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直盯著兩位親人叔父,笑道:“叔叔,你們還有點良知麽,還有半點親情之意麽,我陳凡拚盡了所有,甚至冒著生命之險,才一步步地走到現在,你們沒有幫我過我一絲一毫,卻來指點我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哈哈,可笑啊,太可笑了,我為什麽要讓給那個陳問嗣,就因為他是你的親兒子麽……”


    陳地老臉一紅沉聲說道:“凡兒,不許胡說,這是影響到陳家全族的大事,若不是你所修與我陳家已經全然不同,也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的,隻是眼下,問嗣,與你二我相較,千真萬確,他更適宜到天秦總院去,你的修煉之法,已經不是我陳家的本源了,迴來後,如何與我陳家武學相溶……”


    陳凡怒道:“陳家武學,也不是一步到此境地的,當初祖宗傳下來之初,又是什麽樣子,我陳凡修煉上,要更高於陳問嗣,迴來後大可再創一派,我陳氏更會強大的,怎麽會反不如這個小子!”


    陳地沉聲說道:“你父王的意思,與二兄弟相同,陳凡,你隻能放棄這次機會,讓與陳問嗣,這也是整個家族的決定,多說無益,讓清風院長重新決定吧,陳氏隻舉一人前往,那就是陳問嗣,而不是你陳凡!”


    整個大演武場上,落針可聞。


    世間最奇特之事,莫過於今天所見,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陳家明明陳凡更高一圱,卻又非推出個陳問嗣來,是何用意。


    清風院長詫異說道:“兩位武候大人,這是何意,陳凡是本院學生,本院與陳天王早有約定,不可幹涉我天秦院內政,請兩位武候不要再說了,決定此事的隻能是我帝國武修院,怎麽能是你陳家呢,武王爺再強,也不能決定本院事務,還請見諒……”


    陳地轉身對著清風院長行了一禮,平靜說道:“我們隻是希望陳凡退出五人之列,那麽陳問嗣當之無愧的去天秦總院,說起來,不算是幹涉天秦院院務,這隻是家事!”


    清風院長怒道:“這明明是強詞奪理……”


    一邊那位大執事忽然高聲說道:“我們也不同意陳凡前往,天秦院也不能隻聽院長大人一人所言……”


    清風院長急怒迴頭,卻見三位大長老與那位大執事,一齊望著他,顯然這幾個,竟然站在同一線上,一起反對陳凡前往了。


    這樣一來,陳家與天秦院兩方,都處在微妙的境地之中,一時間,全都愣在當場。


    陳凡看著這些人,看看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們,嗬嗬地笑了起來,笑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憤難抑。


    笑了許久,強忍住湧上來的酸痛,陳凡慢慢地布出了自己的真氣,隨著他真氣的釋放,有漫天的清雪,自他頭上的天穹,慢慢飄落,清瘦的十六歲少年,人立在清雪之間,孤單得讓人心碎。


    他望了望那些親人,望了望為難的母親大人,望了眼已經哭成淚人,身為媳婦兒的秦語驕,望著大演武場上數萬之眾,一股寒意,從心底直升上來。


    最後的目光,落到了陳問嗣身上,後者,也正望向他。


    兩個陳氏少年對望著。


    陳凡冷笑了三聲,對著滿場的數萬之眾,一字一句地說道:“各位……”


    兩個字,陳凡那雙劍眉立了起來,一雙俊眼中,已經滿是淚水。


    “各位……我想這已經是眾所周知之事……我陳凡……早在幾月前,就被父王趕出了陳家,已經不是陳家之人了……”


    “但是我一直告訴自己,我姓陳啊……陳家的血液一直流在我的身上……我視他們……”


    他用手一指,指著兩位陳氏大武候,沉痛至極地說道:“我視他們為我最親之人……可是,今天,我知道自已再不可能是陳家之人了,他們真的拋棄了我……”


    陳凡還是忍住了眼淚,絕不能在這些人麵前滴下哪怕一滴來!


    “現在,我告訴你們,所有人都聽好了,我陳凡自從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天,已經不再是陳家人了,我是皇族納婿,是秦氏陵王府的一位入贅者。今天,我就要問一句陳氏天才,陳問嗣,既然我不是陳家之人,那麽好,咱們堂堂正正地戰上一場,是你陳家《斬天刀》厲害,還是我陳凡的武技更勝一籌,誰能得到這最後名額,陳問嗣,你是個男人,就自己過來拿吧,不然,你這一輩子,就算修為達到了武王之境,也是個沒有卵子的太監,是個娘們兒!”


    陳凡直指著那位陳氏天才。


    下麵的小支們,已經哭成一片,陳洪澤聲嘶力竭地叫道:“陳問嗣,你還是個人麽,快去戰吧,別他媽裝孫子,在大人們的身後藏著,我們少爺才是我們陳家的種……”


    小支二百多人,一齊高喊!


    “正是此理,陳問嗣,你還是個男人,稱自己是陳家的種,就親自去拿,而不是靠著武候,來壓我們二少爺!”


    “戰吧,你有能力就拿,沒能力,還裝他媽什麽天才啊……”


    大演武場上,早看不下去的武修們,也一齊大喊。


    “對,天秦院不能如此不公,誰強誰弱,一比就知道了!”


    武修們天生的熱血,就算最不濟的武修,也看不上這等不公平的事,何況這還是陳家出來的。


    強者是他們最尊敬的所在,你可以弱,可以敗得很慘,但是強者之心,不能失。


    現在倒好,眼看著弱小者就要不公平地打敗了強者,這樣的事,讓這些置身事外者,也個個義憤填膺。


    大演武場上頓時唿聲如雷。


    “戰吧,是個男人就戰,輸了就得認命!”


    “你媽的,技不如人也就罷了,這成什麽體統,是個娘們兒吧!”


    喝罵之聲夾在裏麵,什麽樣難聽的話都有。


    兩位陳氏大武候的臉上極其難看,到此境地,已經無路可退了,一句話也許就會葬送陳氏百年的名聲,兩個人再無視正義,也無法與數萬之口相抗。


    天風大院長擺手示意,聲音高高地蓋過了全場唿聲。


    “諸位之言,正合我意,陳凡既然已經不是陳氏之人,就是我帝國武修院的事了,能不能去天秦總院,就讓兩位學生,戰鬥中決定!陳問嗣,陳凡,你們二人上前來,一戰決定結果吧。”


    至此,再無異議,陳凡冷笑著看著神情陰鬱的陳問嗣,率先走到了高台之下。


    “陳問嗣,不用怕,我答應你一件事,我不用從武王閣上得來的獄王拳,也不用那天雷刀,更不用打敗了文以武的《煉獄轟雷》,因為那都是武王閣之物,我不用陳家的武技,這你總放心了吧,來戰吧,看看你還有幾分男人之氣,哈哈,我陳凡今天真是大喜啊,能與陳氏最天才的陳問嗣一戰,真是榮幸之至,還等什麽,請上來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一戰還怎麽打啊……


    說出再不是陳家人的話來,大演武場上一片寧靜,人們默默無言地看著那個霸氣縱橫的少年,分明地看得出他心如刀絞的樣子。


    從一出生,老天就對他不公,陳天的兒子,竟然是個無法破開丹田氣海的人。


    現在,兩位大武候用全族的力量,壓製他,令他讓出一條最可能強大起來的捷徑,這對於剛剛從最低點站起來的少年來說,這與重新打迴原型無異。


    陳氏小支感同身受,同為陳氏最底層的這些學生們,目光都要燃燒起來,他們最能理解不為家族所接受的苦痛。


    眾人的目光一起留在那個少年身上,明知道這一戰,陳問嗣半點勝算也沒有,


    連戰勝過他的文以武都不是陳凡的對手,何況是他了。


    隻是當陳凡說出不用那剛剛領悟並打敗了文以武的《煉獄轟雷》時,全場嘩然。


    “瘋了,二少爺是瘋了麽……”


    “不用武陣,用什麽能勝得了得《斬天刀》啊……”


    “此戰不戰自敗了,少年人太輕狂,戰鬥之時,哪敢意氣用事,半式的相讓,都會大不一樣的,戰鬥之間,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陳凡還是太年青了,本身就沒聽說過他有什麽過強武技,再讓出剛剛得悟的武陣,不戰自敗,此戰不戰也罷了。”


    眾人議論紛紛。


    劉氏怒道:“凡兒,你不知道《斬天刀》之威麽,要戰,就要用盡全力,勝與敗,都堂堂正正,哪有什麽陳氏武技,與別家武技之分呢。”


    陳凡搖頭笑道:“《煉獄轟雷》確實是兒子得自武王閣,兒子今天就算是敗了,也不想再用武王閣上的武技,母親,陳氏……陳氏讓兒子傷透心了,我這世上最親的人,除了娘以外,竟然沒有一個人為我著想過,兒子一直努力拚命的修煉,為了自己強大,同時也是為了能早日迴歸家族,可是,連這個機會,家族也要剝奪,我真是……唉,陳問嗣,你很好運,此戰你再不能勝我,此生就再沒有機會了!”


    陳問嗣早就恢複如初,這時聽陳凡一再說出不用武陣的話來,登時信心百倍,一挺腰身,冷笑說道:“陳凡,不用武陣,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陳家人,也是你自己說的,那麽這一戰,就是我陳氏與外族的一戰,我陳問嗣再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陳凡笑道:“不錯,有多大能耐,都使出來吧!讓我領教一下陳氏的《斬天刀》,看看在你的手裏,能有幾分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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