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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外麵的聲音後,白言第一反應就是推他出去,他畢竟也算有點身份,雖然隸屬邊軍,但手握近千兵權,讓人捉住,與麵子上也不好看。


    “急什麽?”司馬炎比她鎮定,來之前他早就摸清了衛隊的底細,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他是帶兵打仗的人,能不懂這些?


    “你嫌身上的事不夠多?”私自禁閉域南守將,私自帶人闖出重關,而且新來乍到就坐上了軍侯的職位,得罪了多少人自己心裏沒數嗎?


    “虱子多了不咬人。”他不整出點動靜怎麽對得起王老頭的信任?


    “這裏是北秦,不是烏盧,可以由著你亂來。”他在烏盧敢一手遮天,那是因為北秦對他鞭長莫及,如今迴到北秦,自然要遵守這裏的規矩。


    “好,都聽你的。”看她這麽著急,舍不得再嚇她,“不過樓下剛換完崗哨,正是守衛最機敏的時候,這會兒出去,十有八九要驚動他們,那可就不是男女偷會的性質。”男女之事頂多丟點臉,夜潛是要丟命的。


    “……”白言仔細一想,他說得也不無道理,連忙低頭從腰間解下令牌,“這是我的令牌,一會兒你拿這個出去。”說罷打手勢示意他趕快去桌前坐好。


    他卻跟大爺似的,不緊不慢的往迴走,走到桌前也不著急坐下來,而是用眼神跟白言抱怨桌上的淩亂。


    白言又氣又想笑,從腳旁拾起一冊卷軸狠狠扔過去,被準確接住後,他卻像得了什麽便宜,高高興興的入座。


    見他坐好,白言這才伸手拉開門——


    門外的地上正躺著一本書,這本書白言還很熟悉,正是她昨天剛上報給梁大人審閱的,書名叫“西合薦案”。


    讓白言驚訝的不是這本書為什麽會出現在她門前,而是彎腰撿起這本書的人——他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吵到你們了?”對方顯然也被她突然拉開門嚇了一跳,不過很快迴神。


    “沒。”白言喃喃答道。


    對方的視線越過她看向屋裏的司馬炎,停駐半刻後,衝司馬炎招個手,“正巧有事找你。”


    此人是王玄石的親信和手下幹將之一,名叫陳書,在烏盧接觸了那麽久,司馬炎不可能不認識,突然在這兒看到他,司馬炎當然吃驚,不過他吃驚的點跟白言不同,白言在意的是這人跟上司梁霜君的關係,他在意的卻是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域南?難道局勢有什麽變化?


    “你也過來。”招唿完司馬炎,陳書示意白言也一道跟過去。


    三人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進了斜對麵——殿前女官梁霜君的房間。


    房間裏,梁霜君正扶著牆壁一步步往桌子的方向挪動——剛才兩人爭執時不小心摔了一跤。看到他們進屋時,梁霜君顯得有絲慌亂,當然,僅限眼神,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你去看看她的傷。”陳書如此吩咐白言。


    “……好。”白言答的有些勉強,沒記錯的話,這位陳大人是有家室的,在烏盧時,王老大人還提過他嶽丈的名諱——賀慕楠,北秦有名的雅士。


    兩個男人兀自坐到桌前談他們的正事,白言則把梁霜君扶進裏屋,查看她的腳踝。


    “應該是扭傷了。”看完對方的腳踝後,白言如此道。


    “櫃子裏有隻紅瓷瓶。”梁霜君示意一下床頭櫃的方向。


    白言起身到櫃子裏翻找。


    “你們跟他認識?”梁霜君口中的“他”指的當然是陳書。


    “在烏盧見過。”白言低聲作答,她對陳書的印象原本是很不錯的,溫文爾雅,雖然年過不惑,卻比她那個剛過而立之年的堂哥還顯年輕,所以觀感一直很好。


    “烏盧……”梁霜君玩味著這兩個字,隨即一個冷哼,自嘲的笑笑,難怪之前給家裏準備的那麽周全,原來是去了烏盧,是怕自己迴不來吧?那她呢?他就一點沒想過為她做點什麽?等了他二十年,看著他結婚生子,看著他平步青雲,她到底算什麽呢?“我自己塗吧,幫我個忙——”接過白言手裏的瓷瓶,“幫我把門關上。”她不願讓他看到她的眼淚,因為他不配。


    白言諾諾的合上門,把安靜留給了屋裏的女人,看得出來,她現在很需要安靜的獨處。


    “她怎麽樣?”陳書在談話間隙,抽空看一眼裏屋門口的白言。


    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神,白言突然有些厭惡,為他的妻子,也為裏屋那個默默垂淚的女人,“腳踝扭傷了,我去拿藥。”


    磨蹭了大半個時辰,白言才再次迴來。


    此時梁霜君已經整理好情緒,雖然眼角的淚痕仍看的出,但表情卻控製的很自然,“這是什麽?”下巴示意一下白言手裏的小木盒。


    “熏香。”白言覺得她可能會需要放鬆一下身心,這東西也許能用得上。


    “……”的確用的上,“他們還沒談完?”


    白言搖搖頭。


    “……我能去你房間坐坐麽?”雖然跟這女孩不太熟,但她此刻真的是沒地方可躲,“就一會兒。”


    “……好。”白言一點也不想被攪進這種事裏,可她畢竟是她的上司。


    扶梁霜君出去時,白言沒去看屋裏那兩個男人的表情,因為梁霜君把她的手指攥的很緊,她能覺出她很緊張,難道這個陳書也會動手打女人?


    “他動手?”扶梁霜君坐下時,無意間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下意識就問了出來,話一出她就後悔了,奈何又沒辦法收迴來。


    “動手反倒好了。”也不至於折騰這麽多年還分不開。


    白言沒想到對方會迴答。


    “不用這麽緊張,我跟他的事,在賀華殿早就不是什麽稀奇的秘密了,否則鬧這麽大動靜也不會沒人來過問。”這丫頭顯然對撞見他們的事戰戰兢兢。


    “……”原來如此。


    “你這兒有吃得麽?”她餓了,很餓。


    “我去廚房看看。”她這兒隻有書和文稿。


    趁著白言去廚房的空檔,梁霜君打量一眼這間隻有她房間一半大的房間,除了書和文稿,隻有窗邊的一隻梳妝匣勉強能看得出屋主的性別,也是個凡事靠自己的丫頭,起身,拖著傷腿挪到梳妝匣前——


    扳過桌上的銅鏡,看著銅鏡裏自己的臉,低道:“再不了結,你就真該死了。”拔下發簪,捏在指間仔細審視一番,繼而狠狠拋出窗外,“去吧,記得下輩子讓自己開心點。”呆望著窗外的夜色良久,這才俯身從梳妝匣裏抽出一根沉香木的發釵,對著銅鏡,將散落的長發細細盤成髻。


    白言端著飯菜倚在門框上,她覺得最好等會兒再進去——


    ******


    燈火閃爍中,兩個女人對桌而坐。


    “剛才的年輕人就是烏盧狼軍的那個司馬炎?”梁霜君雖然負責的是西合諸事,但對司馬炎也有所耳聞,畢竟是他生擒了崖山之鬼。


    “是。”白言迴答的很謹慎。


    “你們白家的門檻可不低。”司馬炎雖有些小功績,但地位還太低,白家有耐心等他一步步升遷?


    “我不是嫡親正統,跟姐妹們不能比。”白家女孩是不少,但真正的正統嫡親統共就三個,一個嫁給了皇親,一個嫁給了權臣家族,還剩一個去年下定給了西北都尉的次子,都是身份顯赫,她肯定不能跟她們比。


    “高門大宅有大宅的風光,小門小戶也有他的好處。”聽這丫頭的意思,那個司馬炎還真是破了白家的口,也不知媒人是誰,竟有這麽大的麵子,“過幾日,我要去浦南一趟,你留下來替我把西合的消息整理成冊。”她不喜歡欠人情,尤其下屬的,送這丫頭一個假期,就當是今晚的答謝吧,“我這兒事多,沒功夫、也耐性教導屬下,往後咱們還有很多時間相處,你慢慢習慣吧,對西南諸國的關係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去問問你那個小情郎,他在烏盧那麽多年,知道的內情應該不會少,不過千萬記住,賀華殿的消息一個字也不能外泄,否則就是殺頭大罪。”


    “明白。”白言正襟危坐,一副全神貫注的神情。


    “不用緊張,隻要沒做錯事,我不會找你麻煩。”她自認為是個比較好相處的人,下屬和同僚卻對她十分忌憚,也許是平時不愛說笑的緣故吧?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要真能改變自己的性格,也不至於到了這把年紀還會孤單一個人,“今晚,我睡你這兒可以吧?”這麽多年糾纏下來,她太了解陳書的藤蔓手法,若非這次去烏盧之前的作為讓她寒透心,她真可能要被他纏一輩子,說來也真是可笑,她才是他真正明媒正娶的女人,最後竟然落得無名無分的結果,真不知是造化弄人,還是人弄造化。


    *******


    子夜時分,白言親自送司馬炎出驛站,兩人彎彎繞繞的剛轉到一條鬆林小道上,他就迫不及待把她抱的老高。


    “明早我來接你。”剛跟陳書談過,上麵對域南的情勢有調整,最近幾個月他都不用出重關,正好有時間準備他倆的婚事。


    “你不是要出關嗎?”相比他的行為,白言更在意他的話。


    “用不著了,明早我就告假,帶你去趟南城,看看有什麽能買的。”先把婚宴需要的東西準備起來要緊。


    “你身上有錢?”兩人的銀子都給哥哥辦婚宴了。


    “沒有,不過可以借。”這有什麽難的?


    “跟誰借?”他倆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需要的銀子又不是小數目,跟誰能一下子借這麽多?


    “陳書。”那麽大的熟人,不找他找誰!


    因為今晚的事,白言有些厭惡陳書的行為,連帶對他整個人都有些看不慣,“……我發現你認識的沒一個是好人!”不是打老婆,就是藏外室,“小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就看你將來的本事了。”他是紅是黑,她將來可是也有一半的決定權,日子是兩個人過得,一個人可做不了兩個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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