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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嬪讓蓮芯扶起她,道:“湘雲姑娘一心為主,其心如何,本宮自是明白。但皇貴妃之命不可違,今夜不見著淑妃姐姐,本宮過會子也無法迴臨華宮複命。”柏嬪的語氣雖不急不躁,但定要麵見淑妃的意思一點沒動搖。


    話畢,她向柒九投去一個目光,柒九向身後的兩個禁衛使了使眼色,禁衛立刻上前將湘雲及漪蘭宮其他宮人請至一側。


    柏嬪徑直往漪蘭宮裏麵走。


    湘雲繞過禁衛,至柏嬪前方三步遠處攔著,拔高聲音:“柏主子,漪蘭宮是什麽地方,豈是禁衛能隨意進的?!”


    柏嬪停住腳,道:“本宮身負皇貴妃之命要麵見淑妃姐姐,也不是你一介奴婢能擋的!放肆!”


    禁衛拿住了湘雲。


    眼瞧著柏嬪往殿內走,湘雲眸色一冷,忽然,她手上一使勁掙開禁衛,也疾步跟進了殿,“柏主子,柏主子……”


    柏嬪一直行到淑妃寢榻前才停下,珠簾後,一個臥躺的身影若隱若現,她福身行禮:“嬪妾見過淑妃姐姐。”


    珠簾後寢榻上的人兒似睡的極熟。


    “淑妃姐姐……”柏嬪又輕喚了一聲,向前行了一步。


    寢榻上,似傳出了輕微聲響。


    柏嬪一手握住珠簾,眸光也一瞬不動的盯著榻上身影,道:“嬪妾深夜驚擾姐姐安眠,一會自請責罰。但嬪妾是替皇貴妃傳話,她讓姐姐立刻去臨華宮一趟。”


    寢榻上的身影似微微顫著。


    “柏主子!”湘雲攔在珠簾前,“我家娘娘吃過何禦醫的藥,本就睡得極沉,斷不可被您貿然驚醒,若柏主子擔心無法向皇貴妃複命,就押了奴婢前去,事情的始末,都讓奴婢來說,絕不會讓您在皇貴妃跟前受到責問!”


    說著,湘雲又跪了下去。


    榻上的身影似顫得愈發厲害,柏嬪鬆開手裏珠簾,冷下眸,“讓開!”


    湘雲跪著沒動,且死死拉住了柏嬪月白色的裙邊,“柏主子……奴婢求您了。”


    “蓮芯!”柏嬪喚道。


    蓮芯也瞧見了珠簾裏麵的情形,聽得柏嬪吩咐,一個跨步走進去,還不待她走近掀開裹著錦被發顫的那身影,一個嚇得直抖的侍婢驚唿一聲便從淑妃寢榻上滾下了。


    “奴婢什麽都不知,奴婢什麽都不知……”寢榻上哪裏是甚麽淑妃,分明是宮女假臥而眠,“柏嬪娘娘饒命!”


    柏嬪壓下滿目驚色,一腳踢開湘雲,向外高聲道:“來人!”


    殿外柒九聞聲,牙一咬,示意禁衛入內。湘雲的臉色迅速凝下,倏然站起,一個刀手劈在蓮芯腦後,躍窗而出。


    “蓮芯!”柏嬪上前探了探被劈暈的蓮芯,朝尚在晃動的菱花窗望一眼,隻身往殿外行,遇上入內的禁衛,忙道:“快,那宮女打暈了人,翻窗逃了!”


    兩禁衛目光一碰,立刻轉身而出。


    柒九聽見動靜將手裏拂塵一甩,忙跑進殿:“柏嬪娘娘!”


    柏嬪拍著蓮芯的臉,瞧見柒九,道:“淑妃不在宮裏,你馬上去慈寧宮給李校尉知會一聲,讓他保持警覺……本宮……本宮迴臨華殿複命。”


    柒九來不及思慮,“哎”了一聲,也忙轉身出殿並一個勁兒的往慈寧門而行。


    蓮芯醒過來,睜眼瞧見柏嬪安然無恙才舒了舒氣,“主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柏嬪見她終於醒了,扶起她,道:“快,今夜怕是不得安寧了,我們得去臨華宮給皇貴妃複命。”


    主仆二人一路出了漪蘭宮,在走至含章門時,蓮芯突然停下腳,道:“主子,您背後可是整個陸家,若不想趟這渾水,我們打道迴長樂宮還來得及……”


    柏嬪遙望臨華宮方向,漪蘭宮異常,皇貴妃能持陛下親令調禁衛軍策應,必是有證據和把握,她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陸家兒郎從不會臨陣退縮,本宮亦不會。”


    臨華宮燈火通明,一派肅殺。


    “煩請通報,本宮來向皇貴妃複命。”柏嬪向阻了她入內的禁衛道。


    “柏主子稍後。”禁衛點頭。


    葛鈺仍佇立在東側殿遊廊下,聽聞柏嬪來複命,立刻讓禁衛帶她進來。柏嬪由禁衛一路領著,瞧見葛鈺,福了福身,“娘娘,淑妃不在漪蘭宮。”


    不在漪蘭宮……那……葛鈺向柏嬪身後掃了一眼,“柒九呢?”


    柏嬪迴道:“嬪妾讓柒九公公去慈寧門帶消息了,淑妃身邊的湘雲,打暈蓮芯後躍窗而逃,嬪妾怕慈寧宮出事。”


    葛鈺點頭,神色鬆了些許,轉身往殿內去。


    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從正殿那邊傳來。


    “誰?”葛鈺步下台階便改了道,這時,阮英巡查完禦書房並吩咐不允任何人清掃、靠近後,也正往東側殿來。


    “娘娘,出了何事?”他見葛鈺步履匆匆,忙加快腳下步子。


    “你聽。”葛鈺道。


    緊隨葛鈺身後的柏嬪與阮英都側耳靜聽了一會,那低低嗚咽聲時斷時續很是細微,像是從東閣方向傳出的。阮英的臉色霎時沉下,向葛鈺躬身道:“娘娘,奴婢去看看。”


    待葛鈺應允後,他領了倆內侍匆匆進殿往東閣去。


    “娘娘,是奴婢失職,您容奴婢再看看。”阮英在東閣及臨華殿內並未尋到可疑之人,他又細聽了一番,手一揮,著人放輕手腳朝東閣側麵菱花窗後去探。


    似察覺了什麽,那嗚咽聲驟然止了。


    一聲驚唿,一個滿臉淚痕的人被帶了出來。


    阮英上前一看,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抽過去,“混賬東西!娘娘有命,今夜任何人不得隨意靠近東閣,你是當耳旁風嗎?!沒規矩的,押過去!”


    挨了阮英打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徒孫輩兒的小茂子。


    阮英先前去玉祥宮驗查井中死屍,小茂子得知死者中有漪蘭宮亦采,霎時傷心不能自已,趁眾人忙著,便尋了個僻靜之所一人靜處。


    也是陛下不在宮裏,不然,他哪有膽子敢躲去東閣菱花窗後麵低哭。這樣一來,自然也沒聽見阮英傳達的吩咐。


    阮英怒極下的一巴掌抽得極狠,小茂子嘴角邊見了血,挨了打的那邊臉也高高腫起。瞧著滿遊廊禁衛與幾步遠的皇貴妃、柏嬪,再瞧阮英恨不得吃了他的臉色,小茂子雙腿直打顫。


    禦前伺候的,便是再笨,也明白此刻氛圍了。


    再說,阮英是誰,能讓他師祖怒形於色,他定是闖了大禍!


    小茂子一把抹了臉上淚,邊跪地邊道:“娘娘饒命,奴婢……奴婢……求娘娘饒命!”為亦采傷心,在主子們麵前哪裏能成犯規矩的理由。


    葛鈺瞧清是小茂子,眉頭微蹙,望了望東閣前她下晌折過的那株月桂,道:“按規矩辦。”


    阮英眼皮一跳,“娘娘……”


    皇貴妃口中的規矩,就是那句——打死不論!


    阮英雖恨鐵不成鋼,卻還是護短的。他上前一步,撩了衣袍跪下:“娘娘,這蠢東西確實該死,但請娘娘瞧在奴婢的麵上,開恩留他一條命。”


    葛鈺並非喜以主子之權奪人性命,換做平日,她定能應了阮英的情麵,但今夜……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不得隨意靠近東閣和禦書房,“阮公公該明白,本宮為何要按規矩辦。”


    今夜非常,阮英明白小茂子是非死不可了,他站起來不再多言。正當小茂子被拖下去執行規矩時,東閣裏忽然又傳來了一陣打鬥聲。


    且動靜不小,引了遊廊下和漢白玉台階邊值崗的禁衛全警覺起來,葛鈺與柏嬪被禁衛緊緊護在一個圈內。


    一隊禁衛軍入了東閣。


    葛鈺撥開緊護著她的禁衛,也隻身向東閣去。


    “娘娘!”阮英喚道,忙跟上。柏嬪見狀,對蓮芯點點頭,也跟了過去。


    東閣裏,一個粗使內侍打扮的人正與另一個看不清身法的人交纏打鬥,地上散落了滿地的文書奏折。


    “封殿!”葛鈺道。


    “聽娘娘令,封殿,封殿!”阮英也驚得不輕,忙向禁衛道。


    整個臨華殿各路出口和各處遊廊,全圍了一層層肅殺的禁衛。東閣殿門邊,更是圍得滴水不漏,個個持刀待令。


    唿啦啦,外麵的風猛勁兒吹著。


    宮燈忽地亮閃如白晝,忽地灰黑一片。


    “錚!錚!”東隔裏的交纏打鬥仍在繼續,風從開著的菱花窗中躍入,滿地文書奏折呲呲翻飛。


    眨眼間,百招已過。


    那粗使內侍打扮的人漸漸不敵,一個縱身,想從菱花窗逃躍,但與他交纏打鬥的人卻緊隨其後。菱花窗外封圍的禁衛動了手,刀劍聲響起,那內侍被數個禁衛截住,一時防備不慎,緊追其後的人一劍刺穿了他胸腹。


    那人在內侍身上摸尋一番,從內侍懷裏取了一張輿圖。


    他收了手裏劍,向死死圍住他的天闕衛道:“我要見皇貴妃娘娘!”


    這邊話音剛落,葛鈺與柏嬪、阮英等便行了來,禁衛讓開路,那人瞧見葛鈺,奉著手裏輿圖行下跪禮,沉聲道:“蘇二拜見夫人!”


    葛鈺上前,柏嬪拉住她,“娘娘小心。”


    “無妨。”聽他自稱‘蘇二’,又稱她為‘夫人’,這人定是暗衛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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