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貼在門上,蠕動之間已經脫離了門板,化為一個強壯的身影,隻是一身的氣息卻收斂幹淨,以至於我一絲都感覺不到。


    雖然青藍幽冥焰正盛,但我還是走上去,重新換了幾張火符,然後盤坐下來,調和五行之間的氣韻,雖然劍氣鋒利很好,但是過鋼亦折,這個階段應該是孕養的階段。


    在我坐下調和之時,背後的惡鬼有了行動,身形壯大,走起來卻悄無聲息。行走間從漆黑的披風裏掏出兩把骨刺,抓在幹癟的手中,那手不是枯瘦的幹癟,而是那種人死後,屍體被暴曬之下,皮肉被曬成肉幹,貼在骨頭之上的幹癟。


    這隻鬼完全隱藏自己的氣息和動靜,在我把五行調和完美之時,他已經走到我的身後,兩根骨刺分別刺向我的後心和後腦。就在骨刺即將刺到我之時,本來被我平複下來的五行劍氣卻突然暴起。


    火焰升騰,本來青色為主的火焰變為深藍色,已經煉化的其餘三件材料的氣,化作一把小劍,在深藍火焰的灼燒之下,小劍化作一把三尺長劍,然後變為一道流光斬向我的身後。


    山海五行劍一劍將兩根骨刺斬斷,劍光一麵照住身後的惡鬼,一麵映在整個房間之中,房間立刻變為一座陰森的古墓。


    劍動的時候我已經察覺到身後的惡鬼,一個翻身躲到牆邊。房子變為陰森古墓,我進階的時候體驗過這種情況,是三生石的效果,隻是這次卻一閃即逝。惡鬼被劍光定了一下,隨後便脫離束縛,向我衝來。


    我掏出之前準備的三枚銅錢。


    這三枚銅錢是以前我和師父遊曆的時候,收集的秦朝銅錢。秦朝統一錢幣時,用的圓形方孔銅錢,所鑄造的銅錢中加入了奇怪的礦物,可以極大加強通靈的能力,而且由於是第一代統一的銅幣,所以承載了很多氣運,是所有風水相師夢寐以求的器具。


    我用腳尖輕輕點地,連點三下,口中默念“一叩氣相連,二叩龍脈動,三叩陰陽轉。”三叩之下,透過山海居的層層陣法勾動地下的那條死龍脈,風水相師本來是借用地脈中的活龍氣,但是這兒的龍死了,所以我隻能借用其中的陰氣,好在我不隻是風水相師,可以很容易的駕馭陰氣。


    勾動死龍脈中的陰氣,我連點三下三枚銅錢,然後喝道:“陽氣吞陰,極道行極,退!”


    錢幣本是承載陽間氣運的器物,尤其是銅錢,它本身就有價值,本質上很類似於冥幣。而我現在用陰氣注入錢幣之內,激發其中承載了千年的陽氣,用來擊打惡鬼。


    在我準備之間,惡鬼已經撲到我的身前,我將三枚銅錢拋起來,然後連彈三下。第一枚銅錢擊在惡鬼掌心,擊打的力度看似很小,但是上麵爆發出的萬民朝聖的景象卻將惡鬼擊飛。


    惡鬼被擊飛的同時,第二枚銅錢緊接著打在惡鬼額頭,這次爆發出來的卻是刀兵戰鬥之景,直接將惡鬼劈出房間。惡鬼落地便化作一道影子,附在地麵上,向樓下跑去。


    第三枚銅錢落空打在地上,沒有陰氣碰觸,又反彈了迴來,我接在手中放好,急忙追了過去。至於前兩枚,想來已經碎了,這種用陰氣激活陽器的方法,雖然得到的力量強大,但是代價也很大。


    等我追到二樓時,葉月心已經在二樓堵著了,隻是鬼影從地麵快速爬到牆頂,越過了葉月心的堵截。


    “追!”


    葉月心也沒多問,和我默契地追著鬼影來到大廳,隻是追到大廳卻不見了鬼影,隻見常百川正從客房出來。


    我走上前去問道:“常先生,你有沒有見到一個鬼影?”


    常百川指了指白梓涵的房間道:“我剛從房間出來,不過感覺到一股陰氣跑向那個屋子。”


    我和葉月心相視一眼,走到白梓涵的房間,尋找一番卻沒見那隻惡鬼,隻是葉月心卻閉目感應一翻道:“他確實來過這間房子,有他的氣息,隻是不知道逃去哪了?”


    房間牆壁上都有陣法,除了從們裏逃開,否則不可能去別的地方。


    我問道:“會是俑偶嗎?”


    葉月心搖搖頭道:“是真正的鬼,雖然不知道種類。”


    想想之前見到的古墓影響,在思考其性質,我猜測道:“可能是古代的斥候之類的。”


    “那種東西成的鬼,怎麽會在這兒?”葉月心半自語,半問我似的說道:“那種惡鬼不應該不是在千年世家,就是在千年古墓嗎?”


    說話間我們一直注視著常百川的表情,說這些一些是為了交換情報,一部分就是為了試探常百川,因為他現在在這極其不合理!


    常百川剛才雖然神色沒有異常,但是我還是問道:“常先生,你在一樓做什麽?”


    常百川解釋道:“是胖子讓我來檢查的,因為之前保鏢那屋的留影符被破壞,胖子說去檢查一下其他屋子的留影符,也可以知道誰做的。所以才決定讓人去二樓睡,讓我趁機會來一樓檢查。”


    胖子還有這層算計啊,我繼續問道:“那常先生有什麽發現嗎?”


    常百川拿出一堆壞掉的符紙道:“都被破壞掉了!”


    我拿過符紙看了看道:“常先生,除了你和胖子,誰還知道留影符放置的地址。”


    常百川道:“安置留影符時除了我和胖子沒有別的活人。”


    沒有別的活人,這是在說有可能被其他東西給偷窺了。見我沒說話,常百川道:“薑老板,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離開吧。”


    我連忙道:“常先生哪裏的話,你是胖子的朋友,我自然相信你,問這些我隻是為了了解一下,你們安置符籙時候有沒有外人。”


    常百川想了想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和胖子在前幾天總是感到一股窺視感,卻發現不了是什麽?”


    “哦。好了,常先生先去休息吧,我和月心再檢查一下。”看著常百川迴到樓上,我重新檢查了一遍白梓涵的屋子,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葉月心看著愁眉苦臉的我說道:“別自己愁眉苦臉的想了,還是去問問張胖子這是怎麽迴事吧,畢竟是他設計的陣法,怎麽會進來惡鬼。”


    我點點頭,和葉月心走迴二樓,把張胖子叫出房子,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張胖子道:“沒錯,百川是我讓他去下麵的,他說可以用這個辦法檢查一下,我便同意了。”


    我打斷張胖子的話,問道:“是他主動提出去下麵檢查的?”


    張胖子點點頭,我讓他繼續向下說,他也沒在意繼續說道:“至於你說的惡鬼,這間房子沒有我們三個人的同意,絕對不可能有鬼能進來,除非是有我們同意進入的人把他們帶進來,或者是擅於潛入的惡鬼。”


    說到這兒張胖子一拍手道:“你們不是說那個白梓涵吸引鬼怪,是不是他將惡鬼招引進來的?”


    如果說是招引進來的,我更相信是故意的。


    說話間,在二樓盡頭的洗手間裏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我臉色一變,問道:“誰在那?”


    張胖子也是臉色一變道:“不好,剛才百川用了七七房間的廁所,白梓涵和一個保鏢去了那兒。”


    一起去廁所,又是巧合?隻是現在顧不得這麽多,我們趕緊跑向廁所,廁所地上染滿了鮮血,那個保鏢同樣被扯下了頭顱,隻是這迴頭顱被抓在白梓涵手中,而白梓涵正躺在血泊裏,生死不明。


    葉月心急忙走過去,檢查一番說道:“沒事,隻是昏了過去。”然後又走到白梓涵身邊的一個俑偶身邊看了看道:“一般的大力偶,看上去就是這家夥把人頭扯下來的。”


    我看看周圍道:“胖子,你去七七屋裏看著那些人,別再出事。月心,你把他帶到我房間,看看有沒有受傷。我去給葉子楓打個電話,看來有些事必須問清楚了。”


    等兩人走後,我沒有立刻打電話,反而是看著地上的血跡,似乎又是另一個儀式,雖然隻是半成的儀式。將儀式的樣子記下來,然後丟下一團青藍幽冥焰將血跡燒幹。


    做完一切,我來到客廳,打通白子楓的電話。白子楓似乎早就在等我的電話了:“薑先生比我想的更冷靜,我以為你要在白天就給我打電話了。”


    我眯眯眼道:“一切都是你做的?”


    白子楓在電話裏笑笑道:“我什麽都沒做,隻是我知道你那發生的事。”


    我不禁問道:“就在剛剛,保鏢又死了一個,你也知道嗎?”


    白子楓不可置否的道:“我自然知道,梓涵身邊的事,每一秒我都知道。”


    我麽有說話,靜待白子楓的下文:“我以為你在死第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找上我,質問我怎麽迴事,畢竟梓涵的行為在你們眼裏應該很奇怪,沒想到你直到死了第二個人才打電話來。”


    白子楓又沉默片刻道:“幫我保護好梓涵,他不是兇手,明天我會為你找到兇手。”


    “現在不能說嗎?”


    白子楓道:“有些事電話裏並不方便,畢竟這年頭竊聽器多的是。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會過去,幫我照顧好梓涵,對了,讓你的小女友照顧。”


    我隻當沒聽白子楓最後一句玩笑,思索著之前的話,能保證白梓涵不是兇手,那麽兇手是常百川,還是說這隻是白子楓的拖延之詞,好在明天救下白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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