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猗給夏耘把脈才知,這小子……竟然有心悸之症,隻是發病了才會昏厥過去。


    “喊親家過來就行了。”


    她迴頭衝高麗郡主喊:“那個誰,你帶我去找少爺,夫人出了事,他怎麽被蒙在鼓裏呢?”


    高麗郡主仍舊是木著一張臉,“少爺已經從書房出來了,伽羅法師親自去叫的,這會兒已經在喜堂等著了。”


    竹猗遠遠看著花廳的方向,“伽羅法師也在啊?”


    那個,臨死之前還體驗了一把娶親的倒黴和尚就是他了吧?


    “伽羅法師已經為少爺大婚尋得了賀禮,故而提前迴來了,賓客們都對這份寶物驚歎不已,連少爺都很是歡喜,正到處找老爺前去觀賞。”


    竹猗聽著她那逐字逐句的講述,真是僅存的那點好奇都快要被她澆熄了。


    她冷冷地盯著那張木臉,猶豫著要不要一巴掌拍醒這倒黴郡主。


    高麗郡主的眼珠子動了動,“老爺,少爺說了,若你不願意前往,也要兌現一年前的承諾,讓伽羅法師安全地離開郢都,離開高麗,迴到珀斯去。”


    一年前的承諾?迴到珀斯?


    竹猗這做爹的心裏甚是沉重啊,於是她決定去見見那位伽羅法師。


    她一甩袖,一跺腳,奔著花廳就去了。


    那木頭郡主也跟著來了,密集的小碎步緊緊跟在身後,在偌大大院子裏玩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


    也注定隻能是你追我趕了,因為她根本就追不上竹猗。


    竹猗的腳剛剛邁進花廳,人群中就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爹,你要找的東西伽羅已經找來了,我要的呢?”


    逆子大少爺穿著一身常服貼著臉就過來了,竹猗連他鼻孔裏的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離寡人遠一點啊!


    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勢迸發開來,霸氣且邪佞,沒眼力勁兒的大少爺似無所覺,隻是固執地盯著竹猗。


    不閃開,那就別怪她家法伺候了……


    伽羅法師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上前來,那滿臉的大胡子,很是成功地就奪走了竹猗的注意力。


    “陶老爺,你要的月神石,貧僧拿迴來了,佛珠可以還給貧僧了嗎?”


    竹猗瞥了一眼那盒子裏拳頭大小的月神石,不為所動。


    “這月神石,我不要了,至於你的佛珠,你自行去拿吧,拿到了佛珠就速速離開陶府。”


    伽羅法師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朝她伸手,“那就麻煩陶老爺解開外衫,將佛珠還給貧僧。”


    竹猗解開了外衫,一陣摸索,卻並沒有他要的佛珠。


    她笑看伽羅法師,“哎呀,不見了呢,還是要辛苦法師自己去找了。”


    伽羅法師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寒光掠過,卻極快地被掩蓋了過去。


    他解下腰間的酒葫蘆,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那貧僧就先去打些酒來喝,陶老爺應該能想起來佛珠放在哪裏了。”


    說完,他就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陶府。


    走之前,他還將月神石塞到了大少爺的手裏。。


    大少爺不讚同地看向竹猗,“爹,你怎麽能騙伽羅呢?”


    竹猗一巴掌就不客氣地蓋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逆子,忍你很久了!


    “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吉時都要過了,你連喜服都沒換上,是存心要氣死你老子?!”


    該說不說,打完就爽了。


    大少爺似乎沒少挨打,捂著後腦勺道:“爹,您這樣出爾反爾,叫我怎麽敢再相信你?”


    “嗬!你是替老子娶親嗎?不想娶,就別耽誤人家姑娘!”


    竹猗哐哐又是一腳,慈父當上癮了。


    大少爺被打得躲閃不及,一邊跑一邊齜牙咧嘴,“爹,你打死我,就沒人成親了!”


    “那還不快去把喜服換上!”


    “滾!”又是大力的一腳踹上他的屁股,竹猗才心滿意足地收迴腳。


    大少爺基本上是跑著跳著往後院去了。


    竹猗抬頭看了看天色,快要天黑了,什麽好人家成親的吉時在晚上呢?


    她還是去把外頭打酒去的伽羅和尚找迴來吧。


    “老爺,姑娘已經醒過來了,正請您過去呢。”


    “去個屁,老子不去……”


    竹猗頭也不迴地就往陶府外大步流星,正要走到大門口,那門柱兩邊的紅綢忽地飄飛起來。


    再落下的時候,她已經出現在了新房裏。


    大少爺和他的倒黴媳婦都在。


    夏耘已經蓋上了紅蓋頭,安靜地端坐在床頭,而大少爺則抱臂站在床尾。


    竹猗不禁挑眉,不悅地衝大少爺齜牙,“好小子,洞房花燭夜都不忘氣你爹。”


    一顆珠子射過來,竹猗指尖夾住,就聽到大少爺聲音冷然,略帶沙啞,“爹,伽羅法師的佛珠為什麽會在她身上?”


    竹猗看了看手上的珠子,又看了看新娘子頸間的紅痕,暗罵了聲這狗畜生,當土匪去吧!


    “老子送的,你有意見?”


    大少爺越發氣急敗壞了,嘴上也是口無遮攔,“你怎麽可以這樣?伽羅拚了命拿迴你要的東西,你怎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於他?!”


    “他是你老子,還是我是你老子?”


    竹猗摩挲著手裏的貓眼石,眼底興味正濃。


    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老禿驢,敢跟自己老爹叫板,大逆不道啊。


    “爹,你先將佛珠還給伽羅,我自己去跪祠堂!”


    “老子偏不……”


    “噗——!”


    一直端坐著的新娘子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毫無預兆。


    “噗——!”


    緊接著,站在她身後的高麗郡主也噴了一口血,歪在了地上。


    竹猗一個瞬移抓住了大少爺的後脖頸,“殺錯人了吧,逆子?”


    霎時間,新房中紅綢四起,蠟燭明滅,紅豔的燈籠被陰冷的風吹到地上,燃起慘白的火焰……


    一切又迴到了那荒草叢生的庭院。


    高麗郡主和夏耘高高地懸在廊柱之上,分別抱著一白一紅兩隻燈籠。


    眨眼間,竹猗的手裏也提溜著一個骷髏頭,那顆佛珠也在。


    並沒有看到同行的裴子初、武安侯和林副教頭,想來是先進去了。


    竹猗收好佛珠,拎著骷髏頭也跟著深入庭院。


    除了荒蕪了些,陶府的模樣和方才見到的別無二致。


    一位拄著拐杖的白胡子老翁在廊道盡頭微微躬身,漠然道:“座上賓,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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