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府大門旁,一位衣冠楚楚,戴金絲眼鏡的青年正來迴踱步,直到路博鴻走出朱門,他快走兩步,打開黑色轎車的車門把路博鴻讓進去,然後自己也上了車。


    “董事長,情況怎麽樣?那姓常的肯不肯放人?”


    路博鴻有些焦躁地扯了扯領結,沒有說話,隻是閉目仰倒在真皮座椅上,意味不言自明。


    轎車發動一路飛奔,越過兩邊豔麗的花卉,良久,路博鴻終於開口:“匯生,今天心釉現貨報價多少?”


    前麵開車的司機是一個體型高大,神色木訥的男人,他打了個轉向,不假思索地迴答:“點三(標準心釉管規格)六千二百元一顆,九五每公斤三千六百零五。”


    古星戰事失利,心釉現貨短短一個月上漲了百分之三百,說來也是氣運,路博鴻準備在江寧辦廠這件事籌劃了很久,半年前他就下血本在母星本土買下了幾座小型心釉礦山,本來是考慮縮減運輸成本,沒想到時局驟變,路博鴻單是這一筆交易,身價就翻了一倍多。


    “聯係江寧其他的冶金廠和單兵店,我們願意比市價低三個點出手心釉現貨。”


    現在市場上心釉的價格不穩定,出手肯定是虧的,但是路博鴻急需一筆現金疏通打點,也顧不上其他了。


    “知道了。”


    頓了一會兒,司機又說:“還有件事,董事長,上個月的訂單比平常多了三成,有家花旗的畫龍單兵,一口氣就定了五百顆點三,還有兩百公斤的高純心釉礦。”


    路博鴻睜開眼:“畫龍單兵?波茨坦旗下的那個湯姆陳?”


    青年摘下眼鏡輕輕擦拭:“是不是他提前知道什麽內幕消息,敲我們的竹杠?”


    司機搖頭:“不太可能,連紫精重工這種巨頭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要臨時從別的古星抽調運力供應訂單。那個湯姆陳我打過交道,花旗童子軍出身,哪有這個本事知道什麽內幕消息?如果他真有內幕消息,也沒道理隻圖這點錢。”


    青年皺眉道:“這批貨現在至少價值四百萬,夠武裝一隊太空雇傭兵了!這點錢?!”


    司機輕聲細語地迴答:“我們可以選擇支付違約金,就算打起官司來,最多也隻賠付訂金的十倍,五十萬就夠了。”


    “不行。”


    路博鴻直搖頭:“三合心初來乍到,本地的企業對我們缺乏信任,如果這時候爆出了故意違約的醜聞,那我們更不要想在江寧立足了。


    頓了頓,他歎了口氣:“那個湯姆陳我也聽說過,他在單兵改造界有點名氣。在波茨坦總部也有靠山,其實我們隻是少賺一點而已,照合同履行,別多事。”


    ……


    下午五點多鍾,穀劍秋拎著琳琅滿目的東西迴了天人坊。


    “迴來了?晚飯我給你留了一份,在廚房。”


    “我在外麵吃過了,姐,我給你買了個挎包,你看喜不喜歡?”


    白天朱麗葉來的時候,打扮的花枝招展,手裏還挎著一個紅色的牡丹挎包,穀照雪當時多看了兩眼,穀劍秋就留了心。


    除了挎包,還有一鐵罐子薄荷糖和兩盒巧克力,兩斤包好的醬肉,和四冊書皮嶄新的《封神榜》以及一包陳皮,穀母喜歡喝陳皮水。


    “你買東西倒是提前和我說一聲啊。”


    穀照雪睡眼惺忪下了樓,拿起挎包打量了兩眼就放在一邊,白了穀劍秋一眼:“我平時上工又用不上,你花這份冤枉錢幹嘛。”


    “我給天宇也買了書。”


    穀劍秋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一飲而盡之後問:“天宇呢,怎麽還沒迴來?天都快黑了。”


    “還早吧,天德公學最近來了個天人教習,加了幾堂課,有時候天宇就迴來的晚了,我還見過那位教習,臉上藍汪汪的,人倒是知書達理。”


    “天人教習?”


    穀劍秋眼神一肅。


    ……


    “砰~”


    穀天宇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對方見狀走上前,把穀天宇攙扶起來。然後施了一個傳統的拳禮。


    天德公學有軍操和國術兩門課,課上都有直接對抗的項目,其目的都是提高學生的心電水平,


    “謝謝。”


    穀天宇擦了擦臉。任誰被當著這麽多人被摔在地上爬不起來,麵子上都會覺得下不來,何況正是敏感的年紀,不過穀天宇臉上倒看不出什麽,


    海棠的國考雖然對心電水平沒有硬性要求,但兵事科目卻要求報考者必須有五點以上的心電,每年的具體標準會浮動零點幾個點,但一般不超過六點,如果學生心電異常突出,則有加分甚至不考察文化科目直接破格錄取的可能。


    穀天宇的文化科目是一定能滿足要求的,但心電水平卻很危險的卡在了5.2這個尷尬的位置。


    對方麵有得色,忍不住開口道:“天宇,你還是讓家裏給你請一個國術師傅專門教教你吧,兵事科目每年的心電要求都在提高,我們這些人都是打小進國術館練打的不談,外麵兩年速成的心電開發班學員也有七八個心電了。我聽我大伯說今年江寧的報考標準肯定在六點以上,你既然想報兵事科目,可不能在這事上掉鏈子啊。”


    穀天宇擠出一個靦腆的微笑:“知道了,我會和家裏說的。”


    兩年速成的心電開發班,每年的學費要上萬塊,還要交少則兩三萬,多則十萬的保證金,這種花費根本不是穀天宇能夠想象的。


    吉祥咳嗽了一聲:“好,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同學們可以迴家了。天宇,你留一下。孫少棠,你也不用等他了,天宇今天得晚點迴去。”


    孫少棠是天宇同桌女孩的名字,兩人總是一起上下學。


    吉祥的話引起了一陣不大的哄笑,孫少棠也臊紅了臉。


    吉祥很喜歡穀天宇,這在班上不是什麽秘密,這段時間,吉祥沒少給穀天宇開小灶,都是一些課外的知識,尤其是和吉祥義植相關的內容。


    等同學們都離開了了操場,吉祥才對穀天宇說:“今天要不要去我的診所看看?我那有一些基礎的教材和器械,也許對你了解義植有幫助。”


    “這當然好,可是……”穀天宇皺眉:“海棠不是明令禁止對人類的義植手術麽?您的診所是?”


    “就在旅館街。”吉祥笑著:“逸園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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