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我打開賬簿如實的匯報道:“市裏共有倆家售賣氫氧化鈉的商鋪,現在已經調查完畢,最近三個月共有三人買過氫氧化鈉,一個是市醫院的郭超,另一個是鬆海大學的金衛家教授,最後一個是周氏紙業。”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最後說道:“你是新人,對於這方麵流程還不熟悉,先迴來開會,完了我讓小劉帶你去。現在隊裏要召開專案組會議,被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了。”


    迴到科裏的會議室,在外的人員基本都到齊了,我看向李軍,見他示意我坐下,便在最外圍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輕咳了聲,李軍冷著臉說:“為了盡快確定被害人身份,我讓人將尋屍啟示發了出去,雖然已經確定了被害人的身份,但是現在的影響也很壞,市裏各種謠言滿天飛,什麽瘋狂殺人魔,已經殺了幾十人,還有食人鬼之類的,將人切片煮了吃,各種版本傳的有鼻子有眼。局裏已經通知媒體盡力辟謠,但如果不能盡快的破案,辟謠就是在做無用功。”


    “下麵我說一下案情的最新進展,在尋屍啟示發出去後,鬆海大學一學生找到我們,說其舍友劉淑倩七月三日傍晚出去後就沒再迴來,而尋屍啟示上的照片和她很像。隨後我們提取了其宿舍劉淑倩遺留的頭發,通過對頭發毛囊內的細胞做dna檢測鑒定,最終確定今早在鬆花街和黃埔街倆處發現的倆處碎屍係鬆海大學的大一學生劉淑倩。”


    “劉淑倩,現年20歲,湖北荊州人,2001年9月考入鬆海大學,今年夏天暑假留校兼職,與其一起留下的,還有同宿舍的蘇琪。根據對蘇琪的詢問,劉淑倩在七月三號當天兼職完迴到宿舍,便換了身衣服說是去書店,之後一直不見人迴來。以為她是迴家了,便也未在意,直到今天在校門口看到尋屍啟示才趕來報警。”


    “根據對劉淑倩的輔導員和同學進行電話走訪了解,發現劉淑倩本人比較內向,不善交流,因為家境貧寒,甚至有些自卑,所以她在學校的交際圈很小,除了和宿舍的五名舍友,和班上的人都未說過幾句話,也從未見過她有異性朋友,所以目前初步判斷為陌生人作案,目前已經派人對劉淑倩的當天的行蹤進行詳細調查。”


    “這是被害人的屍檢報告,你們互相傳看一下,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


    劉燁芳舉手示意了下,李軍停下看向她:“小劉你有什麽疑問?”


    “被害人劉淑倩在七月三號晚上穿什麽衣服出去的哪家圖書店?什麽時間出寢室的?走之前有無什麽異常的舉動?”


    李軍翻了下手上的資料說:“劉淑倩當天上身穿的是一件白綠相間的格子衫,下身的衣服是一條黑色的長褲,據蘇琪說劉淑倩共有倆套衣服,而其中一套我們已經在其宿舍找到。至於出門的時間,其舍友迴憶說大概是在三號傍晚六點半左右,同時在她出門前並沒有特殊舉動,還是例如往常般鋪好床。”


    “關於去的哪家書店現在還在調查,她走的時候並沒有和舍友說,鬆海大學周邊的書店不少,排查起來得花費些時間。”


    劉燁芳聽完點點頭沒再多問,過了會,李軍看向她說道:“小劉,你是學心理學的,能不能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分析下此次案件?”


    見很多人看向自己,劉燁芳想了幾秒拿起屍檢報告仔細看了遍,最後謹慎的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下,我有自己的一些看法,但都隻是推測,畢竟現在的證據還是太少了。”


    “首先我說下兇手與劉淑倩的關係,無非就是熟人作案,陌生人作案,或者是有著簡單一麵或幾麵之交的人作案,我個人比較傾向於第三種,因為劉淑倩當時剛到南京上學一年,加上性格內向,還不會有什麽熟人,而且熟人作案事後警方肯定會首先排查,更重要的是兇手之所以敢於在家中長期存留屍體並從容碎屍,其心理上的自信正是源於自己與被害人的不熟悉,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能想到被害人來過自己家裏。”


    “被害人劉淑倩傍晚六點半出門,並在走之前鋪好了被子,這說明她晚上是要迴來睡覺的,潛在的信息指明她沒有留宿在外的打算。現在這個季節,六點半的時候太陽還在,天色敞亮,劉淑倩不可能是被在路上遇害,而是在進入兇手的家中後被殺。也就是說,遇害地和分屍地是在同一個地方。”


    “至於完全的陌生人作案,我也隻能說是基本排除,如果說劉淑倩是以和平方式進入兇手家中的,那應該對兇手有一點最基本的信任和好感,而在夜晚與一個完全素不相識的人在街頭臨時產生這種信任似乎是很難的,但畢竟偶然的事情在現實中還是存在的,劉淑倩雖然性格內向、不善交往,但內向的人有時膽子更大,警惕性更低。”


    劉燁芳看了一圈,見沒人說話,接著說道:“其次,可以基本排除租房的可能,屍體被切成薄片,兇手能這麽慢條斯理地碎屍,必須對場所安全性有絕對的把握,不是一般情況下安全,也不是基本安全,而是絕對安全。對於租來的房子至少房東也有鑰匙,至少自己還不能完全控製這個房間,如果是租的房子,兇手一定會盡快碎屍、盡快拋屍,降低風險,所以我認為兇手一定是這個住宅的房主。”


    李軍敲了下筆,讚同道:“沒錯,我和老孫也是這樣想的,同時根據這個我們推測,兇手是鬆海本地人,排除了外來人員流竄作案的可能。而且住宅的範圍就在城東區,因為拋屍的地點非常集中,兇手沒有便捷的交通工具,隻能步行或者騎自行車拋屍。”


    劉燁芳接了話茬繼續說道:“今天下午我迴局裏,聽見早上開會的同誌說孫副隊推理兇手可能是屠夫或廚師,但是我從劉淑倩的社會行為特征和性格樹狀圖分析,發現這樣的可能性很小。鬆海大學是全國有名的大學,劉淑倩是在校大學生,怎麽可能會對一個屠夫產生興趣或好感?如果這些基本的要素沒有,也不會產生信任以及進入兇手家中情況發生。”


    “我推斷兇手很可能是個高學曆的知識分子,或者自身擁有某種讓劉淑倩感興趣的技能,關於這方麵,我覺得隊裏可以著手從劉淑倩的平時愛好和日常使用的筆記本中調查,或許可以發現蛛絲馬跡。”


    “七月三日當晚的大致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劉淑倩出了校門準備前往書店,在半路上偶遇到了有過幾麵之緣的兇手,也有可能是兇手一直在蹲點。之後兇手邀請劉淑倩去自己家中做客,或者說出家中有可以吸引到她的東西,從而達到以一個相對平和的方式讓劉淑倩前往自己住宅。”


    孫建國聽到這裏,掏出煙盒想抽煙,發現場合有些不適合又放進了褲兜,隨後用沙啞的嗓子說道:“的確,你說的很有道理,今天早上我沒考慮周到,不過最令我疑惑的是兇手為何要把屍體分解成倆千多片碎肉?現在剩下的碎肉是在什麽地方?還有下午的時候,吳四又去交警局查了下昨晚通過鬆花街的車輛,根據備案信息,我們聯係車主,發現均沒有作案可能,兇手是如何拋屍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


    劉燁芳想了下,不確定的說道:“關於兇手的拋屍手法我現在也想不出來,不過將屍體分解成倆千多片,我大致猜到了原因。”


    “將屍體分解成倆千多片,這樣的案件自從建國以來史無前例,我猜測這關乎到犯罪動機,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來說,犯罪的動機無非就是仇殺、情殺、謀財、失手、性侵。首先仇殺、情殺、謀財和失手可以排除,劉淑倩性格內向,平時不會和人結仇,就算有點小恩怨,也上升不到仇殺的地步,至於情殺,劉淑倩除了在南京的時間很短以外,如果和男朋友有感情糾葛,很難做到密不透風,跟她朝夕相處的室友肯定會發現端倪,而調查的結果卻是劉淑倩的異性朋友似乎都沒有。”


    “關於謀財和失手的倆種也不可能,劉淑倩家庭貧困,宿舍隻有倆套衣服也證明了,所以謀財可以排除,第二種失手誤殺,就算是這種的情況也沒必要將屍體分解成倆千多片。”


    “剩下的隻有性侵,兇手將屍體切成兩千多塊,細心縝密,表麵上看似乎表現了兇手的殘忍與變態,但真正暴露出來的是兇手內心的極大惶恐,為了逃避法律製裁而不得已一不做二不休的心理。而屍體分割的塊數越多,留下的證據就越少,分別拋屍就越方便,越不會引人注意,如果塊數無窮大,證據就接近零。這樣基本上排除了7.14碎屍案兇手挑釁社會、變態殺人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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