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封印?”


    “是的,先生···封印遇強則強,在特定的閉環,所有努力都是作繭自縛的偽劣手段:血肉穿行,死而不僵。”


    “啪,啪啪!”


    一道響指,一頓裂紋,什麽封印?遇強則強?不就紫氣一團,犯得著這般傻樣?楚賢搖了搖頭,徑直前往。


    紫氣懵得一批,腦瓜子高速運轉,這是十萬年前的故人?不像!怎生如此之強,破封印比砍蘿卜清爽。紫氣掐住大腿,猛地一轉,哎呀,疼,偶滴乖乖,結結實實破了封印···


    “天蒼蒼,地茫茫,烈日金剛!紫霄焚川!顫!”


    “封印呢,封印呢?哈哈哈···”


    紫氣再三確認,喜不自禁。隻是這一來一去之間,楚賢已經走遠。紫氣也並非愣頭青,伺機抱大腿的事情怎可放任。


    “哎呀,先生先生···等等,等等···”


    “我最最最敬愛的先生,天上地上,唯爾獨尊!”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先生,您去哪兒呀?”


    “天蒼蒼,地茫茫,帶路的男人叫王寶強···那個叫紫氣的家夥,別騷擾我家主人行不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管主人去哪兒,還輪不到你獻殷勤。”


    “主人?···”


    “別獻殷勤,學我叫主人,呸!不要臉!”


    “我我我···”


    “你你你···”


    楚賢看著這對活寶鬥嘴的畫麵,觸動思念水月天的神經,頓時,神色微潤,眉梢稍緊。天蒼蒼,地茫茫,帶路的男人叫王寶強,即便寥寥一條龍,畢竟不是殘舊之宿鬆···水月天,你去哪兒了?帶走封神榜與武帝光環,卻留下“天蒼蒼,地茫茫,帶路的男人叫王寶強···”的家夥,去處是否兇險萬般?


    “咚···”


    “咚咚咚···”


    桃花灼灼,月華吐芳,銀海迢迢,赤烏蒼茫,頃刻間,天地湧現異象。一道鍾聲響,弑魂靈盡歸墟嵌命環,兩道鍾聲響,鑄肉身斂無量勸涅盤,三道鍾聲響···


    紫氣氣息紊亂戰栗不安,一條龍王寶強則身形潛藏···此時,萬物蕭索,風雲變幻···天地萌生凋零感。


    “開天眼!”


    天際無聲無息長出一道裂縫,裂縫內,天降甘露,地湧清泉···神鹿銜芝,仙鶴嘶鳴···好一派祥和景象。


    楚賢雖解鎖身體各處潛藏的封印,然,記憶卻未全方位覺醒,不由問道:“開天眼,何謂開天眼?”


    紫氣見楚賢神色自若,語氣誠懇,不由感歎:難怪俗世常唿人比人氣死人,此之謂也,至此更加判斷此子非十萬年前的故人,隻是後世修煉環境怎可誕生此等神人?種種跡象好似水到渠成,卻又自相矛盾,著實費腦筋···


    紫氣撓了撓頭,迴答道:“先生,您應該聽過凡俗流傳的誇父逐日與盤古開天辟地身化萬物的故事吧?”


    “誇父與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飲,飲於河、渭;河、渭不足,北飲大澤。未至,道渴而死。棄其杖,化為鄧林。”


    “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首生盤古,垂死化身,氣成風雲,聲為雷霆,左眼為日,右眼為月,四肢五體為四極五嶽,血液為江河,經脈為地理,肌肉為田土,發髭為星辰,皮毛為草木,齒骨為金石,精髓為珠玉,汗流為雨澤,身之諸蟲因風而感,化為黎甿。”


    “俗世兩樁神話爾爾,不予真實較量。”


    紫氣神色肅穆,忙道:“西遊故事都能關聯玄奘老和尚,誇父逐日與盤古開天辟地身化萬物,就不能有原型?”


    楚賢來了興致,道:“喔,前方有塊大石頭,不妨歇歇,喝點仙瓊神釀···”


    紫氣笑道:“甚好!甚好!先生雅興!”


    ·········


    “誇父逐日與盤古開天辟地身化萬物是真實事件,道德天尊亦留下八字真言:天殘地缺,裂甲殘雲!後世,曆經無盡歲月,無一人可窺天尊之境,最高成就者,僅小斌···”


    “小斌是誰?”


    “武帝!文皇!”


    楚賢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盤旋無限遐想,小斌:武帝!文皇!水月天:裂魂之一、裂魂之二、裂魂之三。所有線索似乎明朗,卻又中斷,所有謎團似乎清晰,卻又紊亂。


    “武帝?文皇?嗬···關於誇父逐日與盤古開天辟地身化萬物,你有何猜想?但說無妨。”


    “無非就是真實事件:誌堅神殘,往深處想,頂多遭遇大恐怖,無法較量,關鍵時刻,玉石俱焚,兩敗俱傷。”


    “玉石俱焚,兩敗俱傷?”


    “好一個玉石俱焚,兩敗俱傷···”


    “天眼既開,紫氣,我們是不是也該去看看!”


    “先生,您要將我帶上?”


    紫氣搓手,滿臉期待,一眼緊張,眉梢擰成波浪,好似頑強的雪鬆被霧凇暫時壓彎,等待烈日灼心,昂首反彈。


    僅一瞬,楚賢已將其看穿,先沉默不語,繼而忍俊不禁,爾後身軀搖晃···開天眼,嗬嗬,應該好玩···


    既開天眼,十萬年前,沒死的、要死沒死透的、活死人的、躺棺材板板的、骷髏形態的,能起來的,通通起來,勝過掙臂一揮的呐喊,因為,開天眼!便是征途的開端。


    “咚···”


    “咚咚咚···”


    桃花灼灼,月華吐芳,銀海迢迢,赤烏蒼茫,頃刻間,天地湧現異象。一道鍾聲響,弑魂靈盡歸墟嵌命環,兩道鍾聲響,鑄肉身斂無量勸涅盤,三道鍾聲響···


    天眼處,越撐越大,裏麵的景象越發清晰、真實,甚至有色彩之物飄來,早早割去海市蜃樓的落差,攬暗香入懷。


    天眼裂縫之形態像極了掛滿陶俑麵具的天鋒霞,至於味道嘛,無限貼近日照金山的五指山,細細品之,卻又說不清道不明,或許,天蒼蒼,地茫茫,月墜平川的孤寂感,冉冉。


    天眼裂縫外,入目芳華,無數隊人馬徘徊。天眼裂縫內,僅灰燼之色彩,俱靜矣萬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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