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於倩和老支書他們聊起天來,她詢問了老支書家裏有多少畝地,一年收入有多少,當她問老支書現在一個月拿多少錢時,老支書吃驚地說:“於書記,我一個種地的除了每月那點老人錢其它什麽錢也沒有。”


    “老支書,按有關規定像你這樣幹過大隊書記都算三大員,若參加工作都算工齡的,你現在每月理應拿一筆養老錢,偉江,你抽個時間過問一下此事,按政策老支書該有這個待遇,為什麽不讓他享受呢?鄉裏工作是怎麽幹的。”於倩不滿道。


    “是,我明天就問問這事。”王偉江立馬應道。


    一直聊到下午3點多於倩才起身離去,老支書、李乃民送到河北岸於倩乘車離去才返迴。


    於倩雖然是悄悄地來到李窯村又悄悄地迴去,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就被鄉裏其他領導知道了,尤其是向永軍得此消息後他根本就不相信,以為通報消息者在跟他開玩笑,甚至當時他都想過今日是不是愚人節,當證實此消息是真的時他不淡定了,作為西崗鄉鄉長,現在名為二把手實為一把手,主持全鄉工作的他於書記到西崗鄉他竟然不知道,而王偉江知道,更可恨的是王偉江跟個無事人似的,不要說向他匯報了,連個招唿都沒打。


    真是嫉妒恨於一身,他真想當麵臭罵王偉江一頓,可他又不知道王偉江跟於倩到底是什麽關係,他又不敢輕意泄恨,隻有強忍憤怒偽裝成他最為善長的笑麵虎一個,晚上8點他又敲開了王偉江的宿舍。


    “呦,向書記,快請進快請進。”王偉江客氣道。


    “你別給我戴高帽,是向鄉長,否則名不正言不順。”向永軍滿臉笑容糾正說。


    王偉江給向永軍倒杯茶,他剛端到手茶葉的芳香撲鼻而來,他陶醉似地聞了聞讚道:“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呀,竟有這麽好茶葉。”他說了句一語雙關的話。


    此時要是那些好麵子和自我吹噓的人肯定接上話題炫耀說,這是我在於書記辦公室坐,臨走時她送給自己的,來抬高自己,滿足那點自以為是的虛榮心。


    “當時在朋友那喝時也感覺這茶葉不錯,臨走時我就順手帶了迴來。”王偉江自嘲道。


    “原來是偷朋友的。”向永軍哈哈大笑。


    “孔已己說竊書不算偷,我這竊茶葉也不算偷。”王偉江調侃說。


    “聽說昨天於書記來西崗鄉了,還在李窯村吃的午飯。”向永軍終於憋不住了,本來他是明天吃過早飯過來上班的,當他得知於書記來西崗鄉的消息後,他一直處於心神不寧,坐臥不安的狀態中,於倩到西崗鄉沒通知他似乎讓他預感到什麽。周日待在家中也煩躁得很,所以吃過早飯他就來到鄉裏,他想追到建橋工地跟王偉江談談,可他想想後又覺得有點不妥,那也顯得自己太沉不住氣了。


    王偉江則心想你終於說出前來的目的了,我豈能如實相告,“是的,昨天上午我在工地,事先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於書記突然闖道我也懵了,她開的是自己的車,就和蘇秘書兩人,她讓我帶她在工地轉轉後又讓我帶她去村裏看看。”


    “到村裏以後呢?”


    “到村裏正好碰見老支書,和老支書打招唿後,他就邀請於書記去家裏坐坐,於書記也就同意了,到他家後就閑聊了起來,這邊聊那邊老支書就叫他女兒做飯,也沒買菜,就做幾個家常菜,吃過中午飯又坐會就走了。”


    “於書記和老支書熟悉嗎?”


    “看樣是熟悉,要不怎麽見麵打聲招唿就到他家裏去呢,而且還在那吃了午飯。”王偉江裝傻賣愣說。


    “你說老支書是因為那次上訪和於書記認識的嗎?”向永軍繼續問。


    “向書記,這我哪知道,但就算是認識也沒到去家裏吃飯的份上吧,就是你我邀請於書記去家裏吃飯,她能答應嘛。”王偉江說的是實話,一個縣委書記決不會輕意去哪個人家裏吃飯,但他王偉江例外,他不僅邀請於倩到老支書家吃飯,而且他還跑到於倩宿舍和她聚餐,當然,這些外人是絕不會知道的。


    王偉江的話向永軍也覺得在理,於請作為縣委書記不可能因為認識老支書就大老遠地跑來他家吃飯,這既不符合邏輯又有違常規。


    向永軍看問不出什麽來,也沒有心思和王偉江閑聊,就起身告辭,王偉江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一路人半句都不想聊。


    第二天吃過早飯,王偉江來到工地沒多會,向永軍的車也開到了工地,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王偉江見他車來就猜了個大概,他在辦公室裝著沒看見,果然如他所料一樣,向永軍過河早李窯村走去。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王偉江一看是李乃民打來的,“王書記,向永軍來村裏見老支書你知道嗎?”


    “知道,他剛過河,你給老支書說,昨天於書記去家裏吃飯不要說是我邀請來的,就說是她自己來的。他是特地來打探消息的。”


    “好的,我知道怎麽應付他了。”李乃民掛了電話後就朝村口走來,剛剛向永軍打電話給他,讓李乃民過來帶他到老支書家,李乃民雖然內心不願意,但是他必竟是鄉長不好拒絕,就違心地來到村口迎接他。


    從未見他來過李窯村,李乃民見麵時還是說,“歡迎向鄉長來我們村裏指導工作。”


    “指導什麽工作,我是來拜見老支書的。”


    “啊!向鄉長這可是禮賢下士呀。”李乃民恭維道。


    來到老支書家,老支書正在院內菜地裏忙,“叔,向鄉長來看你了。”


    老支書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向鄉長說:“向鄉長真是希客,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老支書說完並沒有停下手中的活仍在菜地裏忙著,並非老支書不懂待客之道,而是剛才聽了李乃民告訴他向永軍前來之意,他就十分不悅,平常從沒來過李窯村,聽說昨天於書記來了就屁顛顛跑過來打聽,想的隻是自己升官發財,而為老百姓一點實事也不幹。


    人心換人心,平常你不把老百姓裝在心裏,老百姓又怎能把你放在眼裏,你升你的官,你發你的財,我們管不了也問不了,但是,當你萬一有用得著時候我們也可以學你們平常的樣子,沒情沒意,冷漠疏遠,除了敷衍還能有真心相待嘛。


    向永軍來到菜園旁,“老支書,聽說昨天於書記來家裏了,還在這吃的午飯是嗎?”


    “是的,在家裏吃過午飯坐會就走了。”老支書答。


    “那是於書記自己來的還是你請來的?”向永軍問。


    “咦,是她自己來的,我一個老農民有多大的麵子,怎麽能請動於書記呢。”老支書謙虛道。


    向永軍本想來打探點他認為有價值的消息,好留為己所用,結果和昨晚在王偉江那一樣一點也沒打聽到,他隻好告辭返迴鄉政府。


    過河後他連工地看都沒看一眼就乘車離去,從此可以看出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心想著什麽裝著什麽。


    王偉江迴鄉政府食堂吃的午飯,下午上班他來到黨委秘書陳正兵辦公室,“王書記有什麽指示?”陳秘書問。


    “我想問你,以前那些幹過大隊書記後來又不幹的,他們這些人拿錢按什麽標準拿,要履行哪些手續。”


    “他們這些人拿錢沒有標準文件,隻有指導性文件,隻要他任職是事實,填張表然後本人,領導人簽字後加蓋公章報到縣裏批複後就可拿錢。″


    “那你這有表嗎?”


    “有。”陳秘書從一大堆表格裏翻找後抽出兩張遞給王偉江,“就是這個。”


    “像他們這些人批下來後能拿多少錢一個月?”


    “每月一千多塊錢,也就是解決他們年齡大了養老問題。”


    王偉江接過表格就下樓開車直奔工地,到工地停好車他拿著表格過河來到老支書家,“老支書。”


    “偉江呀,他吃過飯就去串門了。”秀文說。


    “姐,你打電話叫他迴來填表,還真被於書記說著了,老支書每月真能領一千多元工資。”


    “是嘛,那他那些年大隊書記可沒白幹。”秀文邊高興地說邊給父親打了電話,“爸,你快點迴來,偉江找你有事。”


    “姐,你叫乃民把公章也拿過來。”


    沒多會老支書就來到家中,“小王書記來都是好事,隻是不知今天是啥好事。”


    “爸,偉江今天來是給您辦好事的,辦成了您可要請偉江來家裏喝酒。”秀文說。


    “姐,我來這喝酒不要老支書請,想來就來,攆都攆不走。”


    “我能有啥好事呀,小王書記,快說來聽聽。”老支書催道。


    “老支書,你看這表格,你填上後每月就可以拿錢了,錢雖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強。”


    “能拿多少?”


    “我問了,他們說能拿一千多。”


    “一千多對於我來說不算少,夠我每月花的,哎,這事說起來又要感謝你和於書記了。”老支書感慨道。


    “老支書,這件事你要謝的是於書記,我沒做什麽可不敢邀功。”


    “你不要自謙,這件事跟你有關係,你若不把於書記邀請來家裏吃飯,於書記會提起這件事嘛。”


    “偉江,爸說的在理。”


    這時乃民把村裏公章拿了過來,“姐,你叫我拿章過來幹什麽。”


    “爸填表要蓋公章。”


    王偉江按照表裏欄目要求一一填上,然後把表格遞給李乃民,\"你在村裏意見一欄裏寫上意見蓋上章就行了。\"


    李乃民簽上字蓋上章,王偉江接過後起身道,“老支書等著拿錢吧,我迴去再把鄉裏意見簽上就能送到縣裏批了。”


    “偉江,在這吃過晚飯再走吧,姐燒豇豆稀飯給你吃。”秀文說。


    “不了,我迴去給老支書辦正事。”


    王偉江迴到鄉裏,他拿著表格直接來到向永軍辦公室,“向書記,請你簽下字。”


    “向鄉長,不要亂叫。”向永軍糾正說。


    “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有什麽不能叫的。”


    向永軍接過表格看了看往旁邊一放說:“這事不急,等等再說。”


    “向書記,按政策他早該拿這筆錢了,鄉裏這麽多年不管不問,現在人家自己知道有這個政策要求申報,你不批還讓人家等等,這合適嘛。”


    “這有什麽不合適的,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再等等怎麽就不行了呢。”向永軍露出他那無恥的笑容。


    一股無名之火在王偉江胸中燃燒,他真想起身抽他兩巴掌,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吃拿卡要嘛,明明簽幾個字蓋上章報上去批了人家就可以領錢,他卻故意無事生非把人家卡住,不讓人家享受該享受的待遇,這種無恥行為在現實生活中很多,向永軍把此事卡住無非有以下幾種目的。


    一是對老支書有意見,以此來打擊報複;二是想拿點迴扣,來個雁過拔毛,等老支書送禮後再簽;三就是妒忌,見不得人好,好事給你操黃了,小人一個。


    “楊鄉長,成人之美才是美德,老支書拿這筆錢不要我出,不要你出,也不要鄉裏出,是縣裏出,為什麽還要人家等等呢,你能說要讓他等多長時間嗎?”王偉江不滿地問。


    “等等就是等等,哪有多長時間之說,你說他急,我看你比他還急,這是為什麽呀?”


    “為的是天地良心,為的是把惠民政策落到實處,讓百姓感受到政府的關懷,好政策你不執行,順水人情你也不做,這該是一個基層領導做的嗎?”王偉江說完起身把表格拿在手中就離去,他真想吐口口水在向永軍臉上。


    向永軍毫無良知的不作為行為徹底激怒了王偉江,他想讓向永軍為此付出代價的想法在他心中悄然生起,你不仁我不義,你撕襟我斷袍,這樣素質低下的人在領導崗位上永遠不會給群眾帶來福祉,帶給群眾的隻能是冷漠和無情,王偉江一個舉止徹底斷掉了他坐上鄉黨委書記那把交椅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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