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路瑤。路瑤掃視了一下眾人,嚴肅地說:“前兩個問題我會盡最大可能盡快找到答案。最後一個問題,我的迴答是—暫時不會。滿城風雨,全城戒備,歹徒很清楚繼續犯案需要承擔多大的風險,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消息,歹徒現在並不具備繼續作案的條件。”


    “為什麽呢?”副局長問。


    “因為‘8·23’案件發生以後,我們的市民自動采取了保護措施,目前全市所有的銀行、儲蓄所,24小時atm機門可羅雀!微博上還流傳著一張照片,一位市民戴著鋼盔,後背上黏著紙殼板去atm機上取錢,紙板上寫著‘我隻取300塊,請勿爆頭’……”


    “這對我們東海市公安係統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吳局長神情嚴肅地說,“剛才陳書記和張市長分別給我打了電話,兩位領導的意思一致,要我們想辦法盡快破案!讓廣大市民盡快恢複生活秩序!今天,路瑤同誌帶來了重案組收集整理的視頻,大家一起來看看,看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是!”路瑤站起身,重案組技術部的小劉會意,打開了大屏幕。畫麵中,一個戴著叢林帽的男子匆匆走過一家超市門口,吳局長和眾人正襟危坐,緊盯著屏幕。畫麵不停地閃過,路瑤皺著眉,狐疑地看著畫麵上男子的腿。


    “以上是我們從‘8·23’案發前所有監控視頻中節選出來的,與歹徒特征最接近的視頻資料。”重案組的小劉說。


    吳局長和眾人麵麵相覷:“小劉,就沒有一段視頻可以拍到嫌疑人的正臉嗎?”


    “沒有,一條都沒有!”小劉搖頭,又補充說,“但從這些片段上可以看出來,這個犯罪嫌疑人十分警覺,他幾乎是刻意躲避著有可能出現的攝像設備,不管走到哪兒始終低著頭,看東西全都是微側著臉,用餘光看。要是有帽子,他就會將帽簷拉得極低。”


    “還有—我們通過觀察和比對,發現原來目擊者提供的犯罪嫌疑人左腿微瘸的信息並不可靠。”路瑤補充說,“剛才的多段視頻中,犯罪嫌疑人有時候左腿微瘸,有時候又是右腿,還有的時候根本就不瘸。還有,他的走路姿態也一直在變化—刻意地變化!所有現象表明,他是在故意躲避我們的監視。”吳局長神色凝重:“看來,這個嫌疑人的反偵查能力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啊!”旁邊,副局長詫異地問:“哎?怎麽沒有案發後的監控資料啊?”路瑤沉聲道:“案發之後,歹徒就逃入了南西胡同。那裏人群密集,而且沿街都是小攤販,沒有任何攝像設備,再之後,我們就再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視頻,我懷疑……罪犯在通過南西胡同之後,借助某種封閉的交通工具逃了!”眾人都是一愣,路瑤繼續,“東海市區內有數千輛載客的摩的,尤其以南西胡同以東的小商品城附近為最多。我已經派人對摩的進行排查了,但是效果很不好,原因是這些摩的沒有在任何部門登記信息,而且流動性很大,很難一一查證。況且,不排除歹徒在逃逸之前,更換衣著和裝錢的黃色皮包進行偽裝。”在座的警官們都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吳局長站起身:“路瑤同誌,就辛苦你了!你們破案需要什麽支持,我和張市長會全力以赴!但是,你們必須要盡快給我們一個結果出來!”路瑤啪地立正敬禮。


    6


    市區裏,一棟豪華的寫字樓大廈,秦朗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神色凝重。秘書韓麗站在他的後麵:“秦總,您上次說的那家卓婭集團,我查過了,這個集團總部的注冊地址是東南亞m國,分公司遍布東南亞各國,在我國南部幾個省市也有兩個分公司。我把這段時間以來該集團所有的分公司與我們的業務往來都過了一遍,全都是正常的金融業務,程序完備,手續齊全,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秦朗想了想,轉過身:“沒事兒就好。韓麗,辛苦你了!”韓麗笑了笑,起身,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秦朗。


    “還有事?”秦朗問。韓麗有些支支吾吾吾地說:“秦總,我……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秦朗笑笑:“有什麽事,你就直說!”韓麗點頭:“我查卓婭集團的事兒……唐副總知道了,他好像不太高興。”秦朗詫異:“他為什麽不高興?”韓麗說:“關於卓婭集團和我們公司的業務往來,一直是唐副總直接負責,他可能覺得……”秦朗一愣,隨即會意地一笑:“哦,我知道了,迴頭我和他解釋一下。”韓麗如釋重負地推門出去。秦朗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下麵的城市,若有所思。


    公安局樓道裏,路瑤和一名組員匆匆走著,忽然停下腳步,想了想,對旁邊的組員大喊:“李歡!我記得黃林區有一個戶外用品批發城。”李歡一臉茫然:“有……在人民路和文化路交口,各種野外服裝用品一應俱全!”路瑤一巴掌拍在李歡肩膀上:“帶幾個兄弟馬上過去,挨家挨戶給我查!”李歡一臉茫然:“路組,查什麽?”


    “查案發前後所有購買野外生存裝備用具的、符合犯罪嫌疑人特征的人!”路瑤按捺住驚喜悄聲說道,“記住,一丁點兒疑點也不要放過!”


    “是!我馬上過去查!”李歡匆匆而去,路瑤有些疲憊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由於這次案件情況嚴重,路瑤為了查案已經好幾天沒有迴家了。想起家裏隻剩下秦朗和莎莎,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有沒有緩和,路瑤撥通了秦朗的電話。


    寫字樓裏,秦朗坐在一間豪華辦公室裏看報表。電話突然響起,秦朗看到號碼一愣,隨即苦笑著搖頭,拿起電話:“我的路組長啊,你還記得我呢?”路瑤疲憊地拿著手機:“行了,別拿我打趣了。我問你,你們兩個關係怎麽樣了?有所緩和嗎?”秦朗苦笑:“我倒是想借著你不在的這幾天緩和一下呢,你那寶貝女兒還是老一套,聖雄甘地,非暴力,不合作!不過,好在我們也沒起什麽大的衝突,算是相安無事吧。”路瑤苦笑:“老秦,我這兒忙得不可開交,這些日子就全靠你了。”秦朗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嚴肅:“路瑤,我想……等這個案子過去以後,你再考慮考慮,以我的條件,你原本不用這麽辛苦……”


    “老秦,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這件事情,沒商量!”路瑤掛了電話,秦朗拿著一陣忙音的電話,歎息了一聲。


    7


    清晨,一家戶外裝備店裏擺滿了各種野營帳篷和戶外炊具,老板這會兒正坐在電腦前鬥地主。一身便裝的李歡和小劉走進去,老板滿臉堆笑地問:“兩位想買點兒什麽?”小劉走上去:“您好,我們想跟您問點事兒。”老板臉色一沉:“等會兒!”說完繼續玩電腦。李歡掏出證件橫在老板眼前,老板臉色大變,直接關了電腦,站起身:“不早說!警察同誌,裏屋坐!”


    狹窄的小屋裏堆滿了貨品,老板拿著打印好的視頻截圖歪頭看。


    “有沒有類似身高、體型的人來過?”李歡問,“對了,這個人應該有個特點,他不拿正眼看人,喜歡低著頭!”店老板皺著眉頭想,突然觸電般看著李歡:“還真有這麽一個!前幾天確實來過這麽一個人!沒戴帽子,但是戴著一副墨鏡,低著頭,背個包,從頭到尾我沒見他長什麽樣兒!我還納悶來著!”


    “哪一天!你好好想想!”李歡迫不及待地問。老板歪著頭:“應該是……禮拜五!”


    “禮拜五?不正是槍殺案那天下午嗎?”小劉說。李歡興奮地點頭,又看著老板:“你確定嗎?”老板向裏屋走去:“我這兒有監控!我給你們看!”


    重案組會議室,牆上的大屏幕上播放著戶外店的監控視頻。路瑤看著視頻沉聲問:“他都買了什麽東西?”李歡說:“根據老板的講述,他買了頂單人的折疊帳篷、一個睡袋,還有水壺、折疊鍬!”


    “組長,你怎麽想到他會去買這些?”小劉問。


    “我們這麽找都沒找到一點痕跡,我懷疑,他可能早就做好了藏匿在山裏的準備。”路瑤擔憂地說,“東海市三麵環山,一麵臨海,如果他真的進了山,那麻煩可真的大了。也許,我們隻能敲山震虎了!”路瑤望著窗外,思索著。


    崎嶇的盤山路上,特警和武警已設卡盤查著過往車輛,警車隊伍在路上疾馳而過。小虎隊坐在裝甲車裏沉默無語,沈鴻飛眼抵射擊孔,觀察著外麵。


    叢林上空,浩瀚的林海一眼望不到邊。遠處,一架武直-9猶如一隻矯健的雄鷹從低空掠過。左燕推動著操縱杆,問:“發現什麽沒有?”吳迪放下望遠鏡:“這能發現什麽?別說藏一個人,就是撒一個集團軍在這山裏,估計都看不見。這時候,恐怕隻有獵奇管用了。”


    山林空地前,全副武裝的猛虎突擊隊員們圍成半圓,臉上塗著黑綠相間的偽裝迷彩,95自動步槍大背在身後。獵奇有些狂躁不安,韓峰緊緊地拽著它,獵奇聽話地安靜下來。龍飛虎臉龐黝黑,塗著迷彩的大臉上目光如炬,在他們的左臂上,猛虎突擊隊的臂章讓這一群男人看起來更加彪悍。


    “根據‘8·23’專案指揮部獲得的情報,疑犯很可能進入我市山區藏匿蹤跡。”龍飛虎指著身後的地圖,“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進山搜索可能的痕跡。猛虎突擊隊將分成若幹小組,配屬各個搜索梯隊,一旦發現可疑情況,要先發製人,疑犯具有一定的射擊能力和過硬的心理素質,所以不要掉以輕心。”


    隊員們注視著他。


    “我們的搜索將逐次推進,每個分隊的隊長都要注意自己隊伍每個人的安全,不要冒險,不要莽撞,更不要擅自分開。即便是解手,也要在整個隊伍的可視範圍之內,不許單獨走到隊友的視線以外!”


    段衛兵陶醉地深唿吸一口:“大山啊,真是好久沒進去了!”趙小黑翻著白眼:“你是猴兒嗎?”段衛兵瞪過去:“怎麽我說什麽你都唱反調啊?我是野戰軍,你是嗎?”


    “小虎隊!—”龍飛虎一聲厲喝,小虎隊馬上住嘴,“你們真的是很活躍,我現在後悔帶你們參加搜山。如果不是現在人手緊張,我馬上就把你們打發迴去打掃廁所!”龍飛虎黑著臉命令,“不想讓我兌現這句話,馬上把你們的嘴巴找團草塞住!”


    小虎隊不敢吭聲了,立馬蹲下,就地拔了一團草,站起身塞在自己嘴裏。老隊員們憋住笑。小虎隊們嘴裏叼著草,尷尬地戳得筆直。龍飛虎向鐵牛和雷愷一招手,指著地圖命令:“現在,我來宣布一下搜山的分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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