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瑩一大早一個人去玉坤宮請安,往常她都會刻意繞遠去海棠苑等著林兮月一起過去。


    昨夜的事她也聽說了,皇上對待她和林美人完全是兩個樣子,待林美人那樣才是男子對待女子的模樣。


    她羨慕,又控製不了內心的嫉妒,心裏像是暗燒著一簇火,焦灼折磨著她的心,讓她難以安枕。


    到玉坤宮時候還早,白瑩不敢這麽早進去打擾皇後,她覺得現在的她還不如沒有侍寢那會兒,誰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都覺得像是一簇火苗在烤著她。


    不大一會兒,盧貴人也來了,看到白瑩快步走過去:“白妹妹,怎麽你一人,林美人呢?”


    白瑩眸色沉著:“昨夜是林美人侍寢,想來她也累了,我沒去打擾。如今她不比我們,即使不來請安又能怎樣。”


    盧貴人進宮已經兩年有餘,心裏通透呢,輕聲勸慰道:“白妹妹不該如此想,進這宮裏每個人有自己的造化,誰得寵全看皇上,不是林美人就會是旁人,咱們心放輕鬆了,日子也過得好些,再者說了,我看林美人人不錯,就算再得寵,從沒見她張揚,更不見她仗著聖寵欺辱過誰,就憑這一點,皇上寵她總比旁人好,何況她與咱們還算親近。”


    白瑩臉有些漲紅:“盧姐姐我也沒有旁的意思,隻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就亂說幾句,林美人得寵我也高興得很。”


    又有其他嬪妃過來了,盧貴人牽住白瑩:“我曉得,外頭吹風咱們進去吧。”


    盧貴人知道自己的姿色和心機在宮裏出不了頭,所以她安於現狀生活,進宮兩年還是貴人,又或者一輩子都是貴人,她不強求那些得不到的,一個人照常過自己的小日子。


    她不得罪人,脾氣好,而且不站隊,也算過得順遂。


    兩人往裏進的時候身後傳出嘲刺聲:“成天跟個影子似的跟在旁人後麵,今怎麽落單了?”


    “嗬嗬,巴結了人家這麽久,怎不見人家在皇上跟前為你說說話,把聖寵一個人都霸著,也沒見分你一星半點。”


    後麵是唐淑容和陳才人。


    白瑩迴頭看了一眼,低著頭沒還嘴,側身讓她們先進。


    兩人進去的時候還翻了她一眼。


    盧貴人捏了捏她手腕安撫:“沒事的,沒必要理她們這些言語,你不搭理她,她沒趣就不說了。”


    沒過多久,林兮月也來了,進去看到白瑩和盧貴人彎唇朝她們笑著招唿過才去自己的座位坐下。


    皇後也來了,眾人剛起身請過安,布簾閃動,明花蕊進來了。


    她稍有些遲,走到中間,朝上福身:“嬪妾來遲了,請皇後恕罪。”


    皇後關切道:不當緊,明美人怎看著憔悴的,身子不舒服嗎?“快坐下吧。”


    明花蕊起身坐下:“謝皇後。”


    她的座位挨著林兮月,側眸瞧著臉上發青,眼下也是一片青。


    皇後再次關心:“要不要傳個太醫?”


    明花蕊輕聲答:“謝皇後,嬪妾無事,隻是昨夜沒睡好。”


    皇後又道:“如果身子不舒服就不用過來請安,差人說一聲就行,雖然要遵守宮規,可本宮更心疼眾妹妹。”


    每一句話都說得親如姐妹。


    這時有宮人上來為明花蕊斟茶,明花蕊端起茶盞。


    林兮月的袖子濕了,茶水剛倒的,灼熱感讓林兮月直接站起來,睨向明花蕊。


    一瞬間的事,連林兮月自己都沒留意到,水怎麽就潑到她胳膊上了。


    明花蕊也看著她,驚叫道:“林美人對不起,我身子不舒服手軟,茶盞又有些燙,失手了。”


    林兮月知道她是故意:“明美人一個練武的竟然軟到一杯茶都拿不穩,這話說不過去吧?”


    祁雲煙已經快步走過去:“妹妹,先看看燙傷沒?”


    皇後對翠竹道:“帶林美人去內殿,看看傷著沒,順帶傳個太醫。”


    胳膊傳出的痛,讓林兮月知道定是傷了,跟著青竹往內殿走,祁雲煙,盧貴人和白瑩也跟著進去了。


    宋妙月也站起身:“皇後嬪妾也去瞧瞧林妹妹。”


    皇後點頭:“去吧,讓太醫給好生瞧瞧,別再留了疤甚的。”


    明花蕊起身走到中間跪下:“嬪妾剛才沒拿穩杯子,傷了林美人,請皇後責罰。”


    皇後麵露擔憂:“你身子也不好呢,別跪著了,以後做事不可如此魯莽,萬一傷了林美人,本宮也跟著擔憂。”


    明花蕊聽到,皇後也就說了一些場麵話,並無苛責她之意,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坐在自己位置上。


    皇後掃了一眼眾人,沉聲道:“林美人受了傷,本宮擔憂,今無心陪各位妹妹敘話兒,早些散了吧。”


    大家起身的時候又出了亂子,夏美人直接軟軟地倒在地上。


    “啊!”


    “夏美人這是怎麽啦?”


    大殿一陣亂,皇後也走過去,幾人把夏美人扶到椅子上。


    皇後對一旁的宮人吩咐:“去內殿守著,太醫來了讓先給夏美人來瞧。”


    眾人紛紛心裏讚歎皇後為人公正,在家妹也受傷的情況下,竟然先考慮昏迷的嬪妃。


    內殿,祁雲煙和盧貴人小心地幫林兮月脫了外裳,皮膚紅腫了。


    祁雲煙道:“這樣的傷太醫進來不方便,我去門口守著,讓醫女帶著藥進來就好。”


    盧貴人拉住白瑩道:“祁才人你在這陪著林美人,我和白貴人去門口等太醫。”


    祁雲煙點頭:“你們倆去也好。”


    二人出去後,宋妙月上前關心地問:“林美人疼得很嗎?”


    林兮月本身就是一個怕疼的,好歹水順著胳膊當時就流了下去,燙得不算特別重:“宋婕妤別擔心,傷得不重。”


    祁雲煙看著那細膩如白玉的肌膚:“可千萬不敢留疤。”


    太醫院離玉坤宮也有些距離,宮人過去需要時間,太醫往這趕同樣需要時間。


    太醫還沒到,大殿裏的夏美人就轉醒,小臉煞白,言道自己心髒不舒服,頭昏的很。


    皇後著急了,派人在院裏去等太醫。


    太醫進門還沒等盧貴人和白瑩上前去說燙傷的事,已經被宮人引著進了正殿去給夏美人看診,連醫女也跟著進去了。


    盧貴人她們自然不能進去直接要人,隻能也跟著進了正殿,等著給夏美人看過診再帶醫女進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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