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誌、周謹再次上馬。


    雖隔著好一段距離,卻都察覺到對方的敵意。


    說時遲,按時快。


    兩人一同夾著馬腹,一扯韁繩,衝鋒向前。


    這戰場之上,講究的就是一個勇武當前。


    不論是楊誌還是周謹,皆是沒有一個退讓的。


    隻見兩馬交匯時,那沾著石灰的兩杆長槍,在半空中相互錯開。


    直奔對方的腹部而去。


    不過周謹終究還是藝差一籌。


    楊誌見得對方的長槍襲來,伏著腰,埋頭躲過。


    而他手中的槍身依舊平穩,正中周謹的左腹。


    碩大一個白點,頓時沾染了周謹身上的盔甲,甚至裏麵的皮肉還隱隱作痛。


    眾士卒見此,頓時大喝道:“彩,彩。”


    周謹不服氣,他掉轉馬頭後,認準楊誌的方向再次衝了上前。


    楊誌也是不虛,上前迎戰。


    不過這次馬兒剛一起步,兩人便是相遇。


    麵對周謹的平刺,楊誌雙手攥著槍一記上撩,便讓其失了平穩,中門打開。


    待得周謹失神之時,手中長槍宛如那毒龍鑽一般,在他身上連落七、八、九下,宛如梅花點點。


    最後更是殺人誅心一般,一槍打斷了周謹手中的長槍。


    兩馬交錯,周謹愣在了原地,雖然他心中尚有不服,但此時卻也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很徹底。


    廳台上梁中書看著這一幕,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周謹啊周謹,你前官參你做個軍中副牌,但誰料你這身上宛如被打翻了豆腐,斑斑點點,量你這般武藝,如何南征北伐?怎麽坐的正這軍中副牌。”


    都監李成見此有心為周謹辯解,於是上前一步道:“恩相,周謹槍法生疏,卻弓馬嫻熟,若是就這樣去了他的職位,隻怕慢了軍心,不如再讓他們比一場箭術。”


    楊誌首開旗勝,梁中書也是不虛,笑道:“那就著他們比試箭術吧。”


    一聲令下。


    台下四個軍卒,抬著一個木耙,從隊伍行間走過。


    楊誌和周謹手持弓箭,立馬在場中。


    他們每人有三支弓箭,待得這弓箭射空之後,留在箭靶上誰的弓箭多,誰就獲勝。


    開局第一箭。


    楊誌和周謹幾乎是齊頭並進,皆是穩穩的命中靶心。


    眾軍卒皆是為他們喝彩。


    周謹也是頗有得意之色,看了一眼楊誌後,即刻拉弓射第二箭。


    楊誌也不心急,從剛才那一箭,他就瞧出這周謹的箭術不差,自己若要贏他,隻能後發製人。


    隻見周謹一箭穩穩射出。


    楊誌瞄準著他的箭尾以及靶心的位置,猝然撒手。


    “嗡。”


    隻見利箭以極快的速度,在空中打落了周謹的箭矢,然後命中靶心。


    周謹見此大驚失色,如今他已經失了一箭,最後這一箭,不論如何也要射中。


    於是他拿了最後一根箭矢,以最快的速度急射出去,正中靶心。


    然而就在這時,楊誌射箭了。


    因為周謹拉滿了弓,箭射的急,在靶子上幾乎呈直角。


    楊誌一箭從他的箭尾破開,硬生生折壞了周謹剛射出去的箭矢。


    周謹看著楊誌滿是不可思議,不過他也真的服了。


    楊誌的箭術,不知道比自己高明多少倍,自己再怎麽折騰,也隻是嘩眾取寵。


    待得台下軍卒上報成績。


    “楊誌獲勝。”


    梁中書看著無話可說的李成、聞達笑道:“既然楊誌獲勝,那本官當兌現諾言。”


    於是叫來了軍政司,讓他呈上文案來,叫楊誌代替了周謹的職位。


    就在楊誌欲下馬謝過恩相之時。


    那左軍的陣營中,走出一人騎馬喊道:“休要謝職,我來和你比試,你若是能勝我,莫說這軍中副牌,我這正牌也當得你做。”


    楊誌側身望去,隻見一七尺有餘,麵圓耳大,唇闊口方的好漢穿著一身軍甲立馬向前。


    那人到了梁中書廳前,抱拳道:“大人,周謹患病尚未痊愈,精神不在,因此誤輸了楊誌,小將不才願與楊誌比試,若是楊誌勝我一招半式,就讓他接替我這軍中正牌的職務,死而無怨。”


    梁中書往台下一望,便見到了大名府留守司正牌軍索超。


    這索超性急如火,每逢戰事,必要爭先廝殺,因此別人喚作他為急先鋒,倒也是響當當的一條好漢。


    都監李成見此,也是不願楊誌這個從東京犯了事的配軍,當軍中的將領,於是上前起哄道:“相公,這楊誌既然原是殿司製使官,那武藝定然不俗,周謹不是其對手,看不出武藝優劣,但索正牌卻是正好,楊誌與他比較武藝,定能看出優劣。”


    梁中書坐在椅上,心中對李成他們的阻攔,一清二楚。


    他心道:我原本指望提拔楊誌,讓他對自己感恩致敬,乖乖的去給自己押送生辰綱,但誰料這軍中將領紛紛不服,也罷,就讓楊誌和索超鬥個高低,即便是有了死傷,他們也無話可說。


    於是他看著楊誌問道:“楊誌,你可敢與索超比試?”


    楊誌雙手抱拳道:“恩相有令,安敢有違。”


    梁中書看熱鬧不怕事大,讓楊誌去後廳換了嶄新的盔甲,上好的兵刃,還將自己的愛馬借與楊誌,指望他能夠勝出。


    另一邊都監李成,找到索超道:“我心知,你是為了愛徒周謹打抱不平,你且穿上我收藏的盔甲以及坐騎,好好與那楊誌鬥上一番。”


    索超抱拳領命。


    待得兩人裝備了兵甲,騎著駿馬而出,隻見得索超頭戴熟鋼獅子盔,上撒紅纓,身穿鐵葉甲,手持金蘸大斧,胯下征雪白馬。


    另一邊楊誌提槍而出,但見其頭戴曜日镔鐵盔,上撒一把青纓,身穿梅花榆葉甲,前後獸麵掩心,手持丈三渾鐵鋼槍,腳跨火熾千裏嘶風馬。


    兩人單看樣貌,已經勝過常人無數,他們騎著駿馬步入場中。


    兩陣將士均為他們喝彩。


    梁中書見此也是下令道:“著兩人用心比試,輸者重罰,贏者重賞。”


    命令下達,戰鼓敲響。


    隨著鼓點聲,不管是青麵獸楊誌,還是急先鋒索超,皆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隻見得,兩人化作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在場中打生打死。


    兵刃相交的鏗鏘之聲,不絕如縷。


    但得他們交手五十餘招,招招致命。


    都監聞達見此,心中怕二人有損傷,當即揮動令字旗,讓他們分開。


    然後上前稟告道:“相公,他們二人的武藝相仿,都是國家的人才,皆可重用。”


    梁中書聽此也是大喜,道:“好一對無雙的漢子,傳令下去,提拔他們二人升做管軍提轄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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