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是誰啊?”小影就那麽拿著野蘭花在我的鼻子上忽悠著問我。我就嘿嘿樂。這是在中國醫療隊的女兵宿舍。


    我們不能什麽時候都跟國際友人那兒禍禍談對象吧?芬蘭老哥其實也挺忙的,不是訓練就是出勤,雖然願意跟我們一起禍禍,但是也不是什麽時候都有時間。尤其他們屬於作戰單位,各種鳥事還是有的,不開槍動炮但是也是有點子要動他們的淡事的。


    我們都喜歡那輛白色susi裝甲車,雖然都是柴油味道都是黑咕隆咚都是開起來跟裏麵不是太享受——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在某國維和的那段時光,那輛白色的冷冰冰的戰爭武器,那輛上麵架著機槍的鐵殼子裏麵,就是我和小影愛的小窩。


    芬蘭哥們是比較善解人意的哥們,他們經常時不時就去我們工程兵大隊食堂禍禍——當然,裏麵時不時也會搭上小影,有時候也有小菲。但是小菲一般就跟食堂裏麵去吃飯了——嗬嗬,都是國內出來的,中國菜她什麽沒有吃過啊?隻是休息日小菲要說出去玩玩,誰敢說不行呢?——其實我們那個時候的休息日出門是有一定比例的,還很小,和在國內一樣,我也不是什麽休息日都能出去的。——但是芬蘭老哥就稍微好點了,我不是很了解外軍的休息製度,當時就沒有問過,現在也沒有查資料。但是他們確實比我們要自由很多,軍隊傳統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這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裝甲車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但是軍士長說今天弟兄們練一下子吧,我估計連長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見——就休息日給出來了,唿啦拉開一圈訓練完了趕上快飯點兒了就來中國工程兵大隊蹭飯,順便就給小影或者小影和小菲倆人捎上了。進了門你說誰去查芬蘭老哥的裝甲車啊?有毛病啊?就跟那兒停著,要是小菲也來了她就去食堂蹭飯——小影呢?


    還用我說嗎?當然是跟裝甲車裏麵窩著了。——這件事情當時就沒有人知道,除了芬蘭老哥和小影小菲,還有當年的小莊。這種事情在中國軍隊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啊?!


    就誰都不說。我們倆就跟sisu裝甲車裏麵呆著。愛的小窩。絕對是愛的小窩。——戰爭和愛情,兩個矛盾嗎?我不覺得啊?因為我就是這麽過來的啊?——但是芬蘭哥們畢竟是作戰單位,休息日是真的要出勤的。


    於是我們就隻能天各一方,其實相距0.5公裏。這天趕上醫療隊要檢查安全措施——這能是誰的事情啊?不是我的事情是誰的事情啊?我不去誰去啊?——我就光明正大地來了,背著步槍戴著頭盔美得屁顛屁顛的,那個美啊!


    ——其實我跟那幫子女兵見的還真少得可憐,她們也是中國軍人不能隨便出去啊?隻是在公開場合任務場合見過那麽幾麵而已,都沒怎麽見。


    這迴不得了啊!一進醫療隊那個哄哦!你到了鳥島什麽感覺我到了中國醫療隊就是什麽感覺。我臉紅得不行不行的,跟著我的倆弟兄也是樂得不行不行的。


    “班長,咋不見你對象呢?”一個弟兄就問。我也納悶,小影呢?就找啊——沒有,還真沒有。


    ——其實那次屠殺收拾殘局過去有一個多月了,我們還得了聯合國勳章,紀念性質的,就是我前麵說的那種。老白毛司令親自來頒發的,當然免不了洋首長們講話再檢閱一下我們中國軍隊傳統的閱兵什麽的——軍體拳什麽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展現一下中國軍隊的氣概嘛!雖然國內的人覺得不稀罕,但是老白毛還是挺喜歡看的,就說中國功夫啊不錯不錯!——我就心裏笑,這叫什麽中國功夫啊?——老白毛司令還是有點子鳥事很好玩的——這個澳洲少將約60歲,身高1米80,在國外不算高,圓頭圓臉圓鼻子,一對小眯縫眼,一頭白毛梳得極其整齊。步兵出身,年輕時參加過越戰,對中國最深的印象是在越南時被中國造107火箭炮錘過好幾次,他命好沒掛,現在改維和了來維護世界和平——那過去那點子事情咱們就不提了啊,也不關這個小說的事情。老白毛人挺和氣,說話慢聲細語,人緣本來挺好的。不過他上任伊始幹了件鳥事,就是下令unpf軍營完全禁酒(包括啤酒),因此極不受北歐人歡迎。禁酒令在北歐營和觀察團根本執行不下去,就是澳大利亞觀察員也在哨上偷偷喝酒,要不然沒法和北歐的觀察員打成一片。老頭一開始下部隊視察總要到垃圾桶旁邊轉一轉,看看裏麵有沒有酒瓶。所以每到他下來視察,部隊裏就先鬧得雞飛狗跳,趕在他到達前清空垃圾桶,找地方藏酒和空酒瓶。過了兩個月老頭隻好讓步,隻要澳大利亞營堅決執行禁酒令就行,其他部隊隻要不公開給他難看,他就睜一眼閉一眼,不再管了。——維和部隊的司令那麽好當啊?那麽多國家的軍人呢!尤其是軍官,哪個是省油的燈啊?——老白毛就不管了,其實他自己也喝酒,但是隻是在外交場合禮儀場合來兩下子,不似北歐哥們比較饞酒。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喝什麽酒,但是我還真喝過——跟總部哪個澳洲炊爺混混的時候,就被用老白毛私藏的洋酒招待過。當然也是“歪瑞古德——鳥”了——老白毛其實比較喜歡中國文化,一直想學點子但是比較忙沒時間。他看了軍體拳覺得就是中國功夫也很正常。


    但是有哥們不樂意了,那是練家子是學過的,倒不至於是想踢場子——維和總部的官員這點子素質還沒有啊?但是他確實是學過的,還真學的是中國功夫,在他們國家的部隊裏麵也是一把刷子。


    此人名叫什麽呢?我也想不起來了。當時我是給他起了外號的,但是現在是想不起來了,因為打交道打的少啊!就那麽隨便一起而已——那就再起一個吧,司令我都給賣出來了,他就沒什麽的了。《獅子王》看過吧?嘿嘿,就叫他“阿庫那莫塔塔”吧——怎麽迴事你們自己去想啊和我沒有關係啊!——他也是芬蘭人,不過是芬蘭哥們裏麵比較少有的比較另類的主兒,跟unpf得罪了不少人。傘兵出身,看上去是不錯的身手。在總部好像是擔任作戰處長之類的職務,到底什麽職務我也想不起來了,因為我們跟他打交道比較少。


    這哥們就要切磋一下——絕對是客氣地禮貌地禮儀地切磋一下,他是會功夫的,見了就想來兩下子是很正常的事情,和什麽別的沒有關係。就準備切磋。誰上啊?第一人選當然是狗頭高中隊啊!養著他不跟人對錘幹嗎啊?但是他猶豫了——他想想,不行,不能這麽跟人對錘,是國際友人錘了不太好——你們應該知道他擔心什麽,他出拳出腳都是比較狠的,比較擋不住啊!他也不是那麽容易控製自己的主兒啊。你說他是傻子嗎?


    就想想,看我了:“你上吧。”


    “我?!”我當時臉都綠了。


    不是怕,是覺得我算個什麽啊?——跟國外訓練營的時候,倒是跟洋人特種兵哥們對錘過。不是沒有經驗,而是人家是校官我是小兵,怎麽錘啊?倒真的不是怕錘不過,錘不過也沒有什麽丟人的啊?友好切磋又不是什麽比賽啊?——至於格鬥技術,各個國家的應該有些差別。我印象當中,有的國家的技術特點大概是這樣:基本上不練功法,完全靠發揮人體本身的素質,比如他的踢就是踢足球的動作。沒有純粹的拿法,用拿法一製住對方就是一通拳腳。也沒有純粹的招架動作,講究連消帶打。身法一沾即進,腳踏中門,用組合拳腳貼身快打。不打軀幹,隻打頭部、頸部、襠部和膝關節。他們的格鬥走的是野路子,講究速成。——中國特種兵一般都是要打點子武術的基礎的,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啊怎麽能不學呢?但是也是實用性為主——好看那是套路是表演和比賽用的,打仗上來就是你死我活還等你擺套路啊?——所以一般就是散手為主,一招製敵是對敵的不是隊友的,這個你可要分清楚。再說一招製敵這種東西你還真的就不用再比了,直接叫小影她們救護車等著就行了。——我擔心的真的是一不留神給洋首長真給錘了怎麽辦?


    真給錘倒了不是給國際友人難看嗎?


    ——看他跟那兒擺架子我就發蒙。仔細一看是練過的,跟正經高手學過的。再仔細看還是真的少林套路,我就看狗頭高中隊,他就裝酷地一笑——他知道這也算自己同門師兄弟裏麵的,就是不知道師父是誰。


    也沒告訴我該贏還是該輸啊?這怎麽整啊?我贏還是輸呢?真的蒙了,這叫什麽事情啊?


    阿庫那莫塔塔中校擺好了姿勢就等我了。我也不會武術啊?擺什麽姿勢啊?就擺個散手的。他就一愣——和很多人一樣,都覺得中國人應該會功夫——其實我是真的不會,狗頭高中隊不教我這個啊?然後阿庫那莫塔塔中校就開始了。


    他的拳法確實是練出來的,風聲我都可以聽得到。我左右閃躲後退再左右閃躲再後退,就是不敢出拳起腳——誰告訴過我該怎麽錘啊?贏還是輸啊?!一套下來給我逼到角落。阿庫那莫塔塔老哥一身是汗。我當然也是一身是汗了,也確實沒有挨幾下子,就是擋他的拳的時候胳膊是比較疼的。我就看出來了,他畢竟是洋人,腿功不是特好。


    阿庫那莫塔塔老哥知道我在閃躲不敢開錘,就不高興了,跟翻譯嚷嚷,我也聽不懂。程大隊聽老白毛說了幾句,就跟狗頭高中隊說了幾句。他就衝我說:“錘吧。”


    “你說的啊?!”我就問。


    “我說的,錘。”


    那還猶豫啥子啊?錘啊!就再開錘!又一迴合我不客氣了,上來就是組合腿法一口氣給他逼到場子角落。他這迴重視了,跟我開錘。——他最大的弱點,就是腿。我知道了就跟他來腿——腿法好的話他就無法近身啊!除了腿就是腿,就這麽比吧。我也不踹你要害不踢倒你,但是你也別想跟我這兒占便宜!踢了幾路還是被這個老哥抓住弱點了!


    我在空中剛剛淩空邊踢落下準備緊接著一個轉身後踹——這個是有很短的空當的!但是被這個老哥抓住了!一拳就給我錘在斜麵的背上了——疼啊!真他媽的疼啊!這下子我可毛了。阿庫那莫塔塔老哥還美呢——哎呀終於錘著你這個小黑蛋子了啊!不容易啊!美啊!


    我已經毛了。我疼得倒吸冷氣,我能不毛嗎?!那就錘你!我當時是個小夥子,毛起來我管你誰呢?就錘啊!真的急眼了,上來就是狠踹狠踢嘴裏還是:“殺!殺!殺!”


    ——嚴格來講我比那個阿庫那莫塔塔中校的武術修為差得遠了,人家是從小拜師正經學過的。我呢?半路出家啊!但是什麽叫“殺氣”呢?——我當時的眼裏就是殺氣。


    殺聲絕對震天!殺氣絕對十足!殺!殺!殺!我高喊著中國陸軍特種兵傳統的口號——殺!左踢右踹邊踢側踹處處直取你的要害我看你往哪兒跑?!踢得著就踢得著,踢不著就踢不著,反正接著還是踢你阿庫那莫塔塔!


    連著這樣幾趟下來,阿庫那莫塔塔老哥就真的招架不住了。被踢了好幾腳啊!——都穿著大皮靴子,那滋味能好受嗎?阿庫那莫塔塔老哥左擋右擋左閃右閃,踢著他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但是還是踢著了,我有一腳是一腳啊!反正不能便宜你阿庫那莫塔塔!誰讓你先錘我來著?!就踢他!真給踢倒了一下子。


    狗頭高中隊趕緊喊停——我最後一腳剛剛起來是個正蹬,但是還是僵在空中了。我喘著粗氣血紅著眼睛就那麽僵在空中金雞獨立。然後,很慢很慢地放下了。規規矩矩地站好了。還是喘著粗氣但是殺氣就漸漸地沒有了——我真的給這個阿庫那莫塔塔踢倒了啊!他是作戰官啊?!一定級別的洋首長啊?!


    就毛了,心裏更毛了。阿庫那莫塔塔站起來,我估計他也是挺起來的,豎起大拇指:“拆你那功夫——鳥!”


    我們工程兵弟兄都噴了——他什麽時候也學會了?我就趕緊立正,敬禮說鬆軟歪瑞馬吃。阿庫那莫塔塔就笑,臉還白著呢,我估計這老哥被我踢得夠嗆——大牛皮靴子啊!換了你,你試試什麽感覺?!就要請我晚上去芬蘭連耍。我哪兒敢迴答啊?——我倒不怕他找老鄉錘我,因為我差不多都認識,我不了解芬蘭陸軍有沒有老鄉觀念,但是外事無小事這種概念大家還是都有的。我估計是找我喝酒——其實我在國內真的是滴酒不沾啊!都是出國維和給鬧的,但是也沒有喜歡起來洋酒來。


    ——現在咋辦啊?我就看狗頭高中隊,他看程大隊。部隊是一級聽一級的啊!程大隊就不看老白毛了,他知道老白毛對酒是有態度的,雖然是睜隻眼閉隻眼但是還是有態度的——但是外事無小事,人家這個意思你能不去嗎?一個小兵你能那麽牛嗎?給臉不要臉啊?就得去啊!我的媽媽啊!——我是真的頭大了。你們沒有見過芬蘭老哥喝酒啊!那個陣勢啊!


    ——晚上我就得去,當然狗頭高中隊也去,他是幹部得有個幹部跟著啊!一個小兵到處混混還喝酒像話啊?怎麽喝酒什麽的還是後麵找個地方說吧,過程是比較有意思的,我一迴憶起來就沒完了還是以後說——還說我在維和醫療隊吧,哎呀呀腦子一亂就好胡扯,以後還是要注意的。


    ——小影呢?!我就找啊,沒有啊,真的沒有啊?都看我伸脖子找就都樂。


    小菲就笑:“去!先幹活去!完了給你變出來!”我就先去幹活,女兵跟前我這個蛋子啊我?!就幹活,檢查這個檢查那個一切完好。我從高塔上滑下來還沒站穩一下子就坐地上了!我的媽媽啊!


    仙女啊!——白衣仙女啊!我就真的坐地上了,眼睛發直啊!小影一身白裙娉娉婷婷就那麽從一群穿迷彩服的女兵中間給走出來了啊!就那麽走出來了啊!在這個鳥地方不是仙女是什麽啊?!我就眼睛發直都說不出話來了。


    女兵們哈哈大笑,笑得都跟蝦米似的直不起來腰。幹部們也跟遠處樂。營門口路過的挪威哥兒們就跟卡車上嗷嗷叫還打口哨——這是總部預備隊的挪威連,也有弟兄,但是故事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跟哪兒講了,就先不說了——就說小影。


    小影臉紅了。換了你,你不臉紅啊?但是臉紅也是仙女啊!絕對就是仙女啊!我還能用什麽詞語形容呢?——仙女。這個戰區的仙女。我就嘿嘿樂。傻樂。——休息日,難得的休息日,你還讓我的小影在營區裏麵穿迷彩服嗎?


    我真的不知道她把這條白裙子帶來了。我更沒有想到的就是她在這個戰區穿上了。我就那麽傻樂。心裏美啊!我的兵也嘿嘿樂,能不樂嗎?


    “起來!”小影終於說話了,“丟不丟人啊?”


    我就嘿嘿一樂。小菲尖笑一聲,媽媽啊笑死我了,還真的就坐地上了。女兵們也樂啊,喜歡看西洋景啊!小影就嗔怪:“趕緊給我起來!”我就起來絕對利索。還真的就是立正,兵當久了就沒有辦法。


    小影也噴了。幹部就說行了都別鬧了啊,注意點子國際影響啊!該幹嗎幹嗎去啊!小莊你們班這幾個人中午就跟這兒吃飯啊,我跟你們大隊打個電話。我就趕緊是。弟兄們也樂,不能不樂啊?——跟女兵一起吃飯?!在國內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啊?!


    散了散了!幹部就揮手。就散了。小影就跑了。我就傻看著樂。


    “死腦筋啊?!”小菲都想踹我了,“追啊!”


    我才醒悟過來,我追啊我!猶豫什麽啊!就追,追到了女兵宿舍。還真的一個人都沒有。都安排好的——女兵就是女兵,心細得要命啊!小影就那麽站在我麵前。仙女啊!我心裏就這一句話。小影就伸手:“過來!”我就過去。


    “帶這麽多東西你熱不熱啊?沉不沉?”


    我就趕緊摘武器解頭盔加上防彈衣信號彈步話機亂七八糟的。就站在小影麵前了。就那麽站著。


    小影就笑:“看什麽呢?”


    我嘿嘿一樂:“看仙女。”


    小影一下子就樂翻了:“這就仙女啊?沒見過漂亮姑娘啊?”


    “你最好看。”——天地良心,當時絕對是真心話!


    小影臉上起來兩片紅雲,就更好看了。她就伸手:“過來啊!”


    我就過去。她輕輕地把唇慢慢地送上來。我就輕輕地吻她。我們一下子就抱住了。——終於沒有頭盔沒有防彈衣沒有武器沒有任何東西,除了我還穿著軍裝——我們就那麽抱住了!


    她就軟軟地靠在我的懷裏閉著眼睛。我就抱著她。我就看見她的床頭還是那個小泥猴子抱著那束風幹的野蘭花。


    “你還帶著它?”我就問。


    小影睜開眼睛:“別臭美啊!這東西不占地兒我就帶來了!——想得美啊你!”


    我就嘿嘿樂。小影就從我懷裏出來拿起那束野蘭花:“玩個遊戲!——我問你你是誰啊!你就說你是大老虎!再問你就說是大老鼠!就這麽換著問!看你什麽時候說錯!”


    我就被她按到床上,她的小床上。小影坐在我的麵前,仙女一樣,拿著野蘭花:“開始了啊!”


    “嗯。”


    “你是誰啊?”小影就拿野蘭花點我的鼻子。


    “我是大老虎。”


    “你是誰啊?”


    “我是大老鼠。”


    ——連著問你問得越來越快你能不說錯嗎?我就嘿嘿樂。


    “罰你一次!”小影就親我一下。


    這麽罰啊?!那我早就錯了,還對那麽多次幹嗎啊?!我就懊惱得不行不行的。


    “再來啊!”小影就說。那就再來。


    “你是誰啊?”小影拿著野蘭花點我的鼻子,芬芳一下子就滲入我的唿吸進入我的心裏。


    “我是小莊。”我看著她的眼睛說。小影一愣:“錯了錯了!”


    “那你罰我啊?”


    小影不罰:“你故意的!”


    我就樂:“先罰了再說嘛!”


    “耍賴皮不算!”小影就說,“我再問。”


    我這迴準備錯得晚點演得像點。


    “小莊是誰啊?”小影就拿著野蘭花在我的鼻子上忽悠著問我。我一傻。小影就那麽看著我。


    “小莊是黑猴子。”我說。


    “黑猴子是誰啊?”小影又問。


    “黑猴子是小莊。”我說。


    小影不問了。我們就那麽看著。小影伸出手臂。我就偎依在她的懷裏。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腦袋。我閉上眼睛感受她的溫暖柔弱和安詳,就這樣偎依在她的懷裏。


    小莊是誰啊?——丫頭,你知道這個問題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嘴裏問出來,我是什麽感覺嗎?無法形容。隻不過,一個是在今天的城市。一個是在很多年前的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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