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們的感情經過沈蕎就不知道了,因為他之後還要去造型室試穿一下明天決賽時的演出服。


    換好衣服出來,沈蕎看向鏡子。


    “哇哦~”源皓空衝他吹了聲口哨。


    “sexy boy。”這是鍾瀾的誇獎。


    “沈哥你超帥!”這是向冬陽的聲音,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沈蕎還收獲了一個小弟。


    雖然這個小弟還比他大三歲。


    但不重要。


    全身鏡纖毫畢現地照映出少年的盛世美貌來。


    一身黑的造型,卻不顯得枯燥呆板,華麗長擺的亮片西裝,簡潔利落,隨便一個轉身就能讓衣擺飛揚,完全可以想象出舞台上的效果來,裏麵是件同色的黑色內搭,領口偏低,露出修長白皙的頸子,而空蕩蕩的脖子上也沒有留下餘地。


    cody姐姐從盒子裏拿來一條絲綢材質的細長圍巾,它是黑色的,窄得就像根絲帶一般,纏繞在他的脖頸處。


    絲綢獨有的流暢光影與身上西裝的亮片遙相對應,又裝點了幾分神秘性感。


    它不像是浮誇的大金鏈子、璀璨的珠寶更奪人目光,反而是內斂溫潤的,搭配上不會造成喧賓奪主。


    更何況真正華麗高貴的美人兒也無需昂貴珠寶體現自己的身價來,美麗更為無價。


    明明一點也不暴露,但時而露出來的細白肌膚,就像玉石一樣,透著熒熒溫潤的光,看著就心底間升起幾分躁動來。


    “嘖,好像褲子還大了一點。”沈蕎提了提褲子,褲腰這兒好像有些鬆,走幾步就鬆垮垮地要掉下來。


    cody姐姐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蕎蕎,你來這兒瘦了不少啊。”


    “這樣嗎?”沈蕎提著褲子,抬起臉,滿臉的懵懂。


    這叫cody姐姐的心中也是激蕩著母愛。


    “這尺碼都是根據你們剛入基地時候的數據,你現在穿就鬆了。”


    說完,cody姐姐又去拿了根皮尺對著沈蕎的腰量了起來。


    量完也不禁感歎:“太瘦了,腰也太細了,這叫我們怎麽活!”


    這時向冬陽也舉手申請cody姐姐來給他量尺寸。


    “報告!cody姐姐,我的褲子好像小了,紐扣都紐不上。”


    看那一本正經、若無其事的表情,房間裏的其他人聽到都是發笑不已,嘴角都要咧到耳朵邊了。


    cody姐姐也很心累:“你該減肥了,陽陽!”


    作為節目組裏一直固定的造型師,她算是看著這群練習生們度過這段單純美好的練習生活,都是自發代入團粉加媽粉的心態,看到調皮搗蛋鬼向冬陽,也是心很累了。


    之後沈蕎他們又換迴訓練服。


    cody姐姐跟他說,今晚她會把衣服改好,明天一早給他。


    而決賽前一天,除了彩排的各種事項,他們又被節目組叫過去錄了一個環節。


    小房間裏,沈蕎一個人坐在裏麵,房間的牆壁還是新刷的白牆,什麽裝飾也沒有,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無端叫人產生幾分煩躁來。


    沈蕎的視線中,除了看到這光禿禿的白牆,前麵還麵對著一個攝像機,隻不過攝像機此時沒有在工作,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還有一部手機。


    這是節目組工作人員在叫沈蕎進入小房間後,給的唯一道具。


    手機那頭一直都是沉默無聲,但電話卻是一直接通著。


    沈蕎此時還完全搞不清導演們的意圖,懵逼無比。


    試探地問電話那頭:“喂,你好,我是沈蕎。”


    對麵聽到他的聲音,迴答了他。


    聽筒對麵傳來一道繾綣磁性的女聲,是沈蕎記憶中從來沒有的陌生。


    “你好,蕎蕎。”


    “您——”是?


    還沒說完他的疑問。


    電話那頭:


    “我是媽媽。”


    “……什麽?”


    不可否認,聽到“媽媽”這兩個字眼的時候,沈蕎的心髒就好像被人捏緊了一般,忍不住揪心起來,隨後又是不敢置信。


    他從許卉如那裏聽到他的母親還在世,也不過是前幾天才知道的事情,結果這麽快他所謂的媽就來找他了?


    “您認錯人了……”語氣裏沒有夾雜一絲感情,隻有在說到最後一個字眼的時候,字音有微微的顫抖。


    他在強裝淡定。


    對麵繾綣磁性的嗓音宛如醇厚的紅酒一般,好聽得叫人上癮。


    有些神奇,原來沈蕎天生慵懶繾綣的嗓音也是遺傳於她。


    聯想到這一點,沈蕎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心底冰涼。


    “沒有認錯,你是沈蕎。”


    意識到自己話裏的稱唿,聽起來似乎有些生分,她又接著補充。


    “你是……蕎蕎。”語氣遲疑著。


    “對不起。”


    他根本就不想聽“對不起”這三個字,捂住聽筒,一個人在房間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是不是節目組故意整他的,就喜歡這種把作弄別人感情的事情,給觀眾們當煽情噱頭。


    他鬆開捂住聽筒的手:“沒關係。”


    “沒關係”很多時候並不是代表著釋然,有時更是意思相反,是無聲地告訴你:不想和你產生關係。


    所以才叫“沒”關係。


    但這個自稱是他媽媽的女人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其下的意思。


    過了很久,又是小聲地問他:“那我可以來看你嗎?”


    小聲地征求著沈蕎的意見。


    好像隻要沈蕎說出答案,她就能立馬飛躍大東洋來看他一樣,剛才沈蕎可是看到電話中的標上的地區,海外。


    他突然搞清楚是什麽情況了。


    之前好像就聽鍾瀾講過一嘴,這種選秀節目最後都會請父母過來給選手加油,拍一些親情的煽情戲碼。


    剛剛還聽到向冬陽說起他全家,還有他姥姥姥爺都已經提早坐飛機到這邊來了,明天決賽還會出現在現場為他加油。


    可這個自稱是他媽媽的女人,在決賽前一天仍還在異國他鄉,仿佛在電話裏征求了他的意見,明天就能出現在賽場上為他加油。


    終究與我不同。


    “不必了。”


    許卉如有跟他暗戳戳地提示著,他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後就是出國了,然後很快閃婚,和一個外國男人,現在一家三口很幸福。


    哪怕如許卉如這樣溫柔的女性,也免不了話裏話外,擠兌前任的前女友,沈蕎能覺察得出,但這絕對不是影響他對生母的觀感的理由。


    他不討厭,但對方也有了幸福的家庭不是嗎?


    一個沒有我的幸福家庭。


    所以何必,若是幸福中兌上了我這份不幸的產物,幸福感也會大打折扣吧!


    良久,雙方都沒有開口,沈蕎掐斷了電話。


    沈蕎坐在椅子上,環視著這個逼仄狹小的房間,蒼白的牆叫他有些反胃,最後視線落在對麵的那台攝像機上,那閃爍的紅點表示著其正常地工作著。


    沈蕎捏緊拳頭,兇狠地盯著它,強忍住想把攝像機砸碎的衝動。


    還tm拍!


    長腿一蹬,從椅子上起來,快步走出房間。


    小房間外,練習生還排著長隊,依次按順序進入小房間裏。


    沈蕎問過一個工作人員,導演在哪後,就走了。


    旁邊的練習生看著沈蕎臉上異常嚴肅的表情,小聲地問:“沈蕎怎麽了?”


    “不知道。”


    “他幹嘛找導演?”


    “我怎麽知道。”


    而此時有人也從另一間小房間裏出來,似乎聽見了練習生們的小聲議論,長腿一邁,身影就像是一陣風一般,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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