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的四棒北大路,目前通算9發hr,算上剛才那一支,正好湊夠10支。


    白球輕盈地從鐵絲網上落下,滴溜溜滾到一邊。看台上的觀眾安靜片刻後立刻揚起最高分貝的呐喊。


    “是全壘打!!”


    “白龍終於全壘打了!!”


    一發陽春炮替白龍挽迴了不少氣勢,五棒走上前來時比上個打席頭抬得更高。禦幸果斷喊了個暫停,與內野手一塊聚集在投手丘邊。


    “是我小看他們了。”他果斷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下個打席我會注意。”


    東條搖了搖頭。“我也太放鬆了。”


    “問題不大,隻是追平而已,我們還有機會。”金丸這個時候出聲,關切地看著他的臉,“你感覺怎麽樣?”


    東條搖搖頭。“沒什麽事,我也沒覺得自己能一分不丟。能少一點就一點吧。”


    他深唿吸一口氣,又重複一遍。“我沒問題,繼續吧。”


    禦幸本來還想說點什麽,看著他堅定下來的眼神,最終把話收迴去,拍了怕他的胸口。


    “放心,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暫停很快結束,一個指叉後接一個直球,左外野的高津揚起頭,輕鬆將白球收入手套。剛才那一發全壘打對東條反而起到了激勵作用,一發滾地,一發三振,很快拿下了這個半局。


    5-5,雙方暫時保持平手。


    六局上,兩出局後迎來了東條的第二個打席。


    第一個打席他在一好球後擊出滾地球出局。吸取了上迴經驗後這個打席變得更加得心應手,兩好兩壞後又將試圖闖入好球帶的滑球統統擊出界外,一時場上難解難分。


    “東條那小子打擊上來了嘛。”


    月升靠在選手席外側的欄杆,望著場上的情況。金丸在旁邊點點頭,表情頗為得意。


    “他在鬆方的時候可是第五棒。”


    話是這麽說,但不管是場下的金丸還是場上的東條都明白。從前的榮譽隻能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如果自己現在表現優秀,過去的事情就是美談,如果自己表現拖垮,再聊當年如何如何就隻會是笑柄。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人的眼睛要往前看。


    “邦——”


    偏了一些,靠著力量把球擠出內野。東條甩開球棒飛奔,在美馬撿起球前衝上一壘。


    很漂亮的中外野安打,時機抓得很好,那個投手的打擊也不賴。


    腳程……在白龍裏也算合格。


    美馬將球丟給自家隊友,不動聲色地評價道。他距離本壘最遠,自然是看不清投捕之間的交流。但他相信自家的搭檔,自己要做的事情隻是將飛到這邊的球接好。


    各司其職,剩下的就隻有信任。


    果然王野的表現沒有讓他失望。即使有人在壘上不停騷擾也不去理睬。五個球後,成功拿下又一個三振。


    三出局,隊友沒能支援已經盜上二壘的東條。這一局也沒能下分。


    六局下,在三振王野之後,九棒漆原憑借四壞上壘。


    打序再次輪迴上位打線。


    東條抹一把額角的汗,重新戴好帽子。五月的天已經逐漸轉暖,再一活動幾下,汗水就嘩啦啦直淌,心髒砰砰直跳。


    簡直就是夏天的預演。


    本壘後的禦幸用暗號叮囑他注意。東條點了點頭。


    兩發直球,九條果斷揮棒。白球衝過了投手丘準確無誤地落進小湊的手套裏。這是個二壘平飛球,還在一壘的漆原也不敢動作。


    一出局!


    東條舉起食指,和隊友互相鼓勁。


    白龍並沒有給太多喘息的機會。二棒的宮尾憑借一發滾向三壘側的內野滾地驚險上壘。這種戲碼在本場比賽中已經是第二次上演,仿佛在大聲宣告著他們仍舊不可小覷。


    兩出局,一二壘有人。打序再次輪到美馬。


    得分的希望就在眼前,看台上不少觀眾熱切地站起來,不想錯過最精彩的一幕。一時間沸騰的呐喊讓人恍惚間迴到了那座令高中球兒魂牽夢縈的球場。


    四麵八方都是替對手加油的聲音,禦幸有些擔心。


    和川上不同,東條剛入學的時候信心滿滿,對未來充滿著期待。然而站得越高摔下來時就摔得越重,經曆了紅白戰的打擊後氣勢一下子就縮了迴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恢複到初始的狀態。禦幸本想安慰幾句,但當他看向投手丘,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即便身後還有兩個跑者在壘包上,東條依舊眼神堅定。先前那些磨難已經被消化吸收,變成支撐以後成長的骨骼。


    我有信心,不會輸給任何人。


    美馬的表情看上去比先前的幾個打席更加嚴肅,上來就緊貼著靠前的邊線站著,專心致誌地盯著投手。


    就算是練習賽也要當成正式比賽來看待,不管如何都要得分!


    他這麽想著,不自覺地繃直手臂,將球棒垂直豎起。有些奇怪的姿勢令青道選手席裏的幾個滿臉問號。渡邊稍稍愣了一下,很快恢複過來。


    “那是鈴木一朗的經典姿勢吧,”他解釋說,“看來美馬是一朗的粉絲。”


    完全不是這樣……


    白龍的選手席默默打了個叉。


    美馬那家夥特別介意別人說他在模仿一朗,平時都不怎麽使用,但是一旦精神高度集中就會無意識地擺出來。


    該說是個傲嬌嗎?


    是個傲嬌吧。


    場上不管場外的嘀嘀咕咕,連著三球被擊出界外。直球、直球、直球,等對方差不多適應後又接上指叉,美馬幹脆地放過。


    真煩!金丸在三壘側皺緊眉毛,卻也不敢亂動。


    沒關係,是東條的話肯定行的。


    與此同時本壘後的禦幸也在思考。東條的控球絕對算不上差,卻還是被看得清楚。既然如此不如再來試一試。


    他橫下心,再次比出手勢。


    來,賭一把,用不著什麽鋪墊!


    東條的球應聲而出,“邦”地一下飛出老遠。麻生挪動兩下,穩穩接住。


    用直球再做鋪墊就太危險,直接上變速!


    右外野高飛!本局第三個出局數就此拿下,壘包上殘留的兩位跑者被迫離場。看台上,群馬本地的觀眾也為這一場的精彩表現奉上掌聲。


    東條摘下帽子,和大喊著撲過來的金丸輕輕碰了碰拳。


    看,我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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