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掌門的話同時激怒了兩個人,沈運的劍將淳於琅脖子劃出了血痕,淳於琅不屑地笑了。


    “這麽久了,我確實沒說實話,我是魔子不錯,但你們仙門的靈光宗,可是一直在與我為伍呢。”


    “看來仙門出的叛徒,遠不止我一個,多麽好笑。”


    沈運聽了,難以置信,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太多的事鬱結心中,他放在淳於琅脖子上的劍又加重了一分,堪堪將淳於琅的脖子印出一個血痕。


    淳於琅趁著沈運片刻失神,立馬祭出黑氣,將他的劍格擋開來,退遠了幾步。


    沈運也不說其他,直接用劍和淳於琅打了起來。


    仇掌門在一旁看到他們打了起來,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此時他也受了傷,遠不是淳於琅的對手,魔器現在在他手中,他趁二人打鬥之時,迅速離開了弱水。


    二人打得不可開交,絲毫沒注意到仇掌門已經跑了。


    沈運用策神劍刺進淳於琅的胸口,但淳於琅反應極快,他也難以避免得中了一掌。


    淳於琅如今是魔子,還喚醒了魔器,他不是他的對手,要是再打下去,也隻是虛耗靈力。


    薑唯已經奄奄一息,要是繼續和淳於琅糾纏下去,隻怕薑唯會撐不下去。


    “淳於琅,你盜取魔器,殘害同門,擾亂天下,仙門必誅之!”


    說完,沈運退了幾步,將薑唯抱起,迅速離開了弱水。


    煙蘿看到沈運跑了,主上還受了傷,她怒不可遏,有些焦急。


    “主上,你的身份被沈運知道了,他受了傷,帶著至純靈體應該跑不遠,要不要我追過去殺了他!”


    淳於琅用手勢叫停,示意不用追了。


    說完,他的嘴角滲出鮮血,煙蘿看著主上的胸口染開的血漬,立馬上前要扶他。


    “主上,你的傷……”


    “不要緊,速迴王宮!”


    臨走之前,淳於琅還發現仇司若在一旁,她因為和鳥妖打鬥也受了傷,如今正躺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愧是仇掌門的好女兒,如今她爹自己逃之夭夭,卻忘了還落下了她。


    她露出可憐之色,本以為淳於琅會念著往日的情分,不至於對她痛下殺手。


    沒想到淳於琅瞥了她一眼,就收迴了眼神,轉頭對煙蘿說了句:“把她押迴去,關入地牢!”


    “是!”煙蘿將仇司若的雙手綁了起來,把她押迴了王宮。


    祭魔陣用至純靈體之血,不僅喚醒了魔器,還喚醒了弱水之底的魔魂,魔魂紛紛逃出。


    成千上萬魔魂叫囂著,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過日光了,弱水之底暗無天日,他們就這樣,被封禁了幾百年。


    逃出的魔魂來到岐夷,附著到人身上,被魔魂附體的人雙目赤色,形如傀儡,成了魔的附庸。


    日月顛倒,風雲變幻,看來三界就要大亂了。


    淳於琅迴到王宮,成百上千的赤目魔族在門口迎接他,嘴裏喊著:“屬下恭迎主上!”


    淳於琅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置信,煙蘿卻在一旁笑著解釋。


    “恭喜主上,是弱水底下魔魂都複活了,如今的岐夷王宮,應該改名叫魔宮了!”


    淳於琅覺得自己被抬到了一個至高的地位,這確實是他一直希望的。


    可如今真正到了這一刻,他的內心卻有些失望。


    可他是魔子,複興族人,重振魔族,這就是他應該做的,他別無選擇,隻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淳於琅邁著大步,在眾魔矚目下進入魔宮,坐上了屬於他的王座。


    滴答滴答……


    陰暗的地牢裏滲著水,有老鼠在吱吱地叫著。


    仇司若是被痛醒的,她之前被煙蘿卸了手,如今雙手疼得厲害。


    睜開眼,正好看到地牢門被打開,淳於琅穿著玄金色衣衫,走了進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無悲無喜,仿佛在看一具屍體。


    淳於琅的狠毒她是見識過的,她還不想死,更不想死得那麽難看,在生死麵前,尊嚴算什麽!


    於是仇司若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地求饒著:“殿下,求求你,念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不要殺我。”


    淳於琅不語,認真欣賞著她跪地求饒的醜陋姿態。


    沒想到,連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靈光宗掌門之女,也會這樣卑微地求饒著他。


    良久,他蹲下,透過地牢的鐵柵欄,用手指托起仇司的下巴,笑出了聲。


    “好啊,我現在可以不殺你,但你父親帶著我的魔器逃了,告訴我,他在哪兒?”


    仇司若聽了,連連搖頭,帶著哭音說道:“殿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淳於琅看著她的模樣,確實像是真不知道。


    他將一個黑乎乎蠱蟲給她喂下,然後一把甩開她的下巴,末了,還擦了擦自己的手像是她是多麽肮髒的東西似的。


    仇司若的臉被甩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將指尖掐進手心裏,默不作聲。


    淳於琅的看著她生氣卻不敢發作的樣子,覺得內心舒服極了。


    他就喜歡看人從雲端跌入穀底的樣子,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說一大堆好話求他,多麽有趣!


    “真可憐,連你的爹也不過是將你當作一顆棋子,沒用了,便隨意丟棄了。”


    “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麽?”


    “噬心蠱,我不會殺你,但你父親做的一切,都要由你來背負。”


    “這蠱毒每兩天發作一次,發作之時,猶如一萬條蟲子咬噬你的內髒,屆時,你會真正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仇司若聽了,癱倒在地,眼中都是絕望之色。


    她也不不上淳於琅的身證,瘋狂地叫囂著:“淳於琅,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敢對如今的魔王說這樣的話,這恐怕是她死之前的最後一次驕傲了。


    淳於琅並沒有理睬她,轉身出了陰暗的地牢。


    如今的魔宮早已換了顏色,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血鴉盤旋在魔宮上方,不停地發出淒厲的叫聲。


    淳於琅迴了宮殿,煙蘿立馬出現,問道:“主上,你的魔器被那個老匹夫拿走了,現在該怎麽辦?”


    淳於琅沉默片刻,說了句:“不急,魔器與我同脈,我能感應到它在哪裏,既然那仇掌門不知死活,我倒很想看看他垂死掙紮的模樣。”


    說完,他的嘴裏露出了陰冷的笑,煙蘿知道主上自有打算,也就不再多說了。


    沈運用盡全身靈力,帶著薑唯出了岐夷,迴到了白界。


    薑唯氣息微弱,全靠他的靈力吊著,能迴到白界已是極限,他的靈力實在不允許他帶著人迴星辰宗了。


    他帶薑唯躲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向師叔和祁然傳音,叫星辰宗速速派人來接應他們。


    傳完音後,沈運用手顫抖著撫摸著薑唯的臉頰,她嘴唇泛白,看起來奄奄一息。


    薑唯最怕痛了,這樣該有多痛啊,沈運恨不得所有的雷陣都是朝著他來的,也不要薑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心痛無比,眼淚落下,滴到薑唯慘白冰冷的臉頰上,再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地上。


    沈運緊緊把薑唯抱在懷裏,聲音顫抖,一遍遍說著:“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可以迴星辰了,就可以迴家了。”


    “等你醒了,我帶你去吃各種各樣好吃的,你想要的好玩的,我都買來送給你,我帶你去看好看的花燈……”


    “所以再堅持一下,好嗎?”


    說到後麵,沈運的聲音支離破碎,連他自己也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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