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早知道該上茶,可哪敢進去打擾。


    新茶遞上來,林兮月雙手捧到元睿帝跟前,他沒接。


    林兮月放在桌案上,然後低眉順眼的站在那。


    元睿帝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瞧著人很是乖順,沉聲問了一句:“你可知如何侍君?”


    長睫緩緩抬起,眼眸晶亮,帶著幼獸的懵懂,粉軟的唇張合,問道:“哪個君?”


    元睿帝不耐道:“朕,還有哪個君。”


    皇上嘴裏的“君”當然是帝王,原本是要教訓她的意思。


    林兮月腦袋一轉,明白他什麽意思了,眉梢一挑,媚眼如絲道:“皇上是旁人的君王,可是嬪妾夫君。”


    這句話讓元睿帝一滯,原本準備好要訓斥她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夫君,就連皇後也從沒敢說過他是她的夫君。


    他從大婚就知自己要做帝王的,太傅對他的教導也是他要愛子民,愛大元國,卻跟他說的帝王不可有兒女之愛,不可陷於私情。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有眾多女人,卻從沒想過去愛誰,帝王最忌諱的便是有軟肋,有偏愛,更沒想過要成為誰的夫君。


    元睿帝沉著眸子看了林兮月一會兒,突然不想跟她擺道理了,心想自己跟這樣一個小丫頭計較什麽。


    伸手扯住林兮月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懷裏,托起她的下巴,望著那美到驚人的小臉,長密的睫羽顫動的時候,每一下都掃在他的心上。


    攬在腰肢上的掌慢慢收緊,狹長的眸子,也有了暗色,這小丫頭年紀雖小最會撩撥他,除了會氣人,也最會讓他動情。


    讓他心軟。


    讓他在宮中一成不變的生活,變得多少有些滋味。


    聲音也不覺多了一些溫意:“今這樣的花宴怎穿了一身如此寡淡的顏色?”


    林兮月往後退了一步,壓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不好看嗎?”


    元睿帝再次伸臂把人圈進懷裏:“好看,清雅的如出水芙蓉,隻是這樣的宴太素淨了,你上次來時穿的那件就挺好,顏色亮麗些,喜慶。”


    她穿的顏色不打眼,宴上他費了眼神才尋到人。


    林兮月撇嘴低歎了一聲,沒迴話。


    元睿帝眯著眸子,湊近問:“你歎個什麽氣?”


    “因為皇上問嬪妾的話不好迴答,”林兮月扭動了一下纖軟的腰。


    元睿帝掌掐在腰上揉捏,狹長的眸色漸深。


    “照實說,”美人在懷,任元睿帝這樣的端方帝王,也會耐下性子。


    林兮月聲音放的很慢,每個字都托著長長的尾音,像是思考著在說,語調又無形中帶著一些嗲意:“不好說是因為,嬪妾說了就像嬪妾每次見到皇上都告狀,都跟皇上討便宜似的。”


    “莫非你想要衣裳?”元睿帝聽了她的話,心就像被小貓撓,唇角蘊著淡淡的笑,心裏猜著小姑娘家家的心裏無非就那點心思。


    林兮月抬頭睨了他一眼:“嬪妾可沒想要,是皇上問嬪妾為什麽不穿的鮮亮,嬪妾是要迴皇上的話。”


    “尚衣局按規製讓嬪妾選四套衣裳樣子,嬪妾報上去了,結果給嬪妾送迴來的兩套都錯了,給嬪妾送了兩套老氣橫秋的寶藍色,你說皇上嬪妾穿寶藍色好看嗎?”


    元睿帝看到她不滿嘟起粉軟的唇瓣,湊上前抵在唇角,聲音暗啞:“這麽說是尚衣局的錯,那你想要什麽顏色?”


    林兮月沒有順著他的話答,卻突然說了一句:“什麽都不要了,嬪妾又不是沒有衣裳穿,總不好這些小事也麻煩皇上。”


    元睿帝沒想到她竟然這樣迴話:“嗬,你還這麽懂事呢。”


    “頭飾也沒有嗎?怎麽隻戴了這一隻白玉簪”,元睿帝伸手拔下她的簪子。


    三千青絲傾瀉而下,散落在肩頭,增添了幾分妖嬈。


    鬢發如雲,腰枝似柳。


    肅正的帝王從榻上起身,撈起人便鑽進了煙紗帳幔:“今夜朕便教教你如何侍君。”


    林兮月被他置到寬大的龍床上,兩指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唇。


    隻是眨了一下眼,他的吻落了下來。


    舌與舌追逐,癡纏。


    吻了好一會兒


    他咬了咬那軟甜像桃子的唇。


    捧著豔麗如仙子的臉頰,女子半闔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尾,輕清淺的唿吸,又如妖,勾著人的魂魄,讓他意動,讓他心猿意馬。


    欲像噴薄的海水衝擊著血脈。


    他用兩指頂開檀口,看著尖巧的舌。


    濕漉漉的


    元睿帝唿吸一滯,薄唇重新重重的落了上去。


    用力的吻,


    他像是脫下了謫仙的外衣,入了凡塵的男妖,沾滿塵世的欲。


    順著女子細膩如玉的肌膚緩緩往下。


    他緊緊鉗製住,不讓人掙紮,林兮月那點綿綿的力道在帝王的掌中,隻是增加了一點情趣。


    …


    四更天,平時端肅的帝王還把人摁在懷裏。


    懷裏的嬌人,櫻唇微張,微微輕喘。


    汗水浸濕了發絲,粘在嬌如桃花的緋紅兩頰。


    此時的帝王深沉的眸子裏隻有自己身下盛開的這朵嬌花。


    站在廊下值夜的小公公打了一個哈欠,被剛剛在耳房歇息出來的高公公給看到了,上前朝後腦拍了一巴掌,外麵值守的人是不能發出一點聲音的,萬一驚了裏麵的人還了得。


    高公公聽著裏麵的動靜,抬頭看向懸在空中的月,從皇上還是一個普通皇子他就跟在皇上跟前,後來大婚,到登基,後宮的女人越來越多,從來沒見他如此動情過。


    他心裏知道,這宮裏再也不會像以前般水靜無波,要出一位寵妃了。


    翌日下朝,高公公在為元睿帝脫朝服,元睿帝想到昨日林兮月說尚衣局給她送錯衣裳的事吩咐道:“你去尚衣局問下林美人那裏的衣裳怎會弄錯,讓重新給補上,另再多給送十套,算朕賞她的。”


    高公公點頭應:“奴才待會兒就去辦。”


    元睿帝換上常服,坐進禦案裏想了一下又道:“上次氣人的緊,這次乖順的讓人滿意,朕自然要好好賞她,讓她曉得恭順能得益處,以後曉得在朕這裏收斂點性子。”


    高公公再次點頭應著。


    “再從朕的私庫裏尋些頭麵,拿給朕過目,給她也送些。”


    嬪妃第一次侍寢基本都有賞,後麵侍寢一般都不賞了,除非皇上高興了,皇上私庫裏的東西,可是好東西,這樣的賞人還是從來沒有過的。


    高公公從私庫裏拿了兩件頭簪,一些珠花,元睿帝冷睨了他一眼:“朕的東西,你這麽小氣作甚?”


    高公公一怔,皇上的意思是嫌棄少了,又趕緊進去取了一些,放在一個紅木盒子裏,有大半盒子,感覺這下夠了。


    呈上後元睿帝又瞥了一眼,“給湊滿去,小姑娘愛美多給些,朕記得有一對赤金珊瑚玲瓏鐲,尋出來給添上,還有一支金玉蝴蝶步搖也給加上。”


    高公公心道,皇上一向重規矩,給林美人的這賞也太重了,可是破了規矩的。


    元睿帝似乎也意識到了,又囑咐了一句:“衣裳那些正常賞下去,這些是朕私庫的,悄悄給她就得了。”


    “奴才領旨”,高公公嘴裏應著,心裏卻想,皇上說的悄悄也就是暫時哄了麵子,收到這東西林美人要往外戴的,能瞞誰去。


    高公公承旨去了海棠苑,今日的態度比往日還要熱忱幾分,進院便笑的眼角可以看到褶,聲道尖細高高揚起:“林美人何在?奴才承旨給美人送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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