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隨著太監的唱禮聲響起,偏殿門口伺候的小太監立刻跪了下去。


    沈向明和顧安清也齊刷刷站起身,躬身等候。


    “參見皇上!”


    沈向明官至三品,麵聖時已經可以不用下跪隻行拱手禮。


    可顧安清隻不過是五品武將,要行跪拜禮。


    此次也是他長大成人後,第一次進宮,因此按要求需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南月國皇帝簫承業邁著四方步,走進了偏殿,在主位上坐下,看向正在行禮的顧安清。


    “你就是顧守邦的獨子顧安清?”簫承業看著以頭伏地的顧安清問道。


    顧安清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迴道,“迴皇上,家父正是顧守邦。”


    提到顧守邦,簫承業就想起那少年成名的將軍,是自己少年時期壓在頭上的一座山。


    每逢顧守邦和西冷對戰獲勝的消息傳來,父皇總要在前朝大肆誇獎他。


    再不自覺地將自己和那個少年將軍相比較。


    然後在那段時間裏,簫承業的日子過得就要比往常更艱難些。


    父皇下派的事,他一有完成得不好的,總會被叫到跟前臭罵一頓。


    雖說出來可能會讓父皇失望,但當顧守邦戰亡的消息傳來時,已經成為南月 國皇帝的簫承業,也算是散去了籠在心頭的烏雲。


    此時看到他的獨子居然是這麽一副膽小的模樣,簫承業內心暢快極了。


    即使顧守邦再出色又如何,他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命令戰死在沙場,他的兒子看起來也沒有繼承父親的能力。


    “起來吧。”簫承業對顧安清帶了幾分寬容,嘴角不自覺地翹起,顯然心情極好。


    沈向明意外皇上居然對顧安清如此和顏悅色,不過想到他爹是為了南月國戰死疆場,也便了然了。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簫承業是因覺得顧安清是顧守邦不成器的兒子,所以才態度寬容。


    顧安清恭敬起身,依然低著頭。


    “沈大人,臨高那邊的事情查得怎麽樣?”


    簫承業現在還不知道沈向明為什麽要帶著顧安清進宮,難道是顧家有什麽想法?


    想到這裏,簫承業的眼睛眯了眯,這顧家被自己打壓多年,難不成還依然不死心。


    沈向明將桌上最上麵的賬冊拿起捧在手上,“迴稟皇上,這是臣在臨高找到的偷竊兵器糧草的人手中抄出的賬冊,請過目。”


    簫承業看了隨身太監一眼。


    太監馬上小步走過來,從沈向明手中取走賬冊,呈到了簫承業的麵前。


    簫承業接過太監呈上來的賬冊,翻開看了起來。


    隨著賬冊的翻動,他的臉上開始凝重起來,怒氣漸漸湧上臉,最後他將賬冊丟在了身前的案桌上。


    隨之臉上的怒色也消失無蹤,“這上麵記載的內容,沈大人都查清了?”


    “臣親自審問了經手臨高縣兵器糧草買賣的那些人,根據他們供出幕後之人的線索,找到了下命令的人就是二王子親信。”沈向明如實迴稟道。


    “這件事又為什麽和顧家牽扯上了?”


    “那些被挪走的兵器糧草,賣給了西冷國來的商人。西冷國的人為了不讓顧家發現,讓人給顧老將軍下毒。臣等離開臨高縣前,顧老將軍還臥病在床。”


    蕭承業心中的臉色陰晴不定,二王子叛國的行為讓他怒不可遏,但顧家在這件事中起了什麽作用呢?


    想著想著,他看向顧安清的眼神帶著懷疑,“顧老將軍真的中毒了?顧愛卿,你抬起來頭來看著朕。”


    顧安清一直低著頭,這時抬起頭來,蕭承業發現他眼神悲戚,未開口先滾落一串眼淚來。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請屏退外麵的宮人,臣再細細說來。”


    看顧安清麵聖居然哭了,沈向明心中倍感意外。


    一路同行,他真沒看出來顧安清是一個多愁善感的性子。


    蕭承業以又惱怒又失望的語氣說道,


    “在皇宮裏,難不成還有誰敢放肆,敢跑到朕的跟前來偷聽。


    想當年顧將軍行事光明磊落,怎麽他的獨子卻如此畏手畏腳?”


    說完歎息一聲。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究竟是可惜多一些,還是開心多一些。


    “請皇上恕罪。隻是這事事關南月國的安危,臣的心下不安極了。


    稍有走漏風聲,隻能給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機。”顧安清著急地給蕭承業解釋道。


    簫承業用確認的眼神看向沈向明。


    沈向明臉色難看,看顧安清說得這麽嚴重,可在來皇城這一路上,他一句未對自己提及。


    現在在皇上麵前說出來,以皇上一直以來多疑的性格,肯定會懷疑自己跟他合謀。


    隻不過自己實在是冤得很。


    看沈向明的臉色大變,簫承業瞬間緊皺眉頭,心中的懷疑散去了一些。


    難不成顧安清連沈向明都不信任,沒將現在要說的這事提前告知他。


    “你去,如顧愛卿所說的,將外麵的宮人都散開。”簫承業對身邊的貼身大太監吩咐道。


    大太監躬身領命,“奴才尊命。”


    說完就腳步匆匆離開了偏殿,去安排將宮人散開。


    不多一會兒,大太監又返迴了偏殿,迴稟道,“皇上,奴才已經讓外麵的宮人侍衛,守在大殿門口,不讓無關人等靠近。”


    簫承業在大太監迴來期間,一直用陰晴不定的眼神盯著顧安清。


    試圖以此來逼迫他露出馬腳。


    隻不過顧安清連色還會依舊悲戚,未曾露出半絲的害怕和膽怯。


    “顧愛卿,你聽現在外麵已經沒有宮人了,可以說了嗎?”


    顧安清哪裏不知道皇上正在用懷疑的眼神看自己,他擦了擦不斷往外湧的眼淚,正了正臉色 。


    心裏卻是在暗道糟糕,今天之後這皇城中不會有人說自己是哭包吧?


    “臣謝皇上的寬宏大量。”


    顧安清未開口前先拍了下簫承業的馬屁,看他臉色好看了些許,這才有繼續說道,


    “雖然祖父已經中毒難治,隻能靠心中那股想守護南月國邊疆的愛國之心強撐著。”


    說著又撒下了熱淚。


    “祖父會中毒,是因為從那西冷國運來的印陽花。”


    簫承業臉色莫名,這又關印陽花什麽事?


    沈向明卻相信顧安清不會無的放矢,想來這印陽花應是有大害處。


    他想起父親也附庸風雅,在書房外種了兩棵,臉色也變得陰沉。


    顧安清看簫承業還對自己說的話,不上心,內心冷笑一聲。


    嘴上卻繼續悲憫說道,“單獨種植印陽花來觀賞,能有增強身體的功效。可如果被那些有心之人,將千足金蟲帶到身邊,種入體內,那.......”


    說到這裏,顧安清像是難以抑製自己悲傷的情緒,眼淚又滾落下來。


    “那什麽?”


    簫承業看顧安清隻顧著哭,卻不繼續說下去,內心一急不由得出聲道。


    他一臉嫌棄地看著顧安清,堂堂男子,怎麽就跟個女子一樣,哭成這樣。


    大太監跟在簫承業身邊伺候多年,從這個問話的語氣已經聽出他的著急。


    “顧大人收拾一下情緒,聖前對答,這麽哭泣,實屬於失儀。”


    顧安清對著坐著的簫承業又是一禮,


    “請皇上原諒臣難以自抑。


    一想到祖父被那西冷國的賊人,種入千足金蟲,日日被吸食精血,導致無法起身,臣的情緒就.......”


    沈向明臉色嚴肅,拱手道,


    “皇上,臣覺得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


    臣請皇上立刻著人,將宮中所有印陽花拔去。”


    簫承業哪有不應之禮?


    立刻吩咐大太監去辦理此事,“你現在就去安排下去,如果反抗,就說是朕道命令。”


    “奴才領命。”大太監又匆匆離開。


    一路走出偏殿,大太監的內心不是不怨顧安清。


    這才麵聖多久時間,自己就已經跑了兩個來迴了。


    多來幾趟,自己的腿不是要跑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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