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暴動,風滾雲湧,天穹被雷劫覆蓋了,全麵的覆蓋了,世界一片漆黑,在這亙長的黑夜裏,那個身影是唯一的光。


    全麵爆發了,楚君不再壓製修為,他的境界直接從極道之境踏入了一個玄妙之境,可謂道境,可謂仙境,在兩者之間,很是玄妙。


    天穹在嘶吼,似乎承受不住這雷劫的撕裂,天地間一股股颶風在咆哮,是在電閃雷鳴間形成的,颶風威力之大,足以輕易地粉碎任何一個道境強者,即使仙級強者也要退避三舍,這颶風之強,悍然不是道仙二境強者能抗拒的。


    無數修士的目光下,楚君再一次成為萬眾矚目的光點。


    所有人心的崩在了一根弦上,雷劫之龐大,覆蓋了三州之地,不止覆蓋天州,此刻連雲州,滄月都覆蓋了,而且劫雲還在蔓延,看這個速度,要不了多久,便會覆蓋一個大界。


    楚君全麵釋放,任修為爆發,肉身釋放活因子,體內的門全麵開啟,不屬於道境的力量也從身體的各個門中噴薄而出,神秘活性物質在更替,他的身體仿佛在被重塑,體內的門釋放神秘力量,磅礴如海,對楚君來說,這是躍遷,屬於身體的躍遷,將是一次空前絕後的新生。


    身體正在發生質的飛躍,神秘活性物質的渲染,他的骨,他的髓,他的血肉,他的魂海,全都青光彌漫,霧靄朦朧,越發的超凡。


    道境是一個門檻,而現在楚君打破了這道門檻,原來在道之內,現在在道之外,無疑是某種意義上的超脫。


    楚君身體改變的同時,天穹上的雷光轟隆不斷,雷光萬重,仿佛有十萬重天穹,便有十萬重雷劫,而這雷劫之恐怖,哪怕是一重,也會讓人背感無力,而且還是十萬重,叫人十死無生,根本渡不過去。


    楚君眸子金燦燦,黑發如瀑,在風中飛舞,他看著天穹,瞳孔中極盡梵奧的符文在閃耀,似要看透這雷劫的源頭,可雷光萬重,恐怕真有萬重那麽多,雷光閃耀,刺目無比,雷光若天刀,在不停的劈砍蒼穹,整個天穹,無比灰暗。


    宛如末日降臨,天塌地陷,一切都被黑暗籠罩。


    可雷劫還在醞釀,似乎還不夠強,雷劫還在蓄力,似乎楚君觸犯到了它,必須要一擊把他毀滅。


    天地間,雷電撕裂長空,形成的雷電漩渦擠滿了天地間,由十道到百道,隨著雷劫的擴張,雷電漩渦越來越多,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了,連楚君這個渡劫之人也感到不可思議,他現在也感到這成仙劫似乎有點恐怖了,居然還在醞釀,未曾落下?


    此刻就連帝關中沉睡的幾位恐怖人物,也都在時光中複蘇,分分睜開了空洞洞的雙眼,那一雙雙幹癟的眼球似洞徹了古今未來,卻也在此刻泛出了迷茫,那一戰過去後,諸世沉淪,紀元更替,輪迴也消世,他們極少數人在那一戰中僥幸活了下來,苟延殘喘至今,似乎這世間從來沒他們看不透的人,可現在,不僅出現了他們看不透的人,還出現了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雷劫,“荒劫”。


    要知道,這些人活了無數紀元,曾投身於那場至關古今未來的戰場,而且僥幸活了下來,就更恐怖了。


    而現在,出現了這幾個活化石都認為隻在傳說中出現過的“荒劫”連這幾個人都未曾見過,隻在傳說中聽聞過,傳說中的人物,存活於現世,見到了傳說中的傳說,怎麽能不驚訝,怎麽能不激動,就差幹癟的眼球差點驚掉在時光長河中了。


    “有點不對勁,我感覺我的修為被荒劫給牽動了,這是要被動渡劫的征兆”一位活化石級的人物驚疑不定的說到。


    “老八,是有點不對勁,我也感覺到了,修為被莫名的牽引,也是被動渡劫的節奏,另外幾位活化石也是點點頭,表示同樣修為被莫名的牽引,時光長河一陣紊亂,如竹筒倒豆子,翻江倒海。


    “老三,傳說中有沒有記載,荒劫還能引動其他人的修為,導致被動渡劫?”確有其事,但荒劫隻存在於傳說中,記載也是模糊的,但這荒劫確實很恐怖,竟然能牽動禁忌強者的修為,比傳說中記載的還要恐怖,那個少年當中天資絕世,竟然能引出荒劫,不過怕是要在荒劫下化作劫灰,我們幾個也無能為力,不然可以助他渡過此劫,這種修士如果就這樣死了,可悲可歎。


    “天妒英才,莫過於此”老五感歎,這少年,如果能過此劫,必然一飛衝天,魚躍龍門,禁忌可期,超脫可望。


    不知道!


    荒劫太過神秘,傳說記載的也不過隻言片語,很模糊,相對於無,但此劫由一個道境的少年引動,居然也影響了他們,跨越度太大,不知道荒劫到底有多強,這也是他們不敢出手的原因,萬一真牽動了他們的劫,禁忌強者的荒劫,天知道有多麽恐怖。


    別救人不成,白白搭進去幾位活化石級的人物,那帝關中的重心人物哭都不知道怎麽哭的。損失太大了,幾個紀元都補不迴來的。


    荒劫太過神秘,充滿不確定性。


    於傳說中存在,又一次出現在世人麵前!


    是劫,也是劫。


    荒劫,眾生劫。


    一人渡劫,牽動眾生劫。


    劫不可逆,唯有渡之。


    天州所有修士都察覺到了自己的修為波動,皆大亂,有修士大叫,“不!我的劫也被引動了,他強行壓製,結果都無用,無論修為高低,他們的劫都被引動了,一股神秘的契機歸天穹,像是荒劫吸收眾生劫,來補充自己,而後降下來滅世一擊。”


    荒劫之下,萬物不存,生靈皆滅!


    天州之主發白的眉頭越皺越死,都看不到眼睛了,他本就是半步主宰,隻差一個契機就踏入主宰境了,無數歲月他一直壓製,一直在尋找渡劫之寶,他對於自己原來的雷劫有八成把握,可他覺得不夠,需要沉澱,可現在卻突兀的,被動渡劫,他一成把握都沒有,十死無生,完全找死的節奏,可偏偏他無法壓製。


    可想而知,此刻和他心情一樣的修士不在少數,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全都罵罵咧咧的,要是有辦法,他們恨不得立刻逃離帝關,可根本不可能,帝關之大,界門之多,須知帝關背後還隱藏著三千大界呢。


    執劍者也是一愣,帝關雄厚的城牆上,他的劍氣充沛中帶著一絲絲紊亂,他的劫也被引動了,可隨之又被他壓製下去了,可身處天州的那一道靈身,就沒這麽幸運了,被動跟著一起渡劫。


    執劍者的靈身第一次表現出怒氣,他被動渡劫,這算什麽事?


    道癡絕美的容顏上第一次花容失色,他沒想到,區區一個道境修士渡劫,居然引動了所有人的劫,跟著他一起強渡,關鍵是此劫恐怖之處,讓她都沒有把握成功渡過,渡過的把握到沒有,香消玉殞的把握到不少。


    徐寰默默無語,靜靜的看著天穹,黑壓壓的天,多多少少讓他心底有些壓抑,說實話,他也沒有把握能成功渡過此劫,論天賦,盡管他有些自負,但與道癡相比,還是差了一節。


    妖神崇光從容一笑,他也沒把握能渡過此劫,他身邊那些妖氣滔天的巨獸發出低吼,似對蒼穹的不滿,想要撕破這黑暗的天穹。


    楚小友果然恐怖如斯,易陽子心底喃喃,他法相巨大,在那裏喊話,並且奮力向前跨越道台,:道:“楚小友,我與此劫,不共戴天,誓死如斯。”


    “他早就察覺到了眾人的異樣!”


    楚君迴頭,眼神深邃,頗有種萬人皆醉唯他獨醒的感覺,他看到了惶恐的人群,麵對雷劫的恐怖,生命對死亡的顫栗,又一次真切的呈現在他麵前。


    易兄,不要過來,我這裏是雷劫中心,最恐怖之處,離我越遠,雷劫應該就不會那麽恐怖,楚君解釋,讓他遠離。


    最終易陽子停留在兩千四百五十個道台上,他若在前進一個道台,威壓之強就會翻倍,累計疊加,那時別說渡劫了,這個傳承的試煉台先把他搞死。


    所有人都遠離了魔土,向後撤退十萬裏,可他們發現依舊頭頂雷光萬重,在退也是無用,唯有以死相抗,於劫中爭取一個活字。


    掩埋在魔土之下的殘破石碑,在這一刻猛烈的散發幽芒,像是受到外界的幹擾,而那古樸的祭壇也在發光,但光在顫栗,祭壇迸發秘力,要在石碑於祭壇之間構建一扇門,由無數鬼魂構成的門,鬼魂之門,接引那斜插在殘破石碑旁兇戟的主人。


    天穹上方,青銅門內,黑袍生靈終於麵色大變,他施以秘法,口誦古咒,催動青銅門,想要掙脫雷劫的覆蓋,迴歸縫隙內的另一個大界,可任他如何反複的嚐試,都無用,荒劫將他們覆蓋了,有莫名契機在牽引,他們迴不去了,青銅門像是陷入方寸之地,寸步難行,青銅門中的生靈都被引動了,強迫著一起渡劫,這對他們來說,比十死無生還要難,一邊要受大道規則的轟殺,還要受天地秩序的限製,再加上那恐怖的雷劫,他們根本毫無生還的可能。


    除非……


    除非那個渡劫之人在他們撐死之前渡劫成功,不然,禁忌強者也不能出手幹預,不然就有可能會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一瞬間,所有人,無論是敵對的,還是素未謀麵的,或者屁不相幹的,都將目光投在那個少年身上,帶著希望。


    仿佛間,所有人都覺得那道身影有多麽恐怖,因為,頭頂的雷劫因為他而來,因為這雷劫,是傳說中的荒劫。


    少年身姿挺拔,背影強大,在雷電撕裂的長空下,從容不迫,任他天地鬥轉,似乎少年也不會荒亂,不會懼怕生死。


    楚君此刻要做的就算撇棄無用的情緒,將自身調整都最佳狀態,因為他馬上要迎來嶄新的人生,或死,片刻光羽,或生,脫胎換骨,前途,大放光明。


    滔天巨響間,荒劫爆發了,一隻大手,由雷劫演化而成,從天穹墜落,雷爆電磁閃耀,撕裂長空劃破黑夜,如整片天地傾塌,砸了下來,比滅世還要恐怖,天地間,唯要雷光咆哮,閃電耀世,仿佛要劈開混沌,在演乾坤!


    楚君蓄力,腰身如龍,人馬合一,從葬天圖內取出輪迴幡,聲音不大,卻帶著某種熱血,迴蕩八方,“諸君,隨我共赴蒼穹,唯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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