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找。”薑旻說。


    遊樂場太大,他們必須分開找。


    “按照地圖,大家去不同的地方。”旋轉木馬的旁邊就是一張樂園的地圖,薑旻飛快分配好了大家要去的地點,岑鬱看了幾眼,“我去鬼屋。”


    賀虞星想要說點什麽,薑旻立即發話,“你去過山車。”


    說完一行人便分散開……賀虞星雖然有點戀戀不舍,但考慮到這個任務時間緊急,還是往過山車的位置走去。


    鬼屋位於樂園餐廳附近,每個遊樂設施的門口都有一個工作人員站著做引導。


    人群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個人都十分真實,甚至有牽著氣球的小孩撞到岑鬱之後,還會急匆匆地和他說一聲對不起,然後才笑著跑開。


    人群裏當然不會有什麽頭頂光環的“聖母”,岑鬱站在人群裏,很快就看見了臉上用油彩畫出了哭泣表情的小醜。


    他正彎腰給小朋友發氣球,看見岑鬱之後還招招手。


    岑鬱走過去,小醜遞給他一個氣球。


    “還有8分鍾。”小醜笑嘻嘻道,“看來你們毫無進展。”


    岑鬱伸手接過氣球的時候,順便摸了下小醜的手腕——冰冷的,看上去不是活人。


    小醜立即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他抽迴手,“抱歉,這不允許。”


    “不要騷擾我們的員工。”


    “給點提示?”岑鬱牽著氣球問。


    小醜的臉上是濃重的油彩,很難看出他的表情,身上的衣服也十分誇張,看著好像藏著許多道具,“提示?”他的手上戴著白色手套,在岑鬱麵前搖手指,“作弊可是不好的行為。”


    岑鬱聳聳肩,轉身就要往鬼屋走——


    “聖母無處不在。”


    小醜在他的身後說。


    岑鬱迴頭。


    小醜眨眨眼,“這是我送你的提示。”


    說完小醜便又開始彎腰給遊樂園裏的人發氣球。


    ……


    薑旻經過海盜船的時候,看見了隊員裏的老孫。


    隻見老孫盯著前麵,表情十分猶豫——


    “發現什麽了?”薑旻問老孫。


    老孫立即指著海盜船前麵的兩個人,“這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非說隔壁的踩到地上的螞蟻了,要對方道歉。”


    “另外一個罵他神經病。”


    老孫一開口,薑旻就明白了他糾結的原因,這種踩到螞蟻也要道歉的行為,聽上去好像還挺符合小醜說的“聖母”的。


    “老大你說是不是?”


    此時廣播裏已經響起了小醜催命一樣的聲音。


    “登登登,5分鍾過去了,各位玩家,你們隻剩下5分鍾的時間,如果還沒找到聖母,那我隻能隨機殺死一名玩家。”


    薑旻覺得不對勁,按照小醜說的,聖母似乎是一個非常具體的人……遊樂場裏的人這麽多,他們不可能因為某個行為就立即判斷對方是不是聖母。


    如果按照這樣的話,他們根本沒辦法監視所有遊樂場裏的人。


    老孫聞言不以為——


    “老大你擔心什麽,這些都不是活人,是變異區的npc。”


    他說著就走上前,手起刀落解決了那個大叫著“我要報警抓你”的npc。


    被他殺死的npc立即化為一道白光消失不見,老孫期待地看著園區裏的廣播,就聽到小醜笑了幾聲——


    “倒計時5分鍾。”


    猜錯了,那個不是小醜說的聖母!


    ……


    鬼屋的門口同樣有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此時鬼屋裏已經滿員,他示意岑鬱在門口等待。


    “這裏有小劇場嗎?”岑鬱問工作人員,“童話故事或者舞台劇劇什麽的?”


    他想會不會那個聖母是某個話劇裏的npc?


    工作人員思考了下,“今天沒有舞台劇演出。”


    “紀念品商店?”岑鬱又問。


    “抱歉先生,沒有。”藍色衣服的工作人員抱歉地說,“這裏沒有紀念品商店。”


    岑鬱皺眉,假如小醜沒有說謊,聖母無處不在的話,應該十分顯眼才對。


    廣播裏的小醜笑嘻嘻地播報著倒計時時間——


    “10分鍾到,小醜先生很生氣,你們居然對聖母這麽寬容。”


    岑鬱抬頭看著廣播。


    一分鍾後,小醜的聲音又響起在廣播裏——


    “現在玩家12人,請盡快找到聖母。”


    “可以進去了。”工作人員對岑鬱道。


    岑鬱看了眼麵前的鬼屋,最後還是快步走了進去。


    【你在喬納森先生的老宅裏。】


    【喬納森先生喜歡收集油畫……可在喬納森先生死後,這裏便成為了一座鬼屋。】


    【躲避幽靈,找到正確的路線離開這棟房子。】


    岑鬱剛剛進入這棟鬼屋,就聽到了鬼屋內的播報——看樣子遊客必須走出這個迷宮才行。


    岑鬱的身後是樂園裏的npc,他麵前彎彎曲曲的走廊上,則是數不清的油畫,這些都是喬納森先生的收藏。


    剛剛繞過一個走廊,岑鬱就聽到了身後的尖叫聲。


    緊接著有人慌亂中抓住了他的手,帶著他拚命往前跑,“鬼啊啊啊,快跑!!”


    岑鬱:“?”


    他被人拽著跑了幾步,直到又跑了一個走廊,對方好像才意識到自己拽錯了人,在昏暗的光線中連連道歉。


    岑鬱轉頭打量四周,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拐角,這裏也都是喬納森先生的收藏。


    岑鬱的目光在這些油畫上停留了片刻。


    小醜又開始倒數計時。


    岑鬱立即轉身迴頭,那人急忙跟在岑鬱的身後,“你是找到出口了嗎?”


    “不。”岑鬱說,“我去入口。”


    “去入口?”那個npc有點不解,“去入口做什麽?”


    岑鬱看了一眼那個npc,“去解決聖母。”


    ……


    入口處的工作人員聽到入口有動靜,立即轉頭。


    他見岑鬱從入口出來,剛要阻止對方,表示這裏隻進不出……就被長刀戳穿了身體。


    樂園裏的npc看到這一幕,立即尖叫著跑遠。


    頭頂廣播中,小醜的倒計時也在這個時候停止——


    岑鬱看著倒在地上,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也就是剛剛他才突然明白了小醜說的“聖母”和“無處不在”到底是什麽意思。


    “靛藍色的工作服,他們就是聖母。”岑鬱收迴了長刀。


    他剛剛看喬納森收藏的油畫時,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管是進入樂園的數字,還是小醜反複強調的聖母,都與信仰有關。


    喬納森的那些油畫收藏旁都有標明畫作的年份,卻唯獨沒有當時最流行的與宗教相關的畫作。


    仿佛是為了防止玩家從中獲得提示。


    “油畫裏,聖母總是穿著靛藍色的衣服。”


    作為當時最昂貴的顏料,靛藍色總是出現在各種宗教畫裏,用來描繪聖母身上的衣物。


    岑鬱看著地上工作人員的靛藍色衣服,“他們確實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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