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上王爺去種田,058章 百裏身世


    這時牧羊人已經到得那副管事身邊,向其一番指手畫腳,那藍衫男子便朝殷璃飛看了一眼,不知說了聲什麽,在牧羊人露出驚訝之色時轉身離去。舒愨鵡琻而那個自始至終求著藍衫男子的人仿佛也跟著驚訝了一下,頻頻朝她這邊看來,這迴卻是被藍衫男子扯著胳膊拽走了。


    殷璃飛見此,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恐事情有變於是忙走了過去。卻見那藍衣男子跑的更快,待她走到一半牧羊人就迎了上來:


    “姑娘,我們管事答應了!”


    “答應了?”殷璃飛詫異,剛剛看他們的表情以為談崩了呢,於是趕忙又問:“那多少銀子?”


    “我們周副管事的說,他和殷老爺有些交情,這羊就送給大小姐了!所以不要銀子!殷大小姐,這就跟我去牽羊吧!”牧羊的恭敬的說。


    殷璃飛聽得這話驚訝不已,跟她爹有交情?既然知道她是殷璃飛,那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經被逐出家門了吧?


    殷璃飛好奇之餘,便向牧羊的打聽那周副管事,原來這周副管事一家都是禦史中丞莊子上的家生子,剛剛那兩個是周家兄弟倆。藍衫的周進鬆為兄長,是莊子上的周副管事,弟弟周進寶是個負責田裏瑣事的小管事。


    而後殷璃飛猛然想起上次買豬肉的事情,剛剛那個被藍衣男子拽走的弟弟周進寶可不就是後來那個屠夫娘子的姐夫?


    說起來,她好像還當眾曝光過那個屠夫娘子用的螺子黛。搞不好,這件事與周進寶還有牽扯。她都以為,再見的話,或許就是仇家了。怎麽再見,這周進鬆還送羊給她?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問不到更多的,家裏五妞也還餓著,殷璃飛也不推辭了。接著又就周邊田地、莊院、地主、物產的情況向牧羊的打聽了一番。然後對牧羊的一番感謝,塞了點打賞銀子,又讓其轉達自己的謝意給那周副管事,這才牽著羊帶桂早迴家。


    經過集市上的時候,照例引起一番騷動,但村民們見殷璃飛隻是買了東西照常付錢,便都安穩了很多。殷璃飛特意又去了豬肉攤子,那屠夫表情雖然有些怪異,但這次卻是主動配合買賣,不用殷璃飛開口,就自覺的幫她將豬下水裝進簍子裏,卻是一句話也不多說。


    殷璃飛試探性的剛問了一句他家娘子的姐夫,對方就立即變了臉色,繼而二話不說的收拾起攤子走人,她便不好再問。


    殷璃飛到家的時候,就隱約聽得隔壁嚴家的哭泣爭執聲。正巧還碰見秦母從家裏捧了碗熱湯往嚴家送去,見得她迴來,尷尬的扯出一抹笑就忙快走了過去。


    “娘,我迴來了!”殷璃飛也沒有多問隔壁的情形,直接就敲自家的門。不多時,就聽見有人走過來的聲音。同時,感覺手裏牽著的人又是一陣僵硬,殷璃飛便垂眸看向身邊的桂早,卻見他滿眼的驚恐。仿佛被賣了後,這才後知後覺真要進虎穴了。


    這時吱呀一聲,大門被從裏拉開,殷璃飛還未迴神,就聽得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


    “嗨!”


    殷璃飛微微一訝,下意識抬頭,就見一張化著豔麗妝容的妖媚笑臉出現在視野裏。


    “你是?!”殷璃飛詫異,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家給自己開門的是誰,剛想問,就見對方塗著黑色丹蔻的指尖撚著豔紅的帕子,不經意一揮,頓時仿佛有異香撲來。


    殷璃飛眸光一凝,下意識往後一退。卻見對方突然傾身出門,一手就將她身邊的桂早撈了過去,並且嬌笑道:“小藥人麽?我先來試試!”


    等殷璃飛穩住身形,見得那黑衣妖詭的女子已經夾著桂早進了院子,指尖卡主桂早的脖子迫得他張口的時候,便要將一粒黑色的東西往他嘴裏塞。


    殷璃飛大驚,二話不說將竹簍甩了過去。未曾想,那女子被砸了個正著,下意識鬆了桂早往旁邊一個趔趄。殷璃飛緊接著飛躍過去將桂早往旁邊一帶,抬腳狠狠往那女子的腹部踹去。


    “啊——”女子慘叫一聲,竟重重的飛了出去,一下子撞上身後的牆。


    “住手!”突然一道急嗬聲響起。


    而殷璃飛隻顧著去查看桂早,根本也沒有想繼續對付那個揍過之後才發現居然沒有武功的女子。


    “怎麽樣?有沒有吃進去?快吐出來!”殷璃飛拽著桂早就焦急的問。


    桂早已經被嚇傻,被殷璃飛晃了好一會兒,才呐呐搖頭,繼而指著地上:“在,在那裏!”卻見那藥丸砸到了地裏一顆小草,那草葉立即就被腐蝕出了一個洞。


    殷璃飛當即色變,再將桂早拉到身後,眸光冷凝的望向那女子的方向。卻見出來的人居然是百裏邪!


    地上的女子被百裏邪扶起後,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先是眸光呆呆的看了殷璃飛一眼,下一刻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沿著黑色的眼瞼滑落下來,一頭就撲進百裏邪懷裏哽咽:“哥哥,嗚嗚嗚……”


    殷璃飛一聽這稱謂,當即驚詫的皺眉:“這個神經病是你妹?”


    百裏邪下意識抬頭,清冷的眸子對上殷璃飛不可置信的神色,卻沒有否認。


    這迴卻換殷璃飛驚詫非常,因為眼前的人剛剛奔出來的時候,隻看側影她下意識以為是百裏邪,真待人抬頭,卻是一張看起來既陌生卻又熟悉的臉。


    隻因眼前人已經褪去麵具,一張如冰玉雕琢的俊美容顏呈現在眼前,眸子一如往昔清冷的沒有任何波瀾,唇也是被那過分白皙的肌膚襯托的殷紅如血。


    殷璃飛不知道這是怎麽個狀況,這百裏邪麵具戴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下了?出去一趟,還帶迴了一個妹妹!


    百裏邪卻一直沉默,隻是唇瓣抿了抿。


    耳邊隻有那黑衣女子的嚶嚶哭泣聲。殷璃飛頓時煩躁異常,當即道:“看好你妹妹,別再在我院子裏發瘋傷人!”


    說著就徑直衝進了側臥,還未進門就跟著喊道:“哥舒璟,你給我出來!”


    “哇啊——”


    話音方落,就聽得一聲嬰孩的啼哭,殷璃飛一驚,忙加快腳步衝進主臥。


    “哦哦,不哭不哭,妞兒乖……”聽得哥舒璟哄孩子的聲音時,殷璃飛已經進了主臥。卻見哥舒璟一手抱著五妞,一手拿著布巾給她擦嘴,五妞卻不甚配合,哭得甚是傷心,一張發皺的小臉上嘴巴周圍糊了一大片米糊,哥舒璟急著幫她擦的時候,一不小心又將米糊帶到了她的鼻子眉毛上。再細看,哥舒璟一身上好的衣衫,前襟也被糊了不少穢物。


    殷璃飛到嘴的罵聲當即就生生咽了迴去,直盯著哥舒璟手忙腳亂的樣子好一會兒。直到哥舒璟搞定不了,轉過頭來睨她一眼:“先過來幫幫忙吧!”


    殷璃飛這才後知後覺的上前接過他手裏的孩子,而後哥舒璟才得以空出手扶著五妞的小臉給她擦幹淨嘴臉。


    “哼唧了半天了,弄了卻是一口也不肯吃,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哥舒璟跟著皺眉說。這眉峰一皺,便引得殷璃飛眸光一閃,直盯著他的眉目看。


    “怎麽了?”哥舒璟問,下意識抬手,卻是摸了不少米糊下來,當即眸子裏波光不定起來。


    殷璃飛努力忍住笑,跟著歎了口氣:“你沒有發現,她尿布濕了嗎?”說著就將孩子放上榻,哥舒璟一愣,趕忙從櫃子上拿了幹淨的尿布遞了過去,緊接著迅速別扭的轉過身子背對著榻。


    殷璃飛再次被他的舉動逗樂,忍了又忍才沒有笑出來。隻有故意找話題轉移注意力說:“孩子哭不一定就是餓,或許是尿布濕了、抱姿不舒服了、生病了、等等……”


    “你帶過孩子?”哥舒璟聽得眸底流光微轉。


    “我當然——”殷璃飛下意識就想迴,話到了嘴邊卻是忙轉了口:“沒有帶過,不過以前見府裏的嬤嬤帶過。”


    她確實沒有帶過,卻不能跟他解釋,上輩子看電視,什麽廣告沒有瀏覽過?而且作為一個藥劑師,半個醫生,這些都是基本常識!


    “對了!”說到這裏,殷璃飛猛然想起屋外的那兩個,繼而皺眉望向哥舒璟:“外麵那個百裏邪的神經病妹妹是怎麽迴事?你沒有跟我說,帶著百裏邪住在這兒,還附贈那麽一個奇葩的妹妹啊!我都不認識她,剛見麵就想暗算我和我屋子裏的人!對了,我娘呢?”


    哥舒璟聽得眸光微動,剛剛屋外的動靜他有聽見,隻是正好從窗口看見那個女子被踹飛,殷璃飛沒有吃虧,所以也就隻顧著哄孩子了:“嶽母無礙,送兩個孩子迴家去了,此時應該是在隔壁!”


    殷璃飛聽得這話,鬆了口氣,卻是心裏感覺不大舒服,猜到蘭氏八成又送了東西過去!雖然說,她可以幫助兩個小的,卻不想和他們家大人有什麽過甚的交集。而且,她還另有打算,不能讓蘭氏的優柔壞了事情,從而讓隔壁把什麽事情都依賴到他們頭上!這樣子,對兩個孩子無益!


    “男主外,女主內,要留誰在家裏,全看娘子的!百裏如今雖隸屬於我,但我卻沒有說一定就包食宿!”哥舒璟淡然的又說,語氣裏分明有點巴不得殷璃飛連百裏邪一道趕走的意思。


    殷璃飛這時迴神,不禁瞪眼:“娘子你個頭,我沒有名字嗎?不過這樣也好,我家也沒有那麽大塊地方!”


    “飛兒!”哥舒璟很配合的輕喚,清朗中帶著低磁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幾分憐惜。聽得殷璃飛下意識打了一個機靈,臉頰莫名的就被叫紅了。不經意的,又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眸光,而後心跳忍不住就漏了一拍。這人啊……真是故意的吧……


    殷璃飛忍不住想罵他別發騷,可是,可是人家也隻是叫了她名字一聲而已,其他什麽話也沒有說,說出來道顯得她心虛了!


    “咩嘿嘿——”


    這時,一陣羊兒的叫喚聲響起,殷璃飛忙轉開眸光跟著去晃懷裏的孩子。


    “羊?”哥舒璟聽得詫異,“今天晚上要涮羊肉嗎?”


    殷璃飛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沒好氣的白了哥舒璟一眼就將孩子遞進他懷裏往門外走去:“晚上涮王爺肉!這麽小的孩子,又不會吃東西,總不能老喝米湯,我弄了隻奶羊迴來喂她!”


    哥舒璟聽得點頭,配合的接過孩子喃喃道:“這個想法不錯,可是能否別用絲瓜瓤?那東西委實太粗糙了!”


    “什麽絲瓜瓤?”殷璃飛疑惑間,已經出了主臥,哥舒璟則是跟在後麵。這一出主臥,就見得牆內掛的一串風幹的絲瓜瓤,殷璃飛頓時了悟,猛然迴過頭瞪向身邊的人。哥舒璟卻是一臉的無辜,仿佛不知道哪裏又惹到她了。


    因為在農家,絲瓜瓤可是妙用很多,既可以用作洗刷碗筷,也可以用於清潔身體。她是沒有用過,也是嫌棄那東西太粗糙,受用不起,卻是知道蘭氏和百裏邪好像都有一個。


    咬了咬牙,殷璃飛硬是扯出一抹笑,眯眼看著哥舒璟:“嘚瑟的太兇,對你沒好處!你要玩?等我空閑了慢慢陪你!”說著大步出了門。


    “隨時恭候!”哥舒璟卻是眸光一亮,一臉期待的樣子,並不以為忤。


    殷璃飛當沒有聽見,下定決心秋後算賬後,就不再計較這些。一出門卻見百裏邪扶著那個黑衣丹蔻,楚楚可憐的女子坐在廚房門口的長凳上。那女子完全一副沒有骨頭,被重傷的已經無可救藥的樣子,整個人都依在了百裏邪的懷裏。


    桂早則是背靠著院門,手裏牽著母羊,局促又膽顫的站著。


    見得殷璃飛與哥舒璟帶著孩子出來,三雙眼睛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


    殷璃飛先是看了桂早一眼,這才對上百裏邪清冷的眸子,卻見他依舊麵無表情,便直接道:“我不會跟你們道歉的,這本來是我家,是你妹妹出手傷人在先!被打傷了,也是活該!”


    “哥哥……”百裏邪還沒有說話,那個黑衣女子卻是不依了,當即抽泣著扯了一下百裏邪的袖子,雖然多餘的話沒有說,卻分明有撒嬌告狀的味道在裏麵。


    百裏邪迴頭看了一眼懷裏的女子,繼而殷紅的唇瓣緊抿,沉默依舊。


    “哥哥!”黑衣女子見此眼底閃過一道詫異的光,跟著加重了撒嬌的語氣。


    “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請你們馬上離開,我家不歡迎無事生非之徒!”殷璃飛已經聽不下去了,越看眼前這對兄妹越覺得刺眼。抬手就指著院門,指的那邊的桂早忍不住往旁邊的葡萄架挪了幾步。


    “哥哥,你看你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我剛剛不過和她開個玩笑,她卻將我往死裏踹,這打傷了人,還有理了!這人太狠毒了!”黑衣女子見百裏邪居然還是無動於衷,當即就坐直了身體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卻是不依不饒要鬧起來的樣子。


    “開玩笑?開玩笑你自己將那藥丸吃進去啊!”殷璃飛聽得這裏,卻是氣笑了。


    那黑衣女子聞言很不服氣的瞪了殷璃飛一眼,就要站起來的樣子:“吃就吃!”


    卻才站起就被百裏邪拉住,終於,緘默許久的百裏邪開口:“歌兒,她不是那種人!”


    一句話卻讓妹妹百裏歌驚訝的瞪大眼,竟是不可置信的一時無法言語的樣子,半晌才道:“哥哥,你在幫其他人數落歌兒?”


    這半天下來,又是嚴家的,又是桂家的,讓殷璃飛已經很疲憊,實在不想再應付這種胡攪蠻纏的人,聽得這裏就想強硬的下逐客令,卻在這時聽得一聲冷斥——


    “滾!”哥舒璟的聲音雖然輕,但是裏麵不容置疑的威懾卻是震的在場所有人一愣。隻覺那清清淡淡站著的天神般的人在吐出這個字的瞬間,氣場突變,周遭的氣流仿佛都起了緊迫的變化。


    就連百裏歌也顫了一下,忌憚的看著哥舒璟。


    “下次取藥,你自己來就可以了,不用帶多餘的人來,否則的話,你也不用再來了!之後若是再見……”哥舒璟眸光幽暗的看著百裏邪說,語氣淡然的說到這裏便沒有再繼續。


    但這話,旁人不清楚,殷璃飛卻是十分清楚。她記得最初,百裏邪是作為暗殺哥舒璟的殺手,兩人雙雙受傷巧落在她家廚房的。


    後來她一直不知道二人是因為什麽原因和平共處,並成主仆。而今聽哥舒璟的話,原來百裏邪妥協的原因,居然是為了身邊的這個妹妹?!取藥?是哥舒璟手裏有什麽可以牽製這個女子的藥嗎?


    哥舒璟這話,盡是為了她不願意再與百裏邪合作!


    那百裏邪的妹妹會如何,百裏邪為了他妹妹都可以和敵人成為朋友,可見對這個妹妹的重視,如此的話……百裏邪最終和他們的關係又會如何?


    “不會再有下次了!”百裏邪這時說。


    一句話出,殷璃飛沒有發現,自己著實鬆了口氣!終究是她原來生活的時代太和平了,就算和鄉裏吵吵鬧鬧,她卻還是不願意看見太血腥的場麵。何況,是這個曾經還保護過自己的朋友?


    百裏邪說完,清冷無波的眸光在殷璃飛臉上旬過,這才站起身欲扶著百裏歌離開。百裏歌卻好像不大樂意,但還是扭捏著身子站起。繼而整個人虛脫般的靠進百裏邪的懷裏,任他扶摟著自己。


    從她的舉動裏,殷璃飛看見了明顯的占有欲。隻覺得那個妹妹出門時,最後看自己的一眼仿佛宣戰,而她自始至終都覺得莫名其妙。


    待兄妹二人出了門後,尹無煙忍不住迴頭問哥舒璟:“她妹妹是不是精神病的厲害?而那個治她病的藥物正好你手裏才有,百裏邪才會為你所驅使?”可是,她通過觀聞,除了發現對方過重的妝也壓不住的黑鬱毒氣之外,沒有發現有其他問題。難道,還是她醫術不精?


    “他們不是親兄妹!”哥舒璟確說,仿佛看穿殷璃飛的想法!


    聽得這裏,殷璃飛頓時了然,先是看向還站在門邊的桂早說:“把羊栓在屋後的樹上,然後你先進屋吧!”


    桂早聽罷毫不猶豫的牽著羊,避著殷璃飛和哥舒璟往屋後去了。


    “情妹妹?!”殷璃飛這才壓低了聲音湊近哥舒璟問,而後就聯想起,一對苦命鴛鴦,女的身染惡疾,男的為救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不惜自己安危的可歌可泣可憐可恨可悲劇情……


    哥舒璟忍不住暼了她一眼:“也該讓你知道,下次防著一點!”語氣卻是很慎重的樣子。


    殷璃飛不禁詫異,卻也跟著肅了神色。


    “這百裏邪原本出身可不低,甚至說出身顯赫,奈何天意弄人……”哥舒璟跟著便訴說起了一段往事——


    原來百裏邪本是前任戶部尚書家的公子,生母是郡主的女兒,說起來還沾點皇親。卻因為那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更有當地官員貪贓枉法加重賦稅。身為戶部尚書的百裏尚書發現其中貓膩,本欲上報,卻被貪官察覺。這些貪官本也有皇室後台撐腰,便用計刻意煽動饑荒中的暴民,令他們血洗百裏家,皇城貴胄百裏家,一夜之間傾覆。


    而當時僅九歲的百裏邪正好與管家的女兒玩耍,躲藏在了家中酒窖裏。聽見動靜的百裏邪欲出去看個究竟,小他一歲的管家女兒機警的阻止了他,卻因為拉扯間不小心驚動徘徊在府裏的暴民。為了引開那些暴民,年僅八歲的管家女兒,也就是後來的百裏歌毅然衝出酒窖。


    等百裏邪出得酒窖的時候,就發現百裏歌倒在了血泊中。機緣巧合,一個路過的道士救了二人。並且告訴百裏邪,這是聖上下的聖旨滅的百裏家,讓他不要聲張更不能出去求救。年幼的百裏邪不疑有他,便隨道士帶著傷重的百裏歌走了。本以為已經安全,卻沒有想到,那個道士竟然是個無良毒醫。救二人,也不過是想用他們做藥人,期間施加給二人諸多傷害折磨。


    至此兄妹二人身世已經算是坎坷命苦,沒有多久,又有一群江湖人出現,殺了那道士帶走了兄妹。百裏歌因為那毒醫的毒害,從此身染惡毒,十年用盡辦法也無法消除。百裏邪為了報恩,毅然走向了一條沒有迴頭岸的血腥之路……


    近年來,得知一味奇藥可以緩解百裏歌的痛苦,為了那味昂貴的藥,百裏邪更是拚死接單殺人。後來當哥舒璟提出供應此藥的條件時,百裏邪便義無反顧的答應了!十年,他的人生也才總算見得一絲久違的光明……


    殷璃飛聽罷,心裏唏噓不已。突然覺得,百裏歌對百裏邪的占有欲竟然也在情理之中了,畢竟兩個人相依為命那麽多年!


    想百裏歌那麽小的時候就知道舍身救人,原來品格應該不壞吧!就算現在性格怪異,怕也是被逼出來的,這樣看她似乎也挺可憐的!殷璃飛不禁想,如果下次再看見,她別給自己使壞的話,她也不介意對她和顏悅色一點!


    繼而卻又疑惑:“百裏邪既和皇室沾親帶故,這些年為何不迴去找皇室的人。按理上說,他外婆是郡主,你既然有的藥,她應該也能弄到吧!”


    “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簡單,你說,我如今為何又身在這裏?”哥舒璟一句話的反問,讓殷璃飛張了張口,卻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哎,這王朝是不是太黑暗了?你堂堂攝政王都逃不過,你哥哥的皇帝當的失職啊!”殷璃飛隻是簡單的感慨,隱約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卻是知道那些都是如今一個小小村婦的她觸及不到的天地。


    “我哥哥失職?你卻不以為是我哥哥要害我?”哥舒璟聽得殷璃飛的話眸光一閃。


    “北齊舉國皆知,朝政有一半在你手上。兒歌裏都唱,北齊帝不愛奏章最愛美人鄉,這才將大把的國事往你手裏塞。他真有心害你,哪裏會給你這些東西助長權勢?否則的話,就相當於將刀子交到你手裏,再告訴你他要殺你無疑!有人這麽笨嗎?”


    殷璃飛隨口迴道,話出口,才發覺哥舒璟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忙就說:“幹嘛這樣看我?”


    “那你覺得,誰能害我?”哥舒璟不答反問,抱著五妞又走近殷璃飛一步。


    “這我哪裏知道啊!”殷璃飛下意識答,“不過,誰都知道,國丈與攝政王素來不和!你這些年政績和聲譽都還不錯,國丈的為人卻有些偏頗,世人下意識的都會認為是他吧!”


    國丈北堂辛奇在先帝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攬權頗重,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世人不敢說的是,當今聖上昏庸無能,耽於享樂。如果太子沒有北堂辛奇這個親舅舅,如今為帝的必是二皇子哥舒璟無疑!


    更多的殷璃飛不知道,也不想去過問,想了想又說:“既然你都已經決定放下了,再想那麽多做什麽?我想睿智如您,不會不知道究竟誰害的你!不過那些畢竟都過去了,如今捉急的卻是如何隱姓埋名的過好眼下,然後柴米油鹽醬醋茶!”


    說著拍了拍哥舒璟的肩膀,一副安慰同情的樣子又說:“好了,農夫殿下,往事已矣,現在請您去打洗澡水吧,五妞我先抱著!”


    “洗澡水?”哥舒璟本還在沉思,卻被這句話拉迴神。


    殷璃飛抬手指向屋後:“難道讓我幫他洗?”


    哥舒璟聞言望過去,卻見小男孩髒兮兮的小腦袋正從屋後探出來忌憚的看他們。當即眼底閃過一抹驚詫:“這孩子又是從哪裏來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拽上王爺去種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四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四葉並收藏拽上王爺去種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