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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宮門口出來的浩蕩車隊與那乘華貴的紅漆轎子,車隊後隻跟著不多的幾個侍衛,可看得出個個都是武功絕佳。這等陣勢,使得行人不得不退讓在兩側。太子的近身侍衛此時正在車隊前,嚴裝待發,即將動身前往北疆。


    看著街道上的一片繁華,顧尚之眼眸柔和了幾分,顧家三代為相,一直受百姓愛戴,做事從不逾距,恪守本分協助曆代佑楚君王。這也是他自小被嚴格要求,當做下一任宰相培養的原因。


    他想,他是願意的,一生為民心懷天下,是每個男兒的追求。


    也許是感受到顧尚之情緒的變化,一旁假寐的人睜開了眼,眼中無絲毫情緒,就好像是實實在在睡了一覺剛醒,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顧尚之。


    “顧小相心懷天下,愛民如子,是我楚之幸事。”話語間帶了幾分揶揄與笑意。


    顧尚之看向那人,心想自小與太子一同讀書,二人情誼也深厚,但其中有八分是君臣之誼。太子喜怒無常,見到笑顏也未必是真的開心,但隻有他調侃人時,才能看出他是真的高興。


    如若不是太子性情無常,此番在朝堂之上觸怒陛下,陛下也不會讓他一路顛簸去北疆。


    ……


    “你倒是不必可憐我,京城這醃臢地,待久了也煩悶了,此番去北疆,我自然也願意,有我自己的考量,不然的話,就算聖旨催到東宮也沒有什麽用。”


    過了不久,李繼期又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希望尚之還是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到了北疆要極力配合我。”


    顧尚之頷首,“臣定當盡心竭力配合殿下。”李繼期衝他笑了一下,頓了頓,低聲說,“你聽,有動靜。”


    此時,已然出了京城,在向北而行的路上。顧尚之凝神,仔細聽,聽到了大概有幾十個人的唿吸,是習武之人,氣息十分輕淺,武功也不下於他們帶的那些侍衛。


    思及於此,顧尚之一下子麵容嚴肅起來。看向李繼期。


    然而後者此時一臉無辜地看向顧尚之,一副我也不知道怎麽辦的樣子,這讓顧尚之越加無措。他從小隻被培養治民愛民之道,不曾習武,而太子殿下盡管武藝卓群,可也不敵這麽多人。


    終於,隱藏的人靜不住了,殺機已起。顧尚之正準備有所動作,卻被身旁之人摁下了。李繼期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二人在馬車裏靜聽外麵的動靜,他們隻帶了十七個人,其中有三個人隻是雜使,並不會武功。而對方的人有三十個以上。輸贏不用想便已分曉,就在顧尚之按耐不住之時,外麵似乎又多了些人,聽得出是他們這邊的。


    顧尚之疑惑地看向李繼期,等待著他的迴答。


    “北疆之行,是公開出行,人人都知道我的行蹤,難保不會有差池……將侍衛帶多了,對方隻怕派更多人,所以我事先安排……”說到這兒,外麵風聲漸靜,便不再說下去。


    顧尚之意會了,但仍是疑惑,“殿下為何不留活口……”


    “這是在行往北疆的路上,安樂王必定撇清嫌疑巴不得保我周全,定不是他……而我那個傻四弟還在禁閉,就算出來了也沒那個膽子。所以還用查麽?”


    李繼期停頓了一下,看著自己的指甲好笑地歎了一口氣,“除了我那個君子端方的好二哥定王,還會有誰?”


    “嗬嗬,也真是難為定王,辛苦裝了十七年的兄友弟恭,不想早被你識破。”顧尚之也不由得笑起來,全然沒有經曆剛才大難時的緊張。


    此時此刻,重磅好戲已然過去,坐在馬車裏不免讓人感到煩悶,李繼期起身掀開轎簾詢問懷信,“侍衛們的傷亡狀況如何?”懷信一一作答之後,李繼期命他牽來自己的馬,躍身而上。


    伴隨著馬蹄的噠噠聲,李繼期消失在了前方的煙塵中。


    ……


    北方的初春,仍帶著襲人的寒意,沒有春花,沒有碧樹,有的人隻是紮根在那幹硬黃土中的,不知年月的楊柳。


    距他們一行離京已八日,眼見再過三個時辰就要到達北疆驛站。李繼期整個人都放鬆地斜倚在馬車裏,猜測著前來迎接他們的是安樂王手下的林將軍,抑或是安樂王那兩個兒子。


    若是林將軍,李繼期也頗為欣賞,那人實有大將之風。可若是安樂王的那兩個兒子……想到這兒,李繼期不屑地一笑,那不過是兩個實在不成器的紈絝公子,也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此時,一位身穿綠色煙柳羅裙,頭發輕挽,不施粉黛卻凍得臉頰鼻尖微紅的女子正站在北疆驛站前。


    行人不時像她投來好奇的目光,這姑娘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像是在等什麽人,再看她身邊的兩位婢女也都身穿極好的衣料。一看這姑娘就是哪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在這北疆,大戶無非兩家,一家是安樂王府,另一家便是林將軍府。隻是不知這是居寧郡主還是林煙小姐。


    居寧在原地跺了跺腳,心想這太子還真是排場大,怎麽一個時辰都過去了還不來,害得她腳都冷得麻了。居寧本就懼寒,這樣一來更是煩躁。隻是父命難違,一定要她前來迎接。


    不過她也很好奇傳聞中三代為相的顧家長公子什麽樣貌。自小便喜歡謀略她,對於這等厲害之人自是要見一見的,而對於太子,她知道的無非便是他脾氣乖張,小心點便是了。


    聽見不遠不近的馬蹄聲,居寧抬起了頭,但心中鄙夷地想,這京城的馬就是不如北疆的馬矯健,馬蹄聲都綿軟無力。


    正思索著,那一行便到了眼前。轎簾掀開,先下來的是一個青色錦衣的少年,身上的花紋華麗卻淺淡不繁雜,墨發被青玉冠束起,麵容有些許的淩厲之氣,眼睛裏有微微的詫異,同她看著他一樣地在打量著她,似是不知道前來接塵的是個女子。


    想必先下來的這位便是太子殿下,思維停頓了一下,居寧看向他身後,身穿月白長袍的溫潤男子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向她頷首,走了下來。


    居寧上前兩步,對那青色錦衣的少年福了福身,斂神說道“太子此番來北疆巡查,一路舟車勞頓,父王命小女居寧前來迎接,為二位接風洗塵。”


    李繼期看她這樣說著中規中矩的話,不由得有些失了興味,看向顧尚之,似乎這和他所說的居寧郡主“有意思”的性格並不相符。


    顧尚之也疑惑地看向居寧,他收集的消息的確萬分屬實,隻是不知道這居寧郡主這般,與京城裏規規矩矩的小姐們並無兩樣。


    “前麵是北疆最好的客棧,二位可以在那裏用膳稍作歇息,向北再走一裏是安樂王府,也為二位備下了居所,不知太子欲去哪邊?雖是詢問的語句,可無意間卻偏向客棧。李繼期偏不遂她願,笑著說道“去安樂王府吧。”


    如若不是因為她是太子,居寧此時真的想狠狠踹他一腳,自己的腳都凍麻了真的很想去客棧歇息一會兒,不然再走下去,這種苦,居寧實在是不想承受,真是欲哭無淚。


    想及此,居寧將腳往裏收了收,顯得有些局促的皺了皺眉,見那二人的眼風都朝她的腳掃來,便“不好意思”地說道“從小就是畏寒的體質,大概是等得久了,腳凍麻了,讓二位見笑了。”隨即又“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果然不出居寧所料,那顧大公子不緊不慢地接話道“正好尚之一路上也未休息好,倒也有去客棧歇腳的打算。”然後詢問地看向太子,太子微微頷首,語氣溫和了些,“並無不可。”然後看向居寧,示意她帶路。


    居寧心中竊喜,但神色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可轉身的一瞬間眸光微微亮了亮,嘴角閃過一絲絲得逞的笑意。雖然她低著頭,但是被李繼期捕捉到了這一神情。


    李繼期心情好了不少,終於覺得這北疆也不是那麽無趣了。


    留下來了三匹馬後,居寧命小桃兒帶著車隊前去王府。剩下三人在街上向客棧緩緩走去。


    北疆雖不比京城繁華,可也是一片和樂的景象。由此可見安樂王的管治之優良。


    走在居寧的身旁,李繼期聞見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藥味,這味道是由裏散發而出,像是常年浸染而得到的氣味。但反觀她麵色紅潤,並無一絲病態,自己心裏便有些疑慮。


    慢步行走間,已然到了客棧,並不華麗,卻很整潔,讓人舒心。


    居寧帶他們到樓上最好的包房用膳,北疆不比京城的飯菜精致,但也別有一番風味。眼見歇息的差不多了,李繼期也起身準備去安樂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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