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撒下金燦燦的晨曦。


    徐行盤坐在劉府山崖邊的巨石上,對著晨曦吐納,直到天地大亮才睜開眼睛,就看見拄著拐棍的劉公。劉公臉上帶著笑容,領著徐行去吃早餐了。


    還是那些人。


    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女孩吃完早餐偷偷藏了一把筷子,注意到爹爹的眼神,頓時笑眯眯的,笑容像是晨曦般燦爛。


    劉府主隻好搖頭。


    劉府主的妻子是個長相普通的女子,身上帶著文質彬彬的氣質,她拍了拍女兒的腦袋,什麽話也沒有說,隻看女孩很不情願的把筷子從弟弟的衣衫裏麵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然後就直直的盯著,好像在跟最好的朋友告別。


    徐行低著頭吃飯,不敢看女孩時不時瞧著自己的眼神,直到飯後,徐行跟著劉公要去修煉,女孩忽的跑過來,握著拳頭對徐行說;“加油!”


    徐行愣愣地點頭;“加油!”


    女孩大笑離去。


    徐行跟著劉公來到後院,拿過筷子,以十九字吐納法牽引出體內水滴中的靈氣覆蓋住兩根筷子,忽的思索起來,想起昨夜施展的掌心雷,冥冥中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一些東西,雖然還不能徹底理解,至少能觀察到能感悟到靈氣的一些變化,下一刻,筷子夾著老豆腐,穩穩當當地落入鍋裏麵。


    劉公笑容滿麵說;“很好。”


    他就指揮徐行什麽時候給豆腐翻麵什麽時候夾起來控油讓鍋裏麵的油能炸到一塊老豆腐的四麵,還要鎖住裏麵的水份,那一口下去才叫人間美味呢。


    徐行全神貫注的炸豆腐,連喘息都不敢,好像一口氣沒有唿吸好,就會夾爛這一塊老豆腐,一會兒,額頭上就憋的陰雨密布。


    劉公小心翼翼的說;“唿吸,慢一點。”


    徐行臉色漲紅的一口吸氣,就把一塊快炸好的老豆腐給夾爛了,惹的劉公哈哈大笑,說沒事沒事,再來再來,美味總要等待的。


    如此這般。


    一上午很快過去,徐行已經能在唿吸之下炸豆腐,心裏麵也有了屬於他自己的感悟,這種細微的控製力是每一個修士都該掌握的,一旦掌握後對以後的修煉、法術、都有著很大的提升,就是現在讓徐行再去施展掌心雷,一定不會那麽不堪了。


    劉公說;“這種東西懂了就是懂了,以後你慢慢再去掌控就好了,最好在現在這種階段無時無刻不在使用靈氣,走路要,吃飯要,甚至睡覺也要,把這種操控融入你的生活之中,還能正常生活,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徐行認真地點頭。


    中午的飯桌上多了一份臭豆腐,徐行沒有上桌,對著一屋子的人彎腰行禮,然後拎了拎手中的油紙包,說臭豆腐涼了就不好吃了,劉公一家子笑著讓他快迴家,把美食分享給他的親人去。最後徐行對著女孩握著拳頭,女孩也給了徐行一個大拇指。


    下山。


    酒館中。


    午飯有徐行愛吃的紅燒排骨和糖醋鯉魚,但大家都吃著臭豆腐,紛紛說好吃。


    徐行很不好意思地笑著,又憂心忡忡地看著兩眼黑圈的柳忠,詢問一遍,柳忠隻是搖頭。


    失眠了啊!


    柳母在一旁說;“別怕,劉公來酒館就是一種態度,沒有人再來找我們麻煩了。”


    柳忠也不解釋隻是點頭。


    飯後。


    徐行道別家人後朝著山裏的破廟走去,運轉靈氣到雙足上,隻等著沒有人煙了,才發力狂奔,耳邊狂風唿嘯,玩的起興,遠遠望見破廟,換真氣來到雙足之中,猛地一跺地麵,高高躍起,在天空上看見那破廟前站著的青衫鍾吾,就牽引真氣來到雙拳之上,直直搗去。


    轟隆一聲。


    鍾吾臉上難得的有了笑意,看著徐行把地麵砸出大坑,塵土飛揚,稍後見腦袋冒出了坑,鍾吾左腳一點地麵,身體在空中旋轉一圈,左腿似戰斧砸向出坑的腦袋。


    徐行見了,避無可避,用一手白猿托桃朝天空托去。然而鍾吾隻是空中一轉身體,就落到徐行身後,再次一腳點去。徐行頭也不迴,左手形成了爪,以擒拿術抓去,雖然會被一腳重傷後背,但這一爪至少能抓爛了鍾吾的小腿。鍾吾臉上的笑容更多,忽的一扭身,一拳狠狠砸在爪上,哢嚓一聲,骨頭斷裂開來。


    鍾吾攤手成爪,扣住徐行的手腕,在徐行驚恐的眼神中,一用力,徐行的左手就朝著上方彎去,貼在左小臂上!


    殺豬般的叫聲傳遍了四周。


    鍾吾皺著眉頭一腳掃飛徐行,聽那喊叫聲在空中飄蕩,實在煩人的很,發力奔跑而去,在徐行落地之前,又是一腳送上天,十幾腳之後,一路踢著人肉蹴鞠來到深山密林中,再次一腳橫著掃去,隻看徐行的身體砸斷了五六根粗大的樹幹,跌落密林中。


    鍾吾看著地上的血人,搖搖頭說;“出拳啊!”


    血人口中傳出微弱的氣息,一動不動。


    鍾吾就把腳放在了血人的背部,狠狠一用力,七八根早已經斷了的肋骨幾乎碎成了小塊,一口夾著莫名之物的血液從徐行的嘴中噴出。


    鍾吾搖著頭;“你不適合習武的,我也不該教你,我本不相信的,不相信豆師傅報以希望的侄子會是八練城口中;最大的廢物,明明不能修煉,還自命不凡,糟蹋了花老板娘的錢財………………”


    血手抓住鍾吾的小腿。


    鍾吾用另一隻腳踩下去說;“你知道八練城怎麽說的麽?你知道八練城中的人怎麽教育自己的孩子嘛?千萬不要學徐行,人要懂得自知之明!”


    血人的拳頭緩緩抬了起來,輕輕地打在了鍾吾的小腿上。


    鍾吾哈哈笑了起來,又是十幾腳下去,好像頑皮的兒童在泥地裏踩著水坑,直到血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鍾吾像是提著小雞一樣提著徐行來到破廟中。


    第二日,下午。


    鍾吾有些呆愣愣地看著前方左右翻轉的徐行,好好的一手八卦遊身掌竟讓徐行使成了躲閃身法,實在躲不過之時以八卦掌中的各種掌法來防禦也不進攻。鍾吾氣的牙癢癢,上前攻去,可徐行以八卦遊身掌閃避,配合擒拿法逼退鍾吾,令鍾吾都在感歎,這孩子使了多少種擒拿法了?一氣之下,一腳橫掃而去,連地麵的泥土也飛射起來,腳未到,刮起的狂風就打的徐行連站也站不穩,剛罵出‘耍賴…………’,一腳狠狠砸在徐行的雙臂之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鍾吾對著破廟中的血人說;“你是擁有先天真氣的武夫,我剛才那一腳最多用了三練的肉體之力,真的不怪我,是你太弱了。”


    昏迷的血人不迴話。


    第三日,下午。


    徐行用大開大合的拳招壓著鍾吾出手不得,看似如秋風掃落葉之姿態,可徐行知道自己一旦真氣耗盡,鍾吾隻需要一次出手,後麵就是慘絕人道的折磨,可防守?有用嗎!


    打吧!


    能打一會打一會。


    鍾吾不慌不忙地躲閃,臉上還帶著一種笑容,逐漸的就奇怪起來,這小子的真氣到底什麽時候耗盡?


    一練武夫就算擁有先天真氣也不能如此吧?


    鍾吾頓時一腳側踢而去,就看徐行好像風箏飛在了空中。


    然後。


    鍾吾對著破廟中的血人說;“我發誓,我用的還是三練的肉體之力,為什麽用?我隻是想要試一試你的真氣厚不厚。”


    厚不厚?


    真氣還能分厚不厚?


    好在徐行已經昏迷,不然氣的說不定就起來再戰鬥一番。


    第四日,下午。


    徐行在開打之前問;“今天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我才跟你打。”


    鍾吾說;“說。”


    徐行道;“你打我也行,但你起碼讓我把真氣耗盡才可以提升境界打我。”


    徐行是認命了。


    鍾吾點頭。


    徐行道;“你發…………”


    “煩躁,武道一途豈能磨磨唧唧。”


    鍾吾這一次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給徐行,在拳腳之下,隻看徐行竟然學會用真氣護體,鍾吾就更加開心起來,這不是能打更久了?


    然後。


    鍾吾蹲著對著破廟中躺著的血人說;“其實啊,我這一次還是用了五練的力量,為甚麽呢?因為啊你的拳太墨跡了像個娘們,這是不對的,男子漢………………”


    還有一絲理智的血人忽的抬起右手,握成拳,朝著那一張嘴巴打去。


    鍾吾握著那拳頭一扭,手臂就變成了麻花,血人徹底昏迷了。


    第五日,飯後。


    徐行站在八練山最高峰高達一百八十九丈的白峽石山山頂,小心翼翼的問劉公;“跳跳下去?”


    劉公點頭。


    徐行閉上雙眼再睜開,再閉上再睜開,這也不是鍾吾啊?


    劉公好笑道;“用靈氣試一試,你知道的幼鳥………………”


    徐行縱身一躍。


    狂風從耳邊唿嘯而過,衣衫獵獵作響,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睜著眼,八練城是那樣的渺小,來不及多多欣賞。徐行牽引靈氣覆蓋全身,身體好似水中的魚兒一般,竟然在高空墜落的引力之下扭動一番,雙腳猛地一蹬空氣,兩團腳下的靈氣好似氣牆一般,留在原地,一會兒就消散,徐行卻已借力朝上騰空來到山壁旁,雙腳一踩山壁,竟直直站立在了半山腰的山壁上!


    忽的突發奇想。


    徐行收了法氣,在下墜過程中,牽引體內真氣覆蓋雙腳,再去踩著山壁,一時間雙腳沾著山壁的感覺也無,順著山壁朝著下方奔跑而去,很快就控製不住身體,滾下山壁,猛地用五指的力量去一次次抓住山壁凸處才吊在了空中。


    思考起來。


    這真氣就好像一把剛猛的鐵錘,自己現在還無法做到控製真氣變得柔和。


    一隻手扣著山壁上凸起的岩壁一角,一隻手握成拳頭,這武道一脈走自身,肉體是一個世界,雙目是一月一日,雙耳是世界的聲音,頭發就是山川,器官、經脈、穴位、等等等等,都是世界不可缺少的部分,由內而外,所以真氣耗盡的時候,是從體內練出真氣,不似靈氣耗盡,由外而內。


    那麽血液是什麽?


    人的體內有多少血液?


    血液如果全部抽空有多重?這無疑等於頭發有多少根,那麽練血練的是什麽呢?


    是世界的河流!


    徐行在半山腰吊著閉上雙目,體內真氣分化成了千萬道,進入無數血管之中,煉化,淬煉,這一次出奇的是徐行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甚至身體裏麵還傳出一陣陣暖洋洋的感覺。


    自己好像被溫泉包裹。


    日曜光法在沒有催動之下,旋轉的速度是從前的五倍,不斷從體內吸收真氣淬煉一番化作瑩瑩紫氣,紫氣化作千萬道與真氣匯合在一起。真氣已披甲。


    進步如一日千裏!


    笨鳥高飛!


    山壁下站在樹冠上的鍾吾抬頭望去,就看空中好像掛著一顆紅燦燦的血色果實,也覺得十分驚奇,這武道八練最難走的就是練血,不破則已,一旦破了後麵的路就很好走了,也不知道徐行是感悟到了什麽,還是因為就跳了一次崖就行了?


    要不以後自己推廣推廣這種跳崖的活動?


    山頂上站著一個駝背老人,摸著胡須,臉上帶著笑容。


    那說自己是豆子徒弟的武者也不行嘛!看看自己隻是指點一次,這徐行就能有感而發,果然自己還是有兩手教人的天賦的,難怪當初被邀請參觀那座學府。


    時間緩緩流逝而去。


    吊在空中的人影被一道道血紅的光芒包裹起來,被陽光一照,晶瑩剔透,直到夕陽時刻,黃昏下一團血色的光芒好像個果實掛在半山腰,伴隨一種奇異的香味飄蕩,哢嚓,光團裂開,還未跌落空中化作一道道氣息來到徐行體內。


    徐行睜開雙目,用靈氣覆蓋雙足站在半山腰,隻覺得體內血液奔騰不息,精氣神之中的氣十足,把一聲長嘯給壓下去,雙腳一跺壁麵,朝著山下衝去,大概七八丈,就再次用蠻力跺在山壁上,壁石紛飛之下,速度更快的朝著下方衝去。瞧著那樹冠上的鍾吾。


    徐行在空中擺出古樸拳架,右拳弓在腰間,奔流的血液洶湧而動,大了三圈的真氣剛好夠包裹整條右臂,隻一拳,是直拳。


    千觀音。


    招式古樸、簡單、大開又大合。


    鍾吾暗道一聲好,這一拳真是像模像樣。


    他身似鴻毛站在樹冠上,也起了古樸拳架,跟徐行的大致一看相似,其實內在差了三四分。他所會的千觀音隻有半拳,是那人剛剛創造出來被豆師傅學來傳授給他的。這是豆師傅教他的唯一半拳,後來被他填補,形成了他的一拳。


    也是直來直去的一拳,他起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好的名字‘破軍’。


    一拳從上而下,一拳從下而上!


    招是同源,境界同境!


    徐行忽的大吼一聲,一拳狠狠砸下,拳中之風壓的周圍樹冠啪嗒彎了下去,滿天拳風之中,跟鍾吾的拳碰撞在一起,從兩個拳頭之中,飛出狂亂之風,吹的周圍樹冠似野草倒下,然後就看徐行的拳頭開始扭曲,然後彎曲,一股拳勁順著手臂來到體內,體內真氣就好似獵狗遇到獅子,雖掙紮不低頭,但很快就被滅。徐行以比跳崖更快的速度返迴山上!


    鍾吾收拳在背後,張也張不開。這下真的大意了,還好沒有丟人。


    這小子的練血境不簡單啊!


    又感歎起來。


    豆師傅留下的最後一手丹術,能讓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骨骼重生,迴到最初最適合練武之時,所用的藥材是何種地步?藥引更是一條埋藏在地下含著純正龍血的大蟒之軀,又被自己接連十來日地淬打,那隱藏在徐行體內的藥力極快的被其肉體吸收,摧殘的越狠反而對徐行更好,這一尊身體在武道一練之中已是鍾吾所見頂尖。


    但還可以進步,更強。


    鍾吾看那砸的山壁亂石紛飛的徐行也跟著亂石一起掉落下來,雙腳一踏樹冠,衝天而去,一腳踢飛徐行,大罵道;“把剛才的威風再拿出來讓我好好瞧瞧。”


    轉眼又十日。


    八練城進入了一種平靜,沒有紛爭,沒有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平靜的像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


    八公?


    八練城方圓幾千裏的地盤,八練山脈中的礦物和樹木,河流裏麵的玉石和卵石與沙子,城中縣中鎮中集中的屬於八公幾十年打造出的店鋪和地盤,都在如今的三公囊中。


    馬公,王公,南公。


    城主?或者說府主?


    橘子府的人知道這裏三公說了算,除非劉公代表的劉府決定插手,可是劉公府如果悍然下場又會起很大紛爭,而對於如今的這種局麵,橘子府地域上的人們覺得沒有什麽,反而日子比以前更好了,起碼那些地痞流氓都被三公收了,雖然交納的保護費多了兩分,但不會有地痞流氓時常你來一下他來一下了,日子還算寧靜,誰成王又如何?


    馬公府。


    馬公在這次吞並之中沒有得到一絲地盤,看起來從最大的一家變成最小的一家,但馬公知道,這些都是過眼雲煙罷了,那個人的是否到來才是最重要的。


    今夜。


    他穿著正式,衣服上沒有一絲皺褶,站在後院之中,臉上逐漸有些焦慮,很快又恢複平靜,看見傭人鋪完了鮮紅的地攤,就揮手說;“快走快走,沒有我的話誰也不可以進來。”


    他就站在院子中等待起來。


    王公站在他的身後,心裏麵思索起來。


    別看南舟這次得到的地盤最多,王家第二,可如果馬公把這件事情辦成了,誰才是王?


    三公?一王還差不多。


    王公已老,沒有年輕時候的衝勁了,歸順馬家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馬公這個人雖然心狠手辣,但還好對王家很不錯。兩家自古就很親近,誰的小孩到了另一家,都有個姑姑舅舅的,馬公這孩子也算快六十歲的王公的大侄子了。


    月上梢頭。


    院子裏麵掛了紅木玻璃八角燈,燈光泛微黃,不是馬家用不起爆光燈蟲,而是馬公偏愛煤油燈。


    馬公還在等著,平靜而焦急。


    忽的,馬公的前方紅地毯上,從花園裏麵的一顆樹中走出來一個人,身材偏瘦,穿黑色勁裝,雙肩、胸口、小腿,覆蓋著黑色花紋輕甲,長發馬尾,三十開外,背著手看著馬公。


    馬公忠誠的似個家奴一般單膝跪下說;“見過大人。”


    那人微微抬手,見馬公起來,左右瞧了瞧,儀式隆重,心裏麵多少起了一些愉快,當即臉上也帶了絲絲笑容,“正式介紹一下自己,王坤,孫家首席供奉。”


    正所謂沒有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馬家的供奉也是照舊搬來,有末席三等二等一等,到了一等供奉那就是半個自家人了,另還有特席供奉,那不光是自己家人,還是家裏的大爺,至於首席供奉,那就是大爺的大爺。一心要走出橘子府的馬公時常購買山水州報,這王坤當時做了一件上了碣州州報的大事情,獨自一人闖入妖山山脈,鬥妖山西北大王,隻是受了些傷就迴來了。這可是大人物嘞。


    馬公不知覺又要跪下。


    王坤抬手,溫和地笑著,“你我如今已是一家人,那日我擊退襲擊馬家的強敵之後,帶著丹藥迴到家中給於少主服用,豆天尊果然是豆天尊,家主很高興,讓我特意來感謝你。”


    馬公急忙搖頭擺手連連說;“不敢當不敢當,萬萬沒想到那日來的就是王大人,有招待不周的還望大人包涵。”心裏悔恨那次的禮物太輕。


    王坤搖搖頭笑道;“家主說你很有膽量也狠果斷會是個好盟友。”


    馬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不敢成為盟友,能歸順孫家就心滿意足,至於言語,小的的確有一些,若是隱瞞顯得沒有誠意,當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馬家現在看似成為三公之一,可隻要一日劉公在,馬家就拿不下橘子府,其二;小的想把孩子送到孫家,就是成為一個雜役也是好的。”


    王坤沒有答應下來,那劉公到底是半步熔爐,而且背景又複雜,動倒也可以動,但不如不動。


    馬公見王坤不語,也不追問,立即邀請王坤進了客廳,酒是碣州鼎鼎有名的貢酒麓府老窖‘古井’,菜是山珍海味,還有一個布袋子和一個盒子,盒子裝著一顆百多年野生,看須肢交纏盤根,難得可貴,袋子裏麵是十九枚仙玉。


    王坤心裏很清楚這些東西必然會要了馬公的老命,就是他身為孫家首席供奉也不過一月三仙玉,當即說;“有心了。”


    馬公臉色總算有笑容;“大人滿意就好。”


    王坤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色澤清澈,香氣幽蘭,無愧那句‘三杯古井勝山川’,還給馬公和王公倒了一杯,三人碰杯。王坤心情大好說;“這小小橘子府也如此賺錢?”


    馬公見了,立即道;“大人可別小看這裏,八練山脈裏的礦物、石頭、樹木、還臨近那西北妖山入口,裏麵更是資源豐富,說句不誇大的,拿下這些地方,操作得當,一個月下來少說十多枚仙玉。要是運氣好了,山裏出了靈藥,就會更多的。”


    馬公本想說的更加仔細,可說到礦物什麽的,就看王坤臉上困惑,頓時簡單明了的轉換成仙玉。


    王坤又倒了杯酒,喝下後,眯著眼說;“說起來還真有一事可以推薦給你,隻要你有本事,那你當真可以走入孫家中心,就是那妖山西北方,有一座山,沒有草也沒有樹,山上都是玉石,玉石之中有一種像瑪瑙卻帶著黑色紋路的玉石,極為可貴,是陣師用得到的靈物,隻是孫家離這裏太遠,不方便操作,要是你能拿下那裏,加上你送上丹藥,我可以保證你的兒子會接受孫家最好的資源,你也會走入孫家中心,你是個聰明人,孫家喜歡這種人的。”


    馬公臉上大喜,倒酒又倒酒,三五句後,忽的歎道;“大人你也知道,那劉公?”


    有劉公在,馬家拿什麽爭!


    王坤笑著說;“別說他跟豆丹子是義兄義弟,就是親人,豆丹子是曆史上的人物,要是識趣,敬他三分,可要是不識趣,一個死去之人的義哥,殺了又如何呢?這裏是碣州,而這裏又是偏僻的橘子府,山高皇帝遠,殺了誰能知道?就算有念情之人來查,能查到哪裏呢?”


    王坤喜歡馬公這種人,現在如此大方,以後必然隻會更大方,這是他新增的財路,當然想要幫著做大做強。


    馬公大喜,又看王坤拿出一麵令牌,聽王坤道;“你且去試探一番劉家,雖然最好還是不動,但真要動我自然會出手,好了,我還有事要去處理,下次抽空再聚。”


    幾步跨出門外,王坤整個人融入樹幹之中,消失不見。


    一直沒有話語十分緊張的王公頓時抱拳道;“馬公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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