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人全跪了:“皇上饒命。”


    林兮月上前一把抓住元睿帝的衣襟跪在地上:“皇上不要,求求你不要。”


    高公公站在門口沒行動,在瞧裏麵動靜。


    帝王這是氣惱急了,也是為了嚇她:“還敢自戕嗎?”


    林兮月知道自己走的是臭棋,也不隱瞞:“皇上你先聽我說完話,說完你怎麽處置我都可以。”


    元睿帝由上微眯著眼,冷冷看著她不說話


    林兮月吩咐房裏的人:“你們都出去。”


    幾人額上汗都出來了,知道自己是保住了小命,起身出了房。


    林兮月仰著小臉朝帝王委屈地癟了癟嘴。


    帝王神色沉著,沒有一絲表情。


    林兮月手揪緊帝王的衣襟,拽著站起身,然後伸手又捉住帝王的衣袖,拽了一下:“皇上你過來。”


    帝王紋絲不動。


    林兮月小聲道:“皇上你過來看,看了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帝王眸子深深壓了一下,順著她的力道走到桌子,看到她寫的字,眸子有了變化。


    林兮月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指著:“皇上一切的事是從嬪妾痛那天開始的,那天半夜嬪妾突然腹痛難忍,皇上那夜是宿在明婕妤那裏,問題就出在皇上突來了海棠苑。當時嬪妾問皇上怎麽來了,皇上當時說是聽說嬪妾病了,第二天明婕妤在玉坤宮說是海棠苑的人半夜去她那裏把皇上叫走的,問題就出在這裏。”


    元睿帝擰眉,疑惑地望著她。


    林兮月解釋道:“嬪妾並沒有命人去明婕妤那裏尋皇上,腹痛隻是小疾,沒有嬪妾的命令,不是緊要的事,宮人是不敢擅自去尋皇上的,何況已經傳過太醫。”


    元睿帝眉頭挑了一下,在思量。


    林兮月知道他聽進去了,繼續道:“雖說嬪妾有些驕蠻,可不是那種拈酸吃醋不識大體的人,皇上仔細想,嬪妾可曾為了爭寵用過下作手段?可曾在皇上寵幸其他姐妹的時候去尋過皇上?”


    元睿帝眸子動了一下,坐在了榻上。


    林兮月道:“這個疑點要靠皇上來解,嬪妾腹痛那個時間皇上應該已經就寢,何人告訴你嬪妾病了?”


    元睿帝想到那日:“朕確實已經就寢,但睡的尚淺,聽到外麵有小聲嘈雜,讓門口值守的小公公去外麵查看,他迴稟說是海棠苑的宮人說是嫋嫋病了,朕便匆匆趕了過來。”


    林兮月道:“嬪妾宮裏幾個人皇上都知道,不如把那天的小公公尋來,讓他指認一下可是嬪妾宮裏的人。”


    元睿帝出聲命令門口值守的高公公:“去把小豆子尋來。”


    他來後元睿帝命令海棠苑的人都站在房裏,讓他認。


    小豆子記憶力很好,否則也不會允他在皇上跟前侍奉,海棠苑本來沒幾個人,一眼掃過去他搖頭:“沒有那夜的宮人。”


    林兮月道:“現在就差一個雲兮,皇上讓他去慎刑司辨認吧。”


    小豆子弓腰稟:“雲兮那丫頭經常陪著林主子走動,奴才認識她不需要去慎刑司辨認,那天夜也不是雲兮那丫頭,那天是一個瘦小的陌生丫頭。”


    元睿帝搭在幾案的手指開始輕敲。


    林兮月放輕聲音,不急不緩地申訴:“嬪妾腹痛那夜皇上曾問太醫為何要讓嬪妾飲那麽多水,太醫言道是為了排泄毒物。”


    “太醫之前可是說的嬪妾吃壞了肚子,出了雲兮這個事,嬪妾迴來翻了醫書,這也是一種治療中毒的方法。”


    “在嬪妾腹痛的同時便有人去了朝花宮,那嬪妾真是吃壞肚子了嗎?”


    林兮月稍微緩了一下,給皇上思考時間,又繼續道:“皇上再往後想,雲兮去拿嬪妾要的鴿子湯,怎麽就這麽湊巧明花蕊也要了湯,而且跟嬪妾的湯盅還一模一樣。”


    見皇上不說話,她又伸手捉住皇上的衣袖:“你想,就算嬪妾想下毒,會讓宮人到禦膳房那麽多人的地方去下毒?嬪妾又不傻。”


    元睿帝聽這話,眼尾挑著睨了一眼,心道你不傻嗎?


    性子上來什麽不敢做。


    可這話帝王自然不會出口,他沉聲問:“即使你犯了錯,朕也可為你遮掩,朕就問你一句實話。你真的沒動明婕妤?”


    林兮月搖頭。


    她明白了,皇上著急把雲兮下入慎刑司是以為她真做了,想讓雲兮替頂罪。


    元睿帝追問:“真的沒有因為上次她害你落水而報複她?”


    林兮月有些傷心地抿著唇:“皇上怎麽會那樣想我。”


    元睿帝的視線清冷冷地落在如玉的小臉上,不怪他心中有疑,上次她在宮中中藥,後來她還不是膽大包天地設計了靖王和林府四姑娘。


    林兮月看到帝王不是全信她,誠懇道:“嬪妾真沒動明花蕊,雖然還氣她,可嬪妾是庵堂長大的,信因果,不會動孩子,胎兒。”


    她又加了一句:“那也是皇上的孩子,嬪妾依仗的是皇上,絕不會讓皇上傷心。”


    元睿帝歎了一口氣,伸手把人往前拉,拉到自己跟前:“朕信嫋嫋。”


    他的手輕摩挲著柔嫩的小手,視線落下的時候看到上麵一道劃痕,眸子冷下來:“你,你想救你的宮人是吧?以後不管遇到何事你膽敢自戕,朕把你身邊的人都直接處死。”


    他怕她死,這事他想一下都無法接受的。


    林兮月往上舉起自己手腕,淚一下流了出來,委屈道:“皇上,嬪妾原以為自己是個堅強又有氣節的人,可嬪妾偏偏很慫,怕疼,想割自己,可不敢,你說我是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懦弱之人。”


    元睿帝聽了她的話又心疼,又想笑:“螻蟻尚且惜命,嫋嫋又不是將士,朕也沒有指望你上戰場,你逞什麽英雄。”


    “朕的嫋嫋膽小惜命這不是錯。”


    “皇上,”林兮月見帝王如此待她,她也觸動,雙臂環住了他的腰身,撲到他懷裏。


    元睿帝環住人,輕撫著人的背:“朕知道嫋嫋心善,想保住自己的奴婢,可朕是君王要考慮多方麵,現在的證據不夠,另外明婕妤那裏牽扯較多暫時動不得。”


    說到這裏皇上輕歎,心裏想林府那麵勢重,但是有皇後,如果遇到事沒人真為林兮月出頭。


    後宮連著前朝,遇到事林兮月身後沒有支持不行,但願她那個義兄是個爭氣的。


    林兮月從皇上的話裏琢磨出意思來了,擔憂地捉住元睿帝的手,點漆的眸子盈盈望著:“皇上的意思是還要嬪妾委屈?”


    元睿帝手撫上她臉蛋:“委屈會委屈一些,但是朕會查這事,會保住你的奴婢,但明婕妤那裏隻怕……”


    “她會受到懲罰,但不是你想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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