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洲,隻有一個國家,“撕刻天”,他們常用“拳頭”來決定彼此的地位。


    它就像一頭貪婪的野獸,吞噬周邊大大小小的國家,並化作領土,在某個黃金年代,那些被納入,或被吸引進來的人,無論是誰,都可是光榮的“撕刻天人”,但現在,曾經夥伴成為了叛徒,那份榮耀,化作了敵意。


    貴族與平民之間的矛盾,也愈演愈烈。


    駐守邊境的衛兵,與東霖洲“萬象共和國”有著成千上萬,大小不一的摩擦,可哪怕是最強盛時期的“撕刻天”,都不敢貿然對那個龐然大物發起進攻…


    寂濱三人,遞交了通行證後,便花費了近乎三天的時間,一邊學習萬象共和國的語言,一邊不斷替換“巨鷹”的情況下,才勉強抵達東霖洲,萬象共和國的邊境地帶。


    萬象共和國與撕刻天的窮兵黷武不同,它的強盛是全方位的,對資源的高度開發與利用,以及數十年不戰所積攢的貿易往來,讓他們在世界上,享有信譽,加上那份未知的底蘊,那位稍有露麵的“真龍”,讓其它九州諸國,不得不放下攻打它的野心。


    萬象共和國的國主,準許那些城主有著自己的守城兵,但也絕不會讓他們脫離自己的掌控,“真龍”的“眼睛”,遍布各地。


    ……


    寂濱在給衛兵遞交通行證之後,便在原地等候。


    而,奇怪的是,那位接到通行證,看了資料的軍官,好像從哪見過他,自確認是本人後,也是眉飛色舞,笑談了起來。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那是位虎形人身,穿著質樸衣裳的軍官,看到寂濱,那叫一個高興,當即敞開雙臂,就要抱去。


    “額…,您是?”寂濱默自後退了一步,略顯汗顏的躲開了擁抱。


    軍官雖撲了個空,但也沒生氣,笑盈盈的:


    “多年前,你家隊長來過我們這,那時候你也在,意外之下,我家小主遇到了你的兩位哥哥,好像叫歸天,歸雲。”


    “出去曆練的時候,就一直吵著要找他們當隊長,而你身為他們的弟弟,我自然得多擔待一下。”


    聞言,寂濱感到了些許壓力。


    “這還…挺人情世故…?”


    緩和了下心情後,寂濱直奔主題的問道:


    “我能詢問些許事情嗎?”


    白虎軍官豪爽迴應:


    “請講請講,跟我還客氣啥啊。”


    “你知道‘子洛’嗎?”寂濱沒多少期待的試探性迴應。


    對方聽到“子洛”二字後,不由摸起了下巴,微微瞥頭思索,片刻後:


    “那不是你阿姐嗎?以前跟著你隊長出去遊曆,見識了不少,不過迴來之後,還是重操舊業的當迴了‘獵人’,兩年前出去過一次,好像還爭了下你的撫養權。”


    “不過當時看她那失落,兩手空空的樣子,加上你現在站在這,估計也沒成功。”他麵向寂濱,一手搭肩,一手豎起拇指的鄭重道:“你阿姐可是個非常溫柔的美人!為人善良,觀察仔細,體貼入微,最重要的是廚藝好!”


    見對方這副激動與嘴角的絲絲口水,顯然廚藝好才是他在意的。


    寂濱默自推開白虎軍官搭肩的手,輕淡問道:“那我…嗯,阿姐長什麽樣?”


    “誒?”白虎軍官愣了好一會,片刻後才有些呆滯的迴應:“你把她忘了?”


    “因為一些事情,導致記憶的不完整。”寂濱沒什麽掩藏,直言不諱。


    “這樣啊…”軍官沒多問他的私事,並迴想了下子洛的樣貌,隻是注意力總會從人轉到一鍋香氣四溢的肉湯,麵部表情時常飄忽,但還是盡力收束思想,正經迴應:“你家阿姐長著狼耳、狼尾、紅眼睛、蓬鬆的長發,戴著襤褸的披肩,用白布纏裹上胸、手臂,一雙簡靴,背負良弓,大腿的褲子外側,有著佩戴短刀的口子,她的廚藝一級棒,嘿嘿…”


    白虎軍官的表情再次飄忽了起來。


    看著這個鍾意廚藝的家夥,眾人除了一絲語塞,也沒說什麽。


    然,過了一會,白虎軍官好像想起了起來,麵色馬上嚴肅了起來:


    “哦對了,她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最近幾年更是逐漸變差,吃了很多藥方子都沒轍,最近幾個月都待在深山裏頭,你看到她的時候,可不能說啥刺激的話啊。”


    “她的身體…很差嗎?”寂濱麵色一凝,一股心悸的擔憂冒了出來,銀灰的眸子盯著軍官,想從他那得到真實情況。


    白虎軍官悶歎一聲,略顯惆悵道: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了解,畢竟我這屬於邊境地帶,要時刻駐守,很多時候你阿姐親自來的。”


    “但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已咳嗽的不成樣子,麵容也失去了幾分神采,看起來憔悴疲勞的不行。”


    “一有時間,咱們都會派點人過去送藥,順帶觀察下情況,但她好像一直躲著咱們。”


    “…指條路。”不知為何的,寂濱的胸腔感到了些許壓抑與憂愁。


    最後,白虎軍官還是給三人放了行,並指明了,城鎮的右旁,那片連綿山地的後方,群林遮蔽的深山地帶,裏頭就是子洛的狩獵區,在那裏應該能遇到。


    ……


    似為了應付暗中可能出現的野獸,亦或具備狼的些許特性,小狼已變為了成年體階段,且一直在後方斷後。


    而在趕來的三天裏,寂濱的情況…開始變得糟糕,出現了,記憶複蘇的征兆,大腦總是時不時的抽痛,亦或感到乏困。


    走進這片,熟悉而陌生的群林裏,在斑駁光點下穿行,他先是感到胸悶,隨後,是大腦的抽疼。


    記憶…又要來了嗎…?他右手扶著額頭,可身子卻有著前傾倒下的征兆。


    一段段被深埋的記憶,如溝渠之水,慢慢流淌了進來…


    他的視線與思緒,從現在,飄往了那個古早的下午,同樣是群林,天氣,卻陰鬱悶沉。


    一個如白虎軍官描述一般無二的倩影,出現在了身前。


    她語調清雅,而又溫和: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你的家人呢?”


    畫麵一轉,成為了她拿著刻刀,做好竹哨的樣子,神情卻沒有什麽變化。


    夕陽映照下,她用紅繩串好哨子,再給自己戴上:


    “以後就是家人了,這個竹哨就當信物,你吹響的話,隻要我聽到,就會第一時間趕來。”


    “最喜歡?”她紅著臉,竊喜微笑,緊接擁抱繼蹭臉。


    寂濱有些無力,快要傾倒之時,身旁的安塔連忙將其攙扶起來,並一同頓住了腳步,略顯憂心道:


    “你看起來好像不舒服,要不停一下吧?”


    寂濱沉默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搖了搖頭,輕淡道:


    “不必了,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緩緩挺直身子,並從默空間裏取出一支竹哨。


    “這是…?”安塔有些好奇的看著。


    寂濱沒有掩藏什麽,複述了自己恢複的那些記憶。


    最後,含在口中,平複心緒,輕輕將其吹響。


    清明而兼具貫穿力的刺耳聲,從裏頭傳出。


    他一邊吹,一邊用銀灰的眸子洞察四周,卻沒發現什麽,最後,有些失落的放下來。


    “要不,換個地方吹吧,這裏樹木繁多,興許阻礙了聲音的傳播,她沒聽到。”安塔在一旁安慰道。


    寂濱看了她一眼,隨後微微點頭:“嗯。”


    三人沒有再多說什麽,繼續朝著深處走去。


    然,一雙猩紅,銳利的目光,卻在繁葉的陰影裏,悄然冒了出來,並死死盯著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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