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團裏麵有人在閉關,氣息強悍!你追不上,我也不敢幹······”


    高肥者初三依稀記得矮胖者初二有過這麽講,這哪裏是氣息強悍,這是氣息非常非常非常強悍!強悍指數應該強過師傅那個老王八蛋,該死的老王八蛋幹嘛要我跟這晦氣的初二下山,唉!下山還沒來得及玩,就玩完。


    曾經因念頭狹隘,不得圓滿,如今一天之啟始,一日之終章,一條楚江,一道金光,晨光露劍可生生不息,威力暴漲!歸去兮,晨光!露劍也,複還!晨光露劍不再受局限,一念露劍,一念晨光,一念露劍晨光,再念晨光露劍,天地可斬!


    楚賢頭角崢嶸,金蓮舌誕,朝霞馱著聖象,神花異草遍布楚江。晉級破關!劍五圓滿!正式踏入劍五應彩階段。


    劍五應彩之後就是成聖,三聖之聖君階段。這道天塹大坎將億萬修煉者阻斷,天道有缺,成聖艱難!至少在這個藍色星球是這樣,飛升不得,老死不往。


    “恭喜楚少!賀喜楚少!劍五圓滿!”


    哼!水上漂與波浪搖撇開頭互相看對方不爽,不過這個時候可不適合指責對方,畢竟楚少沒開口,旁邊還站著倆肥胖。是生吃肉片片,還是熟燉羊肉蒜,皆不可指望。沒酒,沒烈酒,氣概不夠雄壯,不過吃雞吃鴨還有美酒佳釀找十二灣。十二灣,嗬嗬,不過是迴家的路上的···拐個幾百公裏的彎。


    喔,去十二灣的路上肯定有座茅草房,具體是不是這樣,也沒必要放在心上,反正楚少說咋樣就咋樣。


    “十二灣的那兩個,說的就是你,初二,說的就是你,初三,趕緊過來候著,等著楚少開光······”


    “我都說了,我操,打別的地方可以,別打蛋!你眼盲啊,專挑繩子細處斷,專拉仇恨與苦難······”


    水上漂越說越激動,大有啃鴨子剁雞頭的衝動呢。奈何打不過人家,過一把嘴癮也是好的。


    波浪搖繼續保持沉默,因為他意識到這個晚上打得不明不白,應該是禍從口出的。


    楚賢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注視著,眼神是冷漠的,眉梢猶如刀刻。


    波浪搖心裏咯噔一個,莫非這場爭鬥擾亂了楚少修煉了,肯定是這樣的,就差沒寫臉上了。人的思維是存在差異的,在水上漂與波浪搖倆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呢。得,水上漂覺得是敵人來襲,楚少滿身殺氣,是為了震懾,不戰而退,防止誤傷跟班的,這才是高手的心態呢。


    既然波浪搖與水上漂跟了楚賢,這點默契還是沒有的,倆人心中千迴百轉,然而,都會錯意了。


    楚賢匆匆瞥了波浪搖與水上漂一眼,但見波浪搖臉上掛著羞愧與無奈,水上漂則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臉上滿是傲嬌。楚賢搖頭,神色緩和,關切地對倆憨貨說道:“下次不要這麽拚了,注意安全,我答應你們的事情還沒實現呢。”


    水上漂與波浪搖異口同聲地唿道:“謝謝楚少!”


    楚賢接著道:“你們也不用謝我,這次要不是十二灣的高手拔刀相助,你們怎麽死呢,摔成肉餅死的!”


    水上漂反駁道:“楚少,十二灣那倆歹人覬覦紫光團,以為是啥寶貝呢,而波浪搖也投敵叛國了。”


    楚賢佯怒,厲聲道:“水上漂,你看小人書看多咯!我人雖在紫光團內,但外界發生的事情,我是一清二楚的,波浪搖要是投敵叛我,怎麽可能扛著紫光團逃了一宿呢,而你呢,在追殺誰呢?況且,十二灣的道友是我舊識,要傷害你們早就出手了,又怎麽可能給咱們護道一晚上呢。”


    水上漂大汗淋漓,意識到自己錯了,唯恐楚賢誤會自己的忠心,試圖辯解道:“楚少,我···”


    楚賢揮手,道:“你什麽你,還不趕緊給波浪搖兄弟道歉。”


    在十二灣倆人麵前,一句波浪搖兄弟肯定了自己,波浪搖誠惶誠恐,連忙道:“楚少,水上漂開玩笑的,我們的關係犯不著道歉,這一宿的戰鬥權當是穩固境界的戰鬥。”


    水上漂認死理,對波浪搖抱拳,道:“不要你管,我錯了就是錯了,哼!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天際那道火球冉冉升起,破曉驚醒一群野鴨。水光接天,楚江倒映一抹魚肚白的殘骸。露珠尚在荷花,幾尾鯽魚聞著暗香而來,隱隱昭示秋高氣爽的氣概。


    矮胖者初二雖然不記得幾時成為楚賢舊識,但並不妨礙他熱情的招待,笑話,劍五圓滿的存在,師傅來了都不敢違逆啊!遂衝上前去握住楚賢雙手,親切道:“楚兄,好久不見哇!”


    高肥者初三附和道:“楚兄,好風采!”


    楚賢道:“兩位道友,別來無恙,既然在這山野之所遇到,不如一起喝兩杯,如何哇?”


    矮胖者初二見高肥者初三忍不住要搭話,趕緊說道:“楚兄提議甚恰,可惜我等奉師命而來,眼見期限將至,需速速迴山,不敢違抗哇!這楚江之水終將匯入滔滔大海,今日就舀一葫蘆相待,此去一別,有緣再見吧,下次,還請楚兄賞臉,來十二灣喝茶,絕頂的雲霧茶。”


    楚賢道:“一定一定,十二灣的雲霧茶,我饞呐!”


    “哈哈哈···”


    眾人相顧一笑,就此分開。再相遇,或同仇敵愾,或刀劍相待,或泯然一笑吧。


    高肥者初三被矮胖者初二拉著火急火燎趕了百十公裏山路,確定四下無人了,終於掙脫,一臉遺憾地質問道:“結交楚兄呐,多好的機會哇!二師兄,跑那麽快,趕著投胎啊?”


    矮胖者初二一臉嚴肅道:“不跑才是真的是趕著投胎!”


    高肥者初三也不是不識好歹,遂追問道:“危言聳聽吧?”


    氣得矮胖者初二跳起來直戳高肥者初三的腦袋,道:“你個肥豬腦袋,我們幾時認識楚兄,眼見我們未給他手下造成傷害,又不了解我們背後的真實力量,所以順便給彼此個台階下。他這麽年紀輕輕就劍五圓滿,正是意氣風發,殺不殺我們都不會覺得尷尬,不過是一刀的菜。”


    “放我們走,可能,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擔心我們垂死掙紮,傷了他的手下,也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的狀態不能持久,畢竟匆匆掙脫紫光團,怎麽可能不付出代價。”


    高肥者初三嚇得臉色發青發白,顫抖道:“二師兄,那他會不會已經追來?”


    矮胖者初二道:“不會的,他能修煉到劍五圓滿,必定心胸豁達,出爾反爾,證道的可能皆會敗壞,不值當哇!走,咱們抬頭挺胸迴家,十二灣名人榜的氣概!”


    山的那頭是山,水的這遛是水,山山水水組成南楚之地壯麗的風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野盛產異蛇王,所以有異蛇王酒,有蛇羹湯湊,楚江盛產魚蝦河蚌,所以家家河鮮多得晾成幹肉,四季夥食不愁。


    尤其是雙搶秋收,田埂上、山坡上、出行的路上,人人行色匆匆,忙得前腳不著後腳,寒暄都不沾葷段段,就連準時炊煙嫋嫋的廚房都稍顯異常:不再生機盎然,因為勞碌的莊稼漢帶上盒飯帶上剁椒魚幹,管早中晚三餐。


    經營這個行當,就得遵循規律和千古遺傳,可不能著相,毀了祖訓寒蟬。白天,蚯蚓上岸路上鑽,晚上,空中掛著毛月亮,第二天就別想著上山,稻田也無需澆灌。


    南楚之地雖有楚河,也叫楚江,但多日晚霞鯉魚斑,再加上村莊偏離楚江主流河幹,灌溉埋下許多安全隱患,影響社會治安。小到唿天罵娘,大到幹一架致傷致殘,可以民風淳樸,也可以民風彪悍!民以食為天,稻子抽穗不及時灌溉,還怎麽吃飯?


    子時的夜晚,不寂寥,雖然沒有星星與月亮,但好歹有蛐蛐,有貓頭鷹,有樟樹作伴。東林老師是村裏四年級的班主任:教四年級語文、數學、體育與自然,甚好一個年紀一個班,五年級及以上學生就要集中到步行兩小時的鎮上。


    夜已深,東林老師堪堪批改完學生作業,來不及找床平躺,妻子催他到田裏引水,走得匆忙,竟忘了把涼席帶上。


    今夜太平,無人搶水,無人刁難。


    東林老師引水完畢,踽踽獨行,舉著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芒,忽然,瞥見溪流河岸上百年樟樹下有人,打招唿也不應,應該是睡著了,那人睡得實誠,不打唿,不左移右翻,安安靜靜的莊稼漢,所幸涼席夠寬,蹭一晚也無妨。


    第二天,雞堪堪打鳴,天色熹微,催人起床。東林老師睡覺喜歡左移右翻,不知不覺左腿壓在那人身上,隻是稍顯冰涼,或許是露水打的寒顫。


    哪料堪堪醒轉,借朦朧晨光,欲致歉得當。起身對著睡了一晚的同伴唿叫不醒,遂定睛一看,果然那是一張烏青猙獰的臉蛋,媽呀!死在外鄉的短命漢!進不了祠堂,被連夜安置在樟樹下乘涼,或許今天會下葬,可驚擾的人怎麽辦?


    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難怪昨晚,昨晚引水稍顯孤單!昨天肯定有公告言傳,隻是東林老師白天忙於教學,晚上有活幹,自家婆娘又沒出門八卦一番,所以中了這檔子因果循環。


    既然遇上,怎是一個寒顫了得,必須是驚慌!


    驚慌失措的驚慌,慌不擇路地亂闖。全然沒注意到前路有人,一把將強叔挑著的一擔廁坑裏新鮮出爐的農家有機肥撞翻。東林老師管不著身上黑黑黃黃,也顧不上道歉,得勁往家裏趕。


    水上漂顯然沒想到十二灣倆人與楚賢有舊,算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然而楚賢殺伐果斷,豈會不除後患?滿肚子疑問,也隻能拋進楚江,發酵、腐爛。


    雖然與楚賢相處時日尚斷,但波浪搖知道:該問的,問!不該問的,莫講!於是靜靜候著,楚賢自會兌現答案,隻不過沒法確定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還是模棱兩可,或什麽也不講,沉默也是一種答案,而且往往是標準答案!


    不同於有晚霞的傍晚,或者清涼的夜晚,早晨的楚江,比較安靜,少了魚兒躍水而上,少了滿載而歸的沙船。


    但真正徒手捕魚的能手往往選擇萬籟俱靜的早上,趁著岸上枝葉露水未幹,地上螞蟻殷勤搬糧,扒光衣裳,粗胳膊,黑胸膛,赤手空拳往水草裏顫。


    曾經因為天賦問題,夠不著這個行當,如今修煉有成衣錦還鄉,撈幾尾金鯉魚,摸幾條大石斑,抓一串河蝦,撿一袋河蚌,對楚賢來說不在話下,想吃,盡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半坡殘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鳴疏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鳴疏引並收藏半坡殘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