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就是我的收藏。”柏勇桓帶雲祈塵來到收藏室,說是收藏室,可這裏的規模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博物館。


    雲祈塵倒也不至於太過驚訝,畢竟萊茵耶克爾號的規模都那麽大,柏勇桓的藏品起碼能支持兩次萊茵耶克爾號的航行。


    不過這裏的藏品價值都不低,連雲祈塵都能預想到這些藏品被擺上拍賣會的時候叫價會有多瘋狂。


    柏勇桓帶雲祈塵參觀了一圈,著重介紹了自己最喜歡的幾個藏品,其中就包括先天畸形,後天畸形,還有長的很完美或者意義非凡的器官。光是眼睛就有紅色,純黑色這些極其稀有的樣式,雲祈塵甚至還看到了旁邊有為自己的瞳孔寫好注釋的展架……


    “你覺得我的收藏怎麽樣?”柏勇桓傲然的問雲祈塵。


    “非常完美。”雲祈塵一邊繼續看一邊稱讚。


    “你最喜歡哪一個?”柏勇桓繼續說道:“看看你的審美品味怎麽樣。”


    “我最喜歡的,是那個剛剛拿來的法洛氏四聯症的心髒。”雲祈塵似乎沒有為這個問題考慮太久。


    “哦?那個隻能算是最普通的藏品。”柏勇桓有些失望,明明都帶雲祈塵看了這麽多好東西,他竟然還是那麽沒品位。亦或者他也隻是想在自己麵前邀功?


    “柏先生,您覺得他欠缺美感,是因為你沒有看到他最美的樣子。”雲祈塵陳述道。


    “最美的樣子?是什麽樣子?”柏勇桓倒是有點好奇雲祈塵的說法。


    “其實美感,稀有度是其次的,當然,稀有度倒是可以代表他的價值。”雲祈塵笑了笑:“但最能代表他的樣子的,還是他連接在身體上,剛剛取出還未停止唿吸和搏動的樣子。連血液的顏色都和現在看到的不一樣,相比之下,收藏起來之後反而欠缺了很多東西。”


    “是指它從活物變成死物的瞬間嗎?那確實很值得一看……”柏勇桓思考著雲祈塵描述的樣子,自己忽然也心癢了起來。


    “不完全是,但確實值得一看。”雲祈塵看到曾樁過來把那顆心髒安置好,剛好走過來。


    曾樁對於鮮血有著謎一般的追求,他算是享受這份工作的人,甚至比起在船上主持拍賣會,他更喜歡以前做藏品收集的感覺。所以他對雲祈塵現在說的話題相當認同:“柏先生,確實這個過程非常華麗,但以您的身份,不適合接觸這些下層的工作。”


    如果onfo被抓,直接參與過這些生殺的活動和沒參與過是有極大差別的。以onfo的勢力,就算有什麽問題,柏勇桓永遠都會是清白的那個人。為了防止風險,確實不可以經手這些事。


    “曾樁,你也這麽認為嗎?”柏勇桓轉頭問曾樁。“那下一次,就把人帶到我麵前再取東西吧,做幹淨點,你去安排。”


    “是!”曾樁也不勸,他知道柏勇桓做這個不是為了賺錢,就是單純的喜歡收集這些藏品,柏勇桓做出這個決定,他幹涉不了。


    “等等,萊茵的安全性,還是花點時間確保。”柏勇桓想起了什麽似的,“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我們航行這段時間,岸上不太平,可能是混了老鼠進來。”


    “是!”曾樁應下,看來柏勇桓還是比較小心的,這倒是讓他放心了不少。


    這次的工作結束後,雲祈塵倒是閑了好幾天,就是柏勇桓偶爾會叫雲祈塵過去,用餐或者是做別的事,借此欣賞雲祈塵的眼睛。


    曾樁則是按柏勇桓的意思查混進來的老鼠。雲祈塵判斷,如果是搜查的話,那麽最先有可能被發現的應該是onfo內部的叛徒。畢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心理素質不高,幹的都是些違法的事情,僅僅是心虛就足夠露出馬腳了。


    果然,一個星期之後,雲祈塵被柏勇桓叫到萊茵商務公司,在第二層的一個雜物間,地上綁著一個被蒙著眼睛,扭來扭去的人。


    “他是onfo的叛徒,和條子勾結了有段日子了,一直買我們的信息給條子,可能還幫他們做了更多的事!”柏勇桓平淡的語氣透著淡淡的憤怒。“說,為什麽要背叛我們?不是你親手殺了那對連體雙胞胎的?不是你拿走我們那麽多賞錢的?你背叛我們能有什麽好處?你的接頭人是誰?”


    “我害怕啊!我老婆要生孩子了,孩子不能沒有我。這時候有警察找上我,說他手裏有我綁架孩子的證據。如果我不配合他我就死定了,他說我要是暴露了你們肯定不會保我的,我幫他一個小忙就可以幫我爭取到減刑,甚至釋放。我也是走投無路才鋌而走險的。”那個地上的人說著說著,眼淚打濕了蒙眼睛的布。


    “你的意思你讓條子發現了證據還是我的錯?我保不住你?”柏勇桓冷哼了一聲:“你想的對,從他找上你開始,你不會有好下場,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倒!萊茵耶克爾號永遠都不會倒下。”


    “老大,饒了我……我誓死追隨您,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不想死……”


    “和你街頭的條子到底是誰?”柏勇桓逼問。


    “我……我不知道啊,他沒告訴我真名!”


    “長什麽樣子?”


    “他戴著墨鏡和口罩,我不清楚啊,他很高,比我高一點,應該快有一米八!”地上那個人聲音很急促緊張,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不是真名,別人叫過他沒有?假名是什麽?有沒有什麽習慣的小動作?”


    “有個人叫過他組長,小動作……不記得了,我當時隻顧著擔心……”


    看來這個人做足了準備,至少心理素質和專業素養不是這個躺在地上的叛徒能比的,雲祈塵在心裏暗想。不過,以萊茵的實力,找出他也是遲早的事情。


    “雲祈塵。”柏勇桓這一聲打斷了雲祈塵的思緒。


    “先生。”


    “這個叛徒就交給你,你說怎麽處理吧。”柏勇桓覺得沒什麽好問的了,把這個人的處理權交給了雲祈塵。


    雲祈塵知道自己被叫來肯定是有事要做,不過也沒想到竟然是讓自己處理這個叛徒。不過他也沒有思考太久,僅僅沉默了兩秒就給出了處理辦法。“那就把他的胳膊砍斷,丟給野獸吃了吧。”


    “可以,就按你說的辦。”柏勇桓點點頭。


    “少爺。”曾樁走過來,用他的手搭上雲祈塵旁邊的桌子,用他淡淡的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為什麽要砍掉他的胳膊?直接把他丟給猛獸就行了吧?看他控製不住的掙紮,最後在獅子或者狼群的碾壓下被撕碎,這不是更有意思嗎?”


    “為什麽?”雲祈塵笑了笑,鐺的一聲,一把軍刀紮在曾樁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紮進木桌有一厘米深,握著軍刀的是雲祈塵的手。曾樁瞪大眼睛驚愕的抬頭,看到了他一生中難以忘卻的一雙紫金色的眼睛。


    “因為這是我決定的事情,就輪不到你說話!”


    “不錯。”柏勇桓肯定的笑了笑,對雲祈塵說道:“既然你提到野獸,是不是對這些動物有興趣?有興趣的話,下次航行鬥獸場就交給你吧。”


    “是。”雲祈塵應完,柏勇桓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老大!先生!我應該還記得別的事!再給我個機會!我……那個條子他身上有疤!啊不,他臉上有顆痣,他……”


    門關上的聲音阻斷了這個人的希望,他的聲音漸漸嘶啞起來……


    曾樁甩了甩手,本能的感覺有些害怕,以雲祈塵剛剛的速度,如果他是想殺他的話,他也來不及反應。


    有點危險……不對,是非常危險……這個……少爺。


    異樣是發生在航行中的,那可能航行前就已經有叛徒了,這樣的話……雲祈塵進來的時間……難道他不是普通人?


    晚上,曾樁迴到家裏,坐在自己的床上,迴想著雲祈塵有關的事情。不對勁,從上船,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不對勁。“喂?王琳菊,我是曾樁。”


    嗯,徐修也在你那吧?你們辦理雲祈塵的領養手續的資料給我一份,外加上和他之前的事情相關的一切,都細細查一遍。”


    不,不是柏先生的意思,你們先查他的消息,我會負責。”


    之後雲祈塵也加入了尋找叛徒的工作,找叛徒的事情,主要是曾樁負責。


    不得不承認,這方麵雲祈塵是有天賦的,僅僅是簡單的幾個問題,從神情,小動作就能確認一個人的嫌疑。幾天後,查出來的和警方有過接頭的兩人都是雲祈塵判斷需要重點注意的。


    這樣篩了一圈下來,伯勇桓安心了不少,雖然還沒有抓到最重要的臥底,但他已經等不及看雲祈塵描述的盛大的表演了。


    “放輕鬆,就算你被懷疑是萊茵的叛徒,也不可能由我來試探你對吧?”雲祈塵看著眼前的人,好看的笑容讓這人放下了警惕。


    “確實,不然顯得我們萊茵也太不嚴肅了。”這人雖然還有些緊張,但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了一些鄙夷。


    “是啊,不過我現在是柏先生身邊的紅人,onfo裏麵最值錢的收藏品……”雲祈塵神秘的笑了一下:“加上我身上的秘密,就更說不準了。”


    秘密?那個人一驚,什麽意思,他知道什麽?既然他這麽說,難道他知道什麽和自己有關的?“你能知道什麽?”


    咚咚咚……那人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房間的門被人敲開了。


    “少爺,柏先生找你。”來人是曾樁,直言叫走雲祈塵。


    “知道了,這個人重點關照。”雲祈塵也完全不避著這個人的肯定了他的嫌疑,隨後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麵等他的還有江赤,江赤看了一眼雲祈塵,也沒有多說什麽。


    他們三人來到了柏勇桓的辦公室,伯勇桓已經等他們很久了。“都來了?”


    “柏先生。”幾人先後和伯勇桓問好。


    “嗯。”柏勇桓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曾樁便把文件遞給了江赤和雲祈塵。


    “你們把這個人給我帶過來,帶到我麵前。”


    江赤看這上麵的文件,是一個二十八歲男人的信息,而這個男人有多囊腎。


    “不是什麽特別的收藏品,柏先生,您說帶到您麵前?”江赤有些懷疑的確認道。


    “對,把人親自帶到我麵前,我要看看最鮮活的收藏品是什麽樣子的。當然,是雲祈塵告訴我的,一個好的收藏品不單單在於它的稀有度,更在於它展出的時間和方式。”柏勇桓笑了笑,點頭肯定了這件事。


    “是,那我們盡快去辦。”江赤迴答。


    “嗯,這件事,你知道的,我隻想讓我信任的人知道。所以,你帶隊,把人帶過來的時候,我不想看到其他的任何人。”柏勇桓說完,就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


    江赤和雲祈塵走出去之後,江赤忍不住和雲祈塵說道:“你還真有兩把刷子,竟然能說服柏先生在我們這些幹髒活的人裏找信任的人,直接和他對接。”


    “那說明柏先生一直沒有對我們有不信任的想法。”雲祈塵語氣裏帶點自豪。


    “先生肯定是要盡量避免手上沾血的,他突然想參與這些一線工作,多半和你脫不了關係。”江赤的語氣明顯帶著開心。“這樣我們在onfo裏的前途算是又有點盼頭了!”


    他知道這是表現的機會,如果順利的話,他甚至可以借此再次登上萊茵耶克爾號。


    柏勇桓信任他們兩個人,雲祈塵年齡太小,江赤自然就成了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依然是和龍河和羅魚陸二人搭檔。


    江赤並沒有直接說當這一小隊的隊長,還是把資料給了龍河一份,讓龍河如往常一樣帶隊。隻是說了這次的人需要交給曾樁,讓曾樁處理。


    若是說由自己把藏品帶給伯勇桓,龍河肯定會懷疑他要搶功勞而使絆子。說是交給曾樁,龍河便可以如往常一樣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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