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廉價?”叔孫通冷笑一聲,“這些都是聖人思想,如何廉價了!”


    嬴壹嗤之以鼻,“燧人氏鑽木取火,結束了人類茹毛飲血的曆史;倉頡造字,給我們華夏文明開創了曆史;大禹治水,救百姓於水火之中!隻是廉價嗎?不!知識很昂貴,無法用價值來衡量,因為每一點知識的出現,在遠古時期,就代表著有無數的同胞的犧牲,換來的這些知識!”


    “神農嚐百草,以身試藥,最終身死,才留下了如今我華夏中醫的傳承,才知道草藥原來可以治病救人。”


    “知識一點都不廉價。”


    “但,隻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嗎?用二斤肉,一貫錢?還是一枚金子?”


    “在我看來,知識很昂貴,並不廉價!但這並不代表著,你們可以將知識給金錢化!”


    “遠古時期,我們的先祖,創造出來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麽?絕對不是為了斂財!而是希望可以將這些知識傳播出去,讓更多的華夏子民知道,讓他們免受疾病寒冷的困擾!”


    “讓他們鑽木取火,可以吃熟肉!讓他們學習文字,開啟智慧!”


    “孔聖先師就是被開啟智慧的人,所以孔聖先師就留下了他的知識。我想,他應該跟上古聖人一樣,希望將知識傳播出去,而不是被某些人,拿著知識很昂貴的說辭,去斂財!”


    “這種行為,簡直可恥!可悲!可憐!可笑!若我是此人,就該當以此自裁謝罪!用鮮血洗刷自己的屈辱,以洗刷對孔聖先師的愧疚!”


    嬴壹聲音朗朗,擲地有聲。


    羊子聞言,喃喃道:“我們……我們愧對至聖先師!我們……我們真惡心啊!竟然……竟然做出這種事!”


    “我……孔聖先師啊!”羊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高唿道:“我羊子……不是人啊!我虛偽至極,我惡心至極!我卑鄙至極!竟然做出如此虛偽惡心的事情,簡直愧對孔聖先師,愧對我讀了這麽多聖賢書啊!”


    “我……我以死謝罪!洗刷我的罪孽!”


    羊子高唿一聲,拔出匕首,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胸口。


    噗呲!


    鋒利的匕首刺入胸腔。


    鮮血頓時湧出。


    嬴壹也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自己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竟然真的把羊子給說自殺了!


    他不知道,嬴壹的這番話,對於這些頑固腐朽的老儒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先生!”嬴壹趕緊上前,攙扶住了羊子。


    羊子伸手抓住嬴壹的衣服,痛苦道:“嬴壹公子!感謝你點醒了我,否則的話,我羊子入土那一刻,還糊裏糊塗,死了也無顏麵對孔聖先師!”


    “隻可惜……我無緣看到第九儒了……更無緣看到你所創造的儒家盛況了……”


    “儒家……就靠你了!”


    “吾之學生呢!”羊子用最後的力氣嘶吼。


    幾個儒生立即衝過來,跪在羊子跟前。


    “老師!老師!”


    “您不能死啊!”


    “嗚嗚!老師,你為什麽要這樣!”


    ……


    “都給我閉嘴!”羊子喘著粗氣,滿臉痛苦。


    那些學生立即閉嘴,不敢說話。


    “我……我做錯了一輩子,已經無藥可救,隻能用鮮血洗刷我的罪孽!你們不一樣……你們還年輕……”


    “從今日起,我羊子門徒,徹底解散!”


    “以後……你們就跟著嬴壹公子,學習第九儒的要義……”


    “從此以後……做一個……正直的……真正的儒家……門徒……不要……學我……”


    羊子失去了最後一絲聲息。


    “老師!!!!”


    幾個學生,哭喊得悲痛欲絕。


    嬴壹從羊子身上看到了古人的那種堅守道義的精神。


    他深吸一口氣,高唿:“恭送羊子先生!”


    嬴壹一聲喊,一種百姓也跟著喊,“恭送羊子先生!”


    “恭送羊子先生!”


    “恭送羊子先生!”


    ……


    一波波唿喊,聲音傳遍九霄。


    站在城牆上的嬴政震撼到了。


    “這小子……難道真的……”嬴政喃喃道。


    伏生和叔孫通看著這一幕,也是滿臉震驚。


    他們沒想到,羊子竟然真的舍生取義了。


    更沒想到,羊子臨死前,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更沒想到,嬴壹會這麽恭敬地為羊子送行。


    最令他們震撼的,是嬴壹一唿百應,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在恭送羊子。


    此等場景,羊子死而無憾了。


    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能夠收到這樣的待遇,那是一生的追求啊!


    許久,嬴壹深吸一口氣,喊道:“蕭何!”


    “主公!蕭何在!”蕭何連忙走過來,單膝跪在嬴壹跟前。


    嬴壹對蕭何道:“就在這個廣場上,給羊子先生立一塊雕像!”


    此言一出,伏生和叔孫通都愣住了。


    羊子的學徒更是驚訝地看著嬴壹。


    片刻後,他們反應過來,對著嬴壹連連磕頭,“感謝公子!感謝公子!公子大義!我們替老師謝謝您!”


    這可是立雕像啊!


    比立碑更勝一籌!


    關鍵是,這還是在鹹陽宮的門口。


    這可是受萬人敬仰的地方啊!


    如此以來,他們老師將會青史留名!


    文人一生追求的目標,成了!


    此時此刻,羊子的幾個學徒,恨不得將腦袋給磕破。


    伏生和叔孫通兩個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他們也徹底心服了。


    辯論,他們辯論不過嬴壹。


    而剛才嬴壹所說那些,他們也反駁不過來。


    嬴壹確實比他們大義。


    既然如此。


    兩個人對著嬴壹跪下,沉聲道:“公子!我們,願意加入第九儒,跟隨公子學習!”


    嬴壹聞言,趕緊起身,伸手攙扶起兩人,說道:“你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人心向善,既為善!放下屠刀,亦可成聖!更何況,你們隻是思想受到了影響,並未做出什麽錯事。”


    伏生和叔孫通現在確實挺幹淨的,要不然嶽景春這個叛徒不可能不將他們給揪出來。


    有了他倆助力,接下來的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那些伏生和叔孫通的學生見狀,也趕緊跑出來,跪在嬴壹麵前,“公子,我們願隨公子,學習第九儒!”


    還有那些剛才在辯論的時候,徹底被嬴壹說服的儒家學徒,也紛紛走過來,跪在地上,高唿,“吾等,願意跟隨公子學習第九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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