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飛順著城樓階梯拾步而上,才到的城樓上,就對上薑興不善的眼神。再看哥舒璟麵前,卻是一架燃著炭火的烤爐,旁邊的桌案上各色鮮肉蔬菜看起來種類豐富。


    哥舒璟拿著鐵叉,串著幾串肉,置於烤爐之上,鮮肉正因為熏烤茲茲的滴著油,聞得出是羊肉。


    殷璃飛到得城樓上時,一眼就將城門底下圍著的黑壓壓一片西*隊看在眼底,很難不理解薑興為什麽臉色如此難看了!


    薑興一路盯著殷璃飛上來,總算認識到其在哥舒璟心目中的地位,忍了又忍,終究硬著頭皮開口:“王妃,還請您以大局為重,勸勸王爺吧!”


    殷璃飛聞言詫異的看向他:“薑大人何出此言?”


    薑興被反問的一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何出此言?這麽明顯的事情還看不出來嗎?


    薑興還待說什麽,殷璃飛突然點頭,抬手表示自己明白了,繼而含笑走向哥舒璟:“王爺怎麽有興致一大早城樓燒烤?”


    “不是愛妃作業睡夢一直叨念著,想嚐嚐這地道西國孜然調烤出的羊肉味嗎!”哥舒璟說道,再翻了翻手裏的烤肉,湊到鼻端輕嗅了下才點頭:“嗯,這個可以吃了!”說著就將肉串遞給殷璃飛。


    “你,你你這個昏王啊——”誰知,殷璃飛還沒有去接,薑興就忍不住震驚怒罵。


    罵過這句後,自己卻好像氣的不行,跟著神行晃蕩,指著哥舒璟又顫抖的指向城下遠處:“如今兵臨城下,我們如今被包圍了啊……”


    “本王看見了!”哥舒璟憊懶的開口,聲音裏是幾分疲憊,卻朝殷璃飛招了招手:“飛兒,過來坐這邊,那邊風大!”


    殷璃飛看了激動的薑興一眼,掂量了一下,覺著安慰的事情自己就省省吧,於是徑自到得哥舒璟身邊坐下。


    在不遠處觀察敵軍的西門迴聽見這罵聲不禁驚了一下,忙拐著傷腿快速過來,忙就拉扯了一下薑興:“薑軍師你這是怎麽了,怎可如此對王爺說話?”


    薑興卻是一把推開西門迴激動難平的指著哥舒璟,又瞪殷璃飛:“你這昏王,如今被美色所惑,注定傾國傾城毀我北齊江山啊。”說著已經是老淚縱橫,一副悲痛欲絕幾欲暈厥的模樣。


    西門迴聽得心慌,忙扶住薑興忌憚的看向哥舒璟:“王爺恕罪,薑軍師年紀大了,做事糊塗,您千萬別往心裏去!”並且求助的看向殷璃飛。


    殷璃飛無辜的眨著眼睛,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說什麽。畢竟現在是對付在罵她家男人,她家男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呢。


    這短暫的時間聽說了很多薑興如何與哥舒璟唱反調的事情,不過一個軍事而已,敢這樣說話也不過是仗著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倚老賣老罷了!但不免看了眼哥舒璟,卻見他認真的給手上肉串刷著調料仿佛沒有聽見薑興的話。


    “我北齊要亡也,要因為妖孽傾國傾城啊……”此時薑興哭的更大聲了。


    “傾國傾城?正合本王意!”哥舒璟這時終於開口,又將手裏的肉串遞給殷璃飛!


    這話一出,薑興一怔,西門迴都不免愣住。卻見哥舒璟又不慌不忙的望向殷璃飛溫柔笑問:“味道如何,還想吃什麽?”


    殷璃飛咬了一口羊肉,肉汁溢出間,隻覺齒頰留香,忙點頭稱讚:“嗯嗯,味道不錯,我還要羊肉串!”


    “好,不過這是最後一串,你有身子,油膩的東西吃多了不好!”哥舒璟又拿過幾串肉,並且打好招唿。


    殷璃飛吃著手裏望著烤架上的,勉強點頭:“好吧!”想他烤了好幾串應該是給其他人留的。


    而薑興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西門迴都不知道怎麽說,他是感覺哥舒璟一定是胸有成竹,但是他什麽也不細說,其餘幾位將領也不知道被派去做什麽,他一個半傷殘的人也隻能在這兒幹著急啊!


    正在哥舒璟夫妻覺著燒烤正香,其餘人卻覺得氣氛僵凝的時候,突聽有人喊:“北堂將軍迴來了!”


    西門迴忙轉頭朝城樓的樓梯口看去,見不僅是北堂臻,還有淩夙錦、風愚、哥舒奕陸續下馬上得城樓。


    期間一輛馬車停定,耶律封也從馬車裏出來,跟著又扶出一個年輕的女子。


    “大哥!”殷璃飛聽見動靜,也起身朝城樓下看去,一眼認出其中的殷彥之來。


    也許是城樓風大,殷彥之沒有聽見,從馬上下來後,就去扶著卿玨,與耶律封一人一邊,相攜往城樓這邊來了。


    見得三人的狀態,殷璃飛就知道,哥嫂的關係這是已經緩和了!不禁為二人感到高興,而這時被與耶律封一起簇擁在前麵朝這邊走的殷彥之不經意抬頭,終於看見殷璃飛。


    “飛兒?”殷彥之不確定的喚了聲。


    “大哥!”殷璃飛忙朝下麵招手,就想下去。卻被哥舒璟一把拉住,並開口:“急什麽,這不就上來了!”


    殷彥之卻在耶律封第一個上了城樓,一到殷璃飛麵前,眼前都不禁有些發紅:“飛兒,你沒事吧?”說著就仔細將殷璃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沒有呢,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還長了兩斤肉呢!”殷璃飛說著張開手,展示了一下四肢的靈活。


    “那就好那就好!”殷彥之連連點頭,“本來聽說你被劫持,家裏都擔心壞了!”


    “爹娘怎麽樣了?”殷璃飛忙問,想著膽子怯小的蘭氏不不知道是不是哭壞了。


    殷彥之看了眼哥舒璟道:“上次你被溟樓擄去救迴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告訴娘親了,後來你又被西國請去,我已經在來這兒的路上,爹娘他們並不知道!未免他們擔心,我派了人迴去給他們報平安!”


    “這樣最好!”殷璃飛點頭,算是放下心。


    隨後耶律封和卿玨一道上來,殷璃飛迎了上去,微笑著開口:“大嫂!”


    卿玨眸光微微閃爍,繼而一拍殷璃飛的肩膀:“自家人,有些肉麻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隻想說,你平安歸來就好!”


    殷璃飛聽罷莞爾一笑,明白她眼底的感激:“也恭喜大嫂與太子殿下兄妹相認!”


    卿玨不免看了眼身邊的耶律封,神色卻是複雜中帶著幾分與親人久別重逢的喜悅。


    耶律封眸光卻在城門下的大軍身上,眉頭此時已經深鎖。卿玨也因此轉去眸光,見得底下黑壓壓一片,修眉也是深鎖:“皇兄!”


    “大嫂,你來這邊坐著吧,這些事情交給他們男人辦即可!”殷璃飛這時直接拉了卿玨到得旁邊燒烤架子,拿起一隻烤肉串塞到她手裏:“我家王爺現烤的,嚐嚐看!”


    卿玨聞言錯愕,忍不住看向殷璃飛,又看看哥舒璟。


    “既讓你吃你就安心坐這裏吃吧!”哥舒璟開口道。


    卿玨這才下意識挨著殷璃飛坐下,才注意這麽久以來聽命慣了哥舒璟,已經改不了了!


    “大哥,你也來吧,還有北堂將軍、風愚你們!”殷璃飛很熱情的招唿其他人,仿佛大家都是來野炊的一般。


    其他人可和卿玨不一樣,各個神色奇怪的看看殷璃飛,也依舊幹站著。而薑興終究一口氣喘不過來,暈厥了過去。


    “薑軍師?來人呐,軍師暈倒了,快扶軍師下去請軍醫!”西門迴忙焦急的喊。


    “這個人怎麽了?”卿玨忍不住多問了一句,畢竟兩軍對峙,怕是西國造成的,下麵是自己母國的軍隊,兩邊人誰傷了誰都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可能年紀大了,風吹的,沒事的!”殷璃飛安慰,並且拿過一旁的一串蘑菇撒著香粉在烤架上翻烤起來:“嘖嘖嘖,你們西國人的身材都不錯啊!瞧那肌肉,瞧那蠻腰……”


    一旁的哥舒璟聽得挑眉:“都請迴去予愛妃耕地種菜挖藥如何?”


    卿玨無言以對:“……”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夫妻二人,有錯覺此時不是身在戰場。


    耶律封這時已經走到城樓邊上,望了一圈,對下麵喊道:“驍王弟,啟王弟,本太子在此做客,你們領兵圍城這是要做什麽?”


    圍首的是一名大將,聽見城樓上的話,不禁詫異,忙跟身邊人一番耳語,那人便迅速往不遠處的營帳去了。


    很快,耶律封自城樓之上見得營帳裏有兩個人相攜上馬而來。馬兒踢踏幾下,就到得近處。仔細一看,便是驍王與天啟王。


    “皇兄你可還好!”與耶律封麵貌有三分相似,也蓄著胡子的天啟王跟著揚聲對城樓上喊。


    “孤怎能不好?難道答錄沒有告訴你們,孤是進城做客並且接皇妹嗎?”耶律封語氣略帶氣怒的吼道。


    天啟王聽了不禁驚疑的看向驍王,驍王冷笑一聲對著城樓又喊:“做客?既是做客,為何一夜留宿城中未歸?皇兄,老實說,你是否是被北齊狗賊挾持住,所以被迫編出這些事情來?要我們二個做弟弟的受累不要緊,你可不能因此屈服而害了咱們北齊將士與百姓啊?你說出實情沒有關係,我兄弟二人就是拚了命將這西關夷為平地也定會救你出來的!還有你說的什麽皇妹?難道北齊狗賊還去宮中帶迴了咱們哪位皇妹?”


    這話說的可謂兄弟情深,又大義為將士考慮!卻氣的耶律封不行,哪裏不知道驍王的用意:“荒謬!答錄呢?讓他除了對峙,孤的交代都去了哪裏?”


    “皇兄不知,答錄自從昨夜跟你入城便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皇兄如何問我等要人?”驍王驚奇的反問。


    耶律封聽得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怕那個親信早已命喪黃泉了!


    “就算答錄死了,你們當孤也死了嗎?立即退兵一裏,我即刻出城!我接的是卿玨!”耶律封也憊懶爭辯,直接下令道。


    驍王聽得卿玨二字,眸光一閃。


    “這——”天啟王剛想說什麽,就被驍王攔住,接著開口:“卿玨?皇兄,卿玨皇妹早就已經死了,還是你親手立的塚,難道你忘記了嗎?我們這也是為皇兄好,隻要他們立即開城放王兄出來,咱們即刻接您去,並且護送您迴國!”


    “豈有此理!”一旁的卿玨實在吃不下燒烤,跟著一下坐了起來跑到城門口:“我看分明是你故意殺了通信的人,再來這裏歪曲事實,不想兩國修好!北齊如果有意為難大皇兄,直接就不會還城池,在迴來的路上,就能直接滅了西國原來殘餘的十幾萬大軍!”


    驍王聽見女子的聲音不禁冷笑:“哪裏來的女子在這裏妖言惑眾?還一口一個皇兄!攝政王,你好深的算計,哪裏找來這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子迷惑我皇兄?”


    話到這裏,不待對方迴答,突然話鋒一轉,抬起手中大刀指向城牆上:“不對,依本王看,這城牆上的西國太子怕也是人假扮的吧!哥舒璟,你老實說,將我皇兄如何了?”


    “耶律驍,我有沒有死,你應該最清楚!當年就是你將我打下懸崖的,為的是掩飾你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命大活下來了!本來我不想再見你醜惡的嘴臉讓父皇傷心,如今看來我錯了!我早就應該迴國,好指證你的罪行,那樣你也沒有機會荼害那麽多西國與北齊的無辜百姓與將士了!”卿玨跟著怒喊。


    天啟王聽得這話,都不禁看向驍王。驍王感受到他的眸光,頭也不迴,笑容卻更冷了幾分:“啟王兄難道也信了這北齊狗賊的話嗎?”


    天啟王看了驍王一眼,轉向與他相同的方向開口道:“驍王弟,我見那人應該是皇兄不假!至於卿玨皇妹就有待考證了,此時咱們退兵一裏迎接大皇兄,其實也不為過。待他迴來再細問究竟,免得他在敵營久了真被人蒙蔽!”


    驍王聞言猛然迴頭看向天啟王,眼眸一眯。天啟王神色不動,下一刻驍王卻是笑了:“隔的這麽遠,王兄都能看出真偽,那麽你身邊的圖西,你且先看看真假可好?”


    天啟王聞言詫異,下意識迴頭看身邊馬上的親信。


    “王爺!”圖西一臉無辜,朝天啟拱手期許認同。天啟王看了他一會兒,又望向驍王:“圖西我自然不會認錯!”


    驍王跟著滿意一笑:“是,王兄沒有認錯,但這麽近你都要用心辨認一番,語氣還不敢確定,何況城樓上那麽遠?”


    天啟王聽得皺眉:“是真是假,接下來一探便知!就算一個人再善於模仿外貌甚至聲音,但相信也不能模仿一切生活習慣與記憶!”


    “那你可是太小看哥舒璟了!”驍王不以為意,“如果他們心底沒有鬼,大可現在就放人,何故讓我們退兵一裏?這分明有詐!之前我的三千精騎兵便是死在他們的陷阱上!這幫北齊狗賊兵法、術數陣法、使毒皆是奇詭。很有可能,他們是想趁機啟動埋伏,讓咱們無法再靠近!”


    “那麽驍王弟認為他們之前還城池又是為何呢?”天啟王始終有所顧忌的樣子。


    驍王歎:“王兄聰明睿智,怎會看不透這點問題?哥舒璟想救他的女人是真,城池換人是假!之前一路打著還城池的旗號,大張旗鼓的折損我軍將士,更趁機奪得牧野,可也是囂張的讓人沒有辦法反駁!結果皇兄糊塗,不僅讓人耍的團團轉,還被個‘妹妹’誘拐進敵營!就剛剛那番話,咱們不打,皇兄有個三長兩短,是咱們兄弟蠢笨失察。打,說不定還落個單方麵撕毀合約的名義,他們更有理由再戰一迴,奪迴剛剛交付的三座城池!結果失信的還是咱們!”


    天啟王聽了,一時陷入沉默。


    “王兄,軍情不等人,如今我悄悄送信喚你過來救人,一鼓作氣對咱們最有利!否則耽誤一時,也許對方也會再派援兵,到時候這仗可就更難打了,大皇兄也就更危險!”驍王卻在一旁催促!


    “這……”天啟王還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


    驍王見他這樣,心底卻是冷笑一聲。既然能夠喊他來,自然是了解天啟王的秉性。他這分明是想分肉,卻又不想擔事情,也罷!


    於是當即舉刀喝到:“王兄既然猶豫,那麽王弟可就先動了!”說著便是一聲令下:“盾牌手備陣!”


    話落,身後的隊伍以震蕩著大地威懾齊喝應答,很快一列盾牌行到隊伍的最前麵,分成一個弧形,將西關城門逼對在弧形內。


    城樓之上,見此情形,耶律封與卿玨臉色變得最為難看。耶律封忍不住怒喊:“耶律驍,你公然違抗父皇的皇命與同盟北齊對戰,這是想造反?”


    驍王卻好整以暇的端坐馬上迴應道:“皇兄,王弟也是為了你好!”轉而指刀向城牆厲聲高喝:“哥舒璟,你再不恭送我皇兄出城,並且退出西關城,還我西國山河,就休怪我攻城了!”


    這嗬斥聲落,城牆上的眾將士不免都看向始終從容燒烤的哥舒璟,個個臉上有忐忑之色,倒不是怕打不過。而是擔心打起來,終究會傷和氣。畢竟,西國公主如今可也是他大舅爺的妻子!


    而且,身後北齊朝堂的事情也越來越亂!要是此戰再拖個幾個月,可不太妙!


    ------題外話------


    感謝【1473092388】親耐滴送的各種道具對四葉的鼓勵,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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