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這樣,雖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如果人人如此做的話,社會早就亂了套,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法院去定奪。


    “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迴到宿舍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到了後半夜才睡著,第二天早上上班地方時候,頂著倆個黑眼圈走向辦公室。


    我推開門的時候,孫建國已經在辦公室了,見我滿臉憔悴的樣子,便問道:“小徐,昨晚沒睡好?”


    “有點吧,昨天晚上蚊子挺多的,一直吵吵著。”


    “今天去我那裏拿倆盤蚊香迴去,別憨不溜球的,睡得好才能把工作幹好。”


    “不用不用,我中午出去買一盤就行。”


    正說著,桌子上的電話鈴急促的響了起來,“叮鈴鈴……”


    “我是孫建國,請問你是誰?”


    我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隻看見孫建國聽著聽著臉色忽然刷的下就變了。隨後說了倆句“等著,你們封鎖現場,我們馬上就到。”


    “除了一組、二組的任務繼續,三組的任務暫時放下,讓他們準備下待會跟我一起走,另外讓小馬和小張也和我一起走。”


    見到他一臉嚴肅的表情,我忍不住問道:“副隊長,去哪?”


    “剛剛我接的電話是高新區的區派出所打來的,他們說今天早上接到報警,大豐廠宿舍樓管理員張磊在家中自縊身亡,因為案發地和昨天倆起案件在同一個地方,為了穩重起見,他們請求我們派出支援。”


    本來我是要去抓張磊,但此時聽到這樣的消息,忍不住發蒙起來,又一次詢問道:“張磊死了?自縊身亡?”


    “對,趕緊去傳達命令,這次必須得慎重一點,到底是畏罪自殺還是被人陷害,非得要弄清楚不可。”


    “是!”


    我連忙將這個消息傳到孫建國剛剛說的那些人,沒幾分鍾,孫建國就在樓下吹起了集合號,等人到的差不多後,快速的點了下人數分別上了三輛車直奔大豐廠而去。


    等到了大豐廠的時候,我發現昨天機器轟鳴的工廠,此時全都啞了火,整個廠區都是靜悄悄的。廠區的大門已經被警方接管,另外在廠區內部的主要路口都有警察在看守,短短倆天死了三個人,造成的影響實在太過惡劣。


    報案給我們的區派出所負責人和我們說道,今天早上兇殺案發生後,廠裏就下了停工的通知,讓所有人員在宿舍樓待著等待警方調查。其中案發的筒子樓居民更是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害怕死的下個人就是自己,並且還傳出傳聞,筒子樓裏麵有髒東西。


    孫建國聽到這裏噗嗤一聲冷笑道:“笑話!若真是有髒東西,那也是人心,這分明就是一場連環兇殺案,你們進行了辟謠沒?”


    轄區的民警苦笑了聲:“沒什麽作用,反而傳的越來越神乎其神,剛好昨晚養在樓道裏的狗叫了大半宿,這讓居民越來越相信筒子樓裏有鬼,因為在民間,狗是能看得見髒東西的。”


    孫建國疑惑的問道:“你是說養在三層樓的那條狗?昨晚還叫了大半宿?”


    “沒錯,所以我們現在不管怎麽說他們都不信,很多人都打算辭職搬離筒子樓。”


    孫建國沒再說話,帶著我們幾人直奔事發的筒子樓,到了樓下的時候,孫建國先看了下昨晚郭達墜樓的地點,昨晚拉起的警戒線並沒有被撤掉,現場保留的還算完好。


    抬頭看了眼上方,孫建國看著我問道:“你是親眼看見死者郭達從樓下墜下的?”


    “對,我那時候是在三層的一居民家中調查案件的線索,在起身準備走的時候透過窗戶看到從上方墜下個人影,緊跟著就聽見‘砰’的一聲,我跑下樓時,發現人已經斷氣了。”


    我將昨天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並且指給他看我昨天所在的位置,孫建國看了眼我手指的位置,又掃了眼地上郭達墜樓後留下的血跡,眉頭皺了下沒說話。


    向轄區民警詢問道張磊的上吊自殺的位置,孫建國背著走向值班室:“走,去值班室看看。”


    走進筒子樓的值班室,我發現值班室的木板門發生了嚴重的形變,中間都斷裂了,記得昨天來這裏的時候,門還是好好的。


    於是我就問了下轄區民警這是怎麽迴事,他對我們說道:“案發現場不止我們進入過現場,還有筒子樓的居民來過,今天早上的時候,居民下樓準備去上班,發現樓道的鐵門鎖住了,就來值班室敲門,敲了倆下沒人應。因為鐵門鎖住沒法出去上班,久敲門無果的居民,決定撞開門,門被撞開就看到了現在這個情況,我們來的時候簡單調查了下,當時正直上班點,所以大多數住戶都聚集在值班室附近,還有很多人都進入過值班室。”


    這麽多人進入到案發現場,怕是兇手就算是留下什麽痕跡也會被磨滅,想到這裏,我索性也一腳直接踏入了現場,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吊在空中的張磊,臉上的表情並沒有想象中的猙獰,反而很安詳,像是平靜的接受到來的死亡,在其下方有張倒了的板凳,從這些情況來看,像是自殺無疑。


    將目光從懸掛著的屍體上挪開,環視著值班室裏的其他情況,在桌子上一座香爐,而香爐的款式和昨天發生的倆起案件一模一樣,此刻香爐裏麵香已經燃盡,部分的灰燼散落在桌麵上,而香爐的下麵壓著一個發黃的筆記本。


    除了這幾樣東西,值班室裏的地上還堆放著些雜物,我隻是掃了眼,覺得和案子沒什麽關係便忽略過了。


    孫建國走到放有香爐的桌前,撇頭看向轄區民警問道:“桌子上的香爐有沒有人動過?”


    “不知道,據我們調查走訪,當時居民們撞進門後,發現屍體就變得很慌亂,要不是有倆個年長點的老人一直勸說保存好現場,讓人退出來,此時裏麵早就是一團亂。屍體也被人動過,當時他們是將屍體放下來的,後來說保存好現場,又將屍體掛了上去。”


    孫建國聽到這一情況擰緊了眉頭,嘴裏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什麽人幹的破事?豬腦子是吧?”


    隨後看了眼仍被掛在半空中的屍體,便讓人先將張磊放下來,讓馬致遠做死亡時間和死因的鑒定,另外讓張斌在值班室內搜尋可疑的線索。自己則帶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將香爐拿在手裏湊到近前仔細看了看。隨後又將其放在了桌子上,拿起筆記本看了起來。


    發黃的筆記本是線狀的,有些紙頁已經散落,孫建國拿起來的時候,差點從中間掉出幾頁紙。


    我見這邊沒什麽事情可幹,便去找張斌,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張斌此時正蹲在值班室的一處牆角,唉聲歎氣的嘀咕著。


    “斌哥咋了,找不到線索嗎?”


    “找到個錘子!案發現場這麽多人進來過,就算是有也被破壞完了,還能留有啥線索啊,就算是他殺,也無從查找證據。”


    “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你看這東西。”


    張斌說著指向窗台上的一個煙灰缸,我伸頭看了眼,裏麵裝滿了煙頭。煙頭?我忽然想到了昨天在杜現超家中床下也好像發現了倆個煙頭,不過當時並不是我經手的,所以並不清楚詳細的情況。


    看著眼前煙灰缸裏的大前門香煙的煙頭,我疑惑的問道:“斌哥,昨天在杜現超家裏發現的煙頭是啥牌子的?”


    張斌拿過煙灰缸,沉聲迴道:“大前門,這裏麵的煙頭也全是大前門的。昨天的煙頭我看到過,其中有一個細節,過濾嘴的末端出有被咬過的痕跡,大多數人抽煙不會去咬過香煙濾嘴,而你看煙灰缸裏麵的煙頭過濾嘴全有被咬過的痕跡。待會帶倆個去檢查下,如果倆者的dna相同的話,十有八九就是張磊作案了。”


    聽到這裏,我不知道是該希望結果相同還是結果不同,結果相同的話,那說明他所做的都是在複仇,為了三十年前的那場恩怨而複仇,或許並不是他的不對,而是這個時代不對。


    “那張磊的自殺就是畏罪自殺了?”


    張斌也是有些無奈的放下煙灰缸:“現在雖然沒有決定的證據證明,不過從眼前的這些情況來看,基本是板上釘釘無疑了,除非有證據可以掀翻這些證據,表明這些證據全是偽證,才能給他翻案。”


    “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他是兇手,不自殺的話,被我們查到證據送上法院,最好的結果就是無期,一個無兒無女無父無母的孤寡老人在監獄裏度過下半生,對他來說何嚐不是一場折磨。”


    聽到這裏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或許並不是他的錯,而是舊時代的錯,但事情已經發生,再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的。


    和張斌在值班室找了會,在抽屜裏發現一張便利店商鋪開出的收據,上麵購買的東西是三座香爐,這個發現無疑給本身近乎定性的案件一記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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