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入學式上,烏丸明光作為一個普通新生坐在下麵,聽著周圍竊竊私語。


    “那是男的女的?”


    “金發誒,外國人?”


    “留學生?能考到本部那成績很好吧?”


    “日語肯定也不錯……他會不會參加オリ合宿啊?哪個部的?”


    “她知道什麽是オリ合宿嗎?”


    “好漂亮,不過穿的不是西裝裙,也許是男孩子吧?”


    “オリ合宿的話,和她一個係就太棒了。”


    烏丸明光努力無視著周圍的聲音,看起進來時分發的入學式流程表格,才意外發現今年的東大祝辭人竟然是工藤優作。


    有沒有搞錯啊,偵探小說作者來說東大入學式祝辭?


    等等這裏是柯學世界。


    好吧。


    想想自己一個財閥會長老老實實參加入學式,還願意乖乖來讀大學,東大校長都快被感動了吧。


    工藤優作的祝辭很有意思,大概內容是:寫偵探小說講究邏輯,但人生卻不一定有邏輯的。很多事情的發生伴隨著巧合和莫名其妙,甚至他人無來由的惡意。所以如果麵對人生裏的磨難痛苦之類的,應該努力從中吸收養分成長。並不是感謝苦難,而是別讓自己白白經受苦難。


    挺深刻的,但烏丸明光是淩晨才睡,加上早起坐車從莊園到千代田路上睡的那麽一會兒。滿打滿算也睡了不到四小時,工藤優作講一半兒的時候他就在下麵閉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烏丸明光的金發實在顯眼,坐到座位又有些靠前。


    工藤優作在高台上講話,掃視全場的時候,不自覺的目光就落在了低著頭打瞌睡的金發學生身上,但隻一會兒,就又飛快移開了。


    等烏丸明光瞌被吵醒,已經是周圍人集體唱東大校歌了。


    入學式結束,烏丸明光和羽場白慢悠悠往停車場走去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烏丸明光接起電話:“園子,什麽事兒?……去滑雪?”


    羽場白看了過來。


    “不是,我知道你們春假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高中是春假了沒錯,但我們大學開學了……是啊,我今天東大入學式……謝謝,我還不想剛開學就給娛樂八卦記者送去新聞:烏丸新會長開學就逃課。”烏丸明光翻了個白眼。


    掛了電話,烏丸明光向羽場白抱怨道:“園子這時候找我們去舒福慈度假村滑雪。”


    “我們?”羽場白有些意外。


    “是啊,本來是邀請我和你還有她朋友一起去,還有溫泉什麽的。”烏丸明光無奈,“可我已經開學了。就算成績夠好到有些專業課不用上,也得上課之後再找老師溝通下才行吧?”


    “你準備有些課程不上嗎?”


    “嗯,有些重視考試成績的學科,平時成績隻占百分之十那種。這種我可以去和老師溝通一下不去上課,做了作業,就直接考試。我準備大一大二就盡量修滿100學分。這樣後麵就隻剩24學分的課程了。”


    “一年50學分?”羽場白驚訝的看向烏丸明光,“你準備選滿課時?”


    “然後有些課程隻需要做作業和最後考試。”烏丸明光笑得自信,“放心,我學習能力挺好的。”


    羽場白迴憶了下永井光學吉他,對這點持懷疑態度。


    “這位同學。”一個聲音響起,叫住了烏丸明光。


    烏丸明光轉頭看去,竟然是工藤優作跟在他身後走了過來。


    “我注意到你在我祝辭的時候睡著了。”工藤優作微笑道,“大概是我說得真的太無聊了,實在抱歉。”


    “不,工藤先生,是我失禮了,昨天我沒怎麽休息,實在缺乏睡眠。您說得很好,非常有啟發。”烏丸明光眼眸下垂,直接道歉。


    工藤優作笑著伸手:“那麽,能認識一下嗎?在我的祝辭上睡著的這位同學。”


    烏丸明光抬手和工藤優作握了一下:“您好,工藤先生,我叫烏丸明光,是東大這一屆文學部的新生。”


    “是那個烏丸?”


    “是那個烏丸。”


    “真是年輕啊。”兩人都手鬆開,工藤優作收迴手,手指不著痕跡的輕輕摩擦了下。他注意到烏丸明光的手上除了有明顯的槍繭外,還有一些已經快要消失的吉他繭。


    “是嗎?年輕總是好的吧。”烏丸明光笑了笑,就當這是誇獎了,“今天不好意思,我其實很喜歡工藤先生的作品。”


    “哪一部?”


    “……《暗夜男爵》。”烏丸明光其實一部都沒看過,沒辦法,琴酒早看過工藤優作的全部作品,所以根本沒在躺椅上看過,而烏丸明光本身對偵探小說毫無興趣。


    小時候工藤新一送他的簽名全套他就沒翻開過一次。


    工藤優作玩味的勾起嘴角,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問下去:“你已經有了選課意向嗎?”


    “是的,我不想在課程後期過於緊張,想三年修完學分最後一年輕鬆點。”


    “很好的想法,大多數學生都會在大一大二盡量多修學分,大三大四為實習做準備了。”工藤優作笑著問道,“文學部的話,那對寫作有興趣嗎?”


    “不,我隻是喜歡看而已。”烏丸明光看了看四周,這個自助停車場每二十分鍾就400日元,所以停的人不多。來參加入學式的人大多選擇jr之類的交通線路,很少自己開車。


    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裏。


    工藤優作看出烏丸明光表現明顯的不耐煩,輕笑了一聲:“看來就算烏丸同學你不困,也沒什麽興趣聽我的說教。”


    “工藤先生……”


    看出烏丸明光的尷尬,工藤優作轉移了話題,看向羽場白:“這位也是東大的新生嗎?”


    “他是我朋友——羽場白。”


    羽場白伸手和工藤優作握了一下,工藤優作心裏驚訝了下他手掌的幹淨。不是保鏢嗎?為什麽沒任何老繭的痕跡?


    “工藤先生,明光和我下午還有其他事情,請問你……”羽場白說道。


    “抱歉打擾了。”工藤優作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烏丸明光,“如果有空的話,我想邀請烏丸先生一起吃頓飯好好聊聊。”


    烏丸明光接過名片,轉手就遞給了羽場白,示意他幫忙收著,然後輕笑道:“好的,但現在剛剛開學,我雜事繁多,等我忙完這一陣一定找時間拜訪工藤先生。”


    坐上馬自達,烏丸明光長吐出一口氣:“我真不是故意睡著的。”


    “現在睡會兒吧,我們先去買下來的那個公寓。”


    “是文京區的嗎?”坐下之後烏丸明光已經又開始迷糊,其實這不是他第一天熬夜,這已經是他連著第七天在熬夜了,所以白天這時候犯困已經屬於生物鍾。


    “是的,羽村先生提前購置好的,因為沒找到在售的又足夠寬敞的高級公寓,所以買了一整棟七層的老公寓。每層樓三居室獨戶。”羽場白解釋道,“現在裏麵已經修整好,明光你可以住五樓,我會住你樓下。”


    “那頂上兩層?”


    “嗯,因為屬於老屋,上麵兩層最好空著放雜物。”


    烏丸明光恍惚點頭:“你們安排就好。”說完已經合上眼睛。


    等到達公寓,羽場白看烏丸明光睡得正香,思考了一下,從後座拿來毛毯為他蓋上。東大開學式後下午沒有課程,完全可以好好休息。


    直到下午三點多,一輛黑色保時捷356a滑進車庫。


    琴酒走下車,看了下白色馬自達,然後拉開了車門:“怎麽不上去?”


    “他睡著了。”羽場白看著琴酒,努力壓製著心裏那一絲別扭的情緒,“在入學式上他就困得不行。”


    琴酒越過烏丸明光身體給他把毯子下麵的安全帶解開,然後把他連毛毯一起打橫抱了起來:“上去睡吧。”


    烏丸明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是琴酒後輕輕嗯了下,就繼續閉上了。


    羽場白跟在琴酒身後,進入電梯上樓。


    “入學式上有發生什麽嗎?”琴酒開口問道。


    “入學式祝辭是工藤優作先生,他在停車場和家主搭話。”


    “工藤優作?”琴酒眉頭皺起。


    羽場白拿出一張名片:“他留下了聯係方式。”


    “扔了。”琴酒直接說道。


    “可是?”羽場白看了眼琴酒懷裏沒有醒來的烏丸明光,“家主並沒有下這方麵的指示。”


    “扔了,以後工藤家的人你注意下,別讓他們隨便接近家主。”電梯到達五樓,琴酒抱著烏丸明光走了出去。


    羽場白跟著出了電梯:“為什麽?”


    琴酒打開房門,斜著眼看向羽場白。那是久違的兇狠眼神,墨綠的瞳孔在帽簷的陰影下顯得詭異冰冷。羽場白背上汗毛立起,心髒都緊縮了一下。


    “不該問的別問,執行就可以了。”


    看著琴酒抱著烏丸明光進了房間,房門從裏關上,羽場白鬱悶的抬手按在自己臉上:“真是太久沒看琴酒這個表情了啊。”不過看起來琴酒很討厭工藤家,為什麽?


    討厭卻沒有去直接殺了,而隻是想讓他們和烏丸明光保持距離,羽場白手下滑摸了摸下巴,把名片放迴了西裝口袋裏,嘴角勾起弧度:“有意思。”


    (オリ合宿:東大大一新生的兩天一夜合宿旅行,相當於熟悉同學以及同一係方便討論選課之類的交流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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