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雷光,動若萬鈞,雷電似天刀撕裂長空,無數次劈裂虛空,每分每秒都在持續著,而那極道雷劫始終如一把利刃,一把致命的利刃,如始如一的懸在楚君頭頂。


    身材修長,背影強大,在那雷劫下,楚君背影婆娑,若長若短,有種君臨天下之資,平淡的看著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宛如君王俯視臣民,有種不可置疑的威嚴,不容褻瀆。


    道癡冷眸一凝,絕美的臉上萬年難得一見的氣憤,在楚君與她對視的之間,她承認,有些小看這個後來者了。


    巧舌如簧之徒,你隻會逞口舌之能,今日這最古帝承,便是你的葬身之處,道癡隔遠望著楚君,散發著無邊的殺意。


    站到我麵前,用實力對我說話,楚君輕飄飄,又轉身背對著正在趕赴試煉台的無數修士,一副背對眾生,擋在諸世大劫前的姿態。


    大多數修士都處在第三環,也就是三千試煉台的最外圍,橫渡試煉台之間,任你天資卓絕,也要時間和修為,一旦橫渡試煉台之間出現差錯,或者抵擋不住橫渡試煉台之間的規則時,輕著傷三魂被規則排擠出試煉台,重者形神俱滅,不複存在。


    試煉台的規則太強,就算有主宰保命法寶,那試煉台的規則之力也會相對提高到極致,也就是說,除了自己,在試煉台上,不能依仗任何外物,而且還有可能你所依仗的後手,到最後會成為你的致命一擊。


    “你等著!”


    道癡和楚君之間隔著八百坐道台,即使道癡是九天玄女轉世,也不可能一瞬間橫渡八百道台,道台即試煉台,在楚君吞噬了三千道極道之源後,偌大的試煉台變成了曾經承載過每一道極道之源的道台。


    楚君閉目默默盤算著,現在他的戰力是相對之前的百倍要多,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力量,從修道,悟道,得道,成道,他的一生,都是在道之內,被道包裹著,束縛著,雖然是強者,能打破天地間的道,但破不了自己的道,他一直都處於道之內。


    而現在,楚君感受到來自身體之間的各種奧妙,骨骼中,血肉內,靈魂海深處,有在釋放著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力量,這種力量仿佛不屬於這片天地,不存在過去,亦無未來,這股力量現在雖然很微小,但仿佛要橫斷古今未來,無比的霸道。


    楚君知道,來自靈魂海深處的那股白色的仙氣的渴望,他憑著一股魄力吞噬了三千大道,但他隻知道,他吞噬的道隻化作了那白色仙氣的養分,卻不知道,這道源,乃極道之源,為無上道源,而這些道源被他身體吸收,化作了養分,一半被白色的仙氣吸收,另一半則被身體所吸收,融在血肉內,極道之源的道則也化於血肉經脈中,此刻楚君的每一寸血肉,都代表著不同的道。


    而極道之源所蘊含的道則,則為楚君的身體打開了一座座門,屬於身體的門,這些門處在人體血位處,在輪海,在天柩,在百匯,在靈台……門內霧靄洶湧,此刻楚君身體的門開了一絲縫隙,透出不屬於道的力量,正是這一絲縫隙透出的力量,導致楚君的道劫降臨。


    但是在楚君的壓製下,他身體的門始終屬於閉合狀態,又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規則牽製,導致天穹的雷劫若隱若現,隻要楚君能壓製住,那雷劫就不會降臨,同樣的,楚君不渡劫,雷劫就永遠不會消失。


    他會心一笑,心底喃喃道:“此次的雷劫究竟又多麽的不同!”


    天穹上方,那撕裂一角長空的裂縫中,一座青銅色的大門矗立,宛如那個世界的高山,散發著不屬於帝關中的力量,而地關中的規則很明顯與那一個世界中的規則互相排斥。


    這就是帝關中的生靈嗎?青銅大門中,有一個生靈長著三頭兩翼,身穿青銅色的鎧甲,藍色的眼睛,肩抗戰斧,看著那些道台之上爭鬥的生靈,露出好戰的神色,道:“他們遺忘太久了,都不知道什麽是戰爭了!”


    “安寧得太久,他們已經腐朽了!”另一個身穿青銅色鎧甲的生靈說道,雙目如電,迸射出兩道神光,如大道赤練,幽光如冥,返璞歸真,直接洞穿了帝關中的一個生靈。


    一聲撕喊震天,那位被一個眼神洞穿身體的修士大吼,周身修為燃燒,像是被煉獄之火焚滅一般,隻聽得一聲慘叫,這個已是仙級的強者,就被無情的抹殺了。


    無數修士抬頭望天,心底無比壓抑,那是另一界的生靈嗎,怎麽會如此之強,一個眼神的殺氣就能終結一個生靈,要知道剛剛那個修士並不弱,而且來自大羽界。


    徐寰看著天穹上方,那青銅門內站著的生靈太強了,隔著天穹他都能感受到來自青銅門中那衝漢霄的殺氣,如果沒有累計歲月的廝殺,很難養成那種殺氣,哪怕徐寰是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之一,看到那裏的身影,也有一種難言的壓抑。


    青銅門內的生靈,很強,每一個都需要他們全力以赴,最好的結果也隻是兩敗俱傷,此時,就連不可一世的道癡也鳳目微皺,連她也不敢說全力壓製,光憑身影就能感受到,那一界的生靈太強。


    果然不出所料,楚君沒有睜眼,依舊閉目,但他已經感受到了空氣中的壓抑,就好似黑雲壓城城欲摧,一個目光就洞穿一個仙級強者,使得最古傳承的爭鬥詭異暫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停止了爭鬥,舉目共望,天穹裂縫內那道門,是一堵魔牆,其上的生靈,需要所有人去仰望。


    氣氛不再那麽的劍拔弩張,空氣罕見的安靜下來。


    魔土地底最下麵,所以的鬼魂也在此刻嘶吼,嘶吼中大肆的被吞噬,祭壇發光,幽芒照耀十方,繁奧的符文如滿天星鬥,也都泥牛入海般的湧入殘破的墓碑。


    天地間,風起雲湧……


    隨著那無數鬼魂的獻祭,殘破的墓碑散發著燭火般的光亮,在幽暗的祭壇上方搖曳,隨時會熄滅,但又如萬古長青。


    古老的痕跡再現,殘破的墓碑上,似乎銘刻了眾生,那閃爍的幽芒,是鬼魂變幻成的秘力,要將石碑曾經的舊跡顯現出來。


    有如曆史般厚重的城牆上,那是星辰堆積的堡壘,是一個個舊世界的強者鑄就的軀殼,這裏,便是帝關的最前沿。


    城牆如溯,劍者從之!


    執劍者萬年不變的盤坐在帝關的城牆上,如一個雕塑,隻有在不同尋常發生時,他才會停下對劍道的探尋,起身,看著身後的世界。


    執劍者的身前,是古樸無邊的帝關,他身後,則是三千大界,守護,則是他一生的使命。


    執劍者轉身,則代表了三千大界中發生了不可控製的事情,就好像,均衡的天平,突然一一邊失重了,執劍者不得不迴望,他守候的世界,出了不可控量的事情。


    逝世已至,究竟是什麽力量導致它迴歸呢,一個大世又要被傾覆嗎?執劍者輕聲喃喃。


    天州之主坐立而起,滄桑的麵孔上布滿歲暮,這個穩坐一州的半步主宰已經坐不住了,此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但他不得不去,不僅逝世已至,另一界的人也出現了,此事他刻不容緩。


    試煉台上,所有人都各自站在道台上,沒有任何動作,似乎靜等風雲湧動。


    “帝關已經腐朽成這樣了嗎?老死不死,年弱無能,還有臉皮雄居帝關”天穹上,青銅門內的生靈開口了,一個背負雙狹長刀的生靈冷聲說道。


    宵小之徒休得口出狂言,帝關還是原來的帝關,若再胡言亂語,別怪吾代天執法,將爾等永鎮魔土。天穹上,一個強者出現,直接一步踏碎虛空,出現在眾人眼中,白衣飄飄,神光閃耀,威壓擠滿天穹。


    是天州之主,有老輩人物眼尖,瞬間認出來,另一界生靈出現,他不得不出現。


    劍光劃破長空,劍氣衝天,由遠及近,執劍者也出現了,負劍而立,一言不發,這是執劍者的一道靈身,也代表執劍者來到這裏。


    生死之間,言語之間,青銅門內有生靈迴應道。


    青銅門散發另一界規則,與此方天地的規則相互吞噬,抹滅!


    青銅門內一個騎著雙頭龍的生靈出現,雙目如青燈,青銅色的戰甲閃爍著幽光,直接從青銅門一步踏出,瞬間而已,他就被天地大道規則轟殺,天穹五光十色,雙頭龍咆哮中帶著不甘,喋血退了迴去。


    仙級強者,不會被天地規則轟殺,可入帝關,青銅門內,有生靈輕語。


    與此同時,楚君起身,眸光流轉間,大道潮汐澎湃,抬頭看著天穹時,雷劫滾滾,閃電撕裂長空,雷鳴響動,轟徹八方。


    雲動八荒,劫滾四方,雷劫覆蓋也不知道幾萬裏,將大半個天州都遮蓋了。


    此幕,就算是天州之主也是一楞,此劫恐怖,過於龐大不說,他還從未見過,而且來得極為突兀,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此刻表情詭異的莫過於青銅門內的生靈,就算是那個黑袍生靈,也是麵色一緊,變化太過突兀,他們本就被這一界的規則所排斥,全靠青銅門才能屹立於虛無中,而現在卻身處雷劫之中,此雷劫的恐怖程度連黑袍生靈都忌憚。


    執劍者姿態深沉,依舊雷打不動,隻是斜眼撇了那最古傳承中的少年,輕微搖頭,“此劫不可逆,天妒英才!”


    “不可逆……不正是這個少年斬殺的嗎?”一個老者出現在執劍者身旁,幽然開口,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也對,執劍者輕輕點頭,並沒有看著老者,而是緩緩道:“這個後來者,迷霧重重,即使我動用往生境,依舊看不到他的跟腳。”


    即使你就現在看見他曾經過去的一秒,也不可追溯,是一片混沌。


    也許是命中注定,也許是天命之子,每個大世的最後都會出些妖孽,可能這就是未世的反哺吧!


    老者笑笑,隨即消失,此過程中,無人發現,即使老輩人物也沒察覺,隻有天州之主感覺到一股炁的出現,又莫名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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