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下,白雲之巔,一囿唇齒流放的苦菜,一歲一枯沒腳踝,霧靄翻湧的刹那,岑夫子、丹丘生踏歌而來。


    天眼裂縫者,無盡歲月已存在,傳說有天尊寶藏,帝皇遺骸,準帝古刹,問天境丹霾···數不盡的天材地寶,若散落各處之結市茄瓜,等待割價賤賣。


    岑夫子、丹丘生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人群,擇一所石塊,自顧坐下。石塊上的苔蘚已舊,不顧往日色彩,想必是缺乏潤澤的緣故吧。兩人一手枕地,一手提葫蘆,完全是袒胸露乳的狀態,仙瓊神釀若無根之水天上來,一去咽喉深似海。


    熙熙攘攘,利來利往,頷首之間,財死鳥亡。


    天降甘露,地湧清泉···神鹿銜芝,仙鶴嘶鳴···如此神奇景象,勝之傳說雄壯,藝高大膽之輩早已躁動不安,心悸惶惶:搶,一網打盡卻為時已晚。


    “天眼裂縫者,無盡歲月已存在,傳說有天尊寶藏,帝皇遺骸,準帝古刹,問天境丹霾···”


    “天眼裂縫的傳說可有耳聞?”


    “略有所聞,但風險···”


    “天眼裂縫關閉時間可說不準,話說迴來,機遇與風險並存,失之交臂可要再等十萬年,再說你的命有沒有那麽硬?修為未寸進,嗬嗬,妄想圖謀下一個十萬年···”


    “我操,幹翻天!媽了個巴子錘墊墊!十萬年?老子等一天都不行!一個個毛蛋,看什麽看,想進就進,不就是個天眼裂縫,犯得著謹慎:吃個飯,碗筷都抓不穩,哈哈。”


    “不就是個天眼裂縫,犯得著謹慎,你個毛漢,就知道大嘴巴嚷嚷,自己不敢進,慫恿別人···”


    “是誰?站出來,被俺抓住,有你好看。”


    “毛漢,爺爺我在這呢,在這呢,你能拿我怎麽樣?”


    換作平日,毛漢早已火冒三丈:老子叫金剛,人送綽號毛漢,這個綽號老子不喜歡。但今日卻不一樣,天眼裂縫開啟,正愁逮不住小老鼠試探,就有獵物送上門,怎不欣喜若狂?


    毛漢,喔,金剛,眉梢純純的傲雪欺霜:橫眉冷豎,直挺挺,堅決不拐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怒火中燒的景象。


    “毛漢,爺爺我在這呢,在這呢,你能拿我怎麽樣?”


    聽聲辯位,挑釁者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修為準帝初期圓滿!著實不像。再聽之,好像換了一個人,明明是一翩翩少年郎,隻是這人身邊有三大準帝守護,明顯嫁禍手段。


    且不管挑釁者何人,騎虎難下,著實不爽。


    “過來,鼠輩!”


    金剛抬手一抓一握,眼前赫然多了一道黑查查土掉渣的脖頸,跳過預判,不容分說就是這人。在外人看來,毋庸置疑要“享受”金剛配置的“洪福齊天”。但這次,可能有轉變。


    “金剛,你抓錯人,我是···”


    “你是散修,我知道,我不會殺你,相反送你一場造化,無關心情,隻因我聽信某人仁慈的勸覲。”


    “當,山花無賴。當,日月無光。當,時空妨礙。當,千鈞難斷。沉重的快樂,短暫的悲傷。”


    金剛堪堪話落,天眼裂縫傳出一道聲音。在場其他人並無反應,也無異常行徑,這道聲音似乎隻有金剛聽得見。


    金剛神色定定,眉梢蠕動風雨點睛,繼而,咧著嘴,展示門板牙韌,唿一聲,將手中“散修”甩進天眼裂縫。


    天眼裂縫並無異常,依舊天降甘露,地湧清泉···,隻是,第一個進去的“散修”好似被眼前的風景迷了眼,走馬觀花,甚是清閑,完全沒有尋龍奪寶的信念。沒有異常的異常,就是最恐怖的景象,金剛頓時斷了進去求索的決心。


    決心雖斷,但未湮滅念想。


    金剛微慍,杵著手,看向人群,稍作猶豫,走向岑夫子、丹丘生,眉梢一欠,算是暗禮三分,討樽解饞,不複盛言。


    天降甘露,地湧清泉···神鹿銜芝,仙鶴嘶鳴···


    ·········


    光,很有層次地飄下來,一顆顆,像雪花,天地寂寥,皆灰燼之色彩,天地無聲,俱靜矣萬籟!


    ·········


    接受金剛“造化”的“散修”癡癡地看著這一係列變化,頓時,對道的感悟更為深刻,頃刻,枯榮交替,洗盡鉛華。


    楚賢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天眼裂縫還真是熱鬧啊,那小家夥竟蒙受道之青睞。”


    “既然遇到,紫氣,去,助力一把。”


    “先生,在哪?”


    “你且進天眼裂縫看看吧。”


    “天眼裂縫···”


    在天眼裂縫外,頂峰時期的小斌也愛莫能助,難辨真假,先生竟可一眼洞穿,這可是刷新認知的神跡呀。且進去看看吧,哎呀,還真有個有小夥哇,不對,先生稱他小家夥,看來事情沒那麽簡單,先生定是覺醒了什麽吧。


    紫氣後知後覺的領悟,也算咀嚼出味道了吧?


    “吱吱吱···枯榮交替,洗盡鉛華,此乃道之青睞,小家夥,前途不可限量呀···”


    “既有造化,不妨錦上添花,助力一把。”


    “道之感悟,留你一串。”


    “好好把握···”


    “天蒼蒼,地茫茫,烈日金剛!紫霄焚川!顫!”


    天眼裂縫有異常!觀望者繼續觀望!金剛享受著仙瓊神釀,不料能量過剩,無以轉換,上演七竅生煙之名場,惹人注目遐想。岑夫子、丹丘生兩者默契異常:眼皮子一抬,有貴客到訪,雖身形不見動作,卻像極了垂釣的老薑。


    七竅生煙的金剛像屁股著火的猴王,情不自禁在人群橫衝直撞,甭管天眼裂縫,還是外邊的事情,早已顧不上。


    “古澗峻嶺所盛產,曰瓊崖之彼岸,浮土沙石不可盼,三尺盈盈磐石路轉,十萬年花開,十萬年結果,十萬年成長···如此仙瓊神釀,應該配點天眼裂縫裏的桃花醬。”


    岑夫子、丹丘生一骨碌爬起來,左右握住楚賢手掌,顫聲問道:“先生,可否討些桃花醬?”


    楚賢道:“桃花醬在迴來的路上,等等何妨。”


    岑夫子道:“先生請坐,嚐嚐我們兩老頭搗鼓的仙瓊神釀。”


    丹丘生瞥了一眼金剛,笑道:“味道雄烈,勁道直逼七竅末端,適合小酌,微蘸。”


    楚賢道:“爾取之一旦,無妨。”


    岑夫子、丹丘生異口同聲道:“家底掏光!”


    起初,楚賢取一壇喝一壇,待三五壇下肚,撩開衣襟,衣袖輕挽,左右開弓,兩壇仙瓊神釀同時若泄洪之下遊,奔騰怒放,盡情宣泄積蓄之情感,甚是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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