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現在每逢佳節還有你給她獻花祭奠,陪伴她懷念她,而蘇玉芝獨自一人被關在精神病醫院裏,她的處境遠遠不如你的媽媽!」何依安慰著易子喬。


    「這都多虧了你!」易子喬終於釋懷,他跟何依碰了碰杯子,道:「惡人終有惡報!幹杯!」


    何依嫣然一笑,正準備仰首一飲而盡,卻見易良擇黑著臉快步走過來。


    「你現在不能喝酒!」易良擇說著,就拿走了妻子手裏的酒杯,然後側首斥責堂弟。「誰讓你拿酒給她喝的!」


    易子喬怔怔的,問道:「怎麽了?」


    他給她喝的是酒又不是毒藥,堂兄怎麽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哼,依他之見,堂兄就是對他看不順眼。什麽原因?當然是嫉妒了!堂兄嫉妒他跟何姐之間的深厚感情!


    「因為她要給你生小侄子了!」易良擇忍無可忍,警告這個整天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的小情敵。「不許再讓她喝酒!」


    「呃!」易子喬眨巴著眼睛,似乎有些無法相信。「又要生了!」


    何依怔了怔,看向丈夫。「你怎麽知道的?張醫生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呢!」


    「打算給你一個驚喜,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易良擇將愛妻擁進懷裏,溫柔地點著她的鼻尖。「以後注意些,不許隨便跟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哪怕他是我的堂弟也不行!最好跟任何男人都保持些距離!」


    何依忍俊不禁,歪了歪腦袋,沒有立即迴答。


    易子喬立即就開始抗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沒說我怎麽知道啊!何姐最喜歡我了,憑什麽讓她跟我保持距離,我……」


    「我們要搬出去了!」易良擇施出了殺手鐧,告訴堂弟:「以後每周末可以聚一次,你想見堂嫂也有機會,但最好不要私下單獨見麵,我會吃醋!」


    「老公!」何依忍無可忍,掐了他一把。「你畢竟是堂兄,又比子喬大那麽多,能不能大度一些呢!」


    「不能大度!」對待原則問題,易良擇表示自己無法讓步。「這小子跟ken一樣,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我還不清楚?以後要保持距離!」


    何依無奈地看向易子喬,道:「我老公就這樣,擔待些吧!不好意思!」


    其實她也能感覺得出來易子喬對她存著一份心思,但她一直沒有點破。也有些煩惱要如何及時打消易子喬的心思,沒想到易良擇立刻就行動了。


    她懷孕搬出華西苑,接下來每周一次的家庭聚會,的確好過每日朝夕相見,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易子喬怨念地看著堂兄帶走了何依,心裏卻也清楚,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何依的情愫終將會慢慢消散,化作迴憶裏的一抹溫暖的色彩。


    *


    何依有了身孕之後,易良擇曾希望她能推掉所有的工作,安心在家裏保胎。


    但是何依自認狀態很好,並不想將漫長的孕期浪費在家裏。張醫生在給她做了全麵的檢查之後,也說她身體狀況及胎兒的各項指標都極其健康正常,不需要專門在家裏保胎。相反,她若堅持工作還能愉悅身心,隻要注意勞逸結合即可。


    易良擇趁著無人之時,悄悄地問張醫生:「她有沒有繼續逆生長的跡象?」


    張醫生搖首,肯定地道:「少夫人似乎定格在各項健康指標最好的年齡段,二十四五歲左右,就像盛開的花兒一般,各個方麵的指標都達到了成熟的峰值,但並沒有出現老爺子和老太太那樣持續逆生長的跡象!」


    易良擇這才慢慢地放下心來。看來何依並沒有騙他,溫和給她喝的那東西不會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


    現在夫妻感情十分和睦,寶寶聰明過人,隻是婉婉的失蹤一直是他們心裏的缺憾。


    易良擇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拚盡全力滿世界搜尋楚天翼,但此人好像從這個世界上蒸發掉了,完全沒有任何的音信。


    有生之年,不知道還能否找迴婉婉,這成了夫妻倆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缺憾。


    *


    又是一年春天。


    陰雨綿綿,春寒料峭。


    心心已經三個月大了,愈發粉雕玉琢般可愛。


    夫妻倆最大的樂趣就是守在麽女的身邊逗她玩耍。小傢夥非常聰明,見雙親喜愛她,就愈發賣力表演,不時耍個萌萌的表情,要麽就咿咿呀呀地跟爸爸媽媽對話,隻要被親吻,就會樂得咯咯笑。


    何依的心都要融化了,她不時抱起愛女,喃喃地對丈夫說:「我們終於可以從孩子一出生就共同陪伴著她成長,給予她父愛和母愛,將她寵成真正的小公主!」


    一雙兒女成長的過程中缺失了母愛和父愛,由此造成的心理問題是何依畢生最大的缺憾。她一直想著時光可以倒流,迴到一雙兒女出生的那一刻,讓她跟丈夫一起照顧寵愛他們的孩子,再也不要留下任何的遺憾。


    然而,時光畢竟無法倒流,逝去的歲月無法挽迴。但她跟丈夫又有了一個女寶,是他們共同的心肝寶貝,取名心心。


    這個孩子將在他們夫妻倆共同的陪伴下快樂幸福地成長,再無任何的缺憾。


    心心從媽媽的懷抱裏再換到爸爸的懷抱裏,爸爸媽媽搶著抱她親她陪伴她。高興的時候她就咧開小嘴咯咯地笑,不開心了就扁起小嘴哇哇大哭。


    無論是笑還是哭,都有爸爸媽媽的讚賞和安慰。


    室外冷雨敲窗,室內暖意融融。夫妻倆陪著孩子玩耍,笑聲陣陣,氣氛溫馨而甜蜜。


    這時,何依的手機鈴聲響了。


    從生了孩子之後,何依就削減了工作量,無論是萬方集團還是自家公司,除非極其重要的事情,何依都不允許下屬打擾自己陪伴孩子。


    手機鈴聲響起,無疑就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了。


    傭人拿過來手機,何依看了眼號碼,有些詫異,略略沉吟之後,她就接通了。


    「何依,」電話裏傳出程景林的聲音,有些凝重。「能出來一下嗎?最好一個人!」


    何依心頭一跳,知道肯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情,而且她的心裏隱隱預知到了一個答案。深吸一口氣,她簡潔地應道:「好的。」


    掛斷電話,她對丈夫說:「程景林找我過去一趟,可能有重要的事情!」


    易良擇微微蹙眉道:「是不是有楚天翼的消息了!我派幾個妥貼的人跟著你!」


    「不用!」何依搖搖頭,道:「程景林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他說讓我一個人去,我已經答應了再反悔不太好!」


    易良擇淡淡地聽著,沒有再反對,就微微點頭。


    等到何依換了衣服出門,他立即就放下了女兒,拿起電話吩咐道:「立即派人暗中跟著少夫人,別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


    車子駛到了郊區的一幢別墅門前停了下來。


    何依下車撐起雨傘,對小遲吩咐道:「在這裏等著我吧!」


    小遲有些不放心,「你自己進去可以嗎?」


    「沒事的!」何依說罷,看了眼遠處,見拐道的樹後停著幾輛車。心裏明白,但她並沒有戳破什麽。


    她知道丈夫擔心她的安危,不可能任由她孤身去陌生的地方。他肯定會派人暗中照應著,但一定會尊重她的意見,不會讓那些人隨意打擾她。


    *


    別墅的鐵門虛掩著,何依撐傘走了進去。


    院子並不是很大,雨水洗涮得常青植物葉片綠意盎然,愈發襯得小小的別墅更加幽靜空寂。


    何依沿著小路走過去,邁上台階,收了雨傘。


    程景林已經快步迎出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跟何依客套寒喧,臉色極為凝重。「你來了,快過來吧!」


    何依心頭一沉,也沒多話,就跟在他的後麵走進了客廳裏。


    穿過客廳,拐過甬道,進到西側的一個房間裏。


    房間採光極好,雖然在陰雨天光線仍然不顯晦暗。整麵西牆都是用玻璃製成,剛好看到小花園裏的所有景致。


    一個男子坐在輪椅裏,默默地透過玻璃牆看著雨景中的花園,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隻消一眼,何依認出那個背影屬於誰。盡管那個背影削瘦得厲害,但那冷冽孤傲的氣質絲毫沒有改變。


    「楚天翼!」何依無法克製內心的激動快步走了過去。同樣的,她也無法克製內心的憤怒和怨忿,厲聲質問:「你還敢迴來!婉婉呢!你把她藏到哪裏去了!」


    楚天翼聽到聲響,慢慢地轉過身,在四目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一震。


    世界頓時安靜下來,隻有冷雨敲窗的聲響,令這個世界顯得冷清而寂寞。


    何依這才發現房間的窗子沒有關,寒風裹挾著冷雨灌進來,令室內寒冷而潮濕。


    楚天翼坐在輪椅裏,他整個人幾乎瘦脫了形,頭髮陡豎著,麵色灰暗,嘴唇凍得發青。他膝上蓋著條薄毯,顯然也無法抵禦這陰冷的天氣。


    當何依看到楚天翼那張死灰色的麵孔時,就知道他可能命不久矣。她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他素來是個要強的人,若不是實在站不起來,他不會坐在輪椅裏蓋著薄毯跟她見麵。


    見何依震驚的模樣,楚天翼卻咧開了嘴角,無聲而笑。「你來了。」


    聲音嘶啞而飄忽,仿佛遊蕩的魂魄般。


    何依定定神,懶得詢問他這是什麽情況,直截了當地問道:「婉婉呢?如果你敢說她出了任何的意外,我一定將你挫骨揚灰!」


    等到何依發完狠,楚天翼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她沒事!我怎麽可能捨得她出任何意外呢!」


    何依鬆了口氣,繼續追問:「婉婉呢?快把她交給我!你這個強盜!」


    楚天翼看起來有些難過,所以他臉上的微笑保持得勉為其難。「我可能活不久了,能不能……對我稍稍好一點兒!何依,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對你不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能不能……別再罵我!哪怕像老朋友一般,見麵禮節性的問候,稍稍地關心我一下……我也知足了!」


    「老朋友?!」何依怒極,啐道:「你也配!」


    楚天翼黯然,垂首,不語。事到如今,他削去所有傲骨,以最卑微的恣態出現在她的麵前,卻仍然換不迴她的半分和顏悅色。


    何依懶得再跟他廢話,轉過身,剛準備找程景林追問婉婉的下落,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一眼,她就認出這是婉婉。孩子長高了大半頭,更加清秀可人了!見到何依,她就呆立當場,怔怔地看著久別的媽媽。


    「婉婉,」何依爆發出驚天動的一聲吶喊,瘋了般奔向婉婉,緊緊地將孩子摟進懷裏。「我的婉婉!我的寶貝!媽媽終於找到你了!終於找到你了……」


    婉婉咬著唇,似乎在竭力克製著什麽。她看著媽媽抱著她又哭又笑又親又抱,似乎顯得有些被動。等到何依的情緒稍稍平復,她輕聲地說:「媽媽,爸爸病了!」


    何依怔了怔,明白過來婉婉口裏的爸爸指的是楚天翼。


    顯然,在婉婉的眼裏,楚天翼就是她的爸爸,甚至位置遠勝於她的親生父親易良擇。


    無論易良擇怎樣努力,他在女兒婉婉這裏都是失敗的,婉婉跟楚天翼的之間的父女之情始終牢不可破。


    何依啞然,她被婉婉牽著手拉到楚天翼的身邊。


    「爸爸,媽媽終於來看你了!」婉婉安慰著落寞的男子,像獻寶般將媽媽推到他的麵前。「快看,是真的媽媽哎!她來看你了!你不用在睡夢裏哭著喊她的名字了!她真得來了!」


    「……」何依震驚無比。因為婉婉這幾句話裏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難道說,這兩年楚天翼都跟婉婉睡在一起嗎?否則孩子怎麽會知道他每晚睡夢裏喊誰的名字。


    楚天翼勉強揚起唇角,對婉婉讚許道:「婉婉真棒!謝謝你,好孩子!」


    「媽媽,你陪爸爸說一會兒話!他很想你!」婉婉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早熟了,在她的身上幾乎看不到稚嫩的影子,而是令人心疼的懂事。她熱心地將楚天翼和何依的手牽到了一起,開開心心地道;「爸爸終於盼到這一天了!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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