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上王爺去種田,057章 王爺看娃(首訂求支持)


    蘇苗被說中心思,眸光頓時不自在的閃了閃,但想目的既然達到,便也不多說什麽,扶著自家兄長的手臂就邁過了門檻。舒愨鵡琻


    “各位鄉親見證,這蘇苗今日進了我侄兒嚴三家的門,以後就是我侄兒嚴三家的人了!”嚴二嬸子站在門邊說。


    “當然!”蘇苗在門口頓了一下,跟著強調:“嚴三早已許諾,我今日進了門就是平妻,可不是妾,斷不能隨便幾句話就能打發離棄的!”


    “是妻是妾都好!”嚴二嬸子怪異一笑,並不否認。


    圍觀的人不禁麵麵相覷,各個臉色怪異。幸災樂禍有之,唏噓者有之,就是沒有同情的。雖然大夥兒不知道嚴三為何被狼咬了,但他的混事平時卻也是有目共睹的。還有這個蘇屯的蘇苗,本來風評就不好。這迴可好,砰一起了!


    殷璃飛聽得這裏,也覺得差不多了,跟著迴過頭,果然見得哥舒璟已經迴來,正左右臂彎各一個,將三妞和四妞放下了地。


    殷璃飛忙關了大門,走過去看兩個孩子。


    “姐姐!”三妞率先喚道,晶瑩的眼眶裏噙著兩泡淚。殷璃飛看著三妞紅腫著的眼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乖,不哭,不怕,沒事的。”


    轉而望向哥舒璟:“嚴家嫂子知道?”


    “看見了,卻是顧不及,她也不希望孩子跟著再受刺激,說就拜托你了!大恩來日再報!”哥舒璟說。


    “如果可以,我道不想她有機會欠我這種恩情!”殷璃飛無奈的說,再轉頭,卻見四妞病怏怏的立在那裏,不禁眸光一閃:“她怎麽了?”說著抬手探上她的額頭,卻不禁被驚到:“怎麽這麽燙!”


    “好像有點發燒!”哥舒璟說著將四妞抱起往側臥走去。


    兩大一小剛進了房間,三妞就看見了熟悉的舊碎花繈褓,當即訝道:“呀,我家五妹妹!”


    “噓!”殷璃飛趕忙出聲阻止,三妞忙捂了嘴,身在那樣的家庭已經有些早熟的她頓時就想起之前爹爹說要將五妹妹丟進河裏淹死的事情,於是忙壓低聲音說:“三妞知道,一定是姐姐救了妹妹,三妞不會說的,不然爹爹知道了又要將五妹妹丟掉。三妞不想五妹妹被丟掉,不然娘會傷心的,三妞也舍不得!”


    殷璃飛點頭,摸著三妞的頭說:“恩,乖孩子,你現在在這邊陪著四妹和五妹,姐姐去弄點吃的給你們。”


    “好!”三妞連忙點頭應答。


    殷璃飛這才交代了幾句蘭氏,又給四妞喂下自己這些日子閑來調製的藥丸退燒,才拉著哥舒璟出了房間。見得哥舒璟配合的被拽走,蘭氏的眸裏不禁閃過喜悅欣慰的光芒。


    殷璃飛出了門,就往廚房翻出幾樣東西遞給哥舒璟說:“你也別閑著,這些種子均勻的撒在你翻的地裏,之後再撒點水,做好了再叫我!葡萄架裏的那小塊地方種上這綠瓶子裏的,仔細著點,別弄撒了,很難買到的啊!”


    “這使喚的還挺上手!”哥舒璟看著手裏的種子不禁挑眉。


    “當然,你也可以不做,不過大門在那邊!”殷璃飛臉色平靜,一手指著院門,已經忙著往廚房走。


    “怎麽會,我說過的嗎,要把這家擔當起來!”哥舒璟跟著往翻過的地裏走了幾步,準備開始做活。


    殷璃飛淡暼了他一眼,很不以為然的樣子,跟著進了廚房。再左手夾盆右手端托盤出來時,見得哥舒璟已經沿著劃好的渠道緩步而行,如玉的修手捏著菜種已經有模有樣的撒了起來。


    “不錯呀!”殷璃飛毫不吝嗇的誇讚。


    哥舒璟便迴以一笑,那刹那一襲玄衣的他,真是人如瓊樹,笑如虹,秀麗的竟然任何風景雋畫都無法形容,令殷璃飛不禁嘖歎:“還別說,原來沒有發現,爺你播種種地的樣子當真勾魂奪魄魅力四射!”


    “是嗎!”哥舒璟笑意不禁深了一分,卻沒有自誇。


    殷璃飛見著哥舒璟的眼神,總感覺怪怪的,卻沒有多想,又是稱讚了他幾句,便夾著東西進了側臥。


    “啊——我的媽呀——”


    正在這時,隔壁嚴家再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殷璃飛正將木盆放下,對於這聲音卻是了然,但還是安慰了一番被驚到的三妞,照顧倆個孩子吃了,又端了蘭氏特意為五妞熬的一點米湯喂了五妞,這才對蘭氏說:“娘,我出去一趟,孩子就辛苦你照看著了。你記得,除了嚴家嫂子過來要孩子,其他人來了一律不要開門!”


    “這時候你要去哪兒?”蘭氏詫異擔憂的問。


    “嚴家嫂子到了這個年紀也沒有奶水了,這孩子又在娘胎憋過,生來體弱,如果不弄點好的補一補,怕是長不好,我去村裏看看誰家有奶羊賣!”殷璃飛說著就溫柔的接過蘭氏懷裏的孩子。


    “你要帶孩子去?”蘭氏更是驚訝。


    “不是!”殷璃飛微微一笑,跟著抱著五妞出了門,正見得哥舒璟撒好種子已經開始澆水。這人有功夫果然是好,隻見他舀起一瓢水往半空一拋,再一掌揮出,成團的水珠頓時就被打散,如細雨般均勻的灑落進土裏,浸潤到了每一處。


    與上次百裏邪撒院子的烏龍比起來,可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哥舒璟幾遍撒完放下水瓢,一抬頭便見得站在不遠處抱著孩子含笑看著他的殷璃飛。


    此時春陽正好,以桃花樹為背景的少女神情很溫柔,言笑晏晏的樣子絕儷中盡顯清靈,而那因笑而上翹的眼梢仿佛還帶著一絲別樣的風情。可是,再仔細看,那波光流動的眼底,仿佛還閃著一絲狡黠的光。各種綺麗交織出眼前鮮活的一個妙人兒,哥舒璟一時看得不想移眼,表麵上卻是依舊冷靜自持。


    “都弄好了啊!”殷璃飛這時笑著走近。


    哥舒璟就著身邊的水桶洗了手,也往殷璃飛身邊走:“等娘子審查!”


    殷璃飛聽得笑容一僵,卻是沒有發作,跟著笑容又咧大:“你的話是真心的嗎?”


    “來日方長,憑伊審核!”哥舒璟笑意溫和,聲音低磁醉人的說。


    “那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來,抱著她!”殷璃飛眸光一亮,說著就將五妞往哥舒璟懷裏遞。


    哥舒璟頓時又喜又疑,卻下意識接過。


    五妞一副怏怏的樣子,不明所以大人的行為,感覺自己被換了手,在哥舒璟懷裏輕扭了一下小身子,漆黑的眼珠子便看向殷璃飛,又看看哥舒璟,繼而打了一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小懶豬,吃飽了就睡!”殷璃飛看得心底生憐,忍不住輕點了一下她發皺的小臉,這才轉向哥舒璟——


    “我要出門一趟,這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娘!”殷璃飛的笑容越裂越大,不待措手不及的哥舒璟迴答,又忙說:“當然,你現在也可以拒絕。我也可以找其他人過來當實習奶爸!如果能夠照顧好一個與己無關的娃兒,我相信那個人一定就是個能夠疼愛妻子和自己孩子的好夫婿。這樣的人,當屬良配中我殷璃飛的絕配!”


    “一定不負所望!”哥舒璟立即應下,再次迴以優柔的笑,小心翼翼的將那團軟綿綿的小東西摟進懷裏。


    “嚶——”小家夥卻好像不太滿意那個姿勢,當即發出一聲貓兒般的抗議。


    “她醒著的時候你不要這樣抱,這麽小的孩子還沒有力氣,骨骼也發育不齊,要托著她的頭才行!還有,白天盡量不要老讓她睡,否則晚上睡不著。適當的帶她在院子裏走走,曬曬太陽才好!”


    殷璃飛立即糾正了一下哥舒璟的抱姿,見得他也配合的改正,真心也笑得開懷,這才雙手合十對哥舒璟感激的說:“那就辛苦爺了,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哥舒璟聞言看了殷璃飛一眼:“遇到事情就趕緊迴來,別逞強硬碰硬!如果遇上解決不了的,把這個放出來,隻要拔出塞子對著天空就可以了!”同時從袖子裏摸出一隻底部封著紅紙的竹筒遞給殷璃飛。


    “信號彈嗎?”殷璃飛詫異的看著那東西。


    “你知道訊號彈?”哥舒璟聞言不禁詫異的看了殷璃飛一眼。殷璃飛頓覺口誤,想本尊原本是個足不出戶的小家碧玉,怎麽會知道這種東西?


    於是忙解釋道:“咦,還真是啊?!我記得小時候聽嬤嬤講村民打狼的故事,說是有個地方豺狼猖狂,外出的村民都會隨身帶火石,遇見了就會點著攜帶的炮竹引來附近的人幫忙捕殺,還是第一次見過真的呢!”


    繼而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擔憂又疑惑的看哥舒璟:“這種東西應該不尋常吧,我點了會不會給你引來麻煩啊?”


    “很尋常的,無礙!不過,我自然是希望你用不到,平安出安然歸!”哥舒璟說,望著殷璃飛的眸光晶亮。


    殷璃飛聽得眸光一閃,突然發現這個人自從跟自己表白以後,當真是隨時逮著機會就各種誘惑勾引,完全沒有了節操和顧忌啊!


    “呃,知道了!那我走了,孩子就交給你了!記住,別讓我知道,你趁我不在把責任推卸給我娘啊!”殷璃飛有點心慌的閃躲開視線,提了背簍就小跑出了門。


    哥舒璟望著殷璃飛落荒而逃的樣子,眼角笑意冶麗。


    “殷姑娘,真是太巧了!”殷璃飛剛剛帶上院門,就聽見一旁傳來的驚喜聲,下意識看去,卻見秦子睿黑著眼眶立在一旁,看樣子好像是剛從嚴家出來。聽這話,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秦公子有何事?”殷璃飛下意識問。


    “快,幫忙救個人,嚴三哥家的新嫂子受了驚嚇見、見紅了,她又有孕在身,我淩大哥畢竟是男子,有些不太方便,還請殷姑娘勞累一下,過來看看!”秦子睿當即焦急的說,提到病症都不禁臉紅了。


    殷璃飛聽得這話,秀眉微皺,在秦子睿滿含希翼的注視下很不以為然的說:“我又不是大夫,關我何事?”說著便在秦子睿不可置信的眸光下轉身就走。


    秦子睿愣在原地,怎麽也沒有想到殷璃飛會這樣迴答。他其實對蘇苗不熟,也就聽了早晨的一些閑言閑語,卻還不知道其背後插足攛掇嚴三溺女的事情。隻是單純的覺得蘇苗和肚子裏的孩子那是兩條命,而想人又不是犯了殺頭的大罪,隻是個人做風問題,而人生在世誰能沒有個短處?作為街坊鄰居,能救當救才是!


    怎麽也想不通,殷璃飛怎麽能夠如此絕情的說出這句話?這對孩子的善良,和對犯錯大人的冷漠,那可叫一個極端啊!不禁覺得,殷璃飛這樣太過計較黑白是不對的,又想人命關天忙又追上前一步:“殷姑娘,請留步!”


    殷璃飛微微頓了步子,卻未曾迴頭:“你請留步吧,我去了也是沒有用的。那女人麵部潮紅,粉餅也遮掩不住,人在上風腥氣散出。典型的腎虛陰濕婦人病嚴重……孩子必定是保不住的。就是僥幸保住也是個死胎,或者生出來也是畸胎。你如果想那女人有命在,直接去找章穩婆幫她清宮吧,跟我磨嘴皮子也是沒有用的!”


    說著不顧秦子睿的錯愕,這次是半步不停留的離開了。


    秦子睿站在原地,一時間又是情緒複雜。雖然殷璃飛最終沒有伸援手,但聽她這話分明算是給了方向。猶豫了下,便趕忙朝村裏集市去了。因為算是同一個方向,殷璃飛身形小又是想找東西,所以步子不快,秦子睿幾步就追上了她。


    正猶豫著想越過她的時候,就見得遠處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迎麵過來了。


    殷璃飛也是看見了,隻見幾個莊稼漢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的人哀嚎不斷,為首的正是一邊走一邊抹汗的村長,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急的。在殷璃飛看見他們的時候,村長也看見了她,當即眸光一亮,如看見救星般衝了過來!


    “殷大小姐啊,正巧碰上你了!”


    殷璃飛聞言,輕掃了一眼後麵被擔著的人,不是桂嫂一家幾口還是誰?卻是開口道:“等你看完熱鬧,人就不用救了!”


    因為見得這陣仗不放心而停下的秦子睿,聽得這話一愣,再看村長明顯一副對殷璃飛伏低做小的樣子,眸光不自在的閃了閃道:“村長大伯,希望你不要為難殷姑娘!”說著便在村長的應和下急匆匆離開了。


    殷璃飛不禁詫異的看了一眼秦子睿匆忙離開的背影,再看村長懇求的樣子,眸光不禁一轉。


    “殷大小姐,就算老朽懇求你了,桂家的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能幫她們把骨頭接上嗎?這都這麽些天了,再不接上人可就廢了……這二十幾號人,家裏都是拖家帶口的,有老有小,沒有了這些勞力可怎麽活啊……”


    “他們之前拿著鋤頭鐵鍬要打死我的時候,可有誰想過我還上有老母呢?指使你們的人都不願意救你們,你們卻來求我這個受害者,這是什麽道理?不覺得可笑嗎!”殷璃飛冷笑著反問。一句話,卻讓村長臉色尷尬無言以對,也讓擔架上的人死灰了臉,跟著就是一陣求饒痛唿聲。不禁悔恨,當初就不應該收官氏的錢來害這個祖宗!


    “嗚嗚爺爺奶奶,娘……”期間還夾雜著一個孩童的哭聲。


    殷璃飛眸光一暼,就看見了扶在擔架旁邊,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小男孩。小男孩也相當敏銳,一下就感覺到了殷璃飛的眸光,小身子一抖連忙往抬擔架的漢子後麵縮。


    村長正好也注意到殷璃飛的眸光,不禁眸光一亮,跟著說:“你瞧這孩子,多可憐啊,聽說殷大小姐最是菩薩心腸,又心疼孩子。這麽小的孩子又有什麽罪呢,就請您看在孩子的麵上……”


    “官氏給了你們多少銀子讓你們對付我?”殷璃飛卻在這時打斷村長的話,說著走近擔架邊。


    一句話問的求情者和受傷者都愣住!


    其實經過幾天,桂家的人已經覺得不如初始疼了,隻是怕骨頭長歪了,以後當真就要殘廢了,這時哀嚎都是為博取同情的多。被殷璃飛這麽一問,桂嫂便嘶喊的更大聲,並且叫冤道:“冤枉啊,我們沒有啊……”


    “這種時候還不說實話,那好!”殷璃飛也不多說跨步就往前走去。


    “我說,我說,官家應該給了我婆婆二百五十兩!”桂家的兒媳當即喊道,“我家相公欠了賭債如今還在城裏壓著的,其中一百兩準備等城門開了拿去贖人,五十兩給了村長娘子,還有五十兩被我婆婆藏床底下了!”


    “你們胡說什麽?”殷璃飛還沒有說話,村長就先變了臉色,當即嗬斥道。一時老臉尷尬的通紅,忍不住心慌的覷殷璃飛的表情,忙解釋:“我,我根本不知道這事情。迴頭我去罵你嬸子去,這娘們真是……”


    “什麽?大伯母,你們家居然收了人家兩百五十兩?你不是說隻有五十兩,三十兩銀子拿去贖桂福了,剩下的二十兩給我們六家分了嗎?”村長話未完,期間就有人質問道。


    “天呐!表姐,你可隻給了咱們家一兩銀子啊,還害得我們一家四口人都給你搭進來了!表姐,人要講良心啊!”一人起了頭,又一離的近的婦人一把扯住桂嫂質問。


    “什麽銀子?他叔父,你們可隻給了我們家一籃子雞蛋和一隻雞呀!你們,你們太過分了,竟然累的我一家子都癱了,你給我說清楚!”


    ……


    一連串的質問下來,桂嫂傻了,桂家媳婦也傻了。桂嫂迴答不上自己怎麽苛待的這些親戚,一時間怒火中燒,甩開表妹的手一巴掌朝自己媳婦臉上扇去,避重就輕的喊:


    “你個吃裏扒外的小蹄子,要你嘴碎?那些銀兩不都拿去贖你那不成器的男人了,又哪裏來的私藏五十兩?”


    桂家媳婦實是不知道婆婆跟親戚是那樣說的,她原來隻知道,婆婆給了一百兩贖他相公,五十兩給村長娘子,最後五十兩和家裏一些吃食都給了親戚。可是後來居然親耳聽得婆婆對小叔說:給親戚的錢其實是糊弄她這個大媳婦的,實際上是私藏了起來準備給小叔娶媳婦。


    她當時就不樂意了,這二媳婦還沒有進門,婆婆就已經為他們存好享受的錢了,而這一家老小平時卻讓她這個大兒媳婦起早貪黑的伺候,憑什麽啊?


    雖然她說錯話,但更說明了婆婆確實私藏了很多給小叔,當即心裏不平的頂嘴道:“什麽我男人?那不是你兒子嗎?你自己教不好兒子,苦了我的命,還私藏了銀子貼小叔,卻來怪我了!”


    “你個小蹄子,反了天了,敢跟老娘頂嘴?”桂嫂被頂的一噎,當即怒斥一聲,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桂家媳婦下意識就想躲開,跟著又叫罵的更兇起來,吵鬧間,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夠了!”村長這時聽得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猛然暴喝一聲,指著桂家的一群人就罵:“你們要吵就滾家吵去,癱榻上吵到死為止!我不管你們了!”


    桂家的一群街坊親戚頓時噤聲,個個臉色不定的看看村長,又看看冷眼旁觀的殷璃飛,一時間心虛不已卻沒有一個臉紅。


    殷璃飛耽一眼村長,冷漠一笑,也不多說什麽。又看向桂家的一群人,看的人人眸光閃躲開,最終眸光就落在那個抽抽搭搭的孩子身上:“我要治好你們,你們怎麽報答我?”


    桂家的一聽,先是一愣,沒有想到殷璃飛會跟他們要銀子,轉而一想,請大夫可不也得花錢,便趕忙道:


    “您您盡管說……”


    “好,五十兩!”殷璃飛幹錯的說。


    “什麽,接個骨頭五十兩?”桂嫂驚的差點自擔架上跳下來,因此扯動傷處又是一陣哀嚎,跟著哭哭啼啼的喊:“這還有天理嗎,我們還不是給你打傷的……”


    “桂家的!”村長又是變了臉色,跟著就忍不住踹了桂嫂身邊的擔架一腳,真怕她這繼續折騰下去害的是其他十幾號人。之前說的不管是氣話,見殷璃飛肯救人,他當然樂見其成。


    “天理?”殷璃飛聽得都被氣笑了,繼而眸子一眯說:“我建議你們就留著天理下半輩子和炕頭談吧,本姑娘還有很多事要忙,誰在羅裏吧嗦舍不得銀子還想擋我的道,我不介意連他們的手也給廢了!”


    “小姑奶奶,別走呀,哎呦……!”桂嫂一看殷璃飛真要走,就急的從擔架上掙紮掉了下去。“我,我不是不想給,其實,其實那銀子已經沒有了,我早前就拿去王村給我二小子下聘去了……要不您寬限幾日,老婦人隻要好了,立馬就去把銀子要迴來給您!”


    殷璃飛聞言這才迴頭看了桂嫂一眼,卻見得她眸光閃爍不定,始終不敢與自己對視,便道:“這樣吧,銀子我也不要了,就把這孩子抵押給我吧!”說著指向一旁的桂家孫子。


    “什麽?”一句話讓眾人皆愕然瞪大眼。


    “答應我現在就幫你們接,不答應誰再留我一步,我可就真動手了!”殷璃飛說著雙手交叉,指尖一合,便掰的關節嘎嘣直響。又是嚇得眾人下意識往後縮身子,眼底寫滿驚懼。


    “我不要!爺爺奶奶,娘,娘,你們別不要我——”桂家的孫子這時卻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桂嫂一聽這話,眼神一厲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吼罵:“你個不孝子,你奶奶的手腿都給人打斷了,要癱瘓一輩子了,你懂不懂孝道?老娘真是白疼你了,現在讓你抵債,又不是去送死,哭什麽哭?你娘是怎麽教你的?”


    桂家媳婦聽得婆婆訓斥兒子,唇瓣動了動,想到自己廢了的腿,最終還是咬牙忍住。


    “兒啊你乖,等爺爺奶奶和娘有了錢再把你贖迴來!”


    殷璃飛聽得這裏眉峰一動,又說:“其實我也不一定非要這個孩子,或者你們這群廢人裏隨便挑選一個出來,給我做藥人試藥,其他人也就沒事了!”


    一句話,又讓眾人驚白了臉色。


    藥人?雖然他們沒有讀過書,逢年過節卻有聽說書的故事裏提過。據說是將人拿鏈子鎖在籠子裏養起來,整日被喂食各種毒藥,受盡生不如死的折磨,以供下藥之人觀摩心得。


    “這,這還有沒有王法?”村長跟著都聽得變了臉色。


    殷璃飛卻是淡然笑說:“王法?村長伯伯,你家嬸子收受賄賂害人的時候可有想過王法?而且,我又沒有害人性命,現在也隻是讓他們幫我試試藥而已,還供吃喝呢,怎麽就觸犯律法了麽?”


    村長被反問的一噎,居然找不出反駁的話。但看殷璃飛雲淡風輕的樣子,都以為自己理解的藥人當真就跟請吃家常便飯一樣!可既是試藥,那就是不知道藥性啊,試藥的人運氣好的有個頭疼腦熱,不好的,保不齊就沒有命了吧。但他又不懂,一切也都是沒有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好說!


    “大伯,這事情是你們家招惹來的,沒的讓我們去的道理,你們還愣著做啥?”這時有人催促。


    “就是,桂叔,你可不能害了大夥不認賬,還把別家的人往火坑裏推啊!”


    “就讓你們家孫子去,我們家可沒有兒子,我是獨苗!”跟著一個年輕點的漢子也吼,“你家兩個兒子,左不過讓你家老大再生一個孫子。就是生不出,二兒子現在就要娶親了,還怕斷了香火?我可告訴你,我姐姐姐夫在城裏大戶人家當差,要是迴來發現我被傷了磕了,可不會讓你們家人有好果子吃!”


    “桂強,你也別說風涼話,桂家和你們是叔侄,誰知道你們暗中貪了多少?桂家的不去,你們家就得擔著!”


    而後,一個平時就看桂嫂的夫家侄子不順眼的揚聲數落。


    “操,剛我堂嫂子還說五十兩被親戚分了,你們不是親戚?保不齊,實際上你們拿的不止那些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老娘那麽大把年紀了還賣騷,平時就跟我大伯眉來眼去的……”


    “你說什麽?”


    一群人又開始吵嚷起來,不是互相指責,就是互相懷疑的,不過最大的聲音還是說要桂嫂家承擔。


    殷璃飛看熱鬧看了半天,心裏滋味不想深究。卻是知道,這些人芥蒂已深!而她就是要將這些人打成一盤散沙,讓他們再也扭不成一股被人驅使了對付她!


    村長又是一番嗬斥,阻止一眾人的爭執。殷璃飛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阻止。


    “看來大夥兒算是一致認同讓這孩子跟我走了吧!”殷璃飛跟著開口問,居然沒有一個人出聲。


    殷璃飛再看向桂家的人:“孩子的爺爺奶奶,親娘不反對了?”


    桂嫂一家被殷璃飛犀利的眼神一看,卻是慌忙躲開,最終咬牙點頭。


    “好,那這孩子以後就是我家的了!稍後你們記得將賣身契送來!”殷璃飛揚聲鏗鏘的說。


    “哇——”


    卻是話音一落,那小男孩就放聲大哭起來。桂嫂見了,當即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孩子便隻剩下打嗝聲,卻再也哭不出來了。


    殷璃飛看了祖孫二人一眼,不作評價,而後走近桂嫂,在一眾人忌憚的看著她時,卻見她猛然扯住桂嫂的胳膊就是一折,哢嚓一聲響,桂嫂當即慘叫出聲,殷璃飛再如掰魔方一般對著桂嫂的胳膊又是一陣彎曲扭折,折磨的桂嫂臉色慘白滿頭大汗,才任她癱軟在擔架下。


    而一旁的人光是看著都已經嚇的滿身汗,突然猶豫懷疑起來,這殷璃飛真是要幫他們接骨?而不是故意說了那麽多話耍他們,為的是再將他們打折一次進行報複?


    “自己動動看!”殷璃飛看著癱成一灘泥的桂嫂冷聲說。


    桂嫂聞聲一顫,卻是終於知道懼怕,聽話的動了動手腿,這一動,卻是猛然驚喜的發現感覺果然已經不同了。跟著老眸一睜吃力坐起,再抖了抖腿,繼而驚喜喊道:“誒,哈哈,好了,我能動了,能動了!腿好了,腿好了,哎呦……”說著就藥掙紮著站起,卻因為畢竟是傷過的,虛不受力,才爬起就又栽了個跟頭。


    “勸你還是老實呆著吧,明天再下地!”殷璃飛淡淡的說,繼而也不耽誤時間,徑直挨個的給一群人掰扯骨折,再給重新接正關節。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與上次這些人被百裏邪打傷時有異曲同工之妙。一群人接好骨頭後,還都個個麵色如菜。一旁的村長則是看得心驚膽戰,直抬手抹汗。


    “好了!”殷璃飛一刻鍾不到搞定這些人,拍了拍手走到那嚇傻的小男孩身邊,看了看那孩子驚懼瞪著自己的眼神,又看向桂嫂家的:“記得迴頭把賣身契送來,別讓我親自過去取,否則的話!”


    說著隨手撿了一根樹枝,哢嚓一聲折斷,嚇得在場的人立即神色惶恐,桂家的親戚忙說:“一定,一定,就是他們不送,我們也得給你去督促!”


    “那就好!”殷璃飛滿意一笑,便拽起那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哪裏再敢反抗,隻得心驚膽戰的跟上殷璃飛的腳步,卻還充滿渴求的迴頭望向自己的親人們。殷璃飛將孩子的表情收進眼底,卻什麽也沒有說,隻堅持的將他牽走。


    村長站在原地,目送殷璃飛牽著孩子走遠,咬了咬牙,最終也是狠狠歎口氣轉身離開。


    “嗬嗬,這村裏的人還挺有意思的!”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正站著一男一女,將這邊的情形收進眼底,其中的女子嬌笑著說,竟也聽不出什麽同情唏噓,好像隻是單純的被一個笑話給逗樂一般。


    立在一旁的男子正是百裏邪,聞言清冷的眸光裏不見波瀾,並沒有接話,繼而朝殷家的方向走去。


    ——


    殷璃飛牽著孩子在村子裏走了一段路,這才低頭仔細打量孩子,隻見孩子不過七歲左右的年紀,才到她小臂高,一身盡是補丁的粗布衣衫,腳上的布鞋上大指頭都鑽出來了。孩子臉色蠟黃,明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便凸顯的一雙眼睛大大的,卻是沒有什麽神彩。


    而她牽著的手心居然還傳來淡淡的厚重感,看來是早就已經開始幫家裏做粗活了,這才長了厚繭。


    “你平時常在村子裏玩吧?”殷璃飛打破沉默開口問道。才開口,就發現牽著的人下意識一抖,繼而膽戰心驚的看她,一雙黑亮的眼睛裏寫滿惶恐。


    “你叫什麽名字?”殷璃飛又耐心的問。


    “桂、桂早!”桂早戰戰兢兢的迴,腦子裏滿是眼前這個長的跟仙女一樣的姐姐之前將自己家人包括親戚折磨的淒慘哀嚎的樣子。


    殷璃飛微微一笑,跟著又問:“知道村子裏誰家有養羊嗎?帶我去的話,待會兒請你吃槐花糕!”


    聞言桂早滿臉錯愕,仿佛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又以為自己聽錯。


    “或者你喜歡吃蔥油燒餅?”殷璃飛又問。


    “我,我帶你去!”桂早連忙咽了口口水,畢竟還是孩子,加上已經幾天沒有吃飽飯,當即連連點頭。


    殷璃飛聽得滿意點頭!


    當她帶著桂早出現在集市,就聽得不知誰喊了一嗓子:“不好了,女惡霸來了!”緊接著便是一陣雞飛狗跳,反應快的,立即就收拾起攤子挑起扁擔就跑。


    “啊,女魔頭來了——”


    “快快,當家的快收拾攤子!”


    女魔頭?聽得這些稱謂,殷璃飛不以為意,徑直牽著桂早在一家燒餅攤子前停下,笑問他:“要吃這個嗎?”


    賣燒餅的將麵團往布袋裏灌的動作便僵住,還硬是扯出一抹尷尬的笑。


    桂早聞得燒餅的香味,早就咽了好幾口口水,說起來家裏人口不少,勞動力也不少,可是親爹好賭,家裏種的一點莊稼賣了每每都不夠親爹還債。又因為他年紀小,家裏人說小孩子做活少,分得的吃的也不多,所以記憶裏,除了逢年過節,就沒有吃飽過。


    見得爐子上撒著芝麻,看起來香脆可口的燒餅,桂早怯怯的應了聲:“嗯……嗯!”


    “多少錢?”殷璃飛就從爐子上拿了一塊先遞給桂早,自己再拿了一塊問道。


    “三,三文錢一塊!買一送……”


    “行了,這是六文錢!”殷璃飛打斷賣燒餅的話,直接掏了六個銅板遞過去。這一舉動,讓桂早不禁錯愕。剛剛這個賣燒餅的大叔是想說買一送幾的吧,這種占便宜的事情這位壞人姐姐怎麽會不想要的樣子?


    “走吧,去找羊了!”殷璃飛說。


    而後,在桂早的帶領下,二人一路穿過集市,走過田埂,不多時就見著不遠處一座空曠的沿河小山坡,那裏正有一群羊被散放著沿著山坡往河岸邊吃著草。


    “就是那裏了,我不知道是誰家的,不過村裏人一般放牛放羊都會來這片空地!我幫家裏割豬草的時候,也會來這邊!”桂早老實的說。


    殷璃飛聽得點頭,大概看了一眼,就在河邊看見一個棚子,遠遠可見裏麵正坐著兩個喝茶的老漢,而一旁的板凳上放著的可不就是鞭子。殷璃飛便趕忙牽著桂早走了過去,一進去就友善的主動打起了招唿:“兩位大伯,請問你們這兒有下奶的母羊賣嗎?”


    表示了一番自己的來意後,兩個負責牧羊的人卻是為難起來。說母羊是有的,可他們隻是負責放養的,做不了買賣的主,還要迴去請示管事的。


    “那你們管事的在哪兒?”殷璃飛又問。


    牧羊的人剛想說在哪裏,卻是眸光一亮指著殷璃飛身後道:“呐,那個穿寶藍色衣衫的就是咱們莊子上的周副管事,你等著啊,我這就去給你問問!”


    殷璃飛下意識迴頭,果見遠處兩個男子朝這邊走來,其中寶藍色衣衫的男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行走間可見步履瀟灑,一派俊朗的樣子。而他身邊跟著的男子卻是一路扯著他的衣衫,仿佛在請求些什麽。


    還不待人走近,得益於哥舒璟給的內功,感覺視聽方麵都比以前開闊很多的殷璃飛,依稀從那兩個人的眉目看見幾分熟悉。


    ------題外話------


    能看到這兒的都是真愛\(^o^)/~群麽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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