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峰上,哀嚎慘叫聲,連綿不絕,驚動了整個執法堂。


    不多會兒,數十名真傳弟子禦空而來,在看到吳蠍的慘狀後,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那叫陳昃的內門弟子,簡直膽大包天,下手之狠之重,仿佛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竟將那吳蠍打得已經不成人形。


    此時的吳蠍,不但滿臉血汙,多處骨折不說,更是像一條死狗般,被陳昃攥住一條腿,一路拖行,滿地血跡,跟在那韓武身後。


    平日裏,他們執法堂弟子何等威風,頤指氣使,幺三喝六,誰敢不從?


    但今日,竟有人敢打上山來,在他們的大本營如此放肆,簡直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霎時間,這數十名真傳弟子全都怒了,一個個氣血洶湧,發出隆隆之音,震得整個神劍峰都在劇烈搖晃。


    “囂張狂徒,竟敢在神劍峰上傷人,你們簡直是目無法紀,挑戰宗門威嚴,按律當誅!”一名真傳弟子開口,帶著滔天怒意,眼睛都在噴火。


    麵對數十名真傳弟子,陳昃一時間有些發怵。


    但秦煌卻十分淡定,雲淡風輕地道:“切磋誤傷而已,諸位不必大驚小怪!”


    “切磋?你把我們都當傻子了不成?切磋能把人打成這樣?”


    有人眼睛瞪得渾圓,怒發衝冠,根本不可能接受秦煌的說法。


    不過他們都克製住了,受到了鯨落的囑咐,沒有輕舉妄動。


    而剛剛醒轉過來的吳蠍,在聽到切磋一詞後,差點怒火攻心,再次氣暈過去。


    切磋這個理由,是他當時和王峻所說,沒想到,如今卻成了這韓武開脫的借口。


    “趕緊放了吳蠍,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執法堂的真傳弟子,群情激憤,一個個怒到發狂,恨不能將韓武撕成碎片。


    秦煌無視眾人的威脅,冷淡道:“鯨落呢?讓他出來見我。”


    “媽的,太囂張了!老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狂的人。”有人氣到癲狂。


    這韓武真是太能裝了,麵對他們數十真傳,竟然絲毫無懼,還要點名見他們老大,這讓他們如何能忍?


    “我受不了了,誰和我去打斷他一條腿,讓他跪著和我們說話!”有人叫囂,要聯手對付秦煌。


    “別衝動,鯨落師兄已經在路上,別壞了師兄的謀劃!”有人低聲道。


    他在執法堂地位不低,不比那王猛和方勇差,也是鯨落的左膀右臂。


    此時他一開口,其他蠢蠢欲動的真傳弟子,全都安靜了下來。


    忽然,人群後方一陣騷亂,有人朗聲道:“鯨落師兄來了,快讓開!”


    此言一出,執法堂的弟子紛紛站向兩旁,讓出一條路來。


    鯨落從人群後走出,龍驤虎步,氣勢威嚴。


    他顧盼之間,英氣勃發,仿佛一柄神鋒利刃,銳氣逼人,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不敢直視。


    在他身後,王猛和方勇架著一個滿身血汙,氣息奄奄的灰袍弟子,迎麵向秦煌走來。


    “張盈!”陳昃焦急大喊。


    此時的張盈蓬頭垢麵,十指鮮血淋漓,手上指甲全都被拔掉了,四肢癱軟無力,像是被挑斷了手腳筋,儼然廢人一個。


    聽到陳昃的聲音,張盈艱難抬頭,一雙黯淡無光的眸子,霎時間亮起一縷希冀之光,但卻又刹那間熄滅。


    他全身顫抖,臉上掛著驚恐之色,嘴唇翕動,哆哆嗦嗦,發出沙啞的聲音道:“走……快走……”


    很顯然,張盈在執法堂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在見到陳昃的瞬間,他看到了脫離苦海地獄的希望,但又轉瞬即滅。


    他想到了自己這十日以來,宛如身處地獄般的經曆,用盡最後一絲理智,讓陳昃和秦煌快走,不想讓兩人落入執法堂手中。


    這一刻,秦煌的心,被深深觸動了。


    一直以來,他對張盈陳昃的印象都不太好,市儈、媚俗,甚至是仗勢欺人。


    但此時,他卻對張盈肅然起敬。


    在這自身難保的生死關頭,他看見秦煌和陳昃的第一句話,不是“救我”而是“快走”,這讓他看到張盈內心深處的善良,也看到了這個漢子的擔當。


    王猛和方勇走到人群最前方,用力一甩,將張盈扔在地上,冷笑著看向秦煌道:“張盈強搶他人貢獻點,按律廢除修為,逐出山門。”


    “那一萬貢獻點,是我給他的。”秦煌冷冷地道,像是一座萬年冰山,寒氣逼人。


    但王猛卻咧嘴一笑道:“韓師弟,你給張盈那一萬貢獻點,他已經與我賭鬥,輸光了。他擔心被你責罰,強搶我執法堂弟子的貢獻點,行為惡劣,他自己也供認不諱!”


    “你撒謊,我們根本就沒見過你,何時與你賭鬥?”


    陳昃憤怒,這王猛擺明了要栽贓陷害,不給張盈留活路。


    “陳昃,你也輸給了我一萬貢獻點,難道你想抵賴嗎?”王猛忽然變臉,怒聲嗬斥道。


    “你放屁,老子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如何輸給你一萬貢獻點,你們這是栽贓,是陷害。”陳昃氣得渾身顫抖,滿臉通紅。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光天化日之下,張口就是栽贓陷害,根本無視宗門法規律令,要借此捉拿他們。


    “有沒有輸,可不是你說了算。”


    王猛冷哼一聲,轉身對身後的真傳弟子道:“來人,將這不遵賭約的狂徒,給我抓起來。”


    “誰敢?”


    秦煌眸光似刀,渾身血氣奔湧,宛若一頭洪荒蠻龍般,一步上前,將陳昃擋在身後,冷聲道:“你們說輸了就是輸了,說搶了就是搶了,當真是好大的威風!”


    “韓師弟息怒,我能理解你因為識人不明,被手下蒙騙的憤怒,但我們執法堂執法,向來公正嚴明,若非證據確鑿,我們是不會輕易處罰的。”


    鯨落開口,語氣隨意,嘴角噙著淺笑,一副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樣子,看到陳昃想衝上去,用鞋拔子打爛他的嘴臉。


    “證據呢?拿來我看看!”


    秦煌眸光愈發冰冷,仿佛九幽玄冰一般,有股刺人的寒意。


    “我就是證據,當日這惡徒搶了我的貢獻點,若不是我執法堂的師兄們出手,他還想將我殺人滅口!”


    一名執法堂弟子走了出來,雙手環胸,趾高氣昂,絲毫不把秦煌放在眼中。


    “你說搶了就是搶了?”


    秦煌眸光森寒,體內氣血鼓蕩,像是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氣息迫人。


    那名弟子被秦煌盯上後,渾身汗毛倒豎,心中驚恐莫名,連連後退。


    直到被鯨落按住肩頭,替他擋下秦煌的迫人氣勢,這才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氣,不敢再與秦煌對視。


    “韓師弟,這是張盈的供詞,有他的血印,連他自己都招供了。”方勇拿出一張招供書,上麵有張盈的簽字,還有血手印。


    看到那血書後,秦煌怒極反笑,道:“好,好,好!好一個沆瀣一氣,好一個屈打成招!看來這執法堂,真成了無法之地,我看,也沒必要存在了。”


    “放肆!竟敢公然汙蔑和挑釁我執法堂,你可知罪?”人群中,一名真傳弟子怒喝道。


    “我便汙蔑了,你又當如何?”


    秦煌怒如狂潮,目光橫掃,一身血氣壓迫而去,震得那人渾身劇顫,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麵色瞬間蒼白。


    鯨落眸光一凝,心中震撼。十日未見,這韓武仿佛變了個人一般,氣息比以往,強盛了數倍不止。


    他幽幽開口,道:“韓師弟,如今張盈已經認罪伏誅,多說無益。


    你若真想救他,可上繳十萬貢獻點,為他戴罪立功,保住他的內門弟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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