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了特效藥,可以緩解一下,僅僅是緩解。”陶靜淡淡地說。李天陽看看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莎莎,問:“她不會死吧?”陶靜冷冷地:“看你的運氣吧!”李天陽瞪著陶靜:“你在激怒我嗎?”陶靜說:“我隻是在說實話,激怒你對我有什麽好處?”李天陽瞪著陶靜,莎莎有些緊張地躺在地上。


    大門後,隊員們已經做好了突擊準備。


    李天陽瞪著陶靜,忽然邪惡地一笑:“我發現,你還挺有意思的。”李天陽指著莎莎:“你比她有趣。這個死丫頭隻會用她爸爸來威脅我。”陶靜看著李天陽:“理解。如果我的父親也是一名特警的突擊隊長,我也會這麽說!”


    “是嗎?”


    “我覺得是。”陶靜錯開李天陽的目光,表情複雜地看著莎莎,“特警突擊隊隊長的女兒就應該與眾不同,比起普通的女孩來,她們更堅強、更勇敢!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鎮定!”莎莎堅定地看著陶靜。李天陽不屑地冷笑:“別他媽廢話了!趕緊給她吃藥!”


    陶靜從醫藥箱裏拿出藥盒緩緩打開,同時看著莎莎,微微點頭。莎莎艱難地吃著藥,李天陽的目光轉向另一邊。突然,陶靜猛地摘下眼鏡,往地上一摔,背過身一把抱住莎莎。“轟!”偽裝成眼鏡的閃光震撼彈爆炸了!一片白光,李天陽和匪徒慘叫著捂住眼睛。陶靜隨即抱住莎莎,用身體壓住她。“轟!轟!”兩聲巨響,咖啡廳的前後門同時被炸開,煙霧升騰中,沈鴻飛和何苗等人持槍衝了進來。李天陽努力睜開眼,顫巍巍地舉起手槍,陶靜一轉身,抱著莎莎。“砰!砰!”兩聲槍響,對麵狙擊陣地的段衛兵扣動扳機,子彈旋轉著鑽入李天陽的眉心,使他猝然栽倒。


    門口,陶靜抱著莎莎,軟軟地倒在地上。何苗呆住了。沈鴻飛一把抓起莎莎,往外跑去。陶靜躺在地上,臉色煞白,有血不斷從她後背冒出來,何苗看著陶靜,撕心裂肺地喊著。


    公路上,兩輛警車閃著警燈在前麵開路,救護車拉著尖厲的警笛風馳電掣。陶靜臉色煞白,戴著氧氣麵罩躺在擔架上。何苗握著陶靜的手,滿臉是汗,呆呆地看著。


    辦公室裏,龍飛虎表情凝重。支隊長恨恨地指著他,久久不能說話。龍飛虎站著不敢動。支隊長突然怒吼:“龍飛虎!我已經無話可說了!”龍飛虎不吭聲。支隊長拍案而起:“你現在告訴我,怎麽對王平同誌交代?!怎麽對陶思然同誌交代?!”龍飛虎低下頭:“我無言以對。”


    “從陶靜第一天站到你麵前的時候開始,你就應該能想到這種可能!”支隊長咆哮著,“從你親自批準她進入突擊隊的那天開始,你就已經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一旦陷進去,就再也跳不出來的坑!你當時在幹什麽?!你腦子進水了?!鬼迷心竅了?!你跟我拍著胸脯堅持要陶靜留在突擊隊!我不批準都不行!現在呢?現在你作何感想?!”


    龍飛虎的眼淚下來了,支隊長拿起命令啪地拍在桌子上:“這是已經簽字的命令,陶靜即日起調到支隊指揮中心來!沒有討論的餘地!”


    “是!”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在搶救當中,醫生說……現在還在生死線上。這都是我的錯。”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支隊長的眼淚也出來了,“犧牲了王平還不夠,還要犧牲他的女兒?!你馬上去醫院,別的工作都交給鐵行,陶靜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報告我!”


    “是!”


    “滾!”


    龍飛虎立正敬禮,拿著調令轉身離去。


    4


    醫院裏,手術室門口的燈還亮著。何苗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盯著手術指示燈。淩雲含淚輕歎,抬手看表,於心不忍地看何苗:“何苗,你總得喝口水吧?”何苗沒有迴應。鄭直也走過來:“何苗,你這樣也幫不了她。”何苗淌著淚:“是的,我幫不了她。我……什麽也做不了。可我想讓她知道,我在等著她醒過來!她一定能醒過來,因為我在等她……”沈鴻飛走過去,蹲下,手放在他的肩上:“我們所有人都在等她!我們相信她,她一定能醒過來!一定能站起來!重新迴到我們中間!”何苗突然失聲痛哭。龍飛虎站在小虎隊眾人身後,默默地注視著眾人的背影。


    “啪!”手術室門口的燈熄掉了!劉珊珊走出來,拽下口罩。龍飛虎趕緊走上前:“陶靜呢?她怎麽樣?”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她。


    “她很堅強!隻是在最後哭了。”


    何苗顫聲問:“她……醒了?”劉珊珊搖頭:“僅僅是下意識,她還在昏迷中。我已經告訴你們了,現在情況很微妙。子彈擦著她的脊柱中樞神經過去,還不能判斷是不是對她的脊柱神經係統造成了損傷。如果沒有任何損傷,皆大歡喜,她完全康複的可能性很大;如果造成了損傷,她……她很可能……全身癱瘓……”所有人都呆住了。


    “不!這不可能!”何苗一下子哭出來,“她是那麽活蹦亂跳!她是那麽可愛!醫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沈鴻飛扶著何苗的肩膀:“你得跟個男人一樣,麵對現實!明白嗎?”何苗哭著點頭,龍飛虎也是淚流滿麵。


    icu病房裏,陶靜雙眼緊閉地躺在病床上,旁邊的儀器嘀嘀地閃著紅燈。龍飛虎望著病床上的陶靜,眼淚在打轉。陶靜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嘴裏急促地在喊爸爸,龍飛虎坐在床邊,注視著陶靜。陶靜微微睜開眼,嘴唇翕動:“爸爸?!”


    龍飛虎看著她,表情複雜。麻藥快過去了,陶靜痛楚地呻吟著:“爸爸……我好疼……”龍飛虎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落在陶靜的手背上。陶靜漸漸蘇醒過來,愣住了:“龍頭?對不起……我……”龍飛虎憐愛地看著她:“疼嗎?”陶靜忍住疼,努力笑:“不疼!”


    “醫生告訴我,你感覺到疼是好現象,說明你的神經中樞沒有受損。子彈的位置太微妙了,光靠儀器無法判定具體的受損情況。”


    “那……我真的……好疼啊……”


    龍飛虎含淚看著陶靜:“靜靜,好樣的!”陶靜眼圈一紅:“好多年……沒有聽到有人這樣叫我了……”龍飛虎伸手擦了擦陶靜的眼淚:“以後,在私下的場合我會這樣叫你。”陶靜的淚水流出來:“莎莎,莎莎怎麽樣了?”龍飛虎說:“你為她擋住了一顆子彈,她毫發無損,可是你卻中槍了……”


    “我是應該的啊,我是警察,是特警的突擊隊員,對吧?”陶靜微笑。


    “十四年前,你的父親幫我擋住了一顆子彈,救了我的命;十四年後,他的女兒又為我的女兒擋住了一顆子彈,救了她的命。”龍飛虎輕輕撫摸著陶靜的頭,低頭抽搐著,“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表達我現在的心情,我想對你說謝謝,對你和你的父親……說一聲謝謝,真的……對不起……”陶靜泣不成聲,哽咽著:“我爸爸是警察,我也是警察,我比爸爸幸運,對不對?他犧牲了,可是我還活著。”龍飛虎失聲痛哭。陶靜淚如雨下:“龍頭,您千萬別說對不起……這麽多年了,我一直以他為驕傲,這一次,他也會以我為榮的!”龍飛虎看著陶靜:“我們全體老特警突擊隊員都以你為榮,你是我們的好女兒!”陶靜徹底地哭出來,帶著二十年的委屈和堅韌。


    良久,龍飛虎坐在病床旁邊,握著陶靜的手:“你這次的表現非常勇敢,支隊黨委已經在為你申請二等功,還準備為你頒發特警支隊的勇士勳章。”陶靜愣住了,有些忐忑:“不是吧!我……我這哪兒夠格啊……”龍飛虎微笑:“你就別謙虛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盡快歸隊,到時候我組織大家給你開個慶功會!”陶靜不好意思地笑了,龍飛虎站起身:“努力吧。以後不管到哪個部門,一個二等功和一枚勇士勳章,足可以讓你有個好前途了。”陶靜一笑,剛要開口,忽然愣愣地看著龍飛虎。龍飛虎掏出文件遞過去,陶靜疑惑地接過,大驚:“猛虎突擊隊不要我了嗎?”龍飛虎的表情有些複雜:“這不是商量,這是正式的命令!”


    “是因為我是王平的女兒嗎?!”陶靜吼了出來。龍飛虎看著她,語重心長:“你應該理解,支隊長和我們這些老特警的心情。”陶靜一把擦掉眼淚:“如果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把我調離突擊隊—我不服!”


    “這是支隊黨委針對我當初草率做出決定進行的彌補措施!”龍飛虎看著陶靜,語氣低沉下來,“還好你活著,否則的話,就晚了。你是王平烈士唯一的女兒,我們必須要關愛你!”


    “不!這不是對我的關愛,這是你們自私!”陶靜直直地看著龍飛虎,低吼,“你覺得愧對我爸爸,害怕我出危險!所以不讓我再留在突擊隊!你根本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更沒有想過你讓我宣誓的入警誓言!你了解我爸爸,如果我爸爸知道這件事,他是絕不會同意的!”陶靜倔強地看著龍飛虎,“請您替我轉告支隊黨委,我一定會養好身體,盡快歸隊!不要把我調離猛虎突擊隊,調離小虎隊!”龍飛虎的嘴唇翕動著:“……警令,也是如山的。你好好休息,我會轉告支隊黨委的。”說完轉身出了病房,陶靜盯著門口,淚如雨下。


    5


    另一間病房裏,莎莎靠在病床上,路瑤倒了杯水,莎莎接過來喝了一口:“媽,我什麽事都沒有,我想出院。”路瑤臉一沉:“不行,醫生說了,你要再觀察幾天。還有,下午心理專家還要對你進行心理疏導呢。”莎莎一臉不高興:“媽!不用心理專家疏導我。你和我爸陪我玩幾天就行了,最好你們倆都請個假,咱們一家人去迪士尼,要不去世博園也行……”


    “又發燒了吧?你覺得可能嗎?”路瑤皺眉打斷莎莎。莎莎一撇嘴,賭氣地躺倒在床上,一把蒙住被子:“你走吧!忙你的去吧!我渾身不舒服,想睡覺!”路瑤看著蒙著被子的莎莎一臉無奈。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龍飛虎笑嗬嗬地站在門口,莎莎猛地掀開被子,直接從病床上跳下來,差點兒摔倒,撲進龍飛虎的懷裏。龍飛虎連忙放下袋子:“哎喲!我的龍大小姐!你小心點兒,你現在是病人。”莎莎親熱地摟著龍飛虎的脖子:“我早沒事了!爸爸,你怎麽才來呀?”


    “爸爸先去看陶靜姐姐了。”


    莎莎挽著龍飛虎的胳膊:“陶靜姐姐怎麽樣了?”龍飛虎笑著捏捏女兒的臉:“沒什麽大事了,好好靜養一段就好了。”莎莎點頭:“爸爸,一會兒你帶我去看看陶靜姐姐吧,要不是她救了我,我……我就見不著你了。”龍飛虎心酸地笑著:“必須去!不過現在不行,陶靜姐姐剛剛做手術,把子彈取出來,身體還很虛弱。”莎莎笑著點頭,又看著塑料袋:“爸爸,給我買什麽好吃的了?”龍飛虎笑著:“你平時愛吃的,這裏麵全都有!”莎莎驚喜地拎過袋子,在龍飛虎的臉頰上猛親了一口。龍飛虎的臉都快笑爛了:“好閨女!快迴床上去,咱們邊吃邊聊!”


    兩人剛轉身,猛地看見路瑤板著臉站在對麵,龍飛虎揶揄地說:“喲,路組長在呢?對不起啊,剛才沒看見。”路瑤隨即又瞪著莎莎:“龍莎莎,你不是渾身不舒服嗎?”莎莎笑著攬住龍飛虎的胳膊:“我現在渾身都舒服!因為我老爸來了!”路瑤氣惱地瞪了兩人一眼:“好!那你們父女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吧,我走了!”說著轉身就走,龍飛虎連忙攔住她:“別別別,我們爺兒倆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啊!”莎莎也在一旁幫襯著:“就是!媽,你沒那麽小氣吧?我們逗你玩兒呢!”龍飛虎趕緊拎過塑料袋:“莎莎,快看看裏麵有沒有你媽愛吃的,咱們一塊兒吃。”莎莎連忙點頭,在塑料袋裏一陣翻騰。


    “算了吧!我沒胃口!”路瑤往門外走去。龍飛虎迴過身看她:“真走啊?那你慢點兒,不送啊!”路瑤頭也不迴:“我用不著你送,你犯不著假客套。”莎莎拎著塑料袋,站在那兒不動,眼圈一紅,含著眼淚:“你們到底要演到什麽時候啊?你們不覺得累嗎?”兩人都停下腳,尷尬地看著莎莎。莎莎從塑料袋裏掏出薯片:“媽,您看,我從來不喜歡吃這個口味的薯片,可是您很喜歡吃。”路瑤一愣,看向龍飛虎。龍飛虎連忙扭過臉看別處。莎莎看著龍飛虎:“爸!您心裏明明還惦記著媽媽,為什麽非得藏著呢?媽,您不也是一樣嗎?您在家裏不許我看爸爸的照片,不許我提起爸爸,可是您自己呢?每次您看到爸爸的照片您都會很入神,有的時候您還偷偷掉眼淚。你們其實心裏都牽掛著對方呢,可為什麽又都不說出來呢?你們明明可以重新在一起,為什麽又不這麽做呢?”


    “莎莎!”路瑤含淚打斷莎莎,“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我和你爸爸現在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我們隻是同事關係,我們還是朋友……你所謂的牽掛,其實隻是朋友之間的牽掛。我和你爸爸是不可能再……再在一起的!”


    龍飛虎表情複雜地看著路瑤。路瑤躲開龍飛虎的目光,含淚望著別處。


    “那我呢?我算什麽?”莎莎咬著嘴唇,“我是你們的女兒,我招誰惹誰了?!憑什麽別的孩子都可以天天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我就不能呢?你們當初離婚的時候,問過我嗎?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自私,讓我無所適從,讓我感覺不到家的溫暖,我怎麽會去上網聊天,怎麽會相信那個李天陽?!你們知道嗎?出事以後,我一直在想,其實被人劫持也不錯,因為隻有這樣,你們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你們才會記得除了你們兩個人之外,還有我這麽一個女兒!”莎莎泣不成聲。龍飛虎和路瑤都是一臉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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