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劉一勇之前的安排,甲字隊的所有軍卒分成了三隊。


    由他自己和崔霽霍山三個人,各自領一隊人馬。


    三撥人各司其職。


    其中的一撥人在驛館之內休息,和朱雀軍保持聯絡,一邊收集黑教和其他邪教之徒的消息,一邊待命。


    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一撥人馬,查訪和太子墜馬有關的蛛絲馬跡。


    同時,便是留意任何試圖靠近太子殿下的可疑之人。


    黑教已經放話要刺殺太子殿下,不管是故作姿態還是真有這個企圖,都會有所動靜。


    最後一撥人馬,則是在東宮之內,護衛太子殿下的安全。


    上次墜馬之事還未查清,太子身側的人暫時都有些嫌疑。


    包括,那幾位供奉在內。


    這三撥人馬裏麵,陳玄帆想要跟隨誰都可以。


    劉一勇的意思是,隨便他自己去選。


    雖然這家夥的修為最高,但他性格跳脫想一出是一出,而且身上總有些玄乎的氣運,所以作為隊正,劉一勇覺得他不適合單獨帶領一隊兄弟。


    尤其這是在長安城之內,萬一闖禍了,事情就絕對小不了。


    而且就是因為他的修為實力高,也更適合單獨行動。


    派人跟著他,反而是一種拖累。


    他們今天要做的便是先將東宮清掃一遍,確認沒有隱患之後,才是商量好的兵分三路行事。


    因此,甲字隊所有的兄弟們,此時都在東宮裏查驗各處地方和人等。


    陳玄帆也背著手,邁著方步,四處的查看。


    蛋黃和貓小花,一狗一貓,一左一右的蹲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炯炯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倒是顯得比陳玄帆還要認真幾分。


    崔霽見了當即便笑道:“夥長,隊正方才的安排,你可看明白了?”


    “嗯?”陳玄帆一愣,轉頭看了過來。


    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夥長,依我看,隊正的意思是,想讓你單獨行事。”


    崔霽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夥長你身上氣運不凡,說不定能碰上些關鍵之處也說不定。”


    “嗯?”陳玄帆挑眉,“老崔,你想說的,怕是不止這些吧?”


    他聽出來了,崔霽這話說的應該是,劉一勇不讓他帶隊伍的事。


    可看這家夥的樣子,明顯是話沒說完。


    “沒有,我隻是有些感慨,咱們隊正此舉,考慮的很周全。”崔霽煞有介事的道,“夥長,你的運氣極難預測,說不好遇見的是好事,還是壞事。若是帶了兄弟反而不妥當。”


    “……哪不妥當了?”陳玄帆眨了眨眼睛。


    “你看,夥長你若是毫無防備的,直接便找到了黑教的老巢,帶著兄弟們沒頭沒腦的就鑽了進去,豈不是危險了嗎?”


    “……謔,照你這話,我一個人去,就不危險了嗎?”陳玄帆挑眉。


    “哎,話不是這麽說的,夥長你若是自己去,想要逃跑豈不是易如反掌?”


    崔霽一副我對你有信心的模樣,抬手道,“這偌大的長安城,想要留下夥長你,怕是不容易做到。”


    “……”陳玄帆一時間,不知道崔霽是在他誇他,還是在諷刺他。


    總體來說,應該是誇讚的成分多一點。


    仔細一想,崔霽這話說的沒錯。


    武道二品不出,他這個武道三品和連神境雙修的大修士,的確已經能算是數的著的高手了。


    陳玄帆想到這,不禁眉毛都抖了抖。


    他心裏其實一直有個懷疑,那就是突破到真正的武道二品境界有大兇險,妖族蠻族似乎都有同樣的困境。


    那練氣士,是不是也存在一樣的麻煩?


    不光是他,狼淵當時說到這些的時候,明顯也是有所猜測的。


    隻是練氣高境界的大修士,很少在人間行走,所以沒有準確的答案。


    但是練氣士的大能,極少在人間界行走,本身就似乎意味著某種不尋常。


    可是,如果沒記錯的話,大唐似乎有修士白日飛升成仙的傳聞。


    是有武道修士僥幸在大兇險下突破成功了?


    還是練氣士功德圓滿?


    陳玄帆無法確定。


    不過有一點,他現在有點迴過味來了。


    那就是,此時他的修為實力,已經很強橫了。


    單論戰力而言,他不懼武道二品初階的存在。


    練氣修士變化莫測的手段和術法,倒是讓陳玄帆有些忌憚,可是那些大能不是不常在人前現身嗎?


    而且還尤其不愛往天子所在的都城而來。


    這麽一想,自己幾乎是可以橫著走了嗎?


    陳玄帆的心裏冒出一股雀躍出來。


    好家夥,這目前是什麽個狀況呢?


    境界同階裏的,未必能打得過我。就算比我強的,也要擔心動手的時候壓製不住境界,突然突破給自己送走。


    實力境界比我高的,幾乎不存在!


    就算是存在,也不一定會和我動手!


    我他娘的!


    這麽厲害了嗎?


    然後他看了一眼,腰間掛著的玉牌。


    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這東西,皇帝陛下剛給的,代表著大唐郡王的身份。


    雖然還是名不副實,但也算是披上了一層護甲。


    套的是大唐國運的護甲!


    除非是黑教這樣絕對的敵人,否則任何大能對他出手,都得掂量掂量。


    可是黑教之類的邪教之徒們,勢力之中有多少堪比武道二品的強者?


    亦或者有這等實力的妖魔鬼物?


    它們敢往長安城來嗎?


    大唐國運衰敗的時候,不好說。


    可現在是國運昌盛時。


    陳玄帆不禁抬頭看了眼上空,以神識感應了一下,那空中能給修士帶來壓抑感的紫氣,還有這皇宮中隱隱的龍氣和龍威。


    將郡王身份的牌子掛在身上之後,他才發現,這東西帶給他最大的好處,就是在以識海中的陽神散發神識的時候,原本籠罩在身上的禁錮感,消失了一大半。


    這次進長安城,尤其是走入皇宮之後,陳玄帆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大修士在人族君主身側,會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前提還是在他對皇帝沒有惡意的情況下。


    他頓時就有了一種明悟,那就是如果對皇帝和太子心生殺意,怕是馬上就會被護國龍氣鎮壓。


    所以大修士和世俗的皇帝之間,都是互相敬而遠之。


    至少明麵上是不能主動謀算的。


    這也是為什麽,甲字隊的兄弟,在差太子墜馬的事情上,先要查驗的就是他身邊的普通人。


    而朱雀軍之前在查的,也隻是大略查了一下,是否有突然暴斃和重傷的修士。


    原因是國運龍氣沒有反擊的跡象。


    因此直接下手的人,肯定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


    “哎呀!”


    陳玄帆不自禁的將掛在腰上的玉牌甩了甩,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將這些都算在一處,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他真的,可以橫著走了。


    至少,可以試試。


    “夥長,你這想什麽呢?”崔霽見陳玄帆聽了自己的話,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抬頭,接著臉上的笑容還蕩漾了起來,不由得好奇道。


    “我在想,該怎麽試呢?”陳玄帆笑著踮了踮腳尖,手掌也不自禁的捏了捏。


    仿佛在拿捏什麽東西一般。


    “什麽?”他這話說的崔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事,沒事。”陳玄帆擺了擺手道,“老崔,你忙著,我換個地方走走。”


    說完他轉身離開。


    “……這……我,沒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望著他背著手,撇著腿一步三晃走路的背影,崔霽突然有一種自己是不是闖禍了感覺。


    “不對,便是他想到什麽,應是也與我無感才對。”


    他們夥長所思所想總有出人意料之處,便是聽了他的話,心中想到什麽,也該是觸類旁通。


    可怪不到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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