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劉氏忽在站了起來,就要湧身跳出去……


    戰場之上,陳凡已經沉喝一聲,推出了《煉獄轟雷》的第七式,煉獄沉雷!


    若不是他一直在修煉《冰河禦龍》手臂已經擁有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速度與力量,這一式雖然經過神識推演了無數遍,已經無一絲滯澀的煉獄沉雷,也還是無法釋放到如此完美之地。


    ……瞬間,他劃出的手臂,已經是一片殘影,一連四個武技,同時疊加到這同一個武陣之內,身後的獄王,仿佛突然間多出了一位,而獄王前的雷光,如同衝出煉獄的一隻青色的巨大球體,猛然懸浮在文以武的小天劫陣之前……


    場上眾人目瞪口呆地對著這奇異至極的場景,心底說不出的震憾,一隻近兩米之巨的巨大青雷,就被兩隻十幾丈的獄王捧著,送到了小天劫麵前……


    不安之感,已經罩住了所有人的心頭,高台上,幾位大武修,同時飛身而出,想要出手製止這場注定要驚天動地的大對撞……


    但是一切看以緩慢,其實極快的武陣釋放,哪裏還來得及呢……


    七個巨大字體武技,相繼撞在那隻巨大青雷之上,青雷肉眼可見地裂了開來,表麵的青色綻開,裏麵就是那無上狂暴的雷光,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的雷光,一瞬間就在大演武場上,炸了開來……


    “哢——空……”


    整個十幾裏的大演武場,同時一震,地麵上所有的碎石,奇異地跳了起來,人們腳下也站立不穩,幾乎摔倒……


    衝擊波肆無忌憚地直暴出百米之外……


    兩位少年同時被拋了出去……


    轟!


    天昏地暗,飛沙走石,久久不散!


    陳凡飛出十米之後,就被一雙溫暖地臂膀抱住了,身軀一頓,有人接住了他,將他放到地上,緊張地看向他。


    不用看也知道是母親劉氏。修為並不輸與兩位陳氏武候的劉氏,已經把兒子摟在了懷裏。


    她一臉緊張,連問怎麽樣?可受傷了?


    陳凡嘿嘿一笑。


    “母親,我沒事,這一下還算威風吧,兒子是不是沒給您丟臉……”


    劉氏連連點頭,撫摸著兒子飄逸的長發,笑道:“我兒子長大了,也從來沒有給我丟過一次臉,我的兒子,能差得了麽……”


    陳凡哈哈一笑,跳起身來,這才發現,身邊還站著兩位叔父大人,兩位大武候的身後,蒼白著兩張美人臉,一張溫婉,一張清冷,正是秦氏雙姊。


    陳凡笑道:“還死不了,媽的,跟他沒完,文家小子有兩下子,再戰!”


    秦語驕急忙叫道:“不用戰了,不用戰了……”


    陳凡怒道:“想不戰門都沒有,老子才打上興頭來!”


    秦雪嬌冷冷說道:“是不用戰了,陳大廢物,文家小子昏過去了,你跟誰打啊……”


    “啊……”


    這倒大出陳凡預料,文以武這一支小天劫,狠狠地驚嚇了他一下,沒想到文家還真有家底,這樣的武技,是陳凡從來沒有碰到過的危機。


    急忙向對麵望過去,在滿場的碎石叢中,文王文笑虎,正在全力地為兒子修複著身體。


    而文家的那位天才少年,已經麵無人色,垂頭坐在地上,無聲無息,不知道是死是活。


    文以武修為過人,但是小天劫還是隻推出七隻,體內就修為用盡了,本想著一擊就將陳凡擊倒,沒想到陳凡弄出來一隻巨大沉雷來,直接炸得他飛了出去。


    本來就已無力可用的文以武,這一下被衝擊波撞了個正著,所受的傷害,可是十倍於陳凡了……


    體內各大經脈,幾乎都斷裂了,五髒六腑,盡受了重傷。


    陳凡站起身來,活動了自己,秦氏雙姊一直問他感覺如何。


    劉氏叫他趕緊恢複一下自己。


    陳凡坐了下來,微一運行功法,《鼎天幻境訣》忽忽地走了兩個大周天,全無滯處,體內的真氣如洪流般地循環往複,舒暢無比。


    陳凡睜開眼睛哈哈大笑道:“我什麽事都沒有,哈哈,不用管我。”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再看文以武,已經被文笑虎抱在懷裏,正要迴府休養,一連吞下幾粒天價小還丹的文以武,已經張開眼睛,這時再看到陳凡之時,眼中全是憤恨之色。


    陳凡笑道:“文以武,身體養好了再戰吧,陳凡隨時恭候!”


    文以武哼一聲,無力說話,在父王的懷抱下,幾個起落,已經飛出了天秦院,迴文府去了。


    大演武場上,依然是鴉雀無聲,人們目光呆滯地望著那位陳氏二少爺,至此以後,再無人叫他陳大廢物了,這樣的廢物,帝國絕無僅有的一位啊……


    帝國少年中,處於前五之位,已經無人敢疑了。


    陳凡舒展了下四肢,想到還有一事沒完,轉過頭來,一臉笑意地看向某人。


    天色完全地暗了下來,時刻不早了。


    此時此刻,帝國武修院後山的大演武場上,已經燃起燈火,數萬人還沒有一人離開,靜等著這戰鬥了一天的較技結果。


    陳凡出人意料地以絕對優勢戰勝了那位文氏天才,再想前五之列,已經不可能了。


    高台之上,天風大院長倒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這張老臉,多少保全了些。


    想到陳凡竟然會以一場武陣,而不是冰河禦龍,奪得前五之列,也讓他驚奇於這小子什麽時候,修煉了天星級的武陣了呢。


    那位大執事麵容慘淡,想到自己深深眷戀著的天秦總院,將要迎來這麽一位魔頭,他的心都要碎了。


    “唉,千年的幻境九塔啊,還有那些供學生提高修為的修煉之所,不都得毀在這個魔頭之下麽……”


    大長老看了眼清風院長,示意他宣布結果,時間不早了,人們也該出院迴府了。


    天風大院長咳嗽了兩聲,高聲說道:“諸位高朋,今天這一場較技,可算是我帝國武修院百年來最壯觀的一次,各大家族最頂尖的少年,齊聚於此,百年來也是第一次,可算是一場盛事。較技已畢,下麵宣布去往天秦總院的名冊。”


    他推開長老遞過來的名冊,高聲說道:“第一位,當然還是我們的帝國公主,第二位就是古華的方重,第三位嚴厲,第四位……陳凡,第五位……隻能是文氏二少爺,文以武了,咳,咳,五人已定,十天後就一齊去天秦總院,完成為期一年的修煉,為大商再樹盛世,多出幾位不世的武修高手……”


    剛說到這裏,有人高聲叫道:“絕不可以,天秦總院怎麽會讓他去,把我放在哪裏……”


    聲音悲憤至極,場上眾人看過去,正是陳家的天才,內定前往天秦總院的陳問嗣。


    陳問世自從陳凡一擊轟飛了文以武,就一直灰白著一張臉,沉鬱地盯著陳凡。


    這時更是目光如要憤出火來,戟指叫道:“我是天王爺直接指派之人,陳凡憑什麽搶我的名額,去天秦總院的,隻能是我陳問嗣,怎麽可能是他陳大廢物……”


    陳凡很無語地看著這位目光帶血的小子,心說你就不能等一等,非得找揍啊……


    劉氏更是怒喝道:“問嗣,不許胡鬧,陳凡修為與武技,都高於你,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還有什麽可不服的!”


    陳問嗣噗地一聲跪到地上,一個頭磕下去,再抬起時,已經有了血痕。


    “大主母,侄兒非去不可,不然……我就死在當地……”


    場上頓時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帶了一絲鄙夷之色。


    眾人望著陳氏的幾位大武修,看他們如何處置。


    陳凡一聲不出,冷眼旁觀。


    陳地心情沉重,看了眼跪地不起的兒子,忽然說道:“大嫂,我的意思,還是讓陳問嗣去……”


    劉氏一驚。


    “你是非不分了麽,誰強誰弱,孩子們不明白,你還不明白麽……”


    陳地沉聲說道:“大哥的意思也是問嗣去,一家隻能去一個,不然我也不會說,大嫂,你問問陳人,他與我意見相同。”


    劉氏目光轉到了陳氏另一位大武候,陳人身上。


    陳人看了眼陳凡,猶豫了下,忽然點了點頭。


    “大嫂,我也是希望陳問嗣去……”


    陳凡氣得手腳冰涼,冷笑問道:“這是為何?”


    陳人目光如炬,直視到陳凡身上,平靜說道:“陳凡與問嗣,誰更高一籌,還是未知之數,但我之所以想要問嗣去,卻是為了陳氏全族著想。嫂子,陳凡修為奇異,所修的武技,已經不適合任何一位陳氏小輩們修煉,他去天秦總院,也許會有更大的成就,但是對於整個陳氏家族以後百年的興旺來說,一直修煉正統陳氏武學的陳問嗣,遠遠大於陳凡。”


    “陳問嗣學成迴來,其所修功法與武技,對我武王閣是一次極大提升,而陳凡所修,隻怕無益於我陳氏上萬弟子了,所以,我想請陳凡侄兒,放棄這一機會,給陳問嗣吧!”


    大演武場上,就是一靜,人們從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陳家兩位大武候會偏袒陳問嗣。


    劉氏愣在原地,忽然想到,這也許正是陳天王之本意呢……


    陳凡大笑了三聲,心頭如要滴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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