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十六個人組織到一起,簡植給方士們講解了物質的分離與提純概念,融合、溶和與配比的概念。然後是提純基本方法、融合基本方法。最後告訴眾方士:等待你們的,是無盡的實驗和豐厚的獎金。


    在講解的過程中,蒸餾、分餾講的最多。因為等陳祖義迴來,就會有第二批的石油到來。對能源的渴求,是失去了現代生活的簡植最大的心事兒。


    沒有微信,短信也行啊。為什麽要寫信?


    沒有汽車,摩托也行啊。為什麽要騎馬?


    沒有火機,火柴也行啊。為什麽要用火折子?


    真不方便!


    無奈,化學是中心科學。沒有現代化學作為基礎,一切都不可能快速實現。簡植知道在鋼鐵裏加上錳,就能跨越式的增加炮管的強度。是遠程大炮的製造基礎。可錳是什麽?錳礦長什麽樣?怎麽把錳提純出來?這些簡植都想不起來了,隻能在方士漫長的實驗中等待。


    十月的一個晚上,在簡植家中,葛大壯和曹十二一同陪簡植吃飯。


    為了港口安全,曹十二這段時間帶了十幾個人,以港口為中心,從海邊開始,探查了半徑五十公裏的內陸情況。在曹十二匯報工作的間隙,葛大壯抱怨簡植的人口增加政策沒跟他商量。抱怨簡植太年輕,應該知道除了自己村子的人,大明人有很多都是白眼狼,是不知道感恩的。又抱怨政策一出,很多人都請假迴家找媳婦。南洋明人還好說,換班請假還能應付。最早跟著一起探險的水手,可都是大明人,又勞苦功高的。請假迴一次大明要很長時間,可又不能不給假讓人找媳婦。


    簡植隻能笑著道葛叔兒辛苦,日後必有厚報!


    葛大壯又抱怨人來了要建房屋,總不能讓人娶了媳婦兒在集體宿舍裏造孩子。總之,雖然船廠很賺錢、蘇門答臘的金礦很賺錢、馬勝的銀礦很賺錢,可是錢還是不夠了。


    別人花錢如流水就已經是敗家了,而港口花錢,就如江河入海奔流不息。不算城外自己來到帕斯的人口,隻是港口內在食堂吃飯的大明人,就有一萬五千。還有在野外伐木、探礦的日本勞工、渤泥國勞工也得有八千。光糧食、蔬菜、鹽,就是一個天大的支出。


    葛大壯的抱怨是有道理的。誰見到一船一船的金銀運進來,再一大堆一大堆的花出去,一點兒剩不下,心理都會不平衡。特別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摳門老頭,更不平衡。


    簡植給葛大壯畫了一個大餅:以後在港口邊的山頭上,給葛大壯立一個雕像,讓來到新登州港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還要把葛大壯的辛勞編成故事,讓來到這個城市生活的人,都去膜拜祭奠!葛大壯這才在飯後搖頭不已的離去。


    沒錢吃飯是生死大事,簡植不能不重視。考慮整整一天後,簡直決定啟航去歐洲。


    因為距離的遙遠和並不充分的準備,簡植做了新的人事安排。


    趙士明協調帕斯工物學院。


    梁思遠協助葛大壯,主要負責帕斯安全。


    蘇東暫時跟隨曹一二,條件成熟跟隨曹一二一同赴南美大陸。


    蕭妍、周月兒調去淡馬錫幫助付庚籌建學校。


    郭興、李建德隨船去歐洲。


    為了安全和速度,葛大壯調了十艘飛剪船跟隨華夏征程號。蛟龍號和太平號也在列。沒有調蓋倫船。雖然蓋倫船能大量裝貨,但速度太慢。


    在魏安石的鋼廠,簡植查看了車床的改進程度。告訴魏安石蒸汽機的動力可以用在車床上,然後畫了一張簡易的牛頭刨床簡圖,交給他試製。最後,調走了庫存的弗朗機火炮和前膛燧發槍。


    在武器倉庫,看到滿地的弗朗機炮,簡植也呆了呆。


    不怪葛大壯抱怨沒錢,這一庫房、一庫房的槍炮,實在是太壓資金了。要怪也隻能怪簡植自己,簡植安排了生產,卻嚴格控製了南洋的武器銷售。


    十艘飛剪船裝滿了大炮槍支。華夏征程號裝滿了瓷器、絲綢、茶葉、胡椒、肉桂、羅望子。船隊全員滿配,準備啟航。


    帕斯碼頭上,簡植與送行的葛大壯、小玉、馬天鳳告別,帶著曹十二準備登船。剛轉身,卻看見棧橋貨堆後轉出來一個人。人質李夫人一身素衣,係了一件厚大的披風,右手提了一個南洋人常用的藤條衣箱。


    看到一身遠行裝扮的李夫人,簡植第一個動作就是迴頭看向小玉。小玉身邊的馬天鳳卻搶先發問:“她幹什麽去?”


    簡植攤攤手說不知道。


    小玉這時向簡植招了招手,向一邊走了幾步,避開眾人。簡植走過來低下頭,小玉扶著簡植的胳膊,踮起腳尖輕輕的說:“你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我生的。其他的,我不管。”話是輕輕的,落下腳跟時,卻重重的在簡植的胳膊上擰了一下。


    簡植楞了一下神,轉過身發現馬天鳳已經向李夫人走去,邊走邊問:“你要幹什麽去?”


    簡植趕緊追馬天鳳,李夫人的聲音傳來:“我是人質。條款上,寫明要呆在會長的身邊。”


    馬天鳳大聲說:“我不許你去!”


    簡植趕緊插話:“對、對對!我不要求你去,你呆在這裏就好。”


    李夫人放下箱子,對著簡植抱拳說道:“行走在這波濤之上,理應信義為先。說好的條件,就要按照執行,免得會長以後對我紅旗幫刁難。”又對著馬天鳳蹲身一禮:“我隻是一個海盜罷了,還請馬夫人放心。作為一個海盜總兵,我隻是想要見識一下遠方的大海。還請馬夫人成全。”然後拿起藤條小箱,飄身走上了跳板。


    一番話說的馬天鳳無言,卻對著簡植喊:“我也要當海盜,我要上船!”


    簡植無奈的說:“遠航危險,你還要到淡馬錫去幫小玉建罐頭廠。這個很重要,你不能去……”正說著,一隻小手搭在簡植的臂彎裏:“讓她去吧,她去我也好放心。”是小玉走過來插話。


    簡植苦笑著對小玉說:“真的很危險……”話還沒說完,旁邊的馬天鳳歡唿著,跑到葛大壯身後的水手隊伍裏,背出來一個大號的行軍背囊。手裏還拿著兩把唐刀,小跑著上了華夏征程號。


    看來馬天鳳是早有準備。簡植無奈,隻得在水手的注視中登船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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