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園的夜(中)


    其他還有很多事情都讓玉書無法忍受。以前在江南玉門的時候,她最喜歡幫他整理衣物,經常把他穿過的衣服帶迴房間,晚上睡覺的時候偷偷拿出來抱著,讓他的氣味包裹著她入睡。但是自從迴到這裏之後,她無比憤怒,因為幾乎他所有的衣物上都沾滿了那個女人的玫瑰味或是甜橙味。她多麽希望哪天那個妖精被毒玫瑰紮死。她已經傳信給父親,給那個女人準備的毒藥都會加上玫瑰或者甜橙味道,讓她在那可惡的味道裏毒死。


    最讓她難過的是今天早上,他居然讓那個女人幫他洗頭,她在江南侍候他那麽久,從來沒有碰過他肌膚毫發,而他居然讓那個妖女給他洗。她在門口偷偷張望的時候,看見了他*裸的健碩的胴體,當時她沒有覺得羞愧,而是覺得身體在發熱。最讓她崩潰的是這個本應該屬於她的男人,居然無視她的存在,在她眼前癡迷地親吻那個妖精,把自己*的身體完全給了她。她實在無法忍受,衝迴自己的房間,拿出一件她以前一直偷偷藏著的少主人的內衣,緊緊地貼在自己敞開的胸口,又掏出藏在床下的玉器,自己折騰了很久才停下來。


    玉強來的時候,她微微地報複了這個妖女一次。她進到他們臥室外間的時候,就聽到了那女人鼻子裏發出的哼哼唧唧的聲音,她故意大聲把少主人叫出來,讓那妖女自己一個人發騷難受去。在那之後,本來她心情都已經好些了,但是剛才晚上睡覺之前,幾個丫頭和周媽媽都在廚房裏燒水燙腳聊天,那些話,讓她又開始煩亂起來,繼而由煩亂變得暴躁,很想殺人。


    那個時候,李嫂和小畫兒早就去睡了,玉屏都已經和她開始泡腳了,玉琴和玉靈還有彩兒剛剛替少主收拾完屋子,送完熱水迴來,準備自己梳洗。玉屏也是好心,覺得玉琴他們太辛苦,一晚上要送兩次水,第一次是給他們的洗浴的,但是第二次送去的,隻是用來灌滿一個套在保溫的大窩兜裏的大陶缸,不知道是為什麽,據說每天如此。


    “就是他們早上用來洗臉也不用那麽多熱水啊,何況少主是練武之人,平時很多時候都是用冷水洗的。”玉屏很是好奇,因為少主人在江南的時候,早上起來,也不要任何丫鬟侍候,自己就著涼水洗漱的。哪知道迴京之後是如此的講究。


    周媽媽笑嘻嘻地說:“你這傻姑娘,這種事怎麽能用冷水,就是三少爺武功再高強,這種事也要保養的,你沒看李媽早晚都要按照少奶奶給的配方,給三少爺配特別的參湯和薑茶,除了養還要散寒。男人要是腰裏寒了,這事就不行了。”


    玉屏一時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問:“什麽事兒?”


    周媽媽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頭:“小丫頭不懂這些,將來嫁了人,有了小女婿就懂了。”


    玉屏頓時一個大紅臉,但是還是好奇:“但是他們拿熱水來做什麽呢?泡在裏麵行事?”


    金全他老婆進來裝熱水,聽見這話,笑著指著她道:“你這丫頭是真傻假傻,當然是完事了洗啊,少奶奶多講究的人啊,忍不了她和少爺身上半點髒的。”


    “這不是剛洗過嗎?”


    “你這傻丫頭,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等你嫁了人你就知道了。唉,不過也就是少奶奶太愛幹淨,少爺也遷就她,這天下有多少夫妻不都是弄完了倒頭就睡的。”金嫂子感歎著,輕輕搖頭。


    “這水每天都送,也就是說少主人每天都?以前就是這樣的?”玉書終於忍不住問個究竟。


    “那是,自從他們成親以來,隻要少爺在家,都是這樣。”


    “這也太過份了吧。”玉書非常憤怒,禁不住吼道。


    周媽媽可能會錯了她的意,還以為她在抱怨說主子給下人添事兒:“其實沒什麽,少奶奶和少爺都是挺好的人,很少找下人的麻煩,多燒一趟水算不了什麽。”


    玉書還在自己憤怒的情緒中,也沒多想,但是詆毀那個妖精是一定的,便鄙夷地道:“可是少主是習武之人,豈可為這些事情耗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若是賢妻,還不得先心疼著丈夫。”


    “看你這姑娘說的,你懂什麽,就是因為少爺功夫了得,所以肯定體力也過人。這年青男人,又是這樣的身板兒,這種事兒,哪裏能少的了。尋常的小夥子都這樣,何況是三少爺。即便少奶奶不願意,也多半兒遷就著她。”金全老婆覺得玉書不懂這些。


    “不過現在幸虧有少奶奶,要不你看以前這個姑娘那個姑娘的,都找到老宅那邊,雖說年輕人難免,特別是蘭馨的事情之後,他做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畢竟的名聲也不好。”周媽媽很喜歡少奶奶,她覺得有了少奶奶之後,這個家才像一個家:“就是少奶奶來了,這個家才像樣了,少爺的生活也規律了,把那些壞女人也都斷了。安安穩穩有個家,多好。”


    金全兒媳婦兒也深有感慨地點點頭:“是,自從少奶奶來京城之後,就沒聽金全說過少爺在外麵過過夜。”


    “以前少主還有別的女人。”玉書對於她心中所愛的這個男人的過去非常好奇,她急切地想知道他的一切。她如此口氣,惹來旁邊的玉屏看了她一眼。


    “多了去了,都是些歌舞藝伎之類的。男人嘛,跟著朋友出去應酬,吃個花酒,然後跟女人上床都是有的。在鹹陽在京城都有,隻是他從來不帶到家裏來。她們也不知道少爺在京城有自己的院子,所以有的還跑到老宅那麽去找過。”


    “上迴我過去聽打點前廳的邱嫂子說,來的都是些什麽樓什麽閣的頭牌,這些人平時都號稱賣藝不賣身,平時眼光很高,隻有看的順眼的客人才能留宿的。這些人居然跑來主動找少爺,可見少爺必定有過人之處。”


    “那還用你說,我要是還是小姑娘,看見這樣的少爺我也動心,人長得體麵,要學問有學問,要武功有武功。”


    “小心你們金全兒聽見吃醋啊。”周嫂子笑道。


    金全媳婦兒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周嫂子,挑著眉毛說:“嗬嗬,他才不會呢,這話他自己也說過,他說他要是女人,他也會被咱們少爺迷得神魂顛倒。你就上迴少奶奶剛到京城來的時候來的那兩個主,那個什麽袖的,金全兒說她是什麽樓裏的頭牌,很多公子哥兒抬著上萬兩的銀子去找她,她都看不上眼,非要死活纏著少爺。每天都派人打聽著少爺來京沒有,那次來的時候,少爺他們也就剛到幾天。那天少爺不在,得虧了少奶奶能撐得住場麵,把她們倆打發走之後,再也沒來過。”


    彩兒也點頭道:“要不怎麽說少奶奶厲害呢,那兩個姑娘也是見過市麵伶牙俐齒的人,少奶奶幾句話就把她們問住打發走了。”


    周嬤嬤點頭:“是哦,你就看咱們奶奶站出來那周身的排場,即便不開口,都有著尊貴人的尊嚴,哪裏是那些煙街柳巷的人能比的,就是這京城裏大戶人家的*也比不上咱們奶奶。再說奶奶那麽能幹,待人接物又那麽周全,真正是難得。且說這人吧,真是天生一物降一物嘛。京城裏,不說別的,就是豪門大戶的*,貴家女,有多少喜歡咱們少爺的,少爺都沒多在意過,還就是遇上了少奶奶,這才動了心娶迴來,疼著護著,不肯有半分違拗。”


    金全媳婦兒也感歎:“不過姻緣真是命裏注定的,你看蘭馨,本來是自小定的親,若是本份點,就是名正言順的少奶奶,結果自己把自己給毀了。”


    幾個人都點頭:“就是。”


    周嬤嬤又說:“少奶奶倒真是個好人,經曆了那麽多,熬到今天也不易。也不像別家的夫人小姐,隻知道在家享受,她還忙著憐老惜貧,看病救人的事兒,這良善的女子,希望以後別再出什麽事了,平平安安過日子吧。”


    聽著這兩個媽媽的對話,玉書心裏很煩惱,顯然這個妖精的狐媚手段不一般,那些勾欄裏的人都是些下三濫的手段都鬥不過她。


    大家散去之後,玉書迴到自己的房裏,拿出早上那件少主的內衣,慢慢地聞著,想著剛才在廚房裏聽來的這些話,她實在睡不著。她想起了早上看到的少主背對著她*的健壯的身體,和在鏡子裏看到他癡迷的臉,她開始自己摸著自己的身體,仿佛是少主抱著自己。


    過了良久,她無法入睡。她從床上下來,來到少主住的院子外麵,爬上一棵大樹往裏張望。書房和外間的燈都滅了,隻有臥室有淡淡的微光,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安安靜靜的。她等了一會兒,顯然他們已經睡覺了,她很無奈地下來,在院中躊躇片刻,便偷偷從後院越牆而出,出了青木園消失在夜色之中。但是她不知道,她剛才所做的這一切,都看在了跟來的玉靈的眼中,同時也驚醒了屋裏的新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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