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雷聲轟鳴,如遠古巨獸之怒吼,震顫蒼穹。


    緊隨其後,暴雨如注,傾盆而下,似銀河倒掛,洗滌塵寰。


    環繞著珀斯的炎海忽而蕩起巨大的漩渦,珀斯境內亦是遭海水倒灌,到處都浸著鹹澀的水漬。


    然而妖域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風雨不侵,波瀾不驚,仿佛外界之動蕩,與它無關。


    簫猗身姿挺拔地立於院落之中,一襲華裳不染塵埃,眼中星輝點點,正悠然自得地觀賞著結界之外的那番亂世之景。


    “喲,瞧這架勢,寡人這命算是逃對了地方,還是你這老妖的妖域安全穩妥。”


    ……


    竹猗未曾側目,亦未曾應答,非是不願,實則無暇。


    她哪有空搭理一個混賬啊,因為她旁邊坐了倆。


    一左一右,端坐著兩位尊大佛——荼風與裴子初。


    如兩尊巍峨古佛,靜坐不語,氣勢迫人,互不相容,令周遭空氣都為之一凝。


    敢無視她?敢無視打服天下的人皇?!


    放肆!


    蕭猗昂起桀驁的眉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徑直走向那唯一空置的席位,大大咧咧地坐下,一副要看熱鬧的架勢。


    她斜睨著那三人,言語中帶著幾分戲謔。


    “滅世雷暴來了,你們指望著就這麽瞪迴去?玩兒呢!”


    “滾!”竹猗毫無負擔地張口就罵。


    不好動這倆,隻能拿這沒眼力見兒的簫猗出氣了。


    一提起正事,荼風倒是將個人恩怨放在一旁,對裴子初揚了揚眉。


    “入了水,就是攝政王的地界了,何不為陛下分憂?”


    簫猗一遍看戲一邊又忍不住想笑。


    果然,論陰陽,裴子初還真不是荼風的對手。


    哎呀呀,裴子初要是不出手,就是能力不濟,出手吧,就是分內之事,反正裏外不是人。


    “公子,你想我去嗎?”裴子初盯著竹猗,一臉認真,“公子若讓我去,我便去。”


    “去幹嘛?送死?”竹猗一巴掌拍裂桌幾又修複,“天還沒塌呢,最該管這事兒的人還沒說什麽,你急什麽?”


    聞言,簫猗忍不住嘴角抽搐。


    點她呢?


    嗬嗬,她哪兒有那本事,趕緊把人帶迴南梁就跑路了,還管得了這什麽雷暴?


    妖域之內,忽地又是一陣恍如地震般的晃動,自地心深處傳來,震顫著每一寸土地。


    腳下的地麵,仿佛被無形之力撕裂,寸寸開裂,裂痕縱橫交錯,猶如巨獸蘇醒時的猙獰紋路,蔓延至目所能及之處。


    簫猗與裴子初臨危不亂,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各自施展手段,穩住身形。


    簫猗身形輕盈一躍,足尖輕點,於裂縫間跳躍,如同踏波而行,那份從容不迫,盡顯人皇之威。


    裴子初則是雙手微揚,周身流轉起淡淡的靈光,仿佛有無形的力量托舉著他,使他穩穩立於地麵,不為所動。


    竹猗更是尤為從容。


    她身形輕盈,一手拉著荼風,另一手輕輕一揮,周身便泛起一圈圈碧綠的靈光,如同荷葉托珠,將她與荼風穩穩托起,懸浮於半空之中。


    裴子初,“……”


    憋了一肚子的氣悶還沒有來得及吐出,妖風驟起,眾妖匆匆而來,神色惶急,似有天塌地陷之虞。


    群妖跪伏於地,聲音顫抖:“主君,炎海……炎海已然變成了黑色,吞噬萬物,如同深淵巨口,兄弟們險些無法脫身!”


    竹猗麵無表情地抬手,掌心之中,一座古樸的鎖妖塔緩緩浮現,塔身之上,符文流轉,隱隱有鎮壓萬物之威。


    “都滾進去待著。”竹猗的聲音清冷。


    眾妖聞言,不敢有絲毫遲疑,紛紛化作流光,嗖嗖嗖地往鎖妖塔內鑽去,生怕稍慢一步,便會被那恐怖的炎海吞噬。


    待眾妖皆已入塔,竹猗這才緩緩轉身。


    目光如炬,落在簫猗、裴子初與荼風三人身上。


    她語氣依舊平淡:“還有你們,不想死的,也進去躲起來吧。”


    簫猗聞言,眉頭微挑,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廢話真多,你不會以為寡人真的是來逃難的吧?”


    裴子初亦是上前一步,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然。


    “公子,子初此生,誓與公子共進退,絕不會再讓公子獨自麵對。”


    荼風則始終站在竹猗身旁,他雖未言語,但那堅定的眼神,卻已勝過千言萬語。


    竹猗望著他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中既有嘲諷,又有幾分欣賞。


    “真是少見,送死也能送得如此冠冕堂皇。不過……也罷,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那便一起吧。”


    “人多,死的時候,或許不那麽寂寞。”


    言罷,竹猗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流光,直衝雲霄,率先衝向那翻滾著黑色巨浪的炎海。


    簫猗、裴子初與荼風三人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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