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月停住腳步沒動,對宋妙月笑著道:“橋上人太多了,咱們等她們都過去,咱們再過吧,這麽些人上去萬一橋承受不住重量呢。”


    宋妙月往後退了兩步笑她:“你看這橋每天來來迴迴多少人,安全著呢。”


    其實林兮月也不確定橋會出問題,但是她突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也就想等謹慎無大事。


    祁雲煙和盧貴人也跟在林兮月身邊,祁雲煙也不知林兮月有身子,她調笑道:“妹妹何時變得如此謹慎小心了。”


    盧貴人笑著扶住林兮月的手:“林充容這段時間身子病著,自然多思多憂……”


    “啊——”


    “救命!”


    “不好啦,太後皇後掉水裏啦!”


    林兮月和宋妙月兩人正好盯著橋,眼看著鐵鏈斷裂,這麽些人掉水裏了。


    宋妙月嚇得一手扶著肚子,往後退到林兮月跟前,一手緊緊抓住林兮月的手腕:“妹妹,妹妹,太後皇後都掉水裏啦。”


    祁雲煙和盧貴人也緊張起來。


    “怎麽辦?”


    水並不深,落水的人在水裏掙紮著站起來也在大聲唿救。


    岸上的幾個人心安定了一些,林兮月吩咐雲兮:“快去裏麵尋人搭救。”


    宋妙月的手還抓著林兮月,可能是太緊張,她的手很用力,抓到林兮月手很痛:“妹妹,嫻妃?旁人沒事,嫻妃隻怕……”


    林兮月搖頭示意她,有些話不能說,這橋壞得太奇怪。


    很快元睿帝聽到消息也趕到了溪邊,他的視線先往水裏看,沒看到林兮月,然後大聲問:“林充容呢。”


    他在溪水對岸,看不到這麵站的林兮月她們,隻能看到水裏的人,慌忙命人進水裏去一個個把人扶出去。


    溪水不深也就到男子的腰際,都是女眷隻能由內侍和侍奉的宮人下水去扶。


    元睿帝直接就進入水裏,高公公嚇得在後麵喊:“皇上您不能去。”


    元睿帝大步往水中跨,到了水裏一眼掃過去,嫻妃抱著肚子在哭。他大步上前撈起,視線四處看問:“林充容呢?”


    她們幾個都沒有注意,趙婉儀說:“林充容和宋婕妤兩人都沒有上橋。”


    元睿帝抱起嫻妃往岸邊走。


    抱著嫻妃到了岸上,盯著後麵跟著的高公公:“快派人到對岸,確定一下林充容她們的情況。”


    然後抱著嫻妃迴禪房。


    這次來寺院是有禦醫隨行的,太醫很快進去為嫻妃診治,嫻妃這次是真從橋上摔下去的,已經見血。


    她這個跟之前夏美人情況可不一樣,夏美人的胎是七個多月快八個月了,而且那個胎兒發育得好。


    嫻妃的胎弱,根本無法提前生產,隻能保胎。


    嫻妃哭鬧著說這次事件不是偶然,是有人陷害。


    元睿帝感覺頭沉,在太醫給嫻妃施針的時候,他出了房間,問等在門口的高公公:“林充容呢?”


    高公公小聲稟:“林主子無事,當時她還沒來得及上橋。”


    元睿帝叮囑道:“這裏亂得很,讓她不要出聽風閣,另外派侍衛守住那裏。”


    李懷安已經從斷橋查看迴來:“臣有話稟。”


    事沒查清前皆不能有任何消息外傳,這樣的事不適合在外麵稟報:“隨朕走。”


    元睿帝迴到自己的禪房坐下:“你去查探什麽結果?”


    李懷安稟道:“橋是被人為破壞,但是沒有查到有用線索。”


    元睿帝指搭在幾案輕敲,太後皇後這麽些人全部落水,溪水不深,不至於致命,這些謀劃之人必然也知道,所以其他的落水者是陪襯,最終目的是有身孕的人。


    對外公開的有孕的人是嫻妃和宋婕妤,宋婕妤卻沒有上橋,看來重點是嫻妃。


    太後皇後全部落水,這些人都需要看醫,隨行的太醫隻有兩位,出了這樣的事,禮佛自然進行不下去了,元睿帝決定立馬返迴宮中。


    嫻妃下紅,自然經不起車駕顛簸,元睿帝命兩位太醫在寺裏照顧,待情況穩定再迴宮。


    林兮月雖然沒在橋上,也嚇得不輕,她分析對嫻妃動手之人定然是位份高的那些人,嫻妃得寵如果再生子,勢必會對她們有威脅。


    今日那些高位嬪妃可都是一起落水的,也可看出她們做事之狠絕,為了洗清自己連自己都能下得去手。


    林兮月怕,如果自己有孕的事一旦爆出來,自己不會比嫻妃幸運。


    人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後宮的手段更是防無可防。


    暗下決心,她有孕的事得拖著不能對外聲張,能瞞多久瞞多久。


    迴到宮裏傳出太後和皇後都生病了,皇後派人到各宮通知免去三日請安。


    林兮月剛想著可以鬆快三天,玉坤宮又來人傳皇後口諭,說是太後身子不愉要求林兮月和祁雲煙到太後跟前侍疾。


    給太後侍疾那是需要一定的位份的,一般是皇後和貴妃,最差也要是妃位,原還輪不到林兮月。


    現在上麵那些都落了水,皇後自然不能再派人去侍疾,沒落水的隻有四人,林兮月、祁雲煙、宋妙月,盧貴人。這裏宋妙月有孕自然不能去,盧貴人位份又最低,所以林兮月還推脫不過去。


    這事也不能讓皇上下旨不讓她去為太後侍疾,那可是不孝。


    林兮月也隻能先去太後宮中,再想法子,她怕出事,去之前命人尋了元睿帝。


    到了壽康宮,一股濃重的藥味,太後是真病了,多年的處尊養優的生活,落了水傷了風寒。


    宮裏又不缺侍奉的人,一般侍疾是做做樣子,表示一下孝心就算了。


    寢殿太後在打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


    這樣的情況很容易傳染,林兮月如果沒有身孕,傳染風寒也就罷了,有身孕就不得不小心了。


    林兮月和祁雲煙進入殿內,遠遠地站著,太後突然看向她們倆:“林充容過來。”


    林兮月上前,等太後的旨意。


    太後給了一旁侍奉的宮人一個眼色,宮人把自己抱的痰盂遞給了林兮月,抱這個更容易被傳染。


    林兮月壓著眸子不敢有反感的表情,神色淡淡地接過,站在床一側。


    太後一側首,她就要抱著痰盂讓太後吐痰。


    她心裏默默祈禱著皇上盡快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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