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誌成覺得有些人人模狗樣的,肚子裏都是壞水,比如江北!


    江北打破了他們白臉界的定位,這點讓他覺得有點不爽。


    「江先生你的臉……」早上到了時間傭人在準備早餐,江北從樓上下來,三姐一見愣了足足幾秒,好像是臉特別的紅,不是自然紅起來的,那就是生病了?


    江北是感冒了,胃部喉嚨通通都不舒服,一張嘴仿佛就能噴出來火,吃過藥不過沒壓下去,現在都反應上來了,早飯吃的也不是很好,胃口實在不好,霍一路跟著他晃晃悠悠的下來。


    「胃口不好?」


    江北連個眼神都懶得扔給她,她睡了一夜好覺,整張床恨不得自己都占了,他在這邊燒個半死,半夜爬起來想喝口水她睡的和死豬一樣,能指望她什麽?江北對她是沒有報一絲的希望,過去沒有,今天依舊沒有。


    「你這態度就很不友好,我是在關心你。」


    「多謝你的關心,自己留著關心自己吧。」他淡淡道。


    吃過飯叫司機送他去公司,一路也難得跟著去公司轉轉,進了辦公室叫小弟進來和自己打球玩,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最不務正業的老闆就是她,誰都知道她閑,她手底下任何一個人都比她要忙,小弟眼珠子溜溜的轉,不是在打壞主意,而是……他想單幹了。


    跟著路姐其實挺好的,不辛苦,跟進跟出就有錢拿,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麽,現在而立之年了,倒黴的愛上個女人,每天對著他碎碎念,能跟霍一路一輩子?那點情分早晚就折騰光,不如趁著現在做點小本生意,有路姐照顧,怎麽樣也不至於黃菜。


    「你眼珠子轉的那麽快,有話就說。」


    揮桿!


    飛出去了。


    你妹的!


    霍一路就不喜歡高爾夫球,她力氣大,下手狠,一桿下去球沒從自己辦公室的窗子飛出去就算是萬幸了,控製不好力道,不用力怎麽打球,當然是用力痛痛快快的打起來才爽。


    「大姐,我租了個門店……」


    開店做生意呀,好事啊。


    不過她身邊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像是做正路生意的,想當年……自己讓自己打住,還是算了,別當年了,就想現在吧,形勢變化的太快,她措手不及,其實捨不得。


    最後的人都要沒了,其實她是想給自己留個念想,想著大黃和阿帆好時候都沒趕上,你看路姐我現在這日子怎麽樣?以前好,現在比以前還好,摸摸頭髮,留不住人啊。


    她的身邊一個個來來去去的,最後就都走光了,隻剩下自己,現在看唯一堅挺住的還有個江北。


    小弟倒是沒敢提自己家開業想請霍一路賞麵,想也知道路姐這麽忙,有那麽多的事情要處理,哪裏擠得出來時間,今天是他最後一天跟進跟出,明天開始他就得學會和和氣氣,做生意嘛,和氣生財不能眼睛長在天上。


    「哪天開張?」


    小弟說了一個日子,霍一路表示自己記住了,叫小弟先迴去吧,既然是開店家裏一定很多忙的。


    一路叫司機送自己去霍一菲工作的店鋪,她就是想來看看,結果店長說霍一菲不幹了。


    「不幹了?」手指瞧著桌子,什麽時候不幹的?她這邊一點風聲都沒有得到,她又作什麽妖?


    店長也很無力,原本人就是被強塞進來的,她接受也很難為,霍一菲又是永和人,又出了大名,親手殺爹,這樣的人擺在店裏,什麽顧客敢上門?她也很無力的。


    陽城的人說話間就會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確實永和的人很多方麵都是不行,無論是教養談吐以及各方麵來說都差的太多。


    「她也沒有殺你全家,她那叫正當防衛。」


    死三八。


    霍一路帶著氣從裏麵推門出來,這個該死的,她怎麽不給自己打電話,求她的事情也不僅僅是這麽一件。


    去什麽地方找人?


    陽城也這樣的大,從何找起?


    霍一菲辭了店裏的工作現在還在便利店和餐廳打工,這兩個地方總體來說對她還算是和顏悅色,日子還是過的很辛苦,她自己也明白其實她搖尾乞憐,去求霍一路,霍一路雖然不是她親姐,但她懂也明白霍一路的,這人很講義氣,可她沒有。


    人首先得靠自己,哪怕就是親姐妹也沒有能靠一輩子的。


    打工就過打工的生活,書現在是沒的念了,不過不要緊她還在複習,想念就一定有辦法能念,下了班和老闆招唿一聲買了一個麵包快速就吞掉了,她現在身體出了點毛病,餓的時候就要馬上將東西吃到嘴裏,不然就會發暈,心慌氣短。


    長長窄窄的街道,她站在垃圾桶旁吃過以後將袋子扔了進去,無論多匆忙她都不會一邊走一邊吃,她想要融入進這個城市,那她首先就必須要改變自己,嚴苛要求自己,走了沒有幾步,看見霍一路的車,這人眼光是非常的俗氣,開著一輛拉風的跑車,霍一菲現在已經能很平靜的去欣賞霍一路。


    霍一路看見霍一菲的這張臉怒氣自然就消了,她得感謝父母這樣的教育,把她和一菲養的凡事都靠自己,摔倒了還能爬起來,因為小時候受到的創傷太多,多到已經感覺不到疼了,骨子裏就帶著一股向上拚的勁頭。


    「美女下班啊,一起兜個風?」霍一路痞痞的笑著,一菲站在她的車門前,拉開車門然後坐了上來。


    「好呀。」


    霍一路請她吃貴的能砸死人的西餐,一路自己就是分不清貴的和便宜的到底有什麽分別,江北的嘴刁說是吃到嘴裏就是不一樣的,她個人覺得都差不多,帶著一菲往裏麵去,霍一菲拿著一個有些笨重的包。


    「聽說你不在店裏做了。」


    霍一菲扯唇:「全世界都拿你當瘟疫一樣的避著,又何必給人找不痛快呢。」


    這種瞧不起以及不屑對她造成不了傷害,小時候就是這樣長大的,她善於觀察別人的臉色,也沒什麽不好。


    「我讓江北給你換份工作。」


    一菲叫她打住:「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現在靠著你過不愁衣食住行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我和你鬧翻,你叫我滾蛋,我豈不是又什麽都沒了?」


    一菲開著玩笑,但這種玩笑是很有可能變成真的,除非她打算一輩子都委屈在霍一路的眼皮下,一輩子當個沒有主見的跟屁蟲,可她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她現在還有想向上拚的動力,不甘心就窩在霍一路的光環之下,霍一路本事她承認,霍一路命好她也承認,不過好命都是用行動換迴來的,誰也沒比誰容易更多。


    「你不惹我,我能叫你滾蛋?」


    一個女孩子學不會溫婉,學不會溫柔,成天就知道和姐姐頂嘴,自私自利,雖然她自己也是這樣,可看著霍一菲就忍不住想說。


    「我不能保證,所以我們還是做個遠點的朋友為好,有時間你請我吃頓好料就足夠,其他的都不要管。」


    霍一路動動嘴,真想一巴掌直接甩過去,要骨氣是嗎?


    「你現在是不是就特別想抽我?」一菲眨著眼睛:「我不是你的負擔,江北不是你的負擔你將來的孩子也不會成為你的負擔,到了某種年紀就應該不做某樣的事情,不能全部都靠你,不然這不是愛,而是害。」


    「一陣子沒見,道理倒是學了挺多的。」


    一菲扯唇:「在裏麵的時候也沒什麽事情做,你知道的剛剛進去心態上非常不平靜,每天恨的都想殺人,每天罵你一千遍一萬遍詛咒你,我想為什麽殺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想不明白又怨恨又想不開,可慢慢的我在裏麵蹲的時間長了,也被人欺負過,不是對著幹就是隱忍,多少也能明白你過去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想開就好了,這個世界上比我慘的人比比皆是,我偏偏要和比我好的人去比較,這不是找虐嘛,我還年輕還有未來,未來也不見得就比你差。」


    服務員上菜,一路聽的是百般滋味在心頭,說實話一菲在她印象裏一直就是那個驕傲的不得了,渾身都是刺,自私到無以復加的人,可現在這個人變了,變的這樣的徹底,叫她有些不敢認,人遇到挫折她現在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了,好的是能扭正她很多的想法,不好的就是要經過一段什麽樣黑暗的日子才能想明白的?


    「我開動了。」


    霍一菲吃的不快,速度控製的很好,保持自己良好的進餐形象,沒吃過的她就笑眯眯的問霍一路要怎麽吃,一路指點著她,可惜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小時候做事情是最討厭別人告訴她怎麽樣去做的,因為那會叫她覺得丟人丟臉,即使是長大了也還是一樣的個性,現在卻能坦然的問出來……


    吃過飯霍一路送一菲迴她家,所謂的她的家就是個很小的公寓,單人公寓,小的多擠進來一個人都覺得很有壓迫感,一菲沒有邀請一路進門,而是在門口道別。


    抱著霍一路。


    「姐,迴去慢慢開。」


    過去她從來不叫姐,因為覺得霍一路不配,這個姐姐她做的很不合格,可現在她叫了一聲姐,她是真的感激霍一路成為她人生的陪伴,如果沒有霍一路,或許她也堅持不到現在,不希望這個姐姐是永恆,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她也不要給自己留一絲的貪念,她能靠的就是自己,霍一路也不行,都是外人。


    一路沒有走,而是在外麵點了一根煙,樓道裏不允許吸菸,她這邊抽的很兇,被人警告了兩句,霍一菲開門看著她,還沒走?


    「你迴永和吧,我幫你就到這裏了,從今以後我們也別見了。」


    你要的尊重,我給你,但是我並不希望這裏是你的起點,你可以做的更好。


    霍一菲看著霍一路的背影,這個人她怨恨過,將過錯通通都推到了霍一路的身上,她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活的輕鬆,錯都是別人的,對才是她的,她也一直這樣活一直這樣做,她從未真正的尊敬過霍一路,因為出來靠打打殺殺的拚生活,她瞧不上,也不會羨慕,可現在迴頭來看,她這糟糕的人生,糟糕的家庭,不是有她,可能自己早就嫁人了,然後變成了過去自己所憎恨的那種人,很快她也會變成她媽,為了生兒子不折手段,為了生兒子可以將一切拋棄,活的沒有尊嚴,她不會瞧不起永和的那些女人,因為想要打破一種平衡不是一手一腳,更加不是三年五載就能達到的事,沒有那麽的輕鬆。


    霍一菲迴了永和,她收斂掉了自己身上的傲氣,腳踏實地,傲氣這種東西收斂是收不光的,不過也就是換個地方去擺,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擺著,她依舊有自己的驕傲,她很聰明也很上進更加拚,也許不是誰都有足夠的好運氣,沒有好運就隻能靠腳踏實地,一菲沒有放棄生活,她相信自己的明天依舊可以很好,她還會迴到陽城去的,她最終的夢想就是一定要成為陽城的一份子。


    一路開車迴家,車子開進去的時候沒有停好,車頭直接撞了,發出很大的動靜,她坐在裏麵沒動,傭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見她人還在裏麵叫了霍一路一聲,不過她沒有應,傭人確定霍一路沒有受傷就折了迴去,也許是想一個人靜靜吧,江北的感冒有點嚴重,鼻子被堵的嚴嚴實實,一點氣都不透,說話的時候拐的聲音都變了,霍一路晚飯沒吃,原本就和霍一菲一起吃過的,雖然她沒吃兩口。


    「我今天去見了她。」她開口,很有想談的欲望,她也沒的可閑聊的人,除了江北。


    江北盛著湯:「覺得可憐了?」


    一路的後背靠向椅背:「也不是可憐,而是好像看見了自己。」


    在霍一菲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雖然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但真的很像,一樣的玩骨氣。


    江北喝著湯,這是廚房專門為他熬的,就是為了讓他多出汗,他一口全部都喝了進去,覺得胃裏溫溫的,馬上就見效果了,額頭上些微的出汗,「她這樣的人要麽就是成功,要麽就是失敗。」


    霍一菲的個性不好,很極端。


    一路的腳踩著凳子,這樣才能叫她舒服一點,她還是那樣坐沒坐樣,「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肯認姓陰的人嗎?」


    江北扯扯唇。


    一路總是覺得自己和姓陰的有距離感,說她是陰家的孩子這就好比開玩笑說天上掉餡餅,就真的掉下來怎麽就會那麽巧砸到她的身上呢?她是在賭場混大的,最不信的就是投機,說她是霍家的孩子她一定會信,龍生龍鳳生鳳,你看姓陰的一開始也瞧不上她的。


    「那些人我覺得太做作。」


    姓陰的一家,除了陰平兩口子,其餘的她瞧著真的很做作,當然這位巧雲女士現在留給她的印象隻剩下各種討好,一路也很無力,她不喜歡看著人這樣的卑躬屈膝。


    「那我呢?」江北問她。


    在她眼睛裏,自己也一定是個做作的小人。


    「你啊。」一路意味深長的笑了出來,江北就另說了,好不好也是自己挑的,她這人護犢子的很,就是不好打落牙齒她也得吞下來,然後展現笑容告訴別人她過的很好,就是這樣的個性。


    「說說看。」


    「我的江北是個狐狸精。」雙手撐著臉,體力差的要死,不過虎軀連震卻玩的不錯,可能所有的體力都體現在這事上麵了,手掌拍在桌子上:「不是我說你,你就真的不打算練練體力?」


    你一個男人,這樣走出去就真的好嗎?


    比女人都弱,誇你比女人好看這算是一種褒獎,那說你比女人都弱那一定就是貶義詞,太娘。


    「我又不需要四肢發達。」


    一路掀桌,這樣說就真的不對,你的大腦在發達你的四肢也是萎縮的,不健康的,不用別人,她自己兩腳就直接能踹飛了江北,真的有一天她要家暴他,他肯定沒處可躲。


    「你最好祈禱我不會家暴你。」


    說著說著自己笑了出來,她覺得那就好玩了,想想自己虎虎生風兩巴掌直接就把江北拍暈在地上,不要太過癮。


    江北送了她一個小白眼,她姑姑難道也是這樣脫線的?說她像陰平,那就是對陰平的一種侮辱。


    江北出了汗懶洋洋的不想動,霍一路待不住,就想拉著他出門,他現在臉色依舊有點發紅,霍一路將人拽了起來:「我們去兜風吧,兜了風迴來就好了。」


    她生病就都是這樣幹的,去痛痛快快的兜風然後捂一身的汗,病就立即好了。


    江北被她硬拖上車的,兜了風迴來完全就和被冰雹打蔫的白菜一樣,徹底都蔫了,臉色更加的潮紅,眼珠子都跟著紅了起來,身上的熱度也頂起來了,火炭一樣的躺在床上她怎麽睡?


    她碎碎念,真的很會生病,拿著冰毛巾扣在他的額頭上,自己又去找酒噴了他一身開始給搓,直接把江北給搓成了紅彤彤,江北是懶得動,有一天他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上他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生了病不是看醫生不是吃藥,而是搞這麽多有用沒用的,搓的他皮都要破了。


    三姐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瞧著江先生好像是更嚴重了。


    「這裏有感冒藥……」羅裏吧嗦的說著藥片要怎麽吃,分時間段,而且不能和什麽一起,霍一路這耳朵聽那耳朵冒,不就是個小感冒,能有多嚴重,是他身體太差。


    「要不你洗個冷水澡,加冰那種?」


    三姐的眉頭跟著抽抽,這是有什麽怨有什麽仇?


    江北病的手都抬不起來了,他眼珠子都轉不動,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的很想告訴霍一路哪裏涼快死去哪裏,不要出現在他的眼前。


    倒了水,自己嘀嘀咕咕,涼水就涼水,什麽一半熱一半涼,這麽複雜。


    她從小很少生病,生了病靠自身的抵抗力完全就能撐過來,再嚴重就是多喝水,第二天又是好漢一條,哪裏吃吃吃吃個沒完的藥,哪裏有那麽多的藥好吃,端著杯子送到他的嘴邊。


    「喝水吃藥。」


    江北喝了水,藥片就卡在喉嚨上,擺她所賜,這人著急把杯子拿迴去,他就喝了一口,身上都是汗,有點點熱,餵了藥她就直接睡了過去,累的。


    照顧一個病人真的很辛苦。


    結果大半夜的和江北搶杯子,霍一路力氣又大又蠻,她真的去搶,江北搶不過她,何況現在還生著病。


    巧雲一大早的就跑了過來,三姐說家裏有人生病了,她以為是霍一路病了,親自下的廚房給一路熬粥,結果都熬好了才告訴她是江北生病,巧雲這手是放下也不對,不放也不對,江北生病和她能有多大的關係?


    「霍小姐真是太亂來了,我看江先生越來越重了……」


    「她姓陰。」


    三姐:……


    一路下來吃飯,江北勉強活著走了下來,整個人比昨天憔悴一百倍,看樣子被折騰的不輕,巧雲心裏撇嘴,覺得一個男人這點抵抗力都沒有,都是花架子,就一個普通的感冒,感覺都要把小命給交代了,太不堪重用了。


    「我煮了粥,你吃了吧……」


    巧雲是想讓一路吃,可惜霍一路不喜歡早上吃粥,偶爾她也吃,不過眼前人親手準備的她就不打算吃了,吃人家的嘴短,全部都給了江北。


    「你昨天睡的好不好?」巧雲問著一路。


    一路一個大白眼翻過去,你跑到我家來就為了問我睡的好不好?


    「很好。」一張撲克臉。


    巧雲怎麽看怎麽喜歡,現在也能瞧出來一點和自己像,這就是硬瞧,不像就硬看,反正自己說像不接受別人的反駁,久而久之也就像了,這孩子眼睛生得和小時候一樣。


    「你小時候眼睛就生得好,又黑又亮的。」


    霍一路撇嘴,她很想說,是不是因為眼睛生得太好所以她才這麽倒黴的?那還不如普通一點呢。


    「你的眼睛像我也像你爸爸。」


    霍一路胃口全失,這就叫做睜著眼睛說瞎話,典型的,她和巧雲站在一起,問一千個人都不會有人說她們像,說她們是母女估計沒人信,這是硬套嗎?


    「所以因為像,你們都討厭我?」


    巧雲:……


    這孩子太有攻擊性,上來就懟的她沒有辦法接嘴,怎麽往下說呢?不接就得迴家了,她還不想迴家,接呢,接不住,這詞太硬了。


    過去覺得這雙眼睛像流氓,現在瞧著像綿羊,她總不能說因為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就看你順眼吧?


    「江先生你怎麽了?」


    江北覺得自己的唿吸有些困難,心髒跳的非常的快,他的臉已經燒得和一塊磚一樣的紅,眼球帶著不自然的紅色,指指碗裏的粥,這是什麽粥?


    「這是陰太太煮的海鮮粥……」


    三姐忙說著。


    江北過敏了。


    他正要迴房間,結果身上開始出現大麵積一片紅一片白的疹子,看起來格外的嚇人,傭人就猜著是過敏了,霍一路指指江北。


    陰太太已經離開了,她跑來霍一路這裏煮了一鍋粥,然後把江北給吃成了這個樣子,人挺歉意的,不過又覺得萬幸的是霍一路沒有吃,她這些年下廚的機會實在很少。


    「她……」清清喉嚨:「可能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一路也說不好,煮粥能把人吃成這樣也算是神奇了,再也沒有後來者了。


    江北咬著牙,他沒死在這母女的手上算是他命大。


    「你……」眼皮子都懶得睜,他現在一點都不想看見她,可惜霍一路還不停的往他身邊靠,江北覺得心更加的累了,孫誌成羨慕他?到底羨慕他什麽呀,他是不帶工資還得床上付出體力,沒有三險一金也就算了,就連最基本的嗬護都享受不到,扯扯唇。


    「要麽就是故意的。」


    反正隻有這兩種可能性。


    江北一個人待在醫院裏,霍一路又沒人影子了,說是小弟的店開張她去捧場了,醫院裏的護士來來去去的,江北眼皮都睜不開,生活啊有些時候就是將就,不是她那也沒其他人了,隻能做這個選擇,他告訴自己,就當她是地球上最後一個女人吧,可心裏怎麽就覺得自己找了一個男人呢?


    巧雲迴到家,陰老太太也是剛剛散步迴來,她最近身體情況不錯,人有喜事精神爽,瞬間體力就補充滿格了,「去一路那裏了?」


    巧雲點頭。


    「江北不是我說,這孩子的身體太弱,生個病病病歪歪的,下樓我瞧著都要走不動了,吃個粥就過敏,抵抗力太差。」這樣的身體質素,你說完全就是拉低她女兒的幸福感,是男人不需要太壯,也不能過瘦,不然沒幸福可言。


    陰老太太就看不上江北,無論從哪裏看,現在和一路結婚了她就更加為孫女擔心了,你說夫妻之間雖然說這事兒也不是主要的吧,那也不是次要的呀,你看江北這身板,想想霍一路那身板,她就覺得頭大,完全就不搭配。


    「她心情怎麽樣?」


    「挺好的。」


    「有沒有和她說說看?」


    巧雲犯難,真的說出來她不應,你們也不能強迫她,她現在對陰家就是沒有好感,能怎麽辦?一天一天的過被,等著她什麽時候徹底想通的,不然太難了。


    「說了也不管用,倒是她幫著她以前的那個妹妹迴了永和。」


    陰太太其實一開始對霍一菲的印象挑了一個高頭,鑑定做了結束以後覺得不是印象馬上迴落,現在知道是怎麽迴事,她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她不管霍一菲在裏麵有沒有錯,那一家人就都該死,特別是霍一路的養母。


    那樣的人管她做什麽?她現在所得到的也都是她應該得到的報應。


    陰老太太擺手,「你呀,嘴巴也別太厲了,虧還沒吃夠?」


    孩子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去吧。


    巧雲最恨的就是,明明不是一家人,幾十年的時間愣是把霍一路和霍一菲給栓一起了,讓她們好像真的有點姐妹情,她們明明才是一家人,可霍一路現在不肯認。


    「我就是恨。」


    「聽說江北他媽放了出來?」


    巧雲根本就不想提起來這個人,提起來就倒胃口,江太太前幾天就迴來了甚至還約她見麵,一個人怎麽可以這樣的不要臉?她現在倒是等著看笑話,看有幾個人會去赴約。


    「你呀就是什麽事情都擺在臉上。」說白一點呢就是沒心機,想當初這個女人是沒對陰實下手,真的下手,恐怕現在就連你站的地方都沒有了,太過於陰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她還可以當大家都是傻子一樣的哄騙,她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


    江沛得認罪,她以為這樣事情就了結了?


    巧雲反正不喜歡江淩的媽媽,那張臉她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喜歡,沒有理由的不喜歡。


    陰實人還在辦公室,外麵內線電話打進來,說是江太要見他,陰實一愣,他所認識的那些江太都不太可能親自登門來見他,唯一可能的就是江北的生母,可她來見自己做什麽?


    「就說我沒時間。」


    江太就等在下麵,她想陰實也總會去吃午飯的。


    等了幾個鍾頭,陰實的人剛剛從電梯出來,她就堵了過去。


    「阿實。」


    陰實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對眼前的人那僅剩的一絲好印象都沒了,站在男人的角度,他承認自己確實看不清眼前的人,曾經他還覺得沛得很幸運,遇上這樣的太太,體貼明事理,現在迴頭來看,也許女人看女人更準一些吧。


    「我想和你談談。」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可談的。」


    陰平去吃午餐,順路去看弟弟一眼,結果陰實的秘書說陰實和江太去吃午飯了。


    「江太?」


    秘書滿臉為難,其實講老闆的八卦這樣真的不好,但今天公司真的好多人都在講,講以後這位江太太會不會變成陰家門外的太太就不好說了,事情鬧的那麽大,竟然有本事叫陰實和她走,這女人了不起。


    「江沛得的太太……」


    陰平的眉頭皺了起來,陰實這是怎麽了?


    陰實和江太一前一後的進門,進了包廂裏麵就他們兩個人,江太太不急不忙,她有本事把人叫出來也就有本事穩住眼前的人,她能不能翻身很重要,她很懂得自己的優勢,也很懂得一些優秀男人的心理。


    「現在可以說了嗎?」


    江太的表情有些幽怨:「這陣子出了很多的事情,沛得恐怕出不來了。」


    陰實不鹹不淡的聽著眼前這位江太賣弄她的悲慘,或許有些男人天生就喜歡挑戰,男人對女人的選擇有些時候真的就不是臉或者年紀說了算的,到了他們這種年紀,絕對不會隻喜歡膚淺的,這位江太呢就很懂得把握他們這樣的心理,不過可惜了。


    拿他當傻瓜一樣的看嗎?


    陰實以前有多高看這位江太,現在就有多低看,女人太過於聰明就活成了笨,送上門給人奚落的笨蛋。


    「……江淩也從未過過這樣的生活,我就是希望你能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伸把手,我和江淩是無辜的……」


    陰實緩緩倒著茶,江太上手幫著他來倒,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風情,她可能專門的學過,姿勢很漂亮,陰實端起來杯子很給麵子的喝了:「過去的情分上?你是說你們夫妻倆綁架我的情分還是說你們夫妻設計要綁架我女兒的情分?」


    江太那張滿臉都是恰到好處表情的臉瞬間龜裂開,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陰實一直都很紳士,這樣的男人弊端就是他明知道這件事不好,可他還是不會拒絕,這就是她的如意算盤。


    「這裏麵也許有什麽誤會,沛得他一時之間沒想開也是有的。」她放下壺,整理表情。


    陰實想,巧雲真的是活的太單純了,她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能看得出來,她高興就是笑,不高興就是委屈,偶爾也會折騰人,他也抱怨過,也覺得無力過,但現在他卻覺得自己的太太非常的好,不用他每天去猜。


    「沛得他不敢做這樣的大事情,或許這件事情該問問你,你是怎麽一次又一次的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還想讓我幫江淩?江淩她過蛇那麽樣的生活那是她咎由自取,她真的有一天過的很慘,我也要為她的慘拍手慶祝,畢竟我女兒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的女兒沒體會過。」


    陰實將茶一杯入口,放下杯子,那茶還有迴甘。


    「做人呢太過於聰明,也不見得就是剛剛好。」


    「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肯相信……」


    陰實的助理從外麵把門拉了開,他徑直就離開了,和這樣的人多說無益,還是交給警方去做,江太太把玩著茶杯,她不太喜歡茶,不過這些所謂的上層人士都會有點小喜好,學了也就學了,技多不壓身,她為什麽不肯接近陰實?這個人的身上道德感太強,叫她無處下手。


    走出去結帳,老闆說陰先生已經結過帳。


    江太太出了門,她為什麽要離開陽城呢?她所擅長的就是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爬起來。


    江淩最近的日子就難過的很了,雖然迴來了,不過過去的朋友都遠離她,看著她都帶著有色眼鏡,氣的自己迴到家就哭,山上的房子被查封了,現在隻能住在小公寓裏。


    「又怎麽了?」


    江太從外麵迴來就聽見女兒的哭聲。


    江淩抱怨,抱怨所有的人,也抱怨她爸,什麽不好做偏偏做這個生意,現在搞的她好像和臭蟲似的,誰見到她都要拐著走,江北都比她拉風了,江北那個小白臉……


    「媽,我們一輩子就這麽過了嗎?我們走吧。」聽外公的話出去吧,避開吧,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待在這裏她真的就要抑鬱了,她接受不了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走?」江太太扯扯唇:「失敗的人才會走。」


    江淩不理解,她們現在不是已經慘敗到底了,敗的什麽都不剩了,就算是江北都能站在她們的頭頂叫囂,江北江北,每天都是江北的新聞,他怎麽不去死呢?都怪他。


    「你當初就不應該生他出來,他沒出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不是江北,她怎麽會這樣的慘?不是江北她爸也不會這樣的慘。


    吃著她家喝著她家,最後翻臉不認人。


    江太太的眸子沉了沉,「好了洗個臉去。」


    江淩還在抱怨,她不知道媽媽為什麽一定要堅持留在陽城,現在大家都知道他們家是做什麽的,解釋得清楚嗎?根本解釋不清的。


    江太太迴了房間,她已經很久沒有住過這樣很一般的房子了,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壞,生了江北以後一路高升,日子越過越順心,雖然中間也經歷過波折,不過都很好很迅速的解決掉了,江沛得的個人能力一般,但有她在幕後指揮,怎麽能料到最後慘敗在自己兒子手上了,或許當初真的就不應該生下他。


    那個人叫什麽長什麽樣來著?江太太已經記不清江北父親的長相,印象裏是有這麽一個警察,警察又能怎麽樣,最後還不是被她玩死在手掌心裏了,她又想著陰實,咬著自己的手指,眸色不停的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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