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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邊都刻意隱瞞的情況下,皇太後能知道的事情就十分的有限了,聽著皇上如此說,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是嗔怪道:“皇帝,你到底是一國之君,怎麽可以如此兒戲,害的母後如此擔心。”


    皇上含笑道:“母後年紀大了,理應留在宮裏頤養天年,整日裏在九台山住著,天下萬民指不定還會議論說兒臣對母後不孝,母後才會去九台山呢。”


    皇太後笑道:“皇上如此純孝,實乃天下萬民的典範,哪裏會有人敢對皇上如此誤會。若有,哀家定然不會饒了他。”


    如此說著,慈寧宮倒是一片和樂融融。


    正說著,外頭就有人來報說是曹太醫求見。


    皇後正想要抓著昭陽裝病的事情做文章,卻不想曹太醫就即刻來了,忙道:“快請。”


    皇後的心急火燎讓太後都有了幾分不悅,不管怎麽說,這裏到底是慈寧宮,是皇太後的地方,就算是輪也輪不到皇後在這裏說話。


    皇後似乎是察覺到了皇太後的不悅,轉而說了幾句討巧的話想要討皇太後的喜歡。


    可如今的皇後畢竟不是孩提時候的皇後了,已經過了那個可以肆意妄為的年紀了。


    皇太後對她還有幾分憐憫也隻是看在她是鳳家後人的份兒上……


    幾個人心思各異的看著一頭花白頭發的曹太醫就走了進來,皇後似乎是沒有吸取教訓,萬分焦急的對曹太醫道:“如何?昭陽公主病情如何?是不是……”


    “裝病”這兩個字在太後嚴厲的目光中被皇後硬生生的吞進了肚子裏,勉強笑著換成了“很嚴重”這三個字。


    皇後的著急也不能換來曹太醫對皇後的有問必答,曹太醫先是深深的對著太後施了一禮,道:“微臣叩見皇上,皇太後,皇後娘娘,娉婷公主。”


    皇太後臉上浮現出一抹動人的微笑,幾乎如同小女孩兒的嬌羞在她眼眸中閃爍了片刻才恢複了正常,含笑道:“曹太醫免禮,賜坐。”


    身為太醫,能夠在皇太後麵前被賜坐,這已經是天大的殊榮了。


    若換了別的太醫,一定都會感激涕零的叩謝皇恩浩蕩了,可曹太醫卻是穩穩當當的坐了,對著皇太後欠了欠身以示謝意。


    等他坐好之後,皇太後才道:“曹太醫剛迴家就被哀家請了過來,實在是辛勞。哀家實在是擔心昭陽那好孩子,你說這好端端的公主,怎麽突然就得了急症?”


    曹太醫捋了捋胡子,臉上帶著一抹疑惑的道:“迴太後的話,微臣實在是診斷不出昭陽公主得了什麽急症。”


    曹太醫的話讓皇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幾乎是沒有看明白曹太醫臉上的困惑就對著皇太後拱手道:“母後您瞧瞧,兒臣就說皇貴妃教女不善,好端端的人不會一下子就病的無法來給母後請安的。”


    皇後話音一落還格外挑釁的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裏麵寫著的質問和得意讓皇上心裏格外煩躁,道:“皇後稍安勿躁,且聽一聽曹太醫是如何言說的。母後覺得呢?”


    太後隻覺得臉上無光,狠狠的瞪了皇後一眼,道:“皇上說的是,曹太醫,你且繼續說。”


    曹太醫不知道宮裏發生了什麽,讓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後竟然會如此失態,而統攝後宮的皇貴妃卻跪在宮門口。


    隻是,這些事情都不是曹太醫作為一個太醫,應該過問的事情。


    略整理了一下紛亂的心緒頷首道:“是,微臣遵命。昭陽公主雖然沒有急症,可是她的脈搏卻十分的微弱,唿吸也幾乎不可聞,如同……”


    曹太醫努力斟酌了一下用詞才小心翼翼的道:“如同將死之人……”


    曹太醫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剛跨進慈寧宮的皇貴妃就驚唿一聲,軟軟的倒了下去。


    素夕尖叫著抱著皇貴妃,忙道:“娘娘,娘娘,娘娘您怎麽了,您千萬不要嚇奴婢……”


    素夕的叫聲吸引了皇太後等人的目光,還沒有等皇太後反應過來,皇上就已經到了皇貴妃的身邊,從素夕的手中將皇貴妃小心翼翼的抱了過來,快速抱到了偏殿內的貴妃榻上妥善安置了。


    早在皇上手忙腳亂的安置皇貴妃的時候,太後就已經吩咐曹太醫過來候命了。


    果然皇上迴頭看見曹太醫的時候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激動,對著曹太醫道:“有勞曹太醫替皇貴妃瞧瞧。”


    曹太醫忙上前替皇貴妃把脈,許久才舒開了眉頭,慢條斯理的收起把脈的脈枕等。


    皇後臉色陰沉的站在旁邊,心頭十分的不爽。


    分明是來問罪的,卻變成了病人,原本應該嚴詞厲色的審問她的皇上,也已經守在一邊噓寒問暖。


    就連對她十分有意見的皇太後,看著她的眼神都多了一抹柔和。


    很不想要問她的情況,卻礙於身份不得不假意問道:“皇貴妃如何了?”


    曹太醫微微欠身道:“皇貴妃氣血兩虧,才會支撐不住暈倒。隻要好好調理,就無礙。”


    皇上鬆了一口氣,剛想讓曹太醫下去,卻聽見太後淡淡的道:“皇上方才說皇貴妃受了傷,不如一並讓曹太醫瞧瞧傷的如何了吧?”


    皇後這次倒是瞬間明白了過來,知道太後這是懷疑皇上偏袒皇貴妃,忙道:“有勞曹太醫替皇貴妃瞧瞧吧。”


    曹太醫也不推辭,複又坐下來。


    皇上瞥了迫不及待的皇後一眼,親自彎腰替皇貴妃卷起右手衣袖,果然就瞧見右手手臂上纏繞著白色的紗布,紗布上還沁出了斑駁的血跡。


    皇上的心頭掠過一抹濃重的心疼,忍不住歎息道:“終究還是將傷口弄裂了。”


    聽著如此埋怨,皇太後的臉皮狠狠的抽了抽,卻最終沒有說些什麽。


    皇後心頭十分不忿,卻無可奈何,任由娉婷站在一邊低頭摳著她的手也不說話。


    皇後心裏明白,即便是皇上在漪蘭殿遇刺,即便皇上褫奪了皇貴妃協理六宮之權,也還是無法影響皇貴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皇後一直都以為皇上是不會關心人的,直到此刻,皇後才明白,皇上不是不會關心人,他隻是從來不會關心皇後而已。


    心裏雖然如此想著,可當皇後看見曹太醫將皇貴妃手臂上裹著的紗布一層一層揭開,直到看見那過了一個晚上依舊皮肉翻卷,略帶猙獰的傷痕的時候,皇後的臉色也情不自禁變了變。


    皇太後更是臉色大變,看著皇貴妃的臉也愈發的柔和了起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傷痕的嚴重程度,若非皇貴妃會武功,隻怕那手臂當場就要廢了。


    若砍在皇上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了。


    不管怎麽樣,皇太後都對這個肯豁出去性命救自己的兒子的女子產生出幾分朦朧的好感。


    皇太後的確心疼皇後,願意護著皇後。


    可相比之下,皇後哪裏能和皇上相提並論。


    皇後並不知道皇太後的心裏在想些什麽,諂媚的笑著靠近皇太後,訕訕的笑道:“想不到皇貴妃對皇上竟然如此情深意重,或許,漪蘭殿的刺殺,果真和皇貴妃無關。”


    娉婷冷笑道:“說不定是苦肉計呢?”


    娉婷話音一落,皇上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去,讓娉婷全身為之一震,不由自主的往皇後的身後靠了靠,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


    太後瞥了一眼娉婷,淡淡的道:“非鳳姓女子不得為後。皇貴妃就算再糊塗,也不會肖想皇後的位置。更何況,她已經是皇貴妃,統攝六宮,和皇後之間,隻差了一個名分而已。料想她是聰明女子,也不會做如此糊塗的事情。”


    “皇祖母,世間有些人就是擅長做這種博人同情的功夫……”娉婷還要狡辯卻被皇後一把拉住了衣袖,想要阻攔。


    娉婷的倔強脾性上來了,甩掉了皇後的手,昂著頭道:“如同皇貴妃這樣願意豁出去性命來做戲的人,雖說少有,卻也還是有的。看見她將皇祖母的心都收複了,也可見這傷是受的值得了。”


    皇上怒極,厲聲喝斥道:“皇後,這就是教女有方的你教出來的女兒嗎?且不說當時情況緊急根本來不及思考什麽,就說母後迴來得突然,連帶著朕都措手不及。更不必說從昨夜開始就被禁足在漪蘭殿的皇貴妃了。皇後,要將做戲這一個罪名加在皇貴妃的頭上,也要動動腦子!”


    皇後的臉頓時就成了豬肝色,想要解釋些什麽卻無能為力,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皇太後,指望皇太後能幫著她說幾句話。


    太後瞥了皇後一眼,淡淡的道:“刺殺的事情,或許和皇貴妃無關。哀家也的確是一時興起才打算迴來的,卻不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皇後也是擔心皇上的安危,才會說出那樣的話,皇上還是不要太過於苛責皇後的關心才好。”


    皇上緩緩的鬆了一口氣,滿含深情的看了看躺在那邊的皇貴妃,對著皇太後笑道:“朕代替皇貴妃多謝母後了。等她醒過來了,兒臣一定讓她當麵叩謝母後。”


    看著母子倆這樣輕描淡寫的就將這件事情揭了過去,皇後和娉婷著急的不得了,卻不得不按捺心情,不敢再蠢蠢欲動了。


    太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皇貴妃,道:“叩謝哀家就不必了,哀家這輩子最心疼和掛念的也就是皇上了。隻要皇貴妃對皇上無二心,能一心一意的伺候皇上,哀家就滿意了。”


    皇上忙道:“皇貴妃對母後也向來是恭敬有加,這些年朕送去九台山給母後的各種禮物,都是皇貴妃親手打理的。”


    太後點頭道:“皇貴妃有心了。不過皇後也是功不可沒,皇後每年都親手做給哀家的那幾身衣裳和鞋麵,哀家也是十分的喜歡。皇後迴頭再給哀家做兩身。”


    太後說完就看見皇後不解的臉色,好奇道:“皇後可是有什麽為難之處?”


    皇後錯愕的看著太後,詫異道:“迴母後的話,兒臣從未送過母後衣裳和鞋麵……兒臣都是送的人參雪蛤等補身養顏的補品……”


    皇後一邊說,就看見太後的眼神淩厲了起來,忙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最後那幾個字簡直低不可聞。


    “皇帝,哀家需要你的一個解釋。”太後的聲音中帶著一抹薄怒,也不知道的衝著皇後還是衝著皇上,或者是衝著那個膽敢打著皇後的旗號送東西給自己的人。


    皇上忙笑道:“母後息怒,且容朕解釋。事實上那些衣裳和鞋麵並手套等,都是皇貴妃親手製作的。”


    太後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卻是無法猜到原因,冷哼了一聲,道:“既然是她做的,為何要謊稱是皇後做的?難道哀家就這樣老眼昏花,可以任由她糊弄嗎?”


    瞧著太後那怒氣騰騰的樣子,皇後笑得臉都開了花,隻覺得皇貴妃苦心孤詣的討好太後,卻鬧出了這樣大的一個烏龍,實在是可笑至極,忙抬手用帕子掩了口鼻,道:“按理說皇貴妃也算是謹小慎微了,可為何會撒這樣的彌天大謊,莫非,這裏頭有什麽陰謀?”


    皇上根本不理會皇後,對著皇太後拱手道:“母後息怒,母後可還記得母後五十歲壽辰的時候曾經說過,身在皇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參雪蛤這樣的名貴補品。相較而言,母後更喜歡後人們用心準備的禮物,比如衣服鞋襪等等。當時皇後信誓旦旦的說來年母後壽辰一定會親手為母後繡製衣裳鞋麵。後來母後去了九台山,到了為母後準備壽禮的時候,也不見皇後的女紅。”


    皇上這一席話說的皇後麵紅耳赤,卻無可奈何,正想要絞盡腦汁的想想自己為何會沒有遵守承諾,就聽見皇上道:“皇貴妃生怕母後失望,才會冒充皇後,做了那些衣裳鞋麵送給太後。”


    聽到這些話,皇後有種耳目衝血的感覺,怒道:“敢問皇上,皇貴妃憑什麽代替臣妾為母後送禮。還是說,皇貴妃以為,統攝後宮了,就是皇後了嗎?”


    娉婷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如今看著皇後都爆發了,也就跟著湊熱鬧,屈膝道:“啟稟父皇,皇貴妃覬覦皇後之位,其罪當誅!”


    皇上嘲諷的看著皇後,冷笑道:“皇貴妃為什麽會冒充皇後送禮物給母後,難道不是為了皇後的名聲?未免在母後的心裏,皇後會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嗎?”


    “若是如此,那……”皇後的話突然就噎住了,因為暴露真相的人,恰好是她自己。若非是她方才不懂得順杆下,也不會拆穿了自己。


    瞧著皇後那麵紅耳赤的樣子,皇上的笑容越發的冷淡了,冷哼了一聲道:“母後無心揭穿你,朕也無心揭穿你,是皇後自己揭穿了自己。”


    皇後喏喏的道:“可不管怎麽樣,皇貴妃冒充臣妾是事實,這就證明她心裏是覬覦皇後之位的!不然,她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連這麽多年都會冒充臣妾?”


    太後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原本是想著皇上在誇獎皇貴妃,她如此說也好為皇後掙得一些臉麵,卻不想是撕破了皇後的臉。


    對皇後深感失望的同時也有了幾分感慨,道:“許是因著哀家說那些女紅針腳細密,繡品精致,連帶著尺寸也把握的十分合適,皇貴妃才會每年都費盡心思的為哀家做衣裳吧。可憐了這個孩子,如此掏空心思的為哀家著想,哀家還對她有些成見。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啊。”


    皇上假裝沒有看見皇後那豬肝色的臉,格外追憶的道:“皇貴妃每年都會提前半年為母後準備衣服上麵繡花的花樣以及鞋麵的花樣,從選擇衣料到裁剪無一不親力親為。這些年,托母後的福,朕也穿了不少皇貴妃親手縫製的衣裳鞋襪,倒是比宮廷裁作做的還要出色幾分。”


    太後含笑道:“如此皇貴妃,倒是也當得起叫哀家一聲母後了。”


    皇上大喜過望的看著太後,隨即笑道:“朕替皇貴妃叩謝母後了。”


    皇太後臉上帶著幾分慈愛的看著尚且還昏迷不醒的皇貴妃一眼,對蔣嬤嬤道:“曹太醫說皇貴妃是氣血兩虧,你去將哀家收著的血燕盡數取來,讓皇貴妃帶迴去,就說是哀家賞給她的,今年哀家的壽辰,還是想要穿她親手繡製的衣裳和鞋麵。”


    蔣嬤嬤在太後身邊四十年了,對太後的心思是極為了解的,她知道從今兒個開始,皇貴妃在太後眼睛裏的地位要變得不同了,也不敢怠慢,趕緊的去了。


    不多時就拿著血燕過來了。


    皇後瞧著那些血燕,眼饞的不得了。


    這幾年的血燕收成不太好,宮裏的貢品盡數送給了皇太後,皇後和皇貴妃都沒有一星半點兒。


    皇貴妃那邊,偶爾還能得到皇上那邊的賞賜,至於皇後,已經幾年沒有聞到過血燕的味道了。


    看著皇後那眼皮子淺的模樣,太後氣不打一出來,嗬斥道:“皇後,皇貴妃為了皇上受了這樣嚴重的傷,你不應該表示一下嗎?”


    皇後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帶著幾分不舍的道:“母後明鑒,臣妾那邊沒有血燕這樣名貴的補品,生怕皇貴妃瞧不上呢。”


    皇太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皇後那訕笑的樣子,越發的覺得皇後上不來台麵,又讓蔣嬤嬤去拿了一些上了年份的人參代替皇後賞賜給皇貴妃。


    皇後瞧著那根須茂密的人參,簡直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皇上親自陪著尚且在昏迷中的皇貴妃迴去漪蘭殿之後,皇後終於忍不住了,對著皇太後撒嬌道:“母後,您可真真是舍得的,那樣珍貴的血燕,都舍得給皇貴妃。”


    太後瞪了皇後一眼,抬手戳了戳皇後,沒好氣的道:“你到底是鳳家出來的嫡女,怎得眼皮子這樣淺?”


    沒有了皇上在這邊,娉婷也顯得更加活潑了,嬌聲嬌氣的抱著太後的胳膊,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呀,皇祖母。這些年,皇貴妃把持後宮,什麽好東西都去了漪蘭殿,哪裏還輪得到母後啊?別說血燕了,娉婷那邊,可是連帶著白燕也是不夠的了。”


    太後的臉色一瞬間就冷了下來,原本端起準備喝的茶也重重的放在了桌麵上,濺出不少茶水,險些就燙著了太後。


    皇後被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拉太後的手,想要幫太後吹一吹,卻不想太後竟然避開了皇後的手,目光灼灼的看著娉婷,厲聲道:“是誰教你的,小小年紀竟然滿口謊言?哀家是老了,可哀家還沒有瞎!這些年皇貴妃是如何盡心盡責的打理後宮,哀家一清二楚。哪次宮裏進貢了好東西,除了皇上那邊的,就緊著坤寧宮供應了。”


    皇後脖子一縮,不可置信的嘟囔道:“這些謠言,母後是從哪裏聽來的?傳這些謠言的人,其心可誅!”


    太後不理會皇後,瞥了一眼蔣嬤嬤,蔣嬤嬤就會意的上前道:“去年鳳家老夫人大壽,除去皇上和皇貴妃送去的賀禮,皇後單獨送去白燕十盒,千年人參一盒,五百年份人參兩盒,雪蛤十盒,其它名貴補品一大箱,珠寶首飾一大箱,描金玉石屏風一架,五尺高珊瑚一座……”


    聽著蔣嬤嬤口中的不斷冒出來的詞匯,皇後的臉蒼白了起來,好容易念完了去年的禮單,還不等皇後鬆一口氣,蔣嬤嬤就接著念今年的禮單了……


    等禮單念完,皇後和娉婷都已經臉色蒼白的要站不住了。


    瞧著太後看過來的目光,皇後還狡辯道:“兒臣也是為了鳳家……”


    “住口!”太後嚴詞厲色的看著皇後,瞪了旁邊的娉婷一眼,道:“娉婷,你先下去,哀家和你母後有話要說。”


    娉婷緊緊的拉著皇後的手,眼睛裏帶著一抹懼意的倔強道:“娉婷舍不得母後,舍不得皇祖母。”


    若是平日裏,指不定娉婷就這樣撒撒嬌,這一場堪比地震一樣的風波也就過去了,可今兒個太後是被皇後氣的幾乎要即刻撒手不管迴去九台山了。


    不管娉婷的撒嬌,瞥了蔣嬤嬤一眼,蔣嬤嬤就會意的上前,對著娉婷屈膝道:“娉婷公主請。”


    如果是別的宮人,娉婷還可以拿一拿公主的款兒,可偏生是太後身邊最為器重的蔣嬤嬤,不說是娉婷了,就是皇後也不敢在蔣嬤嬤麵前大小聲,娉婷就算萬般不願意,也隻能委屈的跟著蔣嬤嬤一並下去了。


    娉婷剛一下去,太後就厲聲嗬斥皇後道:“跪下!”


    皇後被唬了一跳,帶著十分不甘願的臉色跪下了,口中嘟囔道:“母後,不管兒臣做錯了什麽,母後訓斥兒臣也就是了,可千萬別動氣,氣壞了身子,那可是兒臣的罪過了。”


    太後厲聲道:“你是鳳家嫡女,所以你生來就是皇後。哀家也是鳳家嫡女,所以哀家明知道你能力不足卻也努力的護著你,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好皇後。你做不來的事情,你也不肯學也就罷了。偏生還如此狹隘自私目光短淺。哀家問你,你是不是嫉妒哀家賞賜皇貴妃血燕?”


    原本被戳中了心事,皇後應該很不好意思才對,偏生皇後一點兒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感覺,還格外憤憤不平的道:“那狐媚子向來擅長裝可憐博同情,如今更是騙走了母後的血燕,實在是可恨。”


    太後臉上精彩紛呈,各種表情一齊在臉上閃爍,半晌,才顫抖著手指著皇後道:“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想我鳳家世代後族,每一位皇後都是聰明伶俐,左右逢源。不說手腕兒通天,最起碼也能讓後宮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可你……你實在是讓哀家太失望了。你說她擅長裝可憐,哀家問你,若刺客來臨,你是躲在皇上身後,還是敢衝出去和刺客搏鬥甚至不惜替皇上擋刀?”


    皇後臉色別扭的皺眉,小聲的嘟囔道:“兒臣不懂武功,比不得皇貴妃武功高強……”


    太後冷哼了一聲,嘲諷的看著皇後,道:“那皇後的意思就是說,在危險來臨的時候,不僅僅要讓皇上一個人抵擋危險,還要分出精神來保護皇後了?”


    皇後大驚,忙搖頭道:“母後明鑒,兒臣從未這樣想過。”


    “可你言下之意便是如此。”看著皇後緊緊咬著嘴唇的糾結模樣,太後再次失望的歎了口氣,道:“讓你為皇上擋刀,哀家也就不想了。你從小生性懦弱,也算不得有主見,哀家不為難你。可是哀家再問你,親口允諾哀家的事情為何做不到?在旁人替你做了之後竟然還百般的陷害人家,指責人家?”


    皇後怒氣騰騰的道:“母後不說這個,兒臣還沒有這麽生氣。母後一說起,兒臣真真是覺得委屈。兒臣承認兒臣當時隻是一時頭腦發熱做出了那樣的承諾。可皇貴妃也實在是不應該冒充兒臣送母後衣裳鞋襪。由此可見……”


    聽著皇後又要說什麽“覬覦皇後之位”這樣的話了,太後氣急,道:“這些年來,哀家之所以身在九台山還對你們母子三人關照有加,那是因為哀家穿著你送的衣裳鞋襪,心裏想著你們。你們也算是間接得了皇貴妃的恩惠了。她替你孝順了哀家十年,你就這樣報答她的嗎?”


    “兒臣……兒臣……”皇後本不是能言巧辯之人,麵對太後的質問之言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太後,眸中含淚,努力的搜刮可以反駁太後的話。


    太後歎了口氣,道:“皇後,這些也就罷了。你已經是皇家兒媳,你的人和你的心都應該屬於皇家。據哀家所知,你的母親每年壽辰,皇上和皇貴妃都會備厚禮相贈,這已經足夠彰顯鳳家的尊貴身份了。可你為什麽每年都會額外添置禮單?添置禮單也就罷了,還是那麽多名貴的東西?皇後這是想要搬空了整個國庫去充盈鳳家嗎?”


    皇後震驚的看著太後,不可置信的道:“母後,兒臣幫襯著鳳家,那也是錯嗎?鳳家女兒世世代代嫁入皇室,為的不就是鳳家的繁榮昌盛,地位穩固嗎?”


    “繁榮昌盛地位穩固是一迴事,可你這樣明目張膽的顧著你娘家,讓天下萬民如何看待?鳳家和皇室向來是相扶相長,說一句資源共享也不足為過。可鳳家到底是臣啊。富可敵國在鳳家這樣的後族,不是福,是禍啊!”看著皇後那想不明白的樣子,太後心頭氣不打一處來,情不自禁的罵道:“蠢貨,做了這麽多錯事,還不知道悔改,竟然還……還……”


    太後言語中的失望之色愈發的嚴重,皇後的情緒就越發的激動,尖叫道:“是,兒臣是蠢貨,是兒臣的錯。兒臣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應該出身在鳳家,再嫁入帝王之家。兒臣已經很努力的去做了,皇上還是不舍得多看兒臣一眼。皇貴妃為皇上生育了一兒一女,兒臣也生下了太子和娉婷啊。為什麽就因為兒臣不能為皇上擋刀,母後和皇上就對兒臣如此責罵。若皇貴妃那樣好,母後讓皇貴妃做皇後好了。橫豎,在皇上和天下萬民的眼睛裏,兒臣這個皇後也是有名無實!”


    皇後一通脾氣發完,怒氣衝衝的爬了起來,也不顧尊卑禮儀了,徑直朝門外衝去,絲毫都沒有把太後看在眼睛裏。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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