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梅和張老師在文文家出租房裏坐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便起身告辭,兩人在彎彎曲曲的巷子裏走了好一會才來到車前,“張老師,你住哪小區?”江雪梅問。


    “我住金盛花園。”


    “我隻知你姓張,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呢,以後我們做個朋友吧。”江雪梅道。


    “那敢情好啊,我叫張靜怡,看得出你是個熱心人,看不得孩子受苦,文文父女遇到你是他們的福氣,我願意和你做朋友。”


    “那好,既然是朋友那就應該真誠相待,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吧,我保證如實迴答。”


    “以你當老師兩年來的切身感受,你認為學校存在哪些最不合理的現象,或者說是跟老師毫無相幹的事。”


    “最頭疼的就是各種網上打卡和轉發,尤其是弄個二維碼給你叫你去找人掃碼,最無奈的還有規定人數給你,要你每天完成掃碼多少人,你說一天到晚都在講嚴禁形式主義,可怎麽就光講不禁呢,作為一名老師,我隻想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備課和教孩子們身上,那些和我們毫不相幹的無聊事情最好別叫我們做。”張靜怡推心置腹道。


    “是啊,天天都在講不搞形式主義,可天天形式主義還在身邊發生,主要還是某些人說一套做一套,出爾反爾,這種現象要想一下根治的確很難,也不現實。以後在工作上若遇到什麽困難,可以給我說,我也許能幫幫你。”


    “好呀,那我先謝謝你,要不以後我就叫你姐吧。”張靜怡征求說。


    “好啊,我們就做對姊妹。”


    “姐,我到了,你就在大門外停下。”


    江雪梅踩下刹車,張靜怡下車後關上車門向她招招手,“姐姐再見。”


    夜色裏燈光下,江雪梅開著車大腦中又浮現出文文那瘦小的身軀抱著鮮花穿梭在人群中叫賣的情景,這麽小的她就吃這份苦受這份罪,她本不該呀,她的眼睛又濕潤了起來。


    第二天到班上,江雪梅直接來到王偉江辦公室,“你幫我辦兩件事,第一件是幫文文父女申請一套廉租房,第二件是幫文文父親申請報批特困戶。”江雪梅道。


    “昨晚都了解清楚了?”


    “嗯,父女倆日子太難了,必須要幫幫他們,對了,文文是東營鄉人,這手續要不要從鄉裏辦?”


    “老婆大人交給的任務我一定辦好,你就別管了。”


    “那好,事情辦成了我獎勵你。″江雪梅高興地說。


    “你獎勵我什麽?”


    “到時隨你要。”江雪梅豪爽道。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不準反悔。”王偉江露出狡黠的壞壞的眼神。


    看著王偉江那壞壞的眼神,江雪梅起身就走,丟下一句:“不理你了,大色狼。”


    江雪梅出去後,五偉江就給城建局局長馬正偉去了電話,說明其意後馬局長很幹脆就答應了,王偉江就叫來秘書範光偉,“你和駕駛員去帶上這個人到城建局找馬局長申請辦套廉租房,辦好後你再帶他去東營鄉找高書記幫他申報特困戶。”


    範光偉領任務後就和駕駛員先來到孫河小區帶上文文的父親許乃祥來到城建局馬局長辦公室,在馬局長親自安排下很快辦好一切手續。許乃祥腿不好,上下樓不方便,所以他就要套一樓的,70平米左右,兩室一廳,足夠父女倆住的,當來到安置小區領到鑰匙,去打開門看到裏麵房子時,許乃祥高興得一直笑個不停,由於生活所迫,這樣的笑容在他臉上很少出現過。


    下午,範光偉又帶著許乃祥來到東營鄉填寫特困戶申請表,簽字蓋好章後範光偉把表格直接帶了迴來,因為最後縣裏審批的就是王偉江。


    兩件事一天搞定,真是好事成雙,許乃祥迴到家中立即整理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準備明天就搬到安置小區那套安置房住,房子雖然不大,但畢竟要比這小平房強多了。


    下午到班上,江雪梅給杜禮才去了電話,“江縣長你好,請問有什麽指示?”


    “杜局長,你來我辦公室我有事跟你談。”


    二十分鍾後,杜禮才就趕到江雪梅辦公室,“江縣長,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


    “還是與城關小學那個叫文文的孩子有關,她是和她父親相依為命,她父親腿有殘疾,幹不了體力活,每天就靠拾點廢品換點錢維持生計,我昨晚到他家看了,租一間小平房,日子難的真有點不敢想象,文文兩年前每晚吃過飯就到步行街賣花,花賣完了才迴來寫作業,你想想她才多大就扛起生話的重任,我就跟你直說吧,在城關小學給她父親找份工作,錢多給點,幾百元錢也就一頓飯的錢,可在他父女手裏可能就是一個月,或者半個月的口糧錢。”


    “江縣長,你真是菩薩心腸,見不得孩子受苦,這事我堅決照辦,他腿腳不好,就叫他負責校區衛生,活不累,平時也能坐哪歇歇,工資就按你的意思比其他人員多給800元,最起碼夠父女倆生活的,那個孩子也不用晚上去賣花了,若不行我們局裏再給他補點,你看怎樣。”


    “行,你也是菩薩心腸,這事就由你出麵讓學校辦理。”


    “行,那我現在就迴去讓學校辦理此事。”


    望著杜禮才離去的背影,江雪梅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文文和父親房子有了,低保馬上也審批下來,許乃祥工作也有了著落。


    幼小文文苦日子終於到頭了,晚上再也不需要去賣花賺錢維持生計,可以安心學習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張靜怡準時來到學校,當她快到辦公室時發現許乃祥正拿著一畚箕和鉗子在撿垃圾,“許大哥,你怎麽來學校了,是在學校幹護工了嘛。”張靜怡吃驚地問。


    “哎,張老師,不瞞你說,這兩天我跟做夢似的,到現在我還有時扭下自己,懷疑是不是真的。”許乃祥激動地說。


    “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


    “你和那個江老妹晚上去家裏後,第二天就有個人開車到家把我接到城建局找馬局長,馬局長又叫來工作人員親自幫我辦理了申請廉租房一切手續後,又帶我到安置小區拿了鑰匙,我要了一樓一套,2室一廳,比我住那平房條件可好多了。上午拿到房鑰匙,下午還是上午那個人,又帶我去東營鄉填了特困戶申請表,說是按最高給我申請的,每月能領到1200多元。迴來後我正準備搬家,文教局又打電話給我,說明天叫我到城關小學上班。說我工資比別人多,還叫我不要和別人講,你說這是不是跟做夢一樣。”


    “許大哥,快上課了,等有時間我們再聊。”說完張靜怡就匆匆趕往教室。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著江雪梅的身份。江雪梅在縣政府的影響力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所說的事情在第二天全部得到了辦理。她不禁開始懷疑江雪梅是否是縣領導,因為她實在太年輕了,不太可能有這麽大的權力。可是,她又仔細一想,現在的社會中年輕有為的人也不在少數,也許江雪梅真的是一個有能力的領導呢。


    她邊走邊想,腳步變得輕快起來。她對江雪梅充滿了好奇,很想更多地了解她。江雪梅的年輕和能幹讓她感歎不已,同時也讓她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她想,如果自己能夠像江雪梅一樣,年輕有為,為社會做出貢獻,那該有多好啊!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迴到了自己的家鄉。她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家裏的經濟條件並不好。但是,她從小就非常努力,學習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她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來到了城市。她想要在城市裏打拚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站住腳立住根。


    經過4年刻苦學習,功夫沒有白費,蒼天不負有心人。她大學畢業當年就參加了教師入編考試,在激烈的競爭中她順利上岸,終於實現自己的理想,成為一名正式在編老師


    她想,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要像江雪梅一樣,成為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人。她要為自己的未來打拚,也要為家鄉的教育事業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


    下午放學,許乃祥找到張靜怡道:“張老師,你看你和江老妹幫我這麽大忙,我想把1000元錢給你,由你請江老妹吃頓飯如何。”


    “許大哥,你千萬別多想,我就不說了,你想江雪梅幫你是為了吃你這頓飯嘛,她是真心想幫你解脫困境,不想再讓文文每晚去步行街賣花,她這樣人一不會同意你請她吃飯,二不會收你的禮品,以後千萬別再提請吃飯的事情。”


    “你們對我們父女這麽大的恩情,還能就這樣算了嘛,我沒有文化,但我知道點滴之恩還湧泉相報呢,你有文化,你想想有什麽好的方式她能接受的,到時你告訴我。”


    “許大哥,我怎就說不通你呢,好吧,等我想出好主意告訴你。”


    聽到張靜怡這句話,憨厚的許乃祥才騎車帶著文文離去。


    現在許乃祥工資加特困戶補助每月固定收入有4000多元,夠父女倆平時開支和零用,文文終於不用去賣花了。從此以後她也能和其他孩子一樣有了快樂的玩耍時間,生活的艱辛不會再壓在她那瘦弱的肩上。


    江雪梅自從當了副縣長以來,工作就越來越忙了,有時候忙到連飯都顧不上吃。


    江雪梅的外公外婆已經近八十歲,他們一直很疼愛江雪梅。以前,江雪梅雙休日都會迴家吃飯,和外公外婆一起聊天,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但是現在,江雪梅經常因為工作原因,迴家吃飯的時間變得不確定。有時候,外公外婆做好了飯菜,等了很久,江雪梅都沒有迴來。他們擔心江雪梅的身體,也擔心她的工作壓力太大,但是他們知道,江雪梅是為了全縣的百姓在工作,他們為江雪梅感到驕傲。


    後來,外公外婆幹脆就不等江雪梅了,他們每天都會做好飯菜,然後留下一些給江雪梅。江雪梅迴來後,隻需要熱熱飯菜就可以吃了。這樣,江雪梅就可以節省一些時間,也可以讓外公外婆早點休息。


    江雪梅很感激外公外婆的理解和支持,她也很珍惜和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時光。每次迴家,她都會和外公外婆聊天,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她知道,外公外婆是她最堅強的後盾,也是她最溫暖的港灣。


    但是,江雪梅也知道,她不能因為工作而忽略了家庭。她要努力平衡好工作和家庭的關係,既要為全縣的人民做好事、辦實事,也要照顧好外公外婆的生活。她相信,隻要自己努力,就一定能夠做到。


    外婆外公吃過午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雪梅當副縣長事你打個電話告訴豔君一聲。”外婆道。


    “梅丫頭不是不想告訴她母親嘛,還打電話幹什麽?”


    “每次叫你打個電話都推三阻四的,她不叫打你就不打呀,這是好事難道不應該跟她父母說嗎?你不打我打。”


    外婆說完就拿過電話給女兒鄧豔君撥了過去,“豔君,最近梅丫頭給你打電話沒有?”


    “媽,雪梅沒打過電話,怎麽啦有什麽事嗎?”鄧豔君忙問。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擔憂,她知道母親通常不會輕易打電話給她,除非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告訴建州,你們寶貝女兒調到江州當副縣長啦。”外婆的聲音中帶著自豪和興奮,她為自己的外孫女感到驕傲。鄧豔君聽了這句話,心裏一喜,但又有些擔心。她知道江州是一個偏遠的小縣城,條件比較艱苦,不知道女兒能不能適應那裏的環境。


    她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人離開家鄉去外地上大學,那時候她也感到過孤獨和無助。但是她知道,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隻有經曆了這些,才能變得更加堅強和成熟。


    “我不擔心,我為她感到高興,她不但放飛了自己,而且飛得還很好,這麽年輕就當了副縣長,她和偉江真是比翼齊飛。”


    是啊!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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