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


    甲字營的軍卒在驛站門口列隊,準備會相州。


    “嘶嘶~撐~”大青將長了角的頭,往陳玄帆的肩膀上撞,吐著信子撒嬌。


    陳玄帆被撞的哼笑,一把推開它,罵道:“活該!昨天誰讓你吃那麽多了?誰家好公蛇那麽大的肚皮?”


    興許找到了飯搭子,大青這天晚上也超常發揮了一把。


    連吃了幾大桶的麵條不算,從旁人碗裏撈的就不好算了。


    那肚皮吃的皮球一樣鼓了起來,都到第二天早上還沒消下去呢。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呀,沒那麽大的肚子就別吃那麽多!


    這迴露怯了吧?


    早飯都沒吃幾口。


    對於一個好吃的飯桶來說,錯過任何一頓飯那都是一種痛苦。


    所以要合理分配,量力而行。


    當然,說是這麽說,做是不一定能做到。


    老陳家不僅是大青,貓小花和蛋黃都是一個模樣,現在正躺在馬車裏麵,肚皮朝上的哼唧呢。


    這一輛馬車上,也就小老頭陳長風吃飯不由己,肚皮圓滾的程度還在正常範圍內。


    聽蓮剛才都忍不住小小的打了個飽嗝,雖然及時用袖子掩住了口,陳玄帆還是聽見了。


    陳夥長自己倒是還行,他內府之中住著幾位童子,吃的再多也消化完了。


    “嘶嘶~大肚賊!”


    大青聽他說自己,不大高興了。晃著腦袋找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用腦袋又撞了陳玄帆的後背一下,吐著蛇信子,朝前麵和辛朔並排,騎在馬上的大漢揚了揚頭尖著嗓子叫道。


    它個子如今很大,說話的嗓音卻像是個小童兒,又是剛學說話沒多久,吐字有時候也是含糊不清的。


    直接就把大肚子三個字,說成了大肚賊。


    “……”


    陳玄帆趕緊一把將它的角握住,往下按了按,然後朝聽見動靜,朝後麵看過來的大漢露出無害的微笑。


    擺手道:“嗬嗬,王都尉,你別誤會,別誤會。家裏的小孩子不懂事,就覺得您這將軍肚長的十分魁梧,頗為的羨慕。也想找長這麽個一看就不凡的肚腹,可惜咬字不清,把大肚子說成了大肚賊,您多包涵!”


    接著低頭給了大青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許亂說了!”


    前麵的王都尉聞言,哈哈一笑,爽快的擺手道:“無妨無妨。這就是你們那條軍魂赤蟒吧?果真有靈性,一眼就識得了王某的根本。不瞞陳夥長,我這一身本事倒有一半都在這肚皮上。若是路上遇到了宵小之徒,王某到時候露一手你就知道了。”


    “都尉威武!”陳玄帆趕緊給了一個大拇哥。


    “哈哈!過譽了,過譽了!”王都尉又是一陣大笑,顯然是沒將大青之前的話放在心上。


    這也是趕巧了。


    陳玄帆剛好知道,這位王都尉最自得的就是他這一個彌勒佛似得肚子,所以說的話算是搔到了癢處。


    何況能被定州將軍派來護送一支丙字營甲字隊的都尉,肯定不是那種死要麵子又不會說話,開口就得罪人的上官。


    非得是圓滑懂變通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合適。


    沒錯,這位王都尉是定州將軍府派來的。


    ……派來的意思,就和前麵的兩個被妖王父親派來的五品大妖一樣。


    來迴護送一趟,共消耗一枚朱果。


    正正經經的武道五品境界都尉,在河北道境內,絕對算得上是個高手了。


    何況他還有官職在身。


    迴相州的路上,有都尉親自護送,這排場足夠大了。


    這買賣,陳玄帆覺得還行,挺劃算。


    雖然上一枚的朱果,雇到的是狼二狼三這兩個大妖,可他們是超出了陳玄帆心理預期的驚喜。


    兩頭大妖是被他們妖王老爹派來的,所以這其中肯定有狼淵自己的考量。


    哎呀,可見這大妖五品了又能怎麽樣?


    還不是得聽爹的。


    爹就是爹呀,爹讓兒子來那兒子就得來,不願意也得願意。


    看給孩子逼得,到了地方都不敢多用人形,就怕被人看出神色不自然。


    當然,陳玄帆也懷疑過是不是這兩兒子吃的太多,狼淵才幹脆把它們派出來打工了。


    如果是真的,那這種模式完全可以推廣呀。


    隻要價碼合適,那就可以談,弄不好大唐版雇傭兵就要橫空出世了。


    可是再一想可能性不大,畢竟狼穀的產業雖然不大,但一個妖王要養活自家孩子還是可以的。


    畢竟之前也沒聽說,誰家妖王家的殿下出來打工掙錢的……


    ……嘶,不過狼二狼三看歲數好像是也成年了,孩子大了總要自謀生路。


    難不成,真有出來打工賺錢娶妻的打算?


    嘖,這麽一想,還真有可能。


    陳玄帆坐在馬車上,一邊在心裏編排著前麵大頭的大妖,一邊盤算著,這一路上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若是出了意外,又該如何應對。


    可他想了一圈,不由的嘿嘿一笑,出了意外才好。


    不管是不是盧氏出手的,都能往盧氏身上靠。


    索要賠償又多了一筆。


    一枚朱果雇一個五品境界的都尉當護衛,肯定是略有些虧的,朱果的價值肯定不止於此,可這裏還有定州將軍的麵子。


    陳玄帆的朱果是直接送進定州將軍府的,打的就是害怕被盧氏報複的旗號,想用這枚朱果做謝禮,請求定州將軍派護衛護送他們迴相州。


    因此,這王都尉可不隻是王都尉,路上的事情他要是搞不定,那砸的是定州將軍的信譽。


    軍中武夫誰能忍這種被人騎在臉上的委屈?


    說不定將軍會抄起他那杆金攥提盧槍,親自殺過來。


    到時候可就真能大開眼界了,陳玄帆到現在都還還沒機會見過將軍級別的武者動手。


    所以,他的這一枚朱果,虧了,也沒全虧。


    如果要是隻雇到王都尉一個人,那肯定是低於市場價,可加上定州將軍的話,那就又賺了。


    隻是這麽一想,妖王狼淵收了他的朱果,竟然大氣的把兩個義子都派了過來,這倒是讓陳玄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當初拿出那枚朱果給狼淵,心裏可沒想過對方真能派個大妖來。


    想的不管狼淵這個妖王隨便派誰來,能讓他到時候把幌子打出去,聲勢造起來就成了。


    沒想到妖王這麽夠意思。


    義子之於狼淵,可比王都尉之於定州將軍,親近的多也重要得多。


    狼淵對待狼二狼三的態度,陳玄帆是領教過的。


    自己打了人家兒子,老爹放著麵子不要,冒著以大欺小的壞名聲,也要對他們出手。


    如果這兩位受了欺負,狼淵肯定比定州將軍來的還快。


    哎呀,看看人家的爹,再看看自己!


    陳玄帆再次感歎了下,自己的親緣淺薄,後娘都比親爹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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