媽管的著麽,鄉巴佬!”


    這個年齡的少男少女正是要麵子的時候,朱芷瑛怒火攻心,她坐在地上立即橫眉冷對口吐芬芳反擊:


    “你哪來的蠻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敢來我們蒙城撒野!!想打架是不是!我奉陪到底!!”她站起身來就要上前找迴場子!


    “嗨!小妞!你們齊西女人都跟你似的那麽野嗎?一言不合就打架?”林鐵站在車前一手搭在車頂一雙細長眼睛笑眯眯向這邊看來。


    “阿洲你走到哪爛桃花跟到哪....啊!!!哎哎 哎野哥!!!”


    趙福元從車裏伸出頭往外看,袁野早就不耐煩了,跑車底盤低,他懶得看女人撕逼直接一腳油門,轟的一聲沒影了。


    朱芷瑛正在氣頭上,看見旁邊跑車裏的人雖心有餘悸還是拍拍身上的土,不忿迴道:


    “是她先動手的!”


    “哦~~這樣啊!她隻是動了你的頭發,你剛才可是想動她男人!”


    林鐵還是一副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模樣,仿佛在跟對麵灰頭土臉的女生談情說愛。


    朱芷瑛臉色一僵,她眼神越過此刻看起來恨不能將自己生吞活剝的女孩,看向帶著頭盔的人,像是印證又像是挑釁似的開口問道:


    “哎!滕予洲!你是他男人啊?”


    頭盔遮住了他的麵目,他隻是迴頭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胯下摩托仿佛一匹蓄勢待發的野馬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隨著他轉頭的動作,轟的一聲如一支離弦之箭瞬間沒了影子。


    姚寶鑰恨得牙癢癢,她就知道到哪都有不要臉的狐狸精,趕走了一個又來一個!看著眼前剛從地上站起來的女生,雖是小縣城出來的草雞,但是長相倒是不俗,這個年齡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盡管穿了一件寬鬆的針織上衣還是能看出前凸後翹的身材,露出一大段雪白的天鵝頸,不像自己到現在還有些幹癟!呸!跟馬一菲一路貨色都是專門幹下作勾當的賤人!


    “你男、人、丟下你走了!還不快去追!”


    朱芷瑛故意加重了語氣,抱臂等著看她,是先追丟下她不管的男人,還是先來收拾她這個狐狸精!


    姚寶鑰剛要上前教訓朱芷瑛,林鐵忽然製止道:


    “寶鑰!再不走!真追不上了!”


    姚寶鑰將牙齒咬了又咬。


    “再敢纏著阿洲我就讓你好看!”放完狠話她狠狠剜了一眼朱芷瑛急忙向車邊跑去。


    “我本來就好看!還要你要!”姚寶鑰剛準備上車,作勢就要迴罵!


    “好啦!好勇鬥狠逞一時嘴快有個鳥用!誰追上誰才是本事,在這裏跟不相關的人費什麽唇舌!你忘了你來幹嘛了!”


    姚寶鑰跟站著的朱芷瑛幾秒鍾之內來了一波眼神殺,最後不甘的上了車!林鐵收斂了臉上的神色,仿佛換了一張臉。他幽幽開口聲音不大卻極具殺傷力:


    “越是見識貧乏的人,越是擁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勇氣,真有的人反而都是蓄而不發等待時機。那小子的確很不錯!可惜有珠玉在前你連跟他提鞋都不配。”


    說完他牽起嘴角冷酷一笑,沒給對方還嘴的機會矮身上了車,又是轟的一聲沒影了......


    徐爸爸打算重新裝修酒店,以後接一些高檔有格調的的酒會和座談會啥的,別人讓他請一個專業的團隊給他做就可以,他覺得花錢請別人做不如自己花錢學。說幹就幹,當天下午立即就帶著徐媽媽上了去粵省的飛機,可憐徐浩然在學校門口看見司機不是栗清波,才知道波哥跟徐總去粵洲出差了,得一周左右才迴來。


    徐浩然“哦”了一聲,上了車。


    “走那麽急嗎?今天都周五了。徐叔叔經常帶阿姨出差嗎?”我忍不住問道


    上個月兩個人剛去了一趟申洲,難道不能周一去嗎?徐浩然今天放假迴家呀!


    “那要看去哪裏,也不是經常。”


    “哦......”


    “你不會真以為我媽去學習的吧!”


    我轉頭看這他,臉上寫著‘難道不是嗎?’四個字。


    “看來你長個腦子光用來學習了!用你考了592分的智商好好想想,我媽一家庭婦女去粵洲學什麽習,還不是跟著我爸去那玩!”


    走那麽急隻是不想帶上我而已!!這句話他沒說,作為一個在幸福和睦的家庭長大的孩子,徐浩然從小就習慣了狗糧,父母是真愛他真的隻是個意外。


    “你還要不要迴家拿換洗的衣服?”


    徐浩然在一邊玩著遊戲機,前排的司機忍笑替他答了:“我給浩然帶來了,徐總專門安排人送來酒店的,還給你們帶了不少吃的呢。”


    “噢。”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拉長了聲音,徐浩然全程都在專注玩遊戲,眼皮都沒抬。


    “前天晚上咱們店裏來了幾個申洲的富二代,你們猜開的什麽車?”司機做作的表情看著我和徐浩然,徐浩然繼續眼皮不抬的玩遊戲,毫不在意的開口問:“什麽車?”


    “保時捷918!還有一輛911!哇艸全他媽頂配,那聲音絕了!都跟你們差不多大的年紀,中間有個女孩年紀更小,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一晚上換了兩個房間,說有味!最後被他們同行的人罵哭了才消停!”


    徐浩然眼皮抬了一下,狀似無意的接話道:“都走了嗎?”


    “沒有!說是周末晚上迴去,可能也是學生,周末開車迴去周一不耽誤上課。”


    “知道來幹麻的嗎?”


    徐浩然的遊戲聲音開的不大,在安靜的車廂裏此刻卻有點擾人。


    “就來的當天晚上吃了一頓,都說的申洲地方話,語速也快,服務員都聽不懂。大約都是說咱這窮山惡水出刁民,小郭說不知道是不是她聽錯了,還提到了強什麽、坐牢什麽的。”


    玩遊戲的徐浩然頓了一下,而後哦了聲,我低聲問:“是滕予洲嗎?”


    徐浩然撇了我一眼:“不知道!我又沒在店裏!”


    我被噎了一下,不在做聲,心裏卻翻江倒海起來,心髒撲通撲通仿佛要跳出來,耳邊想起同學背地裏的議論“從申洲來這上學,不是躲什麽事的吧!”


    “車上有水嗎?”徐浩然突然關掉遊戲問前排的司機。


    “你等會我看看後備箱有嗎,這車波哥開的多,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司機路邊停了車打開後備箱一看沒有,抬頭一看車上兩個孩子也下來了,


    “車上沒有,我看剛才路邊有個賣水果的,那裏有水我去給你倆買,你們在這等我一會。”


    “不用,我自己去吧。”


    徐浩然抬腳就向剛才路過的水果攤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


    我小跑著跟在徐浩然後麵,徐浩然轉臉看看我沒說什麽繼續往前走。到了水果攤徐浩然卻不買水,自來熟的從玻璃櫃拿出一盒煙和一支打火機,我知道他要幹嘛也沒理他。


    “叔,三瓶水,一包煙一隻火機多少錢?”路邊得大叔從手機的畫麵抬起頭,迴道:


    “煙50,打火機1塊,水4塊5一共55塊5。”


    我心裏罵了徐浩然一句敗家,子一個高中生抽那麽貴煙,我哥才抽25的!從包裏拿出零錢準備遞給老板,徐浩然手中夾著香煙拿起冰箱上的水,開口問道:


    “哎,我說大爺!瓶子上寫著建議零售價一塊啊?你怎麽收我們一塊五?”


    老板說:“噢,我不接受他的建議!”


    徐浩然:“......”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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